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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谣背后的黑手:畸魂》四 纪米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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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完了整部的肥皂剧,狠狠擤了把哭得红红的鼻子,然后试着站起来活动了下酸胀的筋骨。挥动手臂的间隙,我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11点45分。我忍不住惊叫起来:“天,明天好像是周一诶,还要上班!小米,你怎么都不知道提醒我下的诶,都什么时间了。”没有人回答,屋子静悄悄极了,我忍不住害怕起来,啪的把灯全打开了。“小米,小米……”我试探着走到纪米的房门前张了一眼,她的房门虚掩着,里面没人。

奇怪,纪米从不会这么晚还不回来的,就算碰上加班日子也都十点前铁定在家了。我感觉头脑有些混乱,刚从肥皂剧剧情步入到现实中,我一时还感觉浑浑沌沌的,于是决定先去洗漱了再说。

我赤脚踩在卫生间冰凉的瓷砖上,迷迷糊糊对着镜子刷牙。现在是半夜时分,公寓外面的嘈杂声也已渐渐平息,这顶楼房间本来就相对安静,现在更是让卫生间的我感觉遍体生寒。这个僻静的空间里,牙刷跟牙齿的摩擦声,漱口声,水顺着水管流下去的声音,都像活了一样。卫生间的这面镜子很大,照出了我整个上半身。镜子里的女人顶着一头乱发,挥动着白生生的胳膊也在做一模一样的事。我突然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就别转头,努力不去看镜子。

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在客厅茶几上大作,吓得我差点把牙杯给摔掉。是纪米的电话么?我立刻三下五除二地刷好,带着还没漱干净的牙膏沫子就冲进客厅拿起了手机。首发“喂,小米吗?”然而一个陌生的男声打断了我:“对不起,您是苏乐乐小姐吧?您的朋友纪米刚刚去世了。我们……”我一下子愣住了,怀疑自己的耳朵起来,我忍不住叫道:“你说什么?纪米……纪米她……”我的眼泪一下子冒了出来,要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我们是E县派出所的,今天这里一下子发生两起命案,其中之一就是你朋友,我们也很遗憾,只救活了死者的妹妹,六个小时的抢救,纪小姐没能挺过来。我们已经通知了纪小姐的家属,她的家属都在外省,赶过来比较慢,本市好像就你跟她关系最密切了,所以如果方便的话,希望你现在就来一下C市中心医院。”我只觉得头脑混乱得紧,糊里糊涂应了几个好字,然后电话挂断了。

我坐下喝了口水,慢慢清醒起来,“纪米死了”这个念头一下子清晰作了个闪回,我把这四个字又咀嚼了一遍,麻木的神经突然灵敏起来,我的死党,最好的朋友死了!没有人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没有人。我直跳起来,拿好皮包,抓起一件外套就冲出家门。

半个小时后,我已经在警察和医院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到了本市中心医院的太平间。

太平间鉴于保存尸体需要气温本来就很低,再加上这里除了偶尔来几个活人外大多数时候都是死人的世界,所以更添了一分阴寒。我跟着一个引路的协警进来时,情不自禁拽紧了外套的领口。现在是正宗的午夜,十二点半过了没几分钟,我们几个人每踏一步在地砖上,就会长久地响起一串空旷、响亮的脚步声,像是有许多人在伴着走一样。我感觉太阳穴“嗵嗵”地跳得很快,我忍不住探手拭了一把额头,我的手背冰冷,额头却火烫。

“苏小姐,是这个。”一个太平间工作人员打开了标着21的冰柜。一层寒气随着打开的冰柜扩散开来,我见到了她――纪米,裹着白布的纪米。工作人员用带着手套的手把白布掀开一块,于是我见到了她的脸。她因为刚刚死去不久,所以脸色还和活人差不多,她闭着眼睛,略微发青的嘴唇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她居然带着微笑――我突然感觉好冷、好冷。我扭过脸,不去看那张本来很熟悉此刻却有些陌生的脸,那个笑,实在让我很不舒服。

我用比进来时快了几倍的步子跟着其他人离开了太平间。我们来到医院的一间临时借用的值班室,一个三十来岁,长方脸、卧蚕眉、眼角微微下垂的男人自我介绍说他是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官于洋。

于洋说他是下午三点半接到报警电话的,但是电话里接通后,他们的接线员只听到一长串骇人的怪笑,接着是一声短促的尖叫,然后电话就突然中断了。他们感觉报案人应该出事了,所以迅速用卫星锁定手机的位置。等办案人员赶到现场时,他们看到一个可怕的景象:“浮生画室”的楼上一间敞着门的画室里躺着一男两女三个受害者,其中的死者是画室主人齐林,他身下积着的一大滩已经凝固的血,法医初步鉴定是心脏附近的大动脉被美工刀刺破而死。疑似自杀,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中。另两个女性,当时还活着。其中一个是纪米,陷入了深度昏迷,右手紧紧攥着一个手机,上面显示一个拨出的号码――110,另一个后来得知是齐林的妹妹齐曼,她当时脸部歪斜,口吐白沫,全身痉挛,抽搐得很厉害。于是他们迅速把纪米和齐曼送进C市中心医院抢救,不过由于E县比较偏僻,所以送去医院的途中花去了好一部分时间,直到快五点,两个人才正式接受救治。

“早知道,就送去E县人民医院了,我当时看情况可能比较严重,就首先想到市医院了,现在想想如果不耽搁这点时间,也许你朋友救得回来。”于洋有些自责地对我说。

我沉默了一会,问:“那个幸存者呢?叫――齐曼,对,就是她,她现在怎么样了?”于洋说经检查医生发现她是个癫痫患者,当时在现场可能受了什么强烈刺激,导致她癫痫发作,她摔倒在地上时,手臂和脸部都有擦伤。听医生说,她这次发作很危险,如果再晚到一点,可能也没救了。

我对齐曼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只有她才是唯一的目击者和当事人,只有她才知道周日下午在那栋小楼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可以,我想尽快找个机会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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