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她一起来的？”王小杏搭上洛雯雯的肩。

洛雯雯翻开笔记本，“嗯。”

“难得，我还以为她都不和人说话的。”

“还好吧，她只是……”

“我晓得。”王小杏压低声音，“话说她换宿舍了吗？”

洛雯雯点头。

同班主任谈完话的第二天，原宋欢搬了新宿舍。

“蛮好。”

安静了几秒，王小杏瞧着好友身旁的空位，“你同桌今晚不在？”

“嗯。”

“我今晚坐这自习？”

“坐吧。”

王小杏跑回自己桌位取东西，顺便同值日班干报备，很快就过来了。

“我先把他的东西塞桌洞啊。”王小杏给自己的东西腾位置。

洛雯雯看着她抱来的一摞练习册和试卷，“一晚上能做得完这么多吗？”

“一晚上？”王小杏斜眼，“这是一节自习的任务。”

“……厉害。”

晚读背了一篇文言文，洛雯雯想喊王小杏帮忙检查。

一扭头，发现王小杏在玩手机。

晚自习过半，洛雯雯做题有些累，稍放松眼睛。

一侧眸，睇见王小杏还在玩手机。

“你打算靠意念做题？”

“日狗！刷着刷着忘记还有作业了！”

王小杏嘴上自我埋怨着，身体却很诚实地还在玩手机。

“老师来了。”

“！”王小杏迅速把手机塞到摊开的王后雄下方，捞起笔，眼睛看向书页，挺直腰杆。动作一气呵成。

洛雯雯无声笑了笑，继续对付几何证明题。

“老师在哪？”

“走了啊。”

“特么要吓死我！”王小杏摸出藏着的手机。

洛雯雯无语地点了点她一个字没写的练习册页面。

“惹……下节课再写。”

好的吧。洛雯雯没再多说。毕竟学习与否是自己的事情，她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嗯，沉迷手机的人。

“雯姐，借——嘿，王小杏，你搁这儿玩手机呢？”何飞踩着下课铃声过来。

“喊这么鬼大声干什么？”

“敢玩还怕人发现？”

王小杏抄起练习册拍过去，“你干什么？”阻拦何飞往桌子上坐。

“讲道理，这可是我兄弟的座位……”

“现在是我暂坐。”王小杏理直气壮，“麻烦你离远点。”

洛雯雯咳了声，“何飞，你要借什么作业？”

“今早布置的语文，还有那什么科的卷子。”

“第三节晚自习前还我啊。”

“okok，我走了啊。”何飞挤眉，“这里有个八婆太凶了。”

王小杏翻白眼，“快滚。”

教室里各种吵闹，洛雯雯午休没睡足，难以集中精神做题。

“不写了？”王小杏拉开笔袋，“那我们来涂指甲油。”

红色的、裸色的、灰色的……洛雯雯数了下，“这是绿□□眼？”

“人家叫祖母绿。哎，你涂哪个？我座位还有别的款。”

“……我不涂。”洛雯雯摇头，“你自己涂吧。”她时常要下厨房，涂指甲油不太方便。

王小杏挑了个颜色，“这个怎么样？”

“很闪亮。”

“好，我就涂这个了。”

王小杏卸去指甲上的旧甲油，哼着小调抹新的。

指甲油的味道熏得洛雯雯有些脑壳疼，她起身绕去开宽窗口。

“雯雯，你同桌是去和曾照月排练吗？”

“啊？”

“市艺术节啊，他们两个不是都参加吗？”

“不清楚。”洛雯雯不清楚曾照月有没有参加，只知道冯茂行参加了。

王小杏换一边手涂，“早知道可以借机翘课，我也报名了啊。”

“不是，”洛雯雯微拧眉，“冯茂行是去上声乐课。”他周三下午有篮球队训练，晚上有音乐培训，不是偷懒性质的翘掉学校的课。

“我刚看曾照月发的微博说在排练节目，带个字母‘f’和其他含糊不清的内容，还以为——日狗，这只手不好涂，雯雯你帮我。”

“啊……好。”

