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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色嫣然》第十章 泓县被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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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已经看见泓县的的城门了,看来今日终于不用待在外面了,慕然招呼着闷闷不乐的崔唯恪:”马上到城门了,我们走快点吧。“慕然一边说,一边又笑出来,忍也忍不住,她都不敢看崔唯恪了,怕他生气,说完了她就抱着小孩快步走在前面,小孩早就醒了,可是这么小走不得路,最终还是得一直抱着,而且动来动去地更累人。

崔唯恪瞪了慕然一下,也加快了步子,但还是气呼呼地走在后面,之前的事情实在是太丢脸了,一想到他就要气死了。

原来两人能很快找到路是因为后来在山中遇着了个从城里赶完集市回村的妇人,唤作王大妈,都背着不少东西,她们就是之前慕然她们看见的那个山村的人,一问才知早就走过头了,因为遇着了大妈,给指了一条近道,慕然她们才得以很快赶到县城。

那崔唯恪为什么不高兴呢?事情是这样的:慕然和崔唯恪走了些时辰了,崔将军内急,但山上无匽可寻,他便将孩子给了慕然,然后自己到远处去了,慕然就在这个时候遇到了王大妈,慕然正和王大妈说着话,听见有人从树丛里向此处走近的声音,慕然自知是崔唯恪,没有回头,可是王大妈不知啊,她直接探头盯着,也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二话不说冲了过去。

慕然都一愣,转过头看着她,只见她径直向崔唯恪的方向冲过去,崔唯恪看见一个朴实的大妈直接往自己这个方向奔过来,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不过看看,大妈的眼睛是盯着自己后面的,王大妈果然是奔着崔唯恪后面去的,崔唯恪赶紧侧身让了一条道,慕然这时看见王大妈追过去的方向有狐狸,料想王大妈是想抓住那只狐狸,如今,狐狸皮毛可是能卖出好价的。

大妈背上背着一大包东西,手里还有个盆,也不知是撞上了盆还是撞上了背上的大包,飞奔中的冲击想来不轻,崔唯恪被一把撞到一边去同时脚下又踩到一根圆圆的树枝,根本站不稳,就这样一路跌过去,背部朝下地仰面掉进了一个泥水坑里,这个泥水坑表面上全被树枝杂草覆盖,看不出来,但实际上很深,崔唯恪掉进去的时候,翻出好大的水花,泥水与树枝齐飞,这一切来得很快,动静很大。

等崔唯恪探出头的时候,狼狈不堪,而大妈也追着狐狸消失在树丛后面了。按说此时的慕然应该赶紧上前拉将军出水坑,可是崔唯恪自己上来了,她也没有走过来,那慕然在干什么呢?只见她站在原地笑得都有些腰疼了,连抱孩子都手都快没力气了,刚刚那个情景实在是太令人忍俊不禁了。

崔唯恪一脸不高兴地整理自己,接着一步就跳到慕然身边,他的武功看来恢复了,跳过来时,还是有水花在飞,慕然往后避了避,她都不看他,但脸上还是挂着压不住的笑。

崔唯恪板着脸问:”你向那位胖妈问着了路对吗?“慕然点头,”那我们走吧,我不能抱孩子了,你抱他走前面吧。“崔唯恪的声音带着尴尬,又补充了一句:”累了的时候,跟我说,等我衣服干了,我来抱他。“慕然哦了一声,赶紧出发了,崔唯恪就在后面走。

就这样,知道了方向,一切仿佛都很快,他们找到了泓县。

今日估计是赶集的日子吧,进出城门的人特别多,而且很多人都带着很多东西,什么都有,进出的小贩们也不少,带着的货物更是占地儿,城门处挤过来挤过去,倒是也不厉害,仍是畅通,但瞧着乱的很,鸡叫声狗叫声都有,城门处就一个士兵,拿一根长枪站在一边,人就只有长枪的一半那么高,就站着看,不出声也不做什么,还站得歪着身子。

崔唯恪和慕然就这样随着进城的人流挤进去了,现在这光景,崔唯恪也没心思对守城士兵碍眼的站岗发表意见了。过了那个窄窄的城门,就豁然开朗了,慕然就说:”我们立即去县衙吧,我先找个人问问县衙怎么走。“边说边打算去找人问路。

