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绝色传之降龙有悔慕容冲》结义兄弟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拓跋寔道:“今晚月色好,我还不曾睡下。”

二人互请相对落坐,宋西牛站在拓跋寔身后,另有两名丫环各自斟酒,酒过三巡,晋公挥挥手让丫环出去了,神色严肃道:“太子,我之所以请你到我府上,是有一事相商。”

拓跋寔知道他要开始步入正题,因当宋西牛是心腹,也不让他出去,只问:“晋公请说。”

晋公道:“有一件事太子一直在我府上,想必还没得到消息,你父皇近日已派遣使者到我国撤消婚事,你和锦南公主的婚约已经解除了。”

拓跋寔也不意外,道:“事关两国国交,我也别无他法,看来我是没有这个福份了。”

晋公道:“不然,两国结盟也不是没有办法。”话音一转,压低声音严肃道:“你也知道,现今秦国皇位是窃国而来,苻坚野心勃勃,杀了我皇兄夺走帝位,我父皇苻健这一支皇族都心有不服,有心替我死去的皇兄报仇,恢复正统,我与赵公苻双、魏公苻度、燕公苻武等方面军早已结下联盟,有了周密布署计划,杀苻坚夺回帝位指日可待。”

拓跋寔听到这叛国之事也是吃惊,道:“晋公跟我说这事是……?”

苻柳道:“现在王猛带兵与凉国交战,不在朝中,京中也少兵马,正是动手机会,再说前些日子薛伽对我起了疑心,事不宜迟,我这两天联系各王,马上便要起义发动进攻,我想请太子修一封回去请代国出兵相助,两下夹攻,必可取苻坚而代之,事成之后,我割河、怀两地给代国,咱们修世代同盟之好。”顿了一顿,烛光下苻柳眼中脸上已经露出志得意满,意味深长的神色,问:“太子意下如何?”

拓跋寔稍一思忖,先不论苻柳割出两地是真是假,秦国内乱也于代国有利,代国出兵入秦,到时不论谁胜谁负,也可从中趁机取事,讨些便宜。况且自己如今被他软禁在府上,便是他挟太子以令代国兵。受到胁迫,不得不从。当下笑道:“若是咱们两国当真能永修世代同盟之好,便是父皇和我所愿。”

苻柳甚喜,忙吩咐取笔墨,丫环捧了文房四宝进来磨好墨铺好纸退下,拓跋寔提笔不假思索,给父皇拓跋什翼健写了一封建议出兵*秦天王的信。苻柳阅过,甚喜,当即令人快马送往代国云中。也没什么心思再喝酒吃菜了,拓跋寔自是知道他忙,起身告辞道:“祝晋公马到功成,旗开得胜。到时长安宫里再喝酒庆祝。”

苻柳欢喜道:“正是不再扰了太子安寝,请。”

拓跋寔、宋西牛出来,又有兵士提灯一路送回房,宋西牛见他们不过几杯酒的功夫便商定下一件叛国大事,一旦实施,不论谁胜谁负也不知会有多少人因此丧命,国家命运也会受到影响。而这许多人命,国家前途都是因为皇族之间夺位之争。心里隐隐担忧,他不想总是拿这些蠢笨问题问太子,只是这事情不问清楚却是不行,瞧太子还没有睡意,便问:“太子殿下,听说现在秦国皇帝和王公都很好,晋公为什么要杀他取代?”

拓跋寔道:“晋公是苻生的弟弟,当初秦天王杀了苻生登基后,心腹功臣王猛便劝天王尽诛这一支,留着恐怕成祸,……”听到此处,宋西牛只想:王公想得不错,如今果然成祸。却听太子继续道:“只是天王常阅汉人籍,总是自比秦皇汉武,常以一代明君自居,认为当明君要有宽仁大度之心,因此不杀。虽然如此,其实晋公等人的生死实则还是操在他的手心,他又向来对王猛言听计从,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被王猛劝服,改变主意?晋公便是活着也日夜不得安稳,倒不如先下手为强。这是其一。”

宋西牛认真听了,拓跋寔又道:“再则,男子汉大丈夫来这世上一趟,为了什么?皇上谁不想当?一个是可掌别人生杀大权,一个是自己性命握在别人手中,你又如何选择?”