洛雯雯捏住盖子，往洛雯雯指甲上刷甲油。

刷完无名指刷小拇指。

“有点薄，再涂一层啊。”

“哦。”

“这样还差不”王小杏话一顿，放下举着的手，“我得撤了。”

“啊？”

王小杏将指甲油一股脑儿地塞进笔袋里，抱起其他东西，“拜拜。”

“怎么……”洛雯雯目光跟随王小杏，然后眼角瞥见从后门进来的冯茂行，收住声。

她没看错的话，走廊外那个女生……是曾照月？

显然他们是一道上楼的。

他们真的一起训练了啊……

回到座位，冯茂行闻到有股刺鼻的气味，“什么味道？”

“是指甲油的味道。”洛雯雯以为他不高兴了，“刚才王小杏坐你的位置，不好意思。”

“没事。”冯茂行用手随便扇了扇，倒是不太在意有人坐他的位置或动他的课桌。

洛雯雯抿抿唇，“你今天没上声乐课吗？”

“老师这两天出差，下周补上。”

“这样啊。”

“对了，这个给你。”

一盒包装卡通的酸奶闯进视野里。

洛雯雯的呼吸滞了一秒，下意识朝右看。

他桌上也有一盒同系列的饮料。

“噢。”洛雯雯撕开吸管薄膜，插.进奶盒，低头吮了一口。

这不是冯茂行第一次请她吃东西，可她还是非常激动。

两分钟不到，“簌簌——”洛雯雯把能吸的酸奶都吸上来了。

盒子竖直端正放进桌洞里，不舍得扔。

回头还要带回寝室拍照留念。

酸奶带来的快乐没有持续太久。

洛雯雯一想到冯茂行可能是和曾照月去买的，或许还送了饮料给曾照月，心里就有些闷。

她把这归结为粉丝对爱豆的占有欲。除了妈妈粉，没有哪个粉丝会期望爱豆和别的适龄异性走得近处得好。

“阿丘”洛雯雯半掩住口鼻，打了个喷嚏。

“风是不是太大？”说完，冯茂行手臂一抬，把玻璃窗拉到只剩三指宽。

瞧瞧，她饭的爱豆多暖多细心，她怎么能不爱？

洛雯雯在心里不禁吹了波彩虹屁。

“这堂进行小测，下课交卷。”语文老师雷东红轻飘飘一句话，镇住还没进走出课间状态的同学们。

她丢下测试卷，坐到讲台前。

大部分同学自觉地收起桌面相关的资料。

洛雯雯从前桌手里接到试卷，习惯性地抽两张，剩下的往后传，准备把手头的其中一张放到右桌。

“我为什么要回教室？”

发出嘀咕的同桌支着下巴，漂亮的双凤眼半敛，满脸写着迷惘和后悔。

喵了个咪的，连不想写卷子的模样都这么可爱……洛雯雯缓了缓呼吸，“你要卷子吗？”

“要……”兴致缺缺地。

这张卷子的题目是词语和病句专项，语基扎实的洛雯雯用半节课搞定。

她指腹摸蹭试卷边缘，小声问冯茂行：“你要看我的吗？”

“不要。”冯茂行不假思索。

洛雯雯反应过来，冯茂行是个有原则的人。同桌这段时间，他都没看过她的作业。不懂做的题，他宁愿瞎蒙或者空着，也不会抄别人的。

上辈子冯茂行成名后，有人扒出他中学时期大小考试成绩以及部分作业情况。及格线徘徊的分数，引得一波黑子对此进行嘲讽。

冯茂行的经纪团队水平不怎么样，试图给他立过阳光上进的学弟人设。

神通广大的黑子扒出冯茂行文化成绩压根没到花梨音乐学院的分数线，是塞钱走的选择性招生通道。

学习上进？成绩优秀？著名音乐学府？可去他妈的吧！万千网友啪啪啪地敲动键盘，连连在各大主流娱乐社交平台发表抨击。

“冯……同桌，”洛雯雯脑子一热，“你要不要好好学习？”

“什么？”冯茂行挑眉，怀疑自己出现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