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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无限》06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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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长应了一声,却是迟迟不肯上前,沈冰柔斥责道:“长儿,你今儿是怎么了?吴爷爷对咱们家有大恩,快上去磕头。”吴传龙见状,忙道:“不用,不用,小孩子家,便由他去吧。”朱大长上排牙齿,咬了嘴唇,道:“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吴爷爷今日分明是瞧不起我们,我……不给他磕头。”吴传龙一怔,道:“你……说什么?是谁教你说的?”

沈冰柔脸现薄怒,道:“胡说,吴爷爷已向咱们说明原委,人家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怎么能乱讲!”朱大长眼泪在眼眶中不住打转,道:“不是我乱讲,是《论语》上乱讲,娘,他是认为我们品德不好,才叫我们回去。娘,吴爷爷用他徒弟的过错,来压制我们,好叫我们知难而退。”他泪珠儿掉落,又连叫两声“娘”,只听得沈冰柔柔肠寸断,顿生怜爱之情。

朱八斤生怕孩儿受了委屈,矮下身子,低声安慰。

吴传龙问道:“你叫什么名儿?几岁了?”朱大长只惧沈冰柔,却不惧怕他,满脸抵触,大声道:“我叫朱大长,今年八岁。”吴传龙道:“你才八岁就读过《论语》了?”朱大长道:“是啊,夫子叫我读的,早知道里面讲的话都是些骗人的鬼话,我才不去读它!”

吴传龙哈哈大笑,道:“谁说是骗人的鬼话?你这小小孩童,今天不是借卫灵公之言,骂了老夫一顿吗?”沈冰柔赶忙道:“妾身教子无方,竟让他说出这等忤逆之言,实在令妾身汗颜无地,还请先生见谅。咱们……这便告辞!”

“弟妹且慢!”吴传龙面露喜色,走到朱大长身前,笑道:“小家伙,你骂得好!这才叫一语骂醒梦中人,老夫以前收徒,确实是不甚看中资质,只道是勤能补拙。谁知天下事就是这么奇怪,若不是好漆,终究上不得门脸儿。”

沈冰柔听他语气,竟是有所松动,不禁又惊又喜,道:“先生的意思是?”吴传龙一把将朱大长抱起,越看越是喜爱,回头说道:“小公子年方七岁,便熟知《论语》,我看他聪慧无比,不是那种死读书、读死书之人,而且他的脾气,又非那种拘泥不化,循规蹈矩之辈,很对老夫的胃口,弟妹若不嫌弃,便将公子留在吴府,他日前景,必胜我十倍!”

此言一出,朱八斤夫妇均是喜上眉梢,朱八斤道:“长儿,快,快下来,给师傅行磕头大礼。”吴传龙道:“不急,我岐黄门人,入门自有一套规矩。”当下命人设下香堂,请出药王画像、牌位。

吴传龙在药王像前跪下,从香炉中拿起三枝香来,捧住手中,朗声道:祖师爷在上,弟子吴传龙,今日收朱大长入我门中。”插上了香,站到药王牌位左下,道:“朱大长,过来拜在祖师爷像前。”朱大长恭恭敬敬地跪倒在药王像前,拜了三拜。

吴传龙道:“夫为医之法,不得多语调笑,谈谑喧哗,道说是非,议论人物,炫耀声名,訾毁诸医,自矜己德,不得恃己所长,专心经略财物,但作救苦之心,于冥运道中,自感多福者耳。

又不得以彼富贵,处以珍贵之药,令彼难求,自炫功能,非忠恕之道。志存救济,故亦曲碎论之,学者不可耻言之鄙俚也。”朱大长道:“是。”

吴传龙又道:“凡入我门中,当谨记祖师爷遗训,发扬本门济世救人之根本。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冤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以上所说,乃是入门前的一个‘德’字,需得铭记在心。””朱大长道:“是。”

吴传龙道:“你年纪尚幼,其余的细枝末节,日后再慢慢灌输于你。你我师徒之礼已成,起来吧。”朱大长站起身,怯生生叫了一声:“师傅。”吴传龙抚了他头,示意嘉许。回头笑道:“老弟,弟妹,从今日起,老夫可要横刀夺爱了。”