崔唯恪却正色说道:”且慢。“慕然闻言疑惑地看着他,崔唯恪说道:”之前不知所在何处,便只寻最近的衙门,如今看得此处是泓县,我便有了眉目,泓县以北二十里,有个训练营地,虽属兵马司,但向来是各处混用,兵力也足,必有我旧识、只半日路程,我们不妨直接去那里,况且现今到了城中,可雇个马车,今晚便能到。

慕然一听,心中为难,说道:”可是如今身无分文,又如何雇车,径直去衙门,向县官表明,一切自会迎刃而解啊。“

崔唯恪还没开口,慕然又补充道:”况且虽已至此,仍有被俘之患未除,我们当早日与人联络上为最好,而且,这个小童的父母,遗失爱子,必度日如年,更应该早早交予衙门,好去寻他的双亲。“

”可是,慕然,去了县衙,你有未想过如何取信于县官,如今没有信物,冒冒然去县衙,他岂会轻易相信我的身份。况且,追击我们的,可是九汇堂,京城大宅仍难绝其踪迹,一个边县,连守城门都无人可派,又如何招架得了,只恐会多生事端,既然营地就在附近,又何必去县衙多此一举呢,我想即使是顺利见到了县官,他也会是这个说法,叫我们去营地的,至于孩子,尚不能断定他就是这里的人,一到营地,我便派人处理此事,也许找到他的父母还更快些,孩子既是安全的,也不差这半日了,我的短剑上的宝石可以取下来以作车资,我们去找辆马车吧。“

崔唯恪的话很对,去营地是最佳选择,这个慕然也了解,但是慕然却不甚愿意,兵马司的营地,如今在那边练兵的还不知是谁,崔唯恪要去找认得出他身份的旧相识,但慕然却怕撞见认得出她的旧相识,况且,逃离这里,远离九汇堂的人是必然,但以后怎么办?她一时都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呢。

如今,崔唯恪立即就要去营地,慕然一时更乱了。崔唯恪见她没有说话,似有为难,便问道:“慕然,你怎么了?但说无妨。”

慕然慢慢地开口了:“没有,我只是想,虽是事态紧急,但如此狼狈前往,实在有些不体面,而且,之前小孩一直没有怎么吃东西,我想先让他好好吃点东西,再出发,但又恐耽误时辰,迟则生变,故而难以启齿。”

崔唯恪笑笑:“你说得对,慕然,我还没想到,这样去的确不大好,尤其是我,像个乞儿一般,况且孩子饿不得那么久。好吧,我已恢复武功了便也不差这时刻,那我们先找个酒楼吃一顿吧,也好好地梳洗一下。”慕然点了点头,她心里想着,先拖一拖,待吃饭的这个时间,自己想想该怎么做。

他们当掉了短剑的剑鞘上的一颗红宝石,得了六十两银子,当铺压价压得很低,两个人呢,也都不爱计较,都知这个宝石按这个价太少了些,也没说话,其实慕然也想试着跟他们多说两句,但她着实就不大擅长跟别人扯这些,尽管她以前曾经试过练一练,但从来难以成功。况且如今,说话也费力气,她也就没出声了,六十两也不少,够把两人撑死的。

崔唯恪倒更是洒脱,拿了银两就问哪个酒楼好,还惹来柜上人鄙视的眼神,定是把他们当作一对败家夫妻。崔唯恪也没在意,收好当票和伍拾两银票,十两碎银子,问清楚了就走。

两人去的酒楼叫仙来阁,离得不远,听说很不错,当然比起京城来那自然是不行的。这是个两层的酒楼,两人进门,客人不多,但客人和小二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这个场景对他们两个都不是太陌生,只是以前,都是因为外貌的出色,如今,却刚好反过来了。小二急冲冲地走上来,不像是来接待的,慕然估计他是来赶他们走的。

还未待小二说话,刚一走到,崔唯恪就直接递给他十两银子,小二一愣,这也太大方了,憋了一下,才说了句:“客官有何吩咐?”

“我们这模样你也看见了,烦请备两个房间,准备好水,再备上饭菜,十两银子除了买三套换洗的衣服钱,余的全做赏钱,衣服在备好水之前就得送到房里,可以吗?”

