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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色嫣然》第九章 救难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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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让崔唯恪说中了,看起来触手可及的村庄,竟然有这么远,不知道是两人没太多体力走得慢,还是根本没走对路,现在天都已经快黑尽了,两人一时也无法前进,他们已经在村庄所在的那座山中了,也不知还有多远才有人家,黑暗中根本不知该往哪儿走,况且又冷又饿的.

佩环原就饿了好久,路上她跟崔唯恪打过几个树上的野果子吃,可是又酸又涩的,两人吃了跟没吃一样,实在是乏了。两人选了相对平坦的一方地,佩环坐下来休息,崔唯恪去升火,崔唯恪生火极快,火很快就旺起来了,一扫刚刚的清冷凄凉,感觉好多了.

崔唯恪看了看佩环,她蹲坐在那里,蜷成一团,早已经已经睡着了,火光映衬下,金色的脸庞更是美丽,崔唯恪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加速的心跳,打算把佩环移近火堆一些。他把外衣脱下来铺在离火堆不远处的地上,然后伸手放在衣服上,停留了一会儿,试出这个位置刚好够温暖又不会因太近而被灼伤,然后走过去轻轻地把佩环扶着,想把她放平,让她能平躺在衣服上,这样就舒服一些,也更温暖一些。

他刚刚触到佩环的左肩,佩环却立即睁开眼惊醒了,崔唯恪见佩环看着自己,赶紧指了指火堆那边,解释道:“我是想把你移过去,好让你休息,这边离火堆太远了,有些凉。”“多谢少爷了。”佩环一边说,一边自己站起来,崔唯恪也一同走过去,指了指衣服“你就在这里休息吧,好好歇一会儿,日出了我们再去找人家。”

“多谢少爷了,但真的不用,还是你躺下休息吧,我现在睡意全无,你在海里游了那么久,应该也很累吧。”“我还行吧,虽觉得乏了,但一点都不想睡,也是行军惯了,在这样不确定的情形下,我是睡不着的。”说完,两人都一时语塞了,好像都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现在一时没了目标,突然都不知该看哪边,该做什么了,还有点紧张,老是觉得跟对方一起就有点不自在。

他们对视一眼后,又各自把头转开,然后各自坐下了,都伸手烤火,就盯着火堆。又坐了一会儿,佩环开口了:“一直还没来得及道一声谢,多谢少爷的相救之恩,感激不尽。尤其是在海里,多有拖累,险些害了少爷,实在过意不去。”“何必言谢,姑娘为朝廷之事被俘,我营救理所应当,倒是姑娘志节高尚,唯恪佩服。”

崔唯恪停了一下:“不过,若是姑娘真的过意不去,我倒是有个请求,不知姑娘可否答应。”佩环没想到崔唯恪倒真的有要求。”请讲。”“别误会,无他,我这个人只是不喜欢有疑问,之前我问过姑娘的真名,我们一路走来姑娘回答了我不少问题,但还是没有告知,而且仍以少爷称呼唯恪,未免显得疏远,我们如今也算得生死相交了吧,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未免有些让人沮丧。”

“交朋友是以情谊,真心相待,何必拘泥于名字称谓,我叫什么有什么重要的,你仍然是少爷啊,我也还是府里的丫鬟,叫我佩环就好了。”

”不要,这太不公平了。而且我既然当你是朋友,你就不再是我的丫鬟了,况且哪有你这样又易容又飞檐走壁的丫鬟。“

”不公平?“佩环疑惑道:“什么意思,什么不公平。”崔唯恪说:“你看,你瞒着我们在府里,我在明你在暗,我的一切,嗯,府里的一切你都清楚,我却对你一无所知,如今连个名字都无从知晓,这着实教人不高兴。”佩环听得莫名其妙地,这都说的哪儿跟哪儿啊,而且这口气听着怎么像个小孩子。

虽然佩环好像没想明白,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好吧,少爷,我姓岑名慕然。”“原来你是岑姑娘,好吧,那岑姑娘也别叫我少爷,叫我唯恪吧。”“这,我叫不出口,还是称崔公子吧。”“你也太见外了,行吧,就先这样。”崔唯恪继续说:“岑姑娘,你也是京城人士吗?”见崔唯恪继续追问,岑慕然便没再说话了,把头转向另一边看,崔唯恪讨了个没趣,只好也不说话了,气氛一时又尴尬了。

