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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人间》第六章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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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以求倒像深藏不露的绝顶剑客或者武林高手,不出手则以,出手就一击而让敌人毙命。.

杨泽当时半个身子在垃圾坑里,脸色煞白,模糊的眼里含着眼泪鼻涕长流的看着精瘦的王以求在那里和火焰搏斗。最后王以求看了杨泽一眼,这一眼让杨泽在心里记忆了很长时间,好像一个智者透过你设置的种种虚妄看穿了你空虚诡异的内心,让你一丝不挂**着身体和灵魂无所遁藏的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很多年后杨泽在那个总是在行为举止上出人意料的物理老师处得到了一个牵强的对王以求这一眼的解释:人的眼睛有了泪水,而眼睛是凸形的,泪水在眼里当然也是凸形的,于是乎泪水这时就好像一面凸出的镜子一样,我们知道凹凸镜的原理,泪水这时起了个放大镜或者望远镜的作用,以至于杨泽把王以求这时也许只是淡然的一眼视作了佛祖观看世人的那种让世间蝼蚁众生焕然膜拜的敬畏。但这能解释的清楚吗?也许杨泽对这一眼的理解是仅仅源自于心灵的,和物理表像无关。但是当时给杨泽的震撼却是好比八级地震和火山爆发。

当王以求无表情的缓缓转身离去,邋遢的身影后只飘来一句模糊的:“玩火**。”

这件事情后杨泽再也没有去点燃过打麦场里的麦秆,王以求也从没对人提起过这件事——那些被杨泽点燃的麦秆翻滚到垃圾坑后引燃了很多不知名的物体,此后有半个月垃圾坑里烟雾缭绕,气味丰富,在有风的时日里,那股死亡般的烟雾和腐烂的气息一直像一个幽灵一样飘荡在王莽村——也是镇的上空,挥之不去,这让家家户户吵嚷了好久。而王以求老人恰恰就是人们议论的焦点,但显然王以求对别人的指手画脚无动于衷。倒是杨泽内疚了好久,这种最初的折磨煎熬着杨泽的心灵,但要是到大街上狂喊垃圾是自己点燃的会有人相信吗?会对这是事情有所补救吗?那样的话你杨泽是想在证明些什么呢?勇敢还是诚实?毕竟人们只是在议论罢了,没有人指名道姓的漫骂过谁,不管别人怎么想这件事,但人们在发泄的好像不仅仅是对这气味的不满,这里面有些深奥的问题是杨泽无法想到的,就好比有好多的矛盾集中到了一起,扭曲纠缠着,但是却找不到出路一般,最后不了了之。杨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早就看出了儿子的反常,也许别人也知道了些什么——烧光的眉毛好久才长了出来,宽厚的父亲用拖拉机给王以求家犁了两亩地,没有收钱,虽然这样的事情杨泽的父亲曾经也干过不少回,但是这次大家彼此都明白是什么意思。生活中有些事情只能去感悟,说出来到可能会变了味道,就像是秘密一旦说出来就不成为秘密一样。杨泽父亲的做法倒让王以求心里过意不去,仿佛欠了杨泽什么。于是两家的关系好像更好了些。可见辩证法是生活中到处存在的,对于我们的眼睛仅仅是缺少发现罢了。这件事又是多么的完美——坏事谁说不能变成好事呢?

有时候,宽以待人,往往比睚眦以报更能解决问题。愤怒和仇视带来的或许只有更加的敌对和报复。

当然,那天杨泽的鼻涕眼泪并不是惊慌失措的哭泣并行衍生物,那是被烟熏的。但要是被王以求误认为是小孩子惊骇之下的柔弱行径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杨泽还小,哭泣对于他这样的年龄来说,是最为正常不过的。

记忆总是在你不经意间的却上心头。往事常常历历在目。提醒着我们岁月的流失和时光的不再。有些事情能做到每日三省也好,最少可以让我们少犯一些低级幼稚的错误。就像杨泽想的那样,只是自己贪玩时的一根火柴,就让整个村子的人陪自己享受了好久的垃圾气味,还有别人对王以求全家——他一个人就代表着他的全家——的误解,这种类似的事情总是让杨泽常常的自责和感悟,不分时段,就像这天早上杨泽边跑步边冥想一样。两不耽误。

“打完收工!”杨泽长出一口气息,作了一个收拳势,正准备要走,却听见从身后一片麦杆垛里传出一个声音:“外动内静,动中求静……有刚有柔……谁人能敌……”

杨泽不用回头看只听声音就知道说话的人是王博大。王博大的声音很独特,说话时总像是古人在月下花前借酒吟诗,音调拉的总是很长,这种语调自从他疯癫以后就和他那一身四季不换的棉衣一样成了他孤标傲世的标签,非常容易辨别。虽然没有人愿意接近满身腐朽气息的王博大听他嘴里叨念着的到底是什么,但杨泽是不会在乎这些的,杨泽绝对是王博大的一个封杀的例外,王博大好像还没有拒绝过谁对自己的接近和探究。曾经有满村的顽童一边捂着鼻子一边追逐着巡弋于五湖四海足迹不定的王博大,但缺少耐心的孩子们往往是几步之后就作树倒猢狲散之势,他们听不懂依然如我的王疯子嘴里晦涩难辨的却又押韵的语言,只有曲解的喊着说疯子想女人奶头了或者王疯子想吃白面馍馍之类只有他们这样的年龄能够想象得到的诅咒人的语句。但杨泽从不这样想,杨泽自认为王博大对于自己来说是学者兼老师的那种,而自己无形中则是王博大这个不可理喻的疯子的代言人。貌美者多是情感孤单的,怀才者多是心灵孤寂的,没有知音的寂寞是别的芸芸众生无法理解的。王博大和杨泽当然不是晋国大夫伯牙与龟山下砍柴的钟子期,杨泽自认为自己没有这样的资格,虽然王博大在世人眼里是个异数,然而在王博大的眼里世人又何尝不是个异数呢?互相对视的双方存在的差别只是在数量上有区别罢了。杨泽觉得自己那点微末的学识在对于自己有传道授业之嫌的王博大身上如同星光之比皓月,不是一个档次。根本无法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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