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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山录:荒野镖客》第十四章 色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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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思逸见黑衣女子从屋顶上走了,当即也跟上,两人一前一后。文思逸见前面的黑衣女子,对地形好像很熟悉,不时从屋顶上跳下来,钻到巷子里,又从巷子里,从巷子里跳上围墙,沿着围墙,跃过另外一条围墙,又顺着墙边的高树,上了屋顶,如此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文思逸,见着这一幕,总觉得好像发生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文思逸追了好久都没追上,心中不由烦躁起来,正想加速时,那黑衣女子跳进了一座府邸中,文思逸忙跟着跳上墙头,正要跳下去,一想,如果这是那女子老家,只怕有机关,想到这不禁停了下来,猫在墙上,只见下面漆黑一片,亦无半点声音,这时,屋里亮了灯光,不一会儿,紧闭的房门打开了,一个老人拿着一盏油灯,从屋内慢腾腾地走到院中,文思逸见了,便要离开,从墙上跳下小巷,脚还没跳落地,那拿着油灯老人,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手中拿着的灯火竟然没有一点晃动,文思逸心内大骇,未等完全落地,脚尖一点,向右边飞出,刚冲到巷角,拿油灯的老人已站在巷角后,灯光照在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如鬼似魅。文思逸翻了几个筋斗,躲开一丈远,低声问道:“你是谁?”

拿油灯的老人冷淡地说道:“老叟是这里打扫院子的人,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院叟。”

文思逸又问:“你追我做什么?”

院叟行前两步,面上依旧如鬼似魅:“少侠过墙而不入,老叟奉主人之命,请少侠进去喝杯茶。”

文思逸退后一步说:“你们的主人是不是一个黑衣女子。”

“我不认识什么黑衣女子,少侠请吧!”院叟说完,纵身跳入院中。

文思逸心想:他轻功似鬼怪般,如影而到,若是想加害于我,我是必死无疑,既然如此,我何惧之有。于是跟着跳进去,跟着走进屋里。

院叟走进屋里的一个茶室,房间里陈设简朴,只有几幅字画,一枝含苞的梅枝,插在茶几小梅瓶上。

院叟坐到席子上,文思逸也坐了下来,隔着茶望着院叟。院叟放下油灯,倒了一杯热茶,说道:“少侠不请自来,没有来得及准备美酒佳肴,只有粗茶。”文思逸听完这话心想:我那是不请自来,分明是你们派黑衣女子勾引我至此,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我想不明白他们有什么目的。又听到院叟说道:“主人吩咐要留下少侠过夜,少侠想必是不会同意的了,所以,我与少侠打个赌,少侠只须接住我手中的茶杯,少侠即可自行离开。”

文思逸听说只要接住茶杯便可离开,便点头说了声好,只见院叟将茶杯捻在指尖间,轻轻地转着,文思逸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紧紧地盯着,那茶冒着热气,好像是热气冒得越来越急,文思逸只疑是错觉,并没有在意,那老叟只转了一小会儿,对文思逸说道:“少侠,请接住。”说完便在抛向文思逸,文思逸见不带一点力道,心中惊奇,难道暗藏玄机吗?但当茶杯要落在面前时,还是伸出右手抓住,在抓住的一瞬间,文思逸痛得大叫出来,连忙撒手,茶杯掉在桌上,茶水泼出,冒起缕缕热气,原来那茶杯热如烧得通红的铁块,文思逸看那几个手指,已经被烫伤了,十指连心,痛入心肺。