两人又无言地坐了一会儿,崔唯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惹得佩环,噢,不,是慕然不开心了,便想说点什么,他刚刚喊了一声岑姑娘,慕然转过头来,崔唯恪下面的话还没继续说出来,就听见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在宁静的夜晚这个声音很明显,慕然看了崔唯恪一眼,笑了,不过为了避免崔唯恪尴尬,她又把头转到一边。

崔唯恪脸都红了,慕然回过头来想说点什么来化解这个尴尬,却看见崔唯恪的样子十分可爱,在府里那么久,从来没看见过他这副模样,当然,在府里其实至今见他也不多。

崔唯恪自己嘀咕道:“练武之人平时原就吃得不少,禁不起饿,在船上就没怎么吃饱,如今,我都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其实慕然也特别饿,尤其是刚刚上岸的时候,感觉很强烈,饿得头重脚轻的,但现如今却没什么感觉了,大概是饿过头了,身上的酸痛也不明显了,感觉还行。

她正要说话,两人都发现灌木丛有动静,灌木丛哗哗作响,有什么东西往这里来了,两人立即站起来,各站一边,注视着,慕然想起崔唯恪还没有恢复武功,便往他那靠近了几步,可是崔唯恪不知是不是完全忘了自己没有内力,还往前一步,站在慕然前面,并将左手挡在慕然身前,护着她。灌木丛哗哗了一阵子后,终于冲出来了。

一只野猪,不,是一只小野猪,算不得大也不算小,不过气势汹汹的,跟没看见他们两个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径直从前面冲进来后,撞翻火堆,又毫不停顿地冲进后面的灌木丛中,慕然和崔唯恪眼见此景,都在想,冲过火堆的时候烧的它疼不疼啊?

想是这么想,眼见美餐上门,岂能坐视不管,慕然对崔唯恪说了句我去追,便一跃而起,跳过去抓野猪了。但毕竟体力是大步如前,要换平常,自己这轻功也该追上了,现在是距离大减,加上离开火堆后没了光明,眼睛一时不适应,慕然都没看清野猪的路线,不过它撞得哗哗响,凭着响动,倒也丢不了,追到了一个小坡前,野猪钻进了草丛里,在里面窜。

佩环抓起地上一块石头,打算扔过去,没想到一准备运功,右臂剧痛,动弹不得,她只好换做左手,运功将石头扔过去,但对一个惯常用右手的人,加之现在体力不及,打偏了,石头歪到一边去了,没打中野猪,可是还是打中了什么东西,慕然听到几声闷响和像有重物掉落的声音,还听到脚步身,她心里担心自己是不是伤了人。

赶紧过去查看,她过去的时候,见地上有个大袋子,她也察觉到远处有人跑开,但她没去追,地上这个袋子在动,里面似有活物,慕然蹲下解开袋子,里面竟有个四五岁的小童,嘴被塞住了,双脚双手也被缚,一直扑腾,逃跑的竟是个人贩子,真可恶,刚才该追过去抓住的。

如今也来不及了,慕然解开小童的绳子,扯出嘴里的布,小童大哭,可是他嗓子早哑了,竭力地发声却又快哭不出声,气都喘不匀了,听得慕然很心疼,柔声安慰着,他也知慕然救了她,小手紧紧地抓着慕然的衣服不放,慕然安慰了半天,他总算平静了一些,慕然轻轻把他抱起来,他死死地搂住慕然的脖子,慕然抱着他往回走。

走了回去,见崔唯恪已经把火堆又重新拾掇好了,而且燃得比之前更旺,火堆前还在烤肉,原来,野猪不只一只,佩环走了没多久,又窜进来一只更大的,不过这只更笨,刚才那只钻火堆,这只撞树,崔唯恪还没动一下,它自个儿冲向大树,撞了上去,一身闷响,虽然它还是蹦的欢,但估计一定头晕眼花的,崔唯恪眼见着发生了一幕“守株待猪”。