“好嘞,客官,您楼上请,先房里歇息着,我马上给您安排啊。”小二的声音一下活泼起来,招呼店里安排,听明白了情况,他才有了得着钱的喜悦,刚刚冷不丁收到银子,没缘由的,他还忐忑是什么情形呢,如今放心了,十两银子除了三套衣服钱,那可得了不少呢。

看不出,叫花子似的,原来是少爷啊。这么想着,小二帮着买衣服时,捡了三套好的,虽说多花点了,但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啊。之后也许会赏得更多,得的钱拿回家也让家里昨晚还抱怨不休的妻子惊一把。

崔唯恪他们的确又让小二惊了一把,不过不是用钱,是三个人换洗完毕的出来用餐的时候,这简直是判若两人啊,刚刚像是丐帮的,现在像是王府的,真是人靠衣装,虽然没什么配饰,但那容貌和风度,又再次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不知客人们知不知道他们就是之前那两个状似乞儿的。

两人坐下来,说实话,不只是客人,灰头土脸的几天后,如今正正经经地初见对方整齐的样子,连慕然和崔唯恪都各自心里有些异样,一开始都没怎么好意思多看对方,尤其是慕然,更有些躲着崔唯恪的目光。崔唯恪抱着孩子,招呼慕然坐下吃饭,给慕然盛了碗汤,然后自己先喂小孩喝粥,跟小孩逗趣,倒是开心,慕然低头慢慢地喝汤,有些闷闷不乐的严肃,心里准备再等一会儿,就找个机会跟崔唯恪道别。

她沐浴的时候想好了,其实她要回京城也没什么意义了,原本慕然打算,找到县衙后,县衙助他们返京,安全离开了此地,也算摆脱了九汇堂的人,自己回京后叫崔唯恪帮忙取回她仍藏于大将军府的物件行李,该也不是难事,然后自己便再做打算。

但没想到如今之情况,既然也不方便去营地,那索性就在此处分别好了,崔唯恪去营地,部署抓捕九汇堂的人,自己则带小孩去县衙报案,以便找到小孩的父母,这可能要花几天,之后,自己再回京,拿回行李,然后就可以离开了。先跟崔唯恪说好,应该很顺利,再请崔唯恪帮忙给府里交代一下佩环的事,也算有始有终了。

关于安全问题,只要崔唯恪到了营地之后,一定会派兵前来清理和抓捕贼人,想来自己就没事了,这是必然的,朝廷要彻查此次的事情,岂会无动于衷。后面的几天,就跟崔唯恪再借个二十两,回京应该也绰绰有余了,待拿到行李后还给他。

不过多出的银子,慕然也急用,之后慕然还要赶紧去趟医馆,刚刚沐浴的时候,慕然发现自己的右臂肿的很厉害,但却又不疼,她觉得可能有些严重,所谓能医不自医,而且她手上也没有什么东西,现在又顾不上,但她恐怕要尽快去找个专门大夫才行。

慕然她抬头看了一眼崔唯恪,正逗小孩,喂粥喂地挺开心的,孩子也吃地很乐,便想着再等等再说。要到分离的时刻了,这段日子的情形都涌上心头,在府里的日子,在山上的日子,将军府的人们,慕然心里面禁不住感到几分悲伤。

刚刚开始有了熟悉的人,如今又要回到一个人的漂泊生活了。

她着实不喜欢别离。尤其是当你感觉到一丝丝的温暖和安定时,就更显得别离是不可接受的,而未来亦不知会去往何地,但慕然不是个懦弱的人,更何况她早已学会了顺从自己的命运,并且知道自己的位置,尤其是她隐隐的不安,更让她下决心该离开这一切了。

慕然边思索着边准备开口,她心里有事,便没有注意到崔唯恪已经发觉的情况,她抬起头发现崔唯恪看着她,那眼神在提醒她周围的异样,慕然不动神色的往四周看了看,这层楼的客人不知何时都走得差不多了,而之前因为生意还没有起来而闲在一旁的伙计全不见了。

这层楼就看得见那边柜台有个男的,时不时盯着他们看,接触到他们的眼神就转头过去假装看旁边的盆栽,慕然和崔唯恪对视一眼,也没什么反应也没说话,崔唯恪开始慢慢给小孩擦嘴,慕然唤伙计结账,这时候,之前给他们备房间选衣服的那个小二端着碗海参鸡汤上来了,说是店里的一绝,送给客人品尝的。

崔唯恪道:“多谢店家好意,但我们确实吃不下了,急于赶路,还是结账吧。”小二一听,犹豫了一下,可能想劝但又没开口,他说:“那好,客官,您稍等,我要下去找账房算算钱,再上来通报收钱。”

