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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权杖》第六十章:金币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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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毛寡妇思薇雅-恩卓洛跪在床上岔开腿,任由满头大汗的罗曼用力撞击。女支女至少还讲究职业道德,不管你爽不爽起码你都要哼两下,让瞟客收获满足和征服的感觉,花钱花得心安理得,现在倒好,她一声不吭——罗曼狠狠地拍了一下女人的屁股。“叫两下!”他喘着粗气大叫。

“啊——啊。”女人冰冷地叫了两声,不多也不少,跟乌鸦的叫丧没什么两样,不是舒服也不是难受,听着可真够刺耳的,罗曼索然无味地退了出来。

真看不出这玩意儿有什么特别之处,无非就是红了点——罗曼低头看了看,伸手抓了一把:“你那小男孩去了哪儿?”

“还干不干!”女人一动不动,硬邦邦地问了一句。

“干!大***!”臭鸟金币克朗顺着床杆来回挪动,不时尖叫插嘴,不停地扭头转换角度观瞧,似乎意犹未尽。

“该死的臭女人!”罗曼爬下床穿起了裤子,“你的儿子去了哪儿?”

“一个你永远也找不着的地方!”

“你怎么不一块去那鬼地方?”罗曼回头看着女人。

“这是我的船,我丈夫的船!”

你明天就沦为金狼半阉人胯下承欢的床奴,你丈夫发臭的骨头在烈龙山被蛆虫噬咬——不,就今天,就今天我就把你送给半阉人,罗曼一肚子气,他迅速穿上裤子和衣服,船开始晃动起来。

走到甲板上一看,起风了,四处乌云密布,黑压压由南边笼罩过来,下游吹来的大风推起白浪打在船上。

“收帆!”维戈大叫着指挥水手们收起船帆,三五个水手正在收揽,还有的将甲板上的物什抬入船舱内,风势突然加紧,未收起的风帆砰砰直响,船身向岸边晃动,云层来的太快了,已经压过头顶,大滴雨水抽打在罗曼的脸上。

“趁我还没反悔,今天就让你的金狼朋友过来!”罗曼冲着维戈喊道,“就今天!”他的女儿一旦回来,这件事情就不好办了,维戈会意地冲他点头揶揄。

另外两艘船的水手也忙起来,下游的江面陡然迷茫一片,没等他做出更多反应,漂泊的大雨一下就将罗曼罩住,大汗淋漓的罗曼被雨水一浇,浑身直打冷颤,他赶忙缩着脖子吃力地跨过栏杆,顺着木板向高帆号走去,风停了,但雨势却大得出奇,周遭的一切都隐入雨幕中,呼啦啦的雨声将整个世界的声音盖得死死的。

等回到了高帆号的船舱内时,金币克朗正站在窗边清理羽毛,罗曼习惯性地坐到椅子上,念起那枚被他无数次揉捏,变得发亮的金币——怎么才能收买圣浆贸易总署的官员?金钱吗?半阉人倒是给了他不少钱,都是金灿灿的金币克朗。总署的官员他一个也不认识,何况自己还是个人族,没人会无缘无故收受陌生人的贿赂,替对方干着危险的非法勾当。

女仆帮他换了一身衣服,被雨淋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口干舌燥,头脑发热,所以他到床上躺着等消息。雨很大,大半天还没有停歇。有人敲了半天的门,女仆才发现。

这次只有半阉人一个人,他将湿漉漉躺着水的厚重斗篷挂在舱门外,罗曼走向了他的小桌子,显得头重脚轻。

“很高兴,好消息比我的预期来得更早!”半阉人走了进来,鞋印都是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摊开双手致歉,“船长介意吗?”

“请坐!”罗曼简单回答,他让女仆退了下去。半阉人坐了下来,他擦了擦光脑门上的雨水。

“我想我应该先做个自我介绍,可以吗船长?”半阉人请求。

“当然!”罗曼有些想咳嗽。

“请叫我伊维特——伊维特-雷德萨克,”他强调。

“正如早上你所说的,我只是个人族,无法买通任何一位金狼官员…”

“船长,”他委婉地打断了罗曼的告白,“我的好船长,之前的…”半阉人发亮的双眼盯着桌上的那枚金币,“那只是我给你的小小见面礼,金狼官员同样没法拒绝金币,”他大声吞咽,又跟小椅子较起了劲,“相信我,咱们是合作的关系,你不会一个人去应对金狼官员。”