自己暂时没有武功,又不是没有力气,就把它摆平了,还用贴身的短剑把它大卸八块,烤了起来,海里冲走他不少东西,但贴身的这把短剑还在,拿这把剑来切猪肉,虽然他有些不舍,但也顾不得了。慕然将小童放在火堆前坐下,开始他不愿放手,哄了一会儿,才肯坐下,但一只手还是抓着慕然的衣角,慕然向崔唯恪道明了之前的情形。

孩子这么小,什么都不知道,问也问不清,两人反正最终也是要找官府的,崔唯恪要找此地官府帮忙,送他们回去,等到时候把孩子交给官府,找到他家人就行了。肉烤好了,他们先给小孩割了一块,毫无滋味的只是烤熟的野猪肉,小孩子哪里吃得下,慕然哄了半天,他也不吃,看来也不饿,那算了,白白胖胖得,像个娇生惯养的,也不差这一顿。

他很快又睡着了,大躺在中间,左手攥着慕然的衣角,右手攥着崔唯恪的衣角,还睡到流口水,慕然和崔唯恪都忍不住笑,两人对视一眼,然后该轮着他们吃饭了。这无滋无味的肉着实难以下咽,可是此情景下,哪顾得上啊,慕然和崔唯恪各自吃了大概有一支猪腿吧,这食量,把自己都吓了一跳,野猪肉的肉质其实还行,可惜没有办法烹调。

两人嘴里吃不上美味,但可以聊啊,他们开始天南地北地聊美食,聊美食的来历,引经据典,不亦乐乎。原来都是精食客,聊得叫一个高兴啊。两人那样子哪像落难的,直说到天边发白,红日初升,原来过了这么久了,时辰竟然过得倒是快。

那个小童倒是还睡的死死的,手还没放开,慕然一动就松开了。虽然好像聊得还不尽兴,可既然天亮了,那就继续走吧,灭了火堆,慕然正准备把孩子抱起来,崔唯恪却伸出了手,示意他来,他把孩子轻轻地放在肩头,慕然把他的外衣捡起来,拍了几下,要给崔唯恪披上,崔唯恪轻轻摇头表示不用,于是慕然把衣服折好,抓在手上。

接着摘了些大片的树叶,包好几块肉,一起带着,崔唯恪抱着孩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这个晨光下的画面倒像是一家三口,挺动人的,崔唯恪心中涌起从没出现过的感慨,慕然包好肉后,抬头看他,他微笑了一下,慕然见此一愣也微笑一下后就立即低下头,既是害羞也是担忧。

她收拾好就站起来,两人就无声地出发了,崔唯恪走在后面,这样能看见慕然,他要放心些。自准备出发开始,两人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但还挺默契的,那情形看着就如同相识了好久的故友。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他们绝对是一开始就走错了路,慕然和崔唯恪都又走了大半日了,看这光景,日正方中,已近午时了,再怎么慢也该到那个村子了,可是为何怎么走都看不见有点人烟的痕迹呢?定是方向偏了,之前在小船上是有罗盘的,可惜船上的东西打斗时都掉到海里了。

两人都很渴,有很久都没有喝过水了,只在路途中又吃过几个酸果子,没什么用,嘴唇还是干得发紧,那个孩子也渴了,醒了之后哑着哭了一阵子,问他话也不说,现在都又累得睡着了。山上郁郁葱葱的,很多高大的树木,但就是没看见过水源,何况两人这情形,哪有精力和心思找。

他们在一片树荫下坐下来休息,慕然对崔唯恪说:“要不,崔将军,把孩子还是给我抱吧,你都抱了他好几个时辰了。”崔唯恪说:“没事,还是我来吧。”不过慕然坚持,崔唯恪就小心地把孩子递给她,抱孩子的时候,轻轻撞了慕然右臂一下,慕然疼得深吸了一口气,崔唯恪一惊:“怎么了,右臂很疼吗?”“没什么”慕然摇摇头,一边把孩子枕在她左臂上睡好,崔唯恪说道:“要不,岑姑娘,料想你也知,我也是懂医的,要不让我看看你的右臂伤情如何,是我将你击伤的,又泡了那么久的海水,我实在不放心。”