崔唯恪点点头,目送小二快步下楼去了,慕然舀起一勺汤,看了看又闻了闻,果然有东西在里面。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听到了一群人冲上楼梯的声音,架势挺唬人的,只片刻,崔唯恪他们就被围起来了,全是店里的小二、伙计,还有厨子什么的,全上阵了,一人手里拿一根粗木棍。

站在第二排的一个看着是老板。两人站起来,崔唯恪一手抱着孩子道:“店家,你是何用意,难不成你这黑店想抢人,青天白日,也太猖狂了。”

店家喊道:”呸,还敢诬赖我,我们是救人,你们识趣,就放下骆少爷,然后不要反抗,不然可逃不了一阵打,打坏了可没人负责。“

”骆少爷?“崔唯恪一时没听明白,慕然已经开口了:”店家,你们认识这个小童对吧?他是戴了个刻有骆字和生辰的长命锁。恐怕你误会了,我们并非歹人,他是我们在路上救的小孩,我们正不知如何寻他双亲,打算吃完饭就去县衙报官,既然你认识他,正可以送他回去。“

”不用狡辩了,你们这对天杀的人贩子,我是有证人的,你们拐走别人的孩儿,苦主化成灰都认得,枉自长了一副好面孔,毁人家庭,毒如蛇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如今还敢掳走骆老爷的独子,为了所有受害的人家,我们今天就替父老乡亲们讨回公道,识趣的就把骆少爷交给我们,再乖乖的跟我们去见官,不然今天就把你们打扁在此地!“

崔唯恪疑道:“人证?店家,我看……”话还没说一半,有人一声“上”,一帮人就冲上来了,说实话,就这点功夫,崔唯恪绝对一招制敌,但是,人们错把他们当成人贩子,教他如何还手,慕然也没有动手,只是躲和挡,见乱成一团,两人互视一眼,索性先躲了算了,多说无益,之后定能证明,于是两人开始往窗口靠,翻出去比较省事,。

就在此时,突然有高手趁机跳过来,因事发突然,崔唯恪左手上的孩子被来人夺走,再一个翻身,跳到了旁边的那张桌子上站着,店里那些拿棍子瞎咋呼的伙计全都不动了,都看着桌上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又有人上楼了,所有人都看着楼梯口,上来个高大的男子,右手握剑,额头上有个浅浅地刀疤,气势挺足,一上楼就拔出剑,往一边一挥,剑气直接劈开了一张桌子,并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跟那对男女不相关的人都站到一边去。“

这个时候,店里的人倒是乖乖都堆到一旁去了。崔唯恪看了看来人和桌上那个抱着小孩的人,心中明白了七八分,说道:”请问哪位是那个人证?“刀疤脸道:”瞧着谁顺眼些,就把他当那个证人好了,两位不用介意,我们立即就要为此做出弥补,只要两位肯以自己交换孩子,马上就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听了这话,店里的人才知道他们被骗了,可是看来这些人不好惹,还是别瞎掺合了。

慕然道:“想不到阁下堂堂男子,竟是这般做派,以小孩为要挟,稚子无辜,实非君子之道,倒不如痛快打一场,何必使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如果我们敌得过,定当痛快一战,但这位公子的本事,我还是清楚的,所以只得使点计谋,何况姑娘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少跟我废话,你们吃下这药,然后跟我走,否则我就对那个小孩不客气了。”说完扔过来两个红色的不知什么药丸,同时桌子上的人卡住了小孩的脖子,崔唯恪和慕然都轻抬手接住了药丸,攥在手里。

崔唯恪开口道:“那你先把孩子放了,我们再跟你走。”“你放心,我是来捉你们的,可没空管什么孩子,我会把孩子交给掌柜,骆家给儿子开的赏金高达一百两黄金,你还怕他们不把他送回去吗?否则这些人能这么热心地出来主持正义?你们没资格谈条件,把药吃下去。”

孩子的脖子又被掐了一下,哭得喘不上气,崔唯恪和慕然都把药吃了下去,一旁的人瞧着这情景都有些许愧色,但都不敢出声。

见慕然他们服下了药,刀疤脸也的确信守诺言,将孩子交给了掌柜,掌柜的在一群人中走出来,哆哆嗦嗦地接过了孩子,然后就赶紧走回去了。刀疤脸告诉慕然和崔唯恪,服用的是九汇堂的特制药物,每过四十八个时辰若没有续服一次解药,就会立即毒发生亡,然后就带他们上了一辆马车,用一种特别的软绳子绑住他们,反绑了手腕和脚腕,把他们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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