院叟将一小盒药膏推过来,拿起油灯走了出去,文思逸只好拿起药膏也跟了出去,院叟左转右转着,把文思逸带到一间卧室,然后关上门走了。

文思逸处理好手指后,躺在床上,今晚有太多疑惑,不知从哪想起,但是那自谓院叟的老人一手奇特的功夫着实让自已吃惊,这从没有听闻过,几乎怀疑不是真的,但转念又想,我们一般武人,能断木碎石,能飞檐走壁,能踏草渡水,这也是一般寻常人不会的,正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只是我浅薄,没有窥见到深奥武功的法门。文思逸只是在胡思乱想,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又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端了些饭菜放在桌上,一声不出带门出去了。文思逸起来,过去推推门,推不开,估计上锁了,文思逸并没有吃送来的饭菜,他只是看了看,有鸡有鱼,但菜做得好像很糟糕,像一个不会做菜的人做的,他没吃,也不敢吃,于是躺回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响了,进来几个女子,将整个屋子点上蜡烛,明亮得如同白昼,将桌子上没吃的饭菜收了出去,又带上门,文思逸更觉一头雾水,惊疑未定,门又被打开了,进来了一个女子,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动人心魄的妖娆女子,脚未移腰先挪,身未摆手先抬,唇不语舌轻启,眼不瞄却泛波,搔首弄姿,翘臀露足,蛇腰曼舞,文思逸那见过这样的阵势,不由口干舌燥,心火顿生,坐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只眼巴巴的看着,那女子在床前,妙舞了一番,轻摆腰肢,来到床边,百般卖弄地蜕掉身上薄薄的衣饰,俯身缓缓爬上了床,如蛇似猫地要偎依在文思逸身上,文思逸已经鼻息粗重,手像不由自主抓住那些女子一只足,细细地轻抚着,女子张口喃语,却不料是忽然娇声痛叫,脸上痛得扭曲着,文思逸将女子从身上一推,跳到地上,一脚揣开门,此刻他愿意死也不愿意留在那房间里,文思逸并不是柳下惠,不能坐怀不乱,但也不是登徒子,见色便意乱情迷,更何况今晚发生的一切一切都太奇怪了,奇怪得让人无比害怕,那妖娆女子也是,文思逸没办法拒绝,只好逃,文思逸不会点穴功夫,只好使出把擒拿手,让女子的脚暂时不能走路,自己脱身而逃。文思逸来到房外,好像没有人来阻拦,文思逸在惊疑害怕中出了屋子,一出屋子便落荒而逃。

过了好久,文思逸逃离的那座府邸里,一间黑暗的房间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她问道:“他走了?”

“走了。”

“他没有想起我?”

“没有。”

“他要是吃那些菜,一定会想起我的。”

“对,他没吃。”

“他总是心里没有我。”

“那你为何还要去试探他呢?”

“哼,我就是要试他,他要是动心啦,我便叫人剁了他。”

文思逸回去几天后都还惊魂未定,直到秦河回来,事情都没有想明白。秦河把自己在武威的见闻讲述给文思逸,希望他拿个主意。

秦河直奔武威,一路上也不入城,去到那里,便在那休息,很快便到武威城后,先去看了门口的告示,果然刘山青说的一样,秦河还看到旁边还3张贴出一排通捕令,秦河一看,几乎要跳了起来,那些要被通捕的人是竟然是盛威镖局的,打头的是安佑,接着的是戴殷殷……余下人中,并没有戴政,戴律两个镖头。秦河不敢乱问街上的人,先去盛威镖局一看,只见院门贴着封条,里面早已人去楼空了。秦河只好在附近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思考了很久才想到一个办法如何打听消息。

第二日,在街上打听到,武威城中最不景气的镖局是途胜镖局。将近中午,秦河牵着马来到了途胜镖局门口,一个小小的门面里,一个粗布衣的汉子正坐在椅子打着瞌睡,秦河用力地敲敲门,那汉子醒了,呆呆地坐着,秦河只好问:“你这是镖局吗?”这时那汉子才想起自己是家镖局似的,连忙起身,走出来说:“不好意思,我们家镖局结业了。”秦河一听,正合心意,昨晚想的计划是,找一个小镖行说自己有一些贵重的货,最好他们不敢保,就借让他们介绍别的镖局时,来打探下盛威镖局的事。如今这家镖局结业了,就更顺理成章地打听了,于是装出好可惜的神态,说道:“啊,是这样呀,不知镖头是否可以借一步说话呢。”那人虽奇怪,还是点点头,秦河又走近一步说:“我姓燕名逸,不知镖头大名是?”那人说道:“穆大中。”秦河连忙又说:“我从雍州来,投靠到武威的舅父家,跟着学做西边的生意,我现在有些利货想运到西边去,只是我对武威的事不是很熟悉,想找个可靠的镖局帮忙。”

穆大中一听,原来如此,是个雏儿,怕是不舍得出大价钱,在街上打听那家镖局收的报酬少,不知那个不省事的,把他介绍来我这了,于是说道:“我家是不行的,如果你想,我介绍家给你认识。”