“不用了,崔公子,我真的没事,如今,赶路才是正经,此处也无法可想,况且我没什么的,原本右臂就有伤,有些疼也是正常的。”崔唯恪还想说什么,但他也没说,慕然低头看那个小童,轻轻整理他的衣服,此时才发现他的脖子上有根金链子,她轻轻地拉起链子,从衣服中拉出个黄金的长命锁,还不小呢,掂一掂大概有三钱重,做得也精美,锁上有个“骆”字,孩子姓骆,还刻有孩子的生辰,六月初六,看来这个小孩家中颇有资财,崔唯恪也在一旁看着。

慕然说道:“真是奇怪,人贩抓走小童,居然没有拿走这个金锁。”崔唯恪说:“可能没看到吧,许是小童家中富贵,丢了小孩后,找寻的人员颇多,阵仗不小,人贩恐于暴露而忙于转移,没顾得上。”“可能如此吧,那他家应该不会太远,可能并非山中的孩童,应是附近的城中一姓骆的大户吧,那此地离城应是不远,想来寻他家人也容易。”

“可惜,目前不辨方向,要不,你在这里坐着休息,我先去查看一下路,再回来带你。”话刚出口,崔唯恪又觉不妥,独自留下她,自己不安心,自己看不见她的时候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办呢,九汇堂的人追来怎么办呢?

慕然也不放心,崔唯恪武功还没恢复,他一个人遇到什么情况如何处理得了,自己倒是还能打,还是一起的好,可以照应他。两人都觉得看不见对方实在不安心,慕然说道:“不妥,崔将军,还是一起走吧。”崔唯恪没再多说什么:“也是,再坐一会儿,我们就继续走吧。”

两人就坐着继续休息。安安静静地,慕然在看着那个孩子,崔廷瞧见地上有一株不知名的白色野花,这花他也不认识,花株很矮,花形颇似茉莉,但花朵比茉莉大得多,摘下来一闻,是没有任何香味的,而且折花的时候只是轻轻一动,马上就掉了不少花瓣,只算取到半朵残花,崔唯恪颇无奈,转过头,以一个无辜的眼神看着慕然,而慕然的眼神就好像责备一个顽皮的小孩,也看了他一眼。

崔将军轻咳了一声,把那朵花放在熟睡的小童衣兜上,说:“送给他的。”慕然见此景哭笑不得,说道:“崔将军,你把一朵白色小花放在人家睡着的小孩身上,像什么样子,何况你瞧,这花也破,小孩也灰头土脸的。”她话音刚落,崔唯恪又赶紧把那朵花拿起来给扔了,此动作颇有童气。

两人互看对方,突然不约而同地笑了,各自转头轻轻笑个不停,都想起了不光小童在内,包括他们俩,其实都狼狈得不得了,衣服邹巴巴,下摆全蹭满泥,更别提鞋子了,头发也不是很整齐,慕然的脸上什么妆粉胭脂的,早就冲走了,崔唯恪的腰间只剩两根空绳,腰间的配饰早给冲海里没影儿了,旁人见着,定当作两个乞儿,更不说又累又渴的,却如今两人就是笑个不停,使得这场逃跑倒像郊游了。

同他们两个比,九汇堂的人倒是显得辛苦了,四处找他们,原以为他们躲在东面的山崖里,那里有无数山洞,他们走不远一定会先躲起来的,哪知道当时他们连躲进山洞都做不到,就直接藏在另一边远处的草堆里,不过慕然当时也没发觉有人上岸了,九汇堂的人把山崖搜了个遍,没有找到人后,又去了那个山村,也是徒劳无获。慕然他们正是由于迷路山中,反而因此避了过去,九汇堂的人已经一路追去了泓县。

坐了一会儿了,崔唯恪和慕然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清理脚上的泥尘也差不多了,两人才抬起了头,再坐一会儿就该出发了。

崔唯恪看见旁边的野花,若有所思,看了慕然一眼,说道:“当初于家中,姑娘曾伴我花园折枝,置瓶插花,于花卉搭配之事,岑姑娘曾有高论,令唯恪刮目,彼时未放于心上,如今想来,姑娘书香底蕴且看如今风貌仪态,我想应非出自一般人家,虽姑娘已道清入府缘故并提及只身一人行走江湖,我亦知姑娘绝非坏人,但,请恕冒昧,不知对姑娘家中情形,可否问得?”

