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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落梅尽尘埃》第十二章 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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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盼扫了他一眼,萧栾他爹也扫了他一眼,两人再次落座,夙盼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萧副将,烦请拿些笔墨来,我要写一封信。”

“好嘞!”萧栾毫不迟疑,一溜烟消失了。

夙盼看向萧老将军,问道:“为您传信的信鸽还在吗?“

“在。”

“那就好。他看到我的手书,便知道该如何行止。”

“你认识他?”萧老将军愣住。

“是凌风吧?”

萧靖一愣:“……是。”

“当年长卿安置在漠北的人,我都查的一清二楚。”看着萧老将军不解的表情,夙盼解释道:“战事艰苦,我怕他担心,便让他们报喜不报忧。”

“可你如何确定是凌风?”萧靖来了兴致。

“在北焉国附近经商的,只有凌风一人,而且漠北养鸽的眼线,也只有他一人。”说罢,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那时,我常常派人偷他的鸽子,给长卿寄信。”

“哈哈哈。”萧老将军笑起来,“老夫倒忘了,漠北的事,全天下还有谁,比你漠北战神更清楚?”

萧栾已经端着笔墨纸砚回来,迅速将纸铺开在夙盼桌上,很贤惠的磨起墨来。

夙盼写下一张字条,小心卷好后,递给萧栾:“放入小桶的时候,在小桶外缘画的顶端,用木头轻轻划一个十字。”

“有说法?”萧栾好奇。

“十万火急。”夙盼解释:“他会懂的。”

萧栾表示崇拜:“女神,您的副将这就去给给您跑腿。”

萧靖很满意的摸摸下巴,夙盼想说有贫嘴的时间,信已经寄出去了,萧栾不放心的瞅了自家老爹和夙盼一眼,转身出门前各种嘱咐:“你们先别讨论啊,等我回来,马上,马上!”

结果萧栾刚出门,夙盼已经指着地图开始分析。

“萧将军,你看这里。”

“这是京郊?”

“不是让你们不许讨论吗?!”萧栾连喘气带呼吸,不满地对站在地图前的两位主将说:“副将也是有参议权的!!”

“寄完了??”夙盼挑眉,好神奇的速度。

“嘿嘿嘿。”萧栾嘚瑟一笑,从背后拿出鸽子,白鸽小可怜见儿的眨眨眼:咕咕咕咕。”

“?”夙盼不解。

“小爷我把鸽子拿过来现场寄,绝不放弃任何参与讨论的权力,咕咕,咕咕。”萧栾边学鸽子叫,边顺势走两步,把鸽子放在桌子上,开心道:“你们聊你们的啊,本副将工作呢。”

鸽子对于某人学自己的叫声表示抗议:“咕(弱)咕(智),咕(弱)咕(智)!!”

萧栾毫不示弱:“咕(闭)咕(嘴)!!”

鸽子作死:“咕(就)咕(不),咕(就)咕(不)。”

萧栾威胁:“咕(再)咕(叽)咕(歪),咕(宰)咕(了)咕(你)。”

满屋子都是鸽子叫,一只真的动物和……一位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

“……”好幼稚,夙盼好笑。

“我这臭小子,额,女娃别嫌弃,凑合当个副将使唤。”萧靖十分不好意思。

“……咕(就)咕(是),咕(他)咕(脑)咕(坑)咕(大)。”鸽子冲夙盼眨眼。

夙盼见萧栾磨刀霍霍的眼神,立马指着地图那处一本正经:“帅爷您看啊,这里是京郊,也是漠北军安插在京城附近的暗点。信鸽传到凌风手里应该是明日一早,接着他会把我的手书传到这个暗点。”

“你的意思是?”萧靖贴近了左看右看,发现那里也只是一个点。

夙盼拿起桌上的毛笔,轻轻扬手勾勒,好几个点便连成一条线,萧靖瞪大眼睛,萧栾捧着鸽子,忘了放出去……

夙盼不知道自己的举动让这两位久经沙场的将军多震撼,她按照自己的思路解释着:“按照萧公子所言,我入狱的三年,漠北军主帅是您的旧部,他既是出身萧家军,想来必不是等闲,漠北军战力应该不必担心。”