罗曼故做沉思,而半阉人知趣地没有打扰他,过了好一会罗曼才肯定地表示:“这么说我北上远航的计划看来要暂时搁置了。”

“很好!”半阉人迅速起身,好似怕罗曼会随时反悔一样,他急切地向罗曼伸出双手,脸上堆着笑意,“好伙伴!请接收我最诚挚的拥抱,预祝我们这段美好合作能够持久而富有成效!”罗曼毕竟是个商人,此类客套他也是轻车熟路。

他起身给了半阉人一个热情的拥抱,虽然他内心不是十分乐意,但他努力让自己相信对方能够给自己带来金钱,毕竟向金币敞开怀抱就容易多了。

“那么说…”半阉人灼热的目光看得罗曼浑身鸡皮疙瘩,嘴角的浅笑更适合献给躺在床上的**,“我可以吗?”

“她是你的了,伊维特-雷德萨克阁下。”罗曼躲闪半阉人的目光。

“好!好!太好了!”他拍着肥厚的手掌,双眼精光望着白帆号,如果眼神可以吞噬某些东西,那半阉人几乎要将那艘白帆整个囫囵吞下,“等着维戈的消息,他会带着你去看看我们的炼油厂!”半阉人一边向外迈着步子一遍冲他挤眉弄眼,“来吧,船长!”

罗曼拒绝了半阉人邀请他一同踏上白帆号的请求,他不想看到红毛女的双眼,尤其是现在,罗曼自己也说不清楚原因——她麻木,每一次罗曼埋头苦干她的时候,女人没有任何感情,只要看到罗曼打开白帆号的船长寝室木门,女人就第一时间让流鼻涕的儿子走开,自己掀起裙子,拉下内裤,然后僵硬地岔开腿躺在床上等他干她,他很听话,有时候罗曼真怀疑自己身下的女人是一个精神失常的白痴。

但今天他走过去的时候却没有看到那个小男孩,他的左脚刚跨过门槛,女人就已经开始脱衣服,那一会,罗曼倒是真希望女人叫着骂他,他宁愿强上也不宁愿像现在这样——想想这些,罗曼心里豁然敞开,将思薇雅送给金狼人,换来了一袋子金币,将来可能更多。

半阉人披着斗篷已经穿过歌盾号的栏杆,雨下得很沉,宽阔的水面白茫茫一片,水面涨高了许多,山上冲刷而下的水流带着腐败枝叶注入大河。

透过茫茫的雨幕,罗曼看到岸上有人走上了白帆的船台,似乎是半阉人的随从。过了好一会之后他看到半阉人牵着红毛女的手出现在甲板上,他似乎在笑着为她披上了厚重的斗篷,脸贴着女人的头发,好像是迫不及待就想紧紧搂着她,思薇雅没有任何的不情愿,她顺从地跟着半阉人走向船尾,走下船台,从始至终都没有看罗曼一眼,他们消失在入夜前的雨幕中。

入夜之后女儿迟迟没有回来,罗曼的心无来由地咚咚直跳,按照正常情况,女儿早应该在入夜前就回到船队——只不过是大雨阻碍了他们的行程——他如此安慰自己。

头疼的感觉愈加强烈,似乎发了高烧,扭曲的闪电撕开昏暗的夜幕,惊雷阵阵,女仆点上了蜡烛然后去给罗曼准备晚餐。

不知道在桌子上趴了多久,门突然砰一声被人踹开——罗曼的椅子一歪,他跌倒在木地板上,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疯子,你这个疯子!”是瘦弱的妻子阿尔丽丝闯了进来,身上躺着水,她趁势一下子骑到罗曼身上,疯狂地撕扯罗曼的脸,指甲在他脸上留下火辣辣的抓痕,“你这个恶魔!你怎么可以这样?”