宋西牛听明白了,点头道:“我知道晋公为什么要造反了。可是,如果晋公胜出,皇上被杀,那么锦……那么皇宫里的后妃,还有众多皇子公主会怎么样?”他最担心的其实是这个。

拓跋寔道:“苻柳不比苻坚妇人之仁,不会留祸害在身边,若是他胜出,只怕这些人统统都要杀了。”

宋西牛闻言瞧了拓跋寔,见他说话之时神色自然,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早已忘了有锦南公主这个人,便是觉得他太过无情无义。心里大大着急起来。宋西牛虽然没有爱哪一国忠哪一国的思想,然而却对一个人生出别样的感觉。这个人便是他自从失去所有家人,孤零零等死以后,第一眼见到的尤如梦幻一般的人马车队,车队中大车里那个好听又神气得如同仙女一般的声音。几乎是因为这个声音,令他又有了生活的勇气和目标,知道她是秦国公主,他便想出人投地,学习兵,跟着薛伽,跟着拓跋寔这些事都是为了实现一个目的,就是能够找机会有朝一日能够接近她。即便还从没有见过她的模样,她在他心里早已非同一般。此时清楚知道她将有难,自然着急,只是太子不急,他又连同太子一起被软禁在晋公府,不得自由,也是莫可奈何。

第二天,晋公与赵公等四路正式起兵,晋公遣人来请太子一同赴西督战,便连伤重昏迷的阿泰、阿宽也全都带走,太子、阿泰、阿宽、宋西牛四人同乘一辆大车,在晋公兵马车队中随行。宋西牛心情惶急,瞧了车窗外兵马森森,前后望不到尽头,探头望一望天色方位,辩出是一路往西而行,可见晋公此次气势汹汹,要径入长安。宋西牛急中生智,想到一计,道:“太子,我想读认字,请太子准我学字。”

拓跋寔此时没有这个心思,道:“你很聪明,若再肯勤学,将来必定会有出息,现在不是学习的时候。以后我再给你请好师父。”

阿宽今天精神了一些,也道:“以后我来教你。”

宋西牛闻言倒不由怔了一怔,因觉得他们对己甚好,太子和气自不用说,拓跋宽更是将他当做兄弟。而自己此时是在设法欺骗背叛他们,便觉有些惭愧彷徨,只是稍这么想得一想,终究是锦南公主更加重要,只想:他们对我再好,我以后尽力报答便是,等救了公主,脱出晋公控制,我将那个人人想要的木盒交还他们,他们必定欢喜。如此想定,心里稍安,立场坚定下来,只作耐着性子坐了一会儿,又道:“不如,我先把自己名字学会,别的以后再说,我现在做了太子随从,却连自己名字也不会,怕让人笑话。”

他本是会字的,此时只装不认字是想借此写消息传递出去。其时平民大多不读,因此太子等人都不怀疑,懒得再跟他罗嗦,太子要了纸笔,写了宋西牛三字,让他自己照着描写。

宋西牛作出欢喜模样,将毛笔如同抓贼一般牢牢捏在手心,只装不会,醮了墨歪歪扭扭在纸上描画起来,描得自然不像,将一张纸画满,便揉了扔出车窗外另写,阿宽虽然仍是不能动弹,倒是扭了头认真瞧过来,不停出声指点,教他怎么握笔,怎么落墨。宋西牛被他瞧了,无法行私,只能继续装下去,写得乱七八糟,瞧了全不满意,如此一路扔了七、八张纸。阿宽伤中容易疲累,便也闭了眼睛休息,不再管他。宋西牛心里暗喜,握了笔正微微发抖,偷偷去瞧太子、阿泰。忽地车里一暗,有个人影趴在车窗便挡住了光线。宋西牛心里正虚,倒吓得手抖了一抖,瞧去,一部分黑胡须探进车内,车窗外一张胡须大脸,正是那个大胡子将士姓鲁的,躬身望了里面,手里还抓了几张摊平的皱巴巴的字纸,便是宋西牛一路练字扔掉的,问:“这个是谁扔出去的?”

字纸都被鲁将军捡在手里,宋西牛不由心跳加速,他本是想假装练字,趁人不注意时写上晋公造反几字,当作废纸扔出去,却没想字纸都会被外面兵士捡起察看,只道被他瞧出破绽,便是心慌,转念忽地想起幸好刚才被阿宽一直瞧了,还没有来得及写,那些当真只是练字的废纸而已,方自心神稍安,暗暗连道几声‘侥幸’,镇定下来,道:“鲁大哥,我正在学字呢,这是我名字,你瞧瞧写得怎么样?”