朱八斤尚还不觉,沈冰柔一想到孩儿要长居吴府,爱子心切,不禁泪光闪烁,道:“劳先生费心了,长儿他……自小体弱多病,不大爱吃饭,夜间睡觉,又总是爱踢掉被子,我……我……”

朱八斤皱眉道:“夫人,你说这些作什么?咱们离淮阴城又不远,隔得十多天,便可来探望,又不是生离死别。再说吴先生何等的仁义,又岂会让孩儿受了委屈。”吴传龙笑道:“不错,弟妹不必过滤,长儿在我这里,做师傅的,自会尽心竭力,安排妥当。至于过十多天便探望一次,却是万万不可。长儿初来吴府,难免恋家,二位每十余天来一次,反倒让孩儿心神难定。”沈冰柔道:“是。”

吴传龙伸手将朱大长左手放到案上,搭他脉象,过了半晌,又换搭他右手,脸色甚是郑重。朱大长夫妇摒住呼吸,心中忐忑难安。

又过了一阵,吴传龙沉吟道:“从长儿脉象来看,确实血海亏虚,气海不足,乃是先天运化不畅,过得数十年,再以身之虚,而逢天之虚,两虚相感,其气至骨,入则伤五脏。”夫妇俩都是一惊,沈冰柔更是吓得花容失色,道:“先生,这……这……可如何是好?”

吴传龙道:“若单使药石,只治其标,只怕疗效并不甚佳,为今之计,须内养气息,外练筋骨,说的明白一些,就是让长儿习一习功夫,以内养外,以后天弥先天,到那时气血足沛,自然是六淫难侵,百邪不入。”

朱八斤夫妇俩心中稍慰,随即又是犯愁,沈冰柔道:“先生的法儿,倒是甚好,只是长儿要跟随先生学艺,倘若习武,又得另访名师,到时候来回奔走,妾身担心……担心长儿难以兼顾。”

吴传龙微笑道:“两位不必为此忧心。说起来,既是天意,也是这孩子的造化,我那长子,如今是淮阴城威虎镖局总镖头……”朱八斤惊道:“是威虎镖局的铁扇无敌吴镇寰吴总镖头吗?”吴传龙道:“不错,老弟认得?”朱八斤道:“吴总镖头武艺高强,侠名满天下,华东七省,妇……妇……连那妇人小孩儿都知道,我当然是听过的。”

沈冰柔知他想说妇孺皆知,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吴传龙面前,却不便提醒,免得折了丈夫的颜面。

沈冰柔道:“俗话说‘将门出虎子’,不料先生调教有方,书香门第竟然也出了一位‘虎子’,当真是了不得。”吴传龙听他夫妻二人由衷地赞扬自己儿子,心中极是欢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道:“那不过是蒙江湖上的朋友抬爱,区区虚名而已,不足挂齿。老夫的意思,是让犬子空暇之时,授长儿一些练气强身之法,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朱八斤夫妇听罢,都是大为感动,均想:“那吴总镖头在江湖中何等的名望?平日里保一趟镖随随便便都是数十万两银子,上百万辆的镖车更不在少数,从未失手,定有一身惊世骇俗的艺业。平时像咱们这等的小人物,人家未必肯见上一面,更别说是求艺。今日吴老爷子爽爽快快便应承下来,自然不是瞧的咱夫妇的面子,那是对长儿由衷的爱护。”

沈冰柔颤声道:“先生有此意,那是再好不过,若吴总镖头能亲自指点长儿一二,长儿便是一生也受用不尽。先生对长儿的大恩,我夫妇俩当真是粉身碎骨,也难以回报。请受妾身一拜!”说着,身子盈盈拜下。

吴传龙赶忙抢上前两步,将她扶住,怫然道:“弟妹,你瞧不起老夫不是?如今我已既收长儿为徒,这些便是我份内之事,你行此大礼,分明是要拿老夫当外人看!”沈冰柔道:“是,是我错了,先生勿怪。”

吴传龙笑道:“这才对了。弟弟,弟妹,嘿嘿,其实今日我要谢你们才对,二位为老夫送来一个好徒儿,哈哈,哈哈……有道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走走走,到后厅去饮上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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