“夫人…”安其拉大声叫嚷。

“你不是为了女儿,为你自己…奸商斯托雷克…”女人撕心裂肺地咒骂,将一口浓痰吐在罗曼的脸上。

“滚开!”罗曼虚弱无力地叫了一声,不断蹬腿。

重病在床的阿尔丽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罗曼死死压在身下,桌上的浆纸随着橡木桌的垮塌散落在地,蜡烛被打翻,挂帘一下子着了火,纸张也接着冒白烟,女仆松开了他妻子湿漉漉的领口操起一件斗篷扑打挂帘上的火舌。

“啊!金币克朗没了!没了!”金刚鹦鹉尖叫着拍打着翅膀往外钻。

“老爷,起火了…”安其拉大哭。

“法外狂徒!”女人的凄厉哭嚎变成惨笑,“烧吧,烧起来…”她的指甲深深陷入罗曼的肉里,一心想要将他撕成碎片。

火势将墙上的地图燃烧,再到书架上的那些账本,被子也跟着烧了起来,瞬间吞噬了半个舱室,胖女仆抓了他的脚向外拉,浓烈而呛人的黑烟滚烫灼人。

“滚开!”罗曼掐住了女人的脖子。

“起火了…”女仆松开手咚咚向外跑。

求生的本能让罗曼清醒过来,他使出全力扭身将女人扳倒,双脚狠狠将女人蹬飞一旁,阿尔丽丝重重地撞在在床脚,昏厥过去。

“金币克朗没了,没了!”金刚鹦鹉在玻璃窗外拍打翅膀,急切地翻飞。一阵怪风卷着火舌从门顶向外突。对,他的钱,那是他这一辈子积攒下来的钱,五个不小的陶罐——他将黑烟吸入,顿时胸口像着了火,气管被灼伤,咳得眼泪直流,罗曼从妻子身上撕下一块布,捂住了口鼻向床边爬去,他能闻到自己的胡子发出的焦味,他打开地板上的锁,身后的书架轰然倒塌,火星和浓烟扑向他。

罗曼用最坚强的意志坚持着,每一个陶罐都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平常费老大劲才能搬动的陶罐,此刻却在他的手中失去了分量,他的眼睛没办法睁开太久,只能默默地计数,一直数到五个,他凭着直觉往外搬。

“快救老爷和夫人!”女仆的声音,呼啦一声冷水浇了罗曼一身。

刚想睁开眼,又有人将水泼了过来,扑头盖脸,玻璃窗被打碎的声音,四周乱糟糟一片。“快!拿水来!”维戈-赛斯的吼声。有人夹着他的双肩拖了出来,手臂被拽得火辣辣生疼。“罐子…”罗曼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金币克朗!”嘈杂中金刚鹦鹉大叫,“胖骚猫,罐子!”

罗曼虚弱地睁开双眼,他的妻子也被人抱了出来,但纹丝未动,似乎已经死了,雨依然下的很大,四周漆黑一片,闪电不时照亮乱糟糟的甲板,高帆号的水手也踉跄着跑了出来,四肢脱下一整块整块的皮。

经过水手们的扑救,火势终于慢慢变小,女仆在金币克朗的指挥下跪在地上将五个陶罐往外滚。滚到我这,他想叫。

大约过了半漏刻时间,火势被水手们压了下去,在船台这里已经见不到火光,但舱门顶部依然有浓烟冒出来,似乎船内的水手舱室也着了火。

在确定火势得到控制之后从另外两艘船上赶过来的水手们陆续在雨中退回到船上,高帆号的船台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呜咽声,有人将烧伤的船员带到另外两艘船上,但没人理他,维戈经过身旁的时候只是迟疑了一会就走开。

罗曼接借闪电,看着跟前这起起火事件的罪魁祸首——他的妻子阿尔丽丝,她还是一动不动,最好是死了,真活该!罗曼气得直喘气,气管的灼烧感让他真想抓破自己的胸口。胖骚猫趴在地上不停地咳嗽,金币克朗躲在一面帆布下不停地念叨:“罐子,罐子…”

他暗自庆幸他的钱罐子原封未动,奴隶和水手们肯定不会发现如此丑陋的粗制陶罐里边装的是金灿灿的钱币。

罗曼感到浑身都是伤痛,他死死地靠早船舷上大口呼***神极度恍惚。

“夫人…”身边响起女仆抽噎的呼唤声,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歇,繁星璀璨,北边的天际还不听闪着闪电,月色淡淡地照在雨后的船台上,四处宁静,偶尔响起某种奇怪蛙类的叫声,安其拉瘫坐在阿尔丽丝的身侧…