鲁将军呵呵一笑,毫不留情道:“你这不是浪费白纸?我教你,先用小棍醮了水在车板上比划,等会写全了再上纸。”说着,将手中几张废纸随手扔了,离开车窗,继续前行。

宋西牛的告密计划便是这么告破,四周都是无数的晋公兵马,身边太子、阿宽、阿泰也是他们同伙,再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常探头瞧了天上白云飞鸟,恨不得也能长出翅膀飞上天去。

晋公的队伍前进甚是迅速,日夜兼程,似乎没有受到阻碍,晋公也笑容满面来向同盟太子道这好消息,说是代国皇帝亲征,已经出兵,赵公、燕公等各据要冲。起义形势大好,只待一举攻下长安,便可与代国分治天下。太子自然向晋公提前道贺。晋公哈哈一笑道:“告诉你,咱们脚下便是长安土地,此时已经入了长安了。”宋西牛本来一直心急,听得到了长安,知道已经无法可想,反收了心,只想,太子还欠我一个条件,到时候我唯有请求不要伤害锦南公主便是。向窗外望去,渐渐瞧见城镇市集,连绵不绝,虽然因大队士兵进入,街上关门闭户,几乎空旷无人,但毕竟是京城气像,只瞧建筑、道路便繁华许多。

外面队伍起了一阵骚乱,似乎在议论纷纷。苻柳听到异常,也有些紧张,面容一整,向外问道:“外面什么事?”

鲁将军迎面快步跑来,在车前拜倒,道:“启禀晋公,前锋队伍派人快马来报,前锋已到皇宫,宫里各路宫门大开,已经空无一人,皇上及各妃、子女、宫里人等全都不知去向。”

苻柳挟了势气而来,想不到是这么个情况,呆了一呆,疑惑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宋西牛听得皇上一家子跑了自是大喜,拓跋寔闻言也有些疑惑,想不到苻坚这么快逃走,只道:“恭喜晋公,看来,秦天王听闻晋公起义消息,自知不敌,早已望风而逃,将秦国拱手相让。晋公不战而胜,可见是天命天子即位。”又忙改口道:“是我失言,此时应该改称万岁了。”

苻柳仍显疑惑,只是脸上涌现出掩饰不住的喜色红晕,道:“只是皇兄……苻坚这厮逃走一点风声也没漏出,让人有些不安。”向鲁将军道:“叫先锋队伍宫门列队相迎,率各路兵马出城四处搜寻,务必查出苻坚逃走的方向路线,追捕擒拿,死活不论,捉到苻坚者,封王。”鲁将军应声去布置了,苻柳低头靠在车壁木板上,一方面放松,喜不自禁,一方向又怀疑,皱了眉头,显然陷入苦思,脸上又红又白,有些古怪,宋西牛偷偷瞧了他半天,仍是这么个模样,便不再看他。转眼瞧见躺在角落的拓跋宽正扭动着身子,神色似乎十分不安。忙到他身边,问:“你不舒服吗?”

拓跋宽咬牙皱眉,看样子是很难受,带了伤疤的脸涨红,只是颇为尴尬的瞧一眼他,又望向身旁的太子、苻柳几人,似乎碍于他们在场不好说话,因此强忍了。宋西牛便小声问:“是不是要大小解?”

拓跋宽摇一摇头,扔是扭了身子,口中喷出热气,极难忍耐的模样。拓跋宽瞧了他遍体伤疤,又问:“是不是伤势正在恢复,觉得很痒?要不要我替你挠一挠。”

拓跋宽方才有些不好意思,轻声承认道:“骚痒难耐,比死还难受。只是在晋公、太子面前不恭。”宋西牛听得果然如此,道:“真正的名仕不讲究这些,听说当年王丞相与东晋桓温大将军说话,还一边捉掐身上的骚子呢。”说着,便隔着衣裳替他浑身上下轻轻抓挠。拓跋宽这才露了舒服的表情长长松了口气,稍解这难耐的苦楚。过得一会,感激道:“你挺会照顾人的。”

宋西牛听了便有些伤感,想起照顾一个个生病的亲人们死去时的情景,道:“只可惜我照顾的亲人都死了,世上只剩我孤零零一个。”

拓跋宽随即道:“咱们做兄弟怎么样?从今后我就是你兄长,你就是我亲弟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宋西牛闻言大喜,连声道好。当下二人议定结为兄弟,同生共死,只等拓跋宽伤好些再另行结拜。正在悄声说得热闹,却听车外又有苻柳随从来报,道:“启禀晋公,各路已经安排出城追去,先锋队也已布置好,请晋公换乘,以便迎驾入宫。”车马渐渐停了下来,苻柳从苦思中惊醒,眼中光彩顿生,本是一张白脸,现在彻底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刚下了车,鲁将军又大步过来,瞧了马车一眼,道:“代国派了使者来请回太子。”</p>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