“这你放心,李铭鑫曾是我的副将,他的能力毋庸置疑,漠北防线的驻军,战力不会比你当年执掌帅印时,相差太多。”萧栾肯定地说。

“所以,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时间。”夙盼指着地图说,“我之前说,三日后消息从这个官道驿站传来,京城方才知晓。但若是从这个暗点传来,经由这几个暗哨,换马不成问题,如此人不歇马歇的方法,明日午后,北焉叛乱的消息,皇帝必然会知道。”

“你有把握吗?这些暗点里的人,会不会已经被发现了?”萧栾捏着鸽子的手不由得发力。

“咕!!!”抗议的和平使者……

“这暗点很隐蔽,是我当年亲设,表面是一间农舍,里面的人平日里以农耕为掩饰,实则是我的亲兵随从设置的警哨,以我的暗号为尊,应当非常稳妥。”夙盼看向老将军,解释道:“他们都是我一手带出的亲兵,入狱前我担心他们为了替我伸冤而跟长卿作对,曾下令让他们蛰伏,没有我的手令,他们绝不会轻举妄动,一旦收到我的指令,他们一定会全力以赴,这点我很有信心。”说着,夙盼看向地图上的官道,说:“其实您知道,这些官道上设置的驿站,才是最不牢靠的。”

“嗯,驿站是为朝廷传递消息而设,非战时传递信件和地方事务,而战时用来传递重要军情,既可以是朝廷的眼睛,也可以是敌军的嘴巴。”萧老将军点头。

“对,驿站本身太显眼,而且里面乱得很,可惜我不了解漠北驿站的情形。”萧栾皱着眉头附和。

“所以你到底让不让信鸽飞?!!”萧靖无奈地对自己儿子说。

“……”夙盼也才发现萧栾还举着鸽子。

“……飞飞飞。”萧栾麻溜把信筒系好,对着鸽子“么么哒。”

鸽子很嫌弃地瞅了萧栾一眼,拍拍翅膀,从窗口飞向夜空。

都说,鸽子是和平的化身,而战争,无论对于哪一方来说,从来都是一种巨大的消耗,没有胜利者,永远不会有人真正得益其中。

夜空宁静,巨大的暗涌潜伏在黑暗里,博弈的人们睁着巨眼,期待着一触即发的火焰。

吞噬,蚕食,枯竭,死亡。

白鸽化为小点彻底消失,白色的小点对于整片夜空来说微不足道,萧栾关上窗,回眸一笑,干净俊逸的少年便落入夙盼眼中,她忽然没头没脑的想道:他是纯白的,与长卿呐,是同样的色彩呢。

萧栾走近地图,歪着脑袋挠挠头:“驿站,继续。”

夙盼回神,下意识晃晃脑袋,想什么呢,真要命。

萧靖把视线来回扫在两个孩子身上,摸摸下巴,笑而不语。

“官道上的驿站靠不住。”夙盼让自己回到作战状态:“当年战时,驿站里便有不少他国奸细,我查清楚后并未清除,有许多消息要靠他们的嘴传出去。”说到这里,夙盼蹙眉,那时是长卿执政,她只需要控制奸细的嘴,根本不需要考虑后顾之忧,可如今这情形:“我估计现在的漠北驿站里,原先我们的人都被显宁换了,这些人应该已经被北焉奸细控制,不然北焉骑兵再怎么封锁消息,毕竟大军压境,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对对,一定是这样!”萧栾强烈认同:“显宁派出的人肯定不是什么硬骨头,军情是打胜仗的前提,拿不到敌军的准确动向,刺探不到敌方将领配备,这仗还打什么打!”萧栾越说越气“偏偏漠北我又不熟。”他一脸焦急地问夙盼:“你说,现在北焉已经出兵,而且控制了驿站,有什么方法能拿到准确的军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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