罗曼恍恍惚惚坐在陶罐中间度过了一个困难的夜晚,血红色的朝阳映红了半边天,山上的沟壑溪流不止。似乎是女仆带走了他的妻子,甲板上就剩他一个人,浑身脏兮兮的,还有他的五个陶罐,他又数了一遍以确认自己昨晚意识清醒。船舱的木梁上被烟熏得漆黑,门内更是烧得面目全非,像一张黝黑无底的洞窟一样随时将罗曼吞入其中。

这是他的第一艘船,也是三艘船当中最大的。因为钱,他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个爱女,也因为钱他从走脚商人一步步干起,拉着板车在烈日下赶路,连饭也不舍得花钱吃,除了北版之外,从最北端的阿里梅老林的东部到最南端的灯铁盾岛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他还记得在那些最初的困难日子里,他被金狼的猎奴商人关起来——他被关入桥洞下的铁笼里,从城市里流出来的恶臭水沟他伸手也够不着,他倒着身靠在铁笼上将尿尿入自己的口中,从桥上走过的金狼人把他当做畜生,用绳子绑着死老鼠在铁笼外晃动,就像钓鱼。

夜间投宿被几个凶神恶煞的杂种拿着刀抵在咽喉上,辛苦奔波了三个月的收入全数交给了那群凶徒,还被痛揍一顿。

他也曾接济过流浪的诗人,夜里他们一起围着篝火轻轻唱着美妙的歌谣,把酒言欢,清晨起来他仅剩一条内裤,孤独无依地在原野上哭泣。

所有的困难在都没法难道罗曼-斯托雷克,因为他心存挚爱,在确定自己所赚到的钱能够允许他养育一个孩子时,他的妻子又给他生了一个宝贝女儿,那是他的宝贝,像个小天使一样美丽,她的笑能解开罗曼所有的心结、能吹散心中的阴云、能治愈他的所有伤痛。

有一天,一个女人加入了他漫长孤寂的旅程,经过多天的交流之后女人向他敞开心扉,她说她爱他,并打算把自己的身子交给他,但罗曼对自己的妻子忠心无二,不过他还是好心地陪着那位女士,一路护送她到达了她要去的地方。

当罗曼浑身疲累回到那处简陋的家时,他的妻子正被一个邻居骑在身下,任由年幼的女儿在一旁抽搐,她饿得连哭也没有声音,为了女儿他大度地原谅了妻子的不忠。

他曾一度怀疑自己的运气——一个被伊斯里博恩始神抛弃的人,所以他将他的信仰改为金钱,只有金钱才能确保女儿在这个混乱不堪的世界,在这个没有任何希望的世界活下去!

于是他拥有了自己的第一条船——高帆号,这个名字寄托了罗曼对未来的一切希望,他希望自己的船时刻高速航行,时刻升起高高的风帆,载着满满的货物换来富足的生活,而他的小天使伊拉妮可以健康而安全地成长。

而今他的高帆号已经变成了满目疮痍的废船,这深深地刺伤了他的心。

火辣的刺痛将罗曼从悠远的记忆中拉了回来,太阳正直照在他那长着水泡的四肢上。两辆装满生活用品的马车正停在歌盾号的船尾,他没有看到人,但他能够听到轻轻地哭声从歌盾号的船舱里传来,伙夫拉夫斯-卡兰特和费罗蒂满脸阴云,他们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罗曼-斯托雷克。

满脸泪水的女儿伊拉尼冲上了甲板,她不停地摇头,溢着泪水的双目一刻不离地盯着罗曼,她双手绞着那一头乌黑的发丝,拼命扯着往后退,眼里是绝望、是难以置信、是伤心欲绝,她低低的哭泣让人心碎。罗曼吃力地站起身,向女儿刚刚迈出艰难的一步就跪倒在地,膝盖处的水泡破裂,但他没有了疼痛的感觉。

“我恨你!”女儿的脸上是鄙夷和唾弃,像看着一个十恶不赦的囚犯。我不正是十恶不赦吗?罗曼扪心自问。女儿扭头走向船尾,越走越快,头也不回,罗曼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他伸出手,但两船之间的距离恍如天涯之隔。

“小姐…”安其拉跑了出来,追上去,但伊拉尼却甩开了女仆,罗曼看到了女儿冰冷的脸,出离的陌生,她不再是那个襁褓中时刻露出灿烂笑容的婴儿,也不是处处体谅父亲的宝贝天使。

“小姐,你不能离开老爷,”罗曼只听到女仆的哀求,因为他的视野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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