慕然沉默着,没有开口,崔唯恪等了一会儿:“我并非怀疑姑娘,只是之前种种,实在好奇,难忍一问,姑娘若有难言之隐,便忘了唯恪刚才所言吧。”

慕然说话了:“小女子的种种表现,将军有疑理所应该,况我易容于府,虽非本意,但亦难脱欺骗之嫌,崔将军大度能容,感激不尽,已至今日,原该知无不言,但小女子家道中落,父母皆已仙游,孑然一身,其间往事不忍再忆,望将军谅解。不过还请将军放心,慕然绝非为作歹之辈,亦无通缉在身,家中虽已没落,亦是书礼传家,除此以外,因家中缘故,请恕慕然不能提及,况慕然多年于江湖独来独往,实已惯于江湖的规矩,“游子天涯莫相问”,还请崔将军谅解。”

虽然慕然什么都不说,但崔唯恪听后也没有追问,他感觉到在这番话背后,实有无数苍凉,家逢变故之后,一个女子,只身于这世上,一定受过很多苦吧,难为外人道,他为她心疼,也怪自己多嘴相问。

崔唯恪说:“实是鲁莽,望姑娘原谅,引起姑娘的伤心,绝非我本意,我们经历至今日,我对岑姑娘的为人绝无怀疑,前尘就不必提了。”此言毕,两人都没再说话了,慕然对崔唯恪的信赖心中也是感激,崔唯恪的话倒是提醒了慕然,该好好想想若是脱险之后,自己该何去何从,大将军府是不能回了,京城其实自己也不该回去了,或者天涯浪迹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慕然这般想着,心中一声叹息,叹息着在将军府中时所得到的一丝归宿之感,虽然自知虚妄,但没想到如此快便要失去了。

崔唯恪瞧着慕然陷入沉思,似愁眉不展,正想说点儿什么,慕然却已抬头嫣然一笑:“崔将军,我们还是继续出发吧,还得找路呢,希望今天能找到人家。”

“好”崔唯恪也回了一个微笑,慕然抱好小童,两人站起来了,崔唯恪伸出手把孩子抱了过来。慕然往前走,走了两步,诧异地发现崔唯恪怎么没有动,她转过头来看,然后又走回来问道:“崔将军,怎么了,是还想休息一下吗?”

崔唯恪看着慕然,说道:“岑姑娘,如今这几日,我们也算得同生死共患难,我们可算朋友?”慕然一愣,不知他为何说这个,便点头道“当然算,只要崔将军不嫌弃,是小女子的荣幸。”“好,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崔唯恪没来由地出发前对她说这个,慕然一时也不知作何反应,只是有些茫然地说:“好,多谢。”然后继续说:“那我们走吧,崔将军。”

虽然崔唯恪也没想过慕然有什么反应,但是就这样的几个字,尤其是慕然还叫他崔将军,在他听来,总是刺耳,明明刚刚说好了是生死之交的情谊,她居然还叫自己崔将军。崔唯恪继续说:”自此,我同姑娘便是朋友了,何况姑娘救过我,以后岑姑娘有什么事,唯恪定当全力以赴,日后,我会照顾你,嗯,我会帮你的。”崔唯恪小结巴了一下。

这番话有着对朋友两肋插刀的豪气。果然是堂堂的将军,慕然这么想着,崔唯恪又开口了:“既然我们是朋友了,那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我也不称你岑姑娘了,太生分,我不开心。”这有什么不开心的,我们又不熟,慕然想着,可是,想想自己当了崔唯恪这么久的丫鬟,再加上这几天,好像又算是很熟啊,奇怪,我们为何突然在这里谈什么称呼的事,赶紧去找路才对啊。

慕然开口了:“将军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好了。这有什么,赶紧出发吧,当心我们被抓到了,我”“不是说好了要叫我名字吗?”崔唯恪的声音透着不快,慕然没回答,突然声音高了一些:“快走吧,唯恪,我可不想再被五花大绑了。”

说完,也不顾崔唯恪,自己转身就走,崔唯恪一笑,把孩子往上提了提,抱好:“好,走吧,哎,你等我一下呀。”边说边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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