秦河一听,心中又是一喜,说道::“镖头能仗义相助那是最好了,我初来乍到,对这边的事一无所知,如果穆镖头有空,不如让我做东,边吃边说。”

穆大中正饿着,见有人请饭,最好不过,自己也不是白吃他的,但凡自己知道呢,说给这刚出道的后生听,也算是他的一种经历。于是就同意了,秦河又让他介绍个吃饭的地方,两人便在穆大中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叫金顺记的饭店,两人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吃了个半饱,说了些无关系要的话后,秦河觉得要把话引到自己要打探的事上来了,于是说道:“我在城门看到一张告示,这凉州的强盗厉害,连官府的人也杀了。”

穆大中此时喝了不少酒,有点醉态了,他连着摆了好几下手,说道:“那里是强盗杀的,这是盛威镖局的人杀的。”

“镖局?怎么可能!镖局不是保护人的性命不受强盗伤害的吗,怎么可能还杀人。”秦河诱他继续继续说下去。

穆大中稍微压低点声音说:“这里面有缓故的,那几个官府的是从长安出来的,好像要杀一个从这里经过的一个官,给盛威镖局见了,路见不平给杀了。”

这里面的经过,秦河自然是清楚的,自己不知道的是尸体如何被发现的,盛威镖局又是如何成通缉犯的,说道:“那这说来,盛威镖局的人是好汉了,那他们怎不做得严密些,干吗要留下证据?”

穆大中见问,喝了口酒,继续说:“这只说是盛威的运气不好,他们埋了,只不过没埋深,让进山打猎的狗给找着了,那些乡下人一见,连忙告诉里正,这不就让官府知道了吧。”

秦河见穆大中又吃着菜喝送餐酒,心想不能问得太急,桌上的饭菜已吃得差不多了,就又叫了两个菜,穆大中还客气了一番,秦河也吃了些才说:“这么看来,这里的捕头厉害得很了,顺藤摸瓜,便把盛威镖局给查着了。”

穆大中笑了笑,又摆动着手,说道:“那里,在山里埋了那么久,就我们府里这几个饭桶,那有这本事。”

秦河诧异,这不是捕快查的,还会有谁,于是连忙问道:“这不是捕快查的,难道还会是盛威自己自首不成。”

穆大中放下手中的筷子,面上一阵得意的表情,说道:“你不知道,这二年来,西边不太平,我家镖局做不下去了,我正打算把镖局关了,想入六扇门吃点硬粮,正跟他们打得火热,所以这里面内情我可是一清二楚的。”

秦河连忙赞他说:“想不到,镖头还有这种能耐,我听你这样一说,不禁也好奇了,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穆大中吃人嘴软,又想卖弄下本事,那有不说的,说道:“是他们收卖的强人中有一个叫洪志明的,贪图富贵,跑到长安韦家告了密,八,九天前,带着长安的一帮人来捉盛威一伙的。”

秦河听到这里,已经大概明白了事件的始末了,刘山青镖头是一个多月前见着的告示,想必洪志明也是见到的,此人不在武威告密,反而跑到长安去,想必是要入长安谋些好处了,洪志明,秦河在心中念了几遍,记牢了后说道:“那盛威镖局此不是要被一网打尽了,怎么外面张贴着许多的通捕令?”

穆大中趴过来对秦河说:“是衙门一个好兄弟,去通知的。”

秦河心想,这样戴殷殷他们定是走了,所以才会被通缉,那戴政老镖头呢。又问首肯:“那可是好人有好报了,大家都逃脱了。”

穆大中又拼命的摆手他们说:“那里,可惨烈了,那京里来的人一到武威,不过是到衙门知会一声,那兄弟虽然通知了,但时间紧迫,他们根本来不及全逃走,只好由年轻的带了妇女幼小先走了,戴政,戴律两父子,还有其他几个有点辈分的,留下来拖时间,打掩护,最后都战死了。”

秦河听完后,心如刀绞,但还是装出平静的样子,说:“戴镖头他们也算是英雄了,不知后来他们……”

这时,穆大中已喝得眼神迷离了,说话虽不利索,但总还能听出是什么。不过后来穆大中又猛灌了几口,说话已经含糊不清了,没有说明白秦河后面的问题,秦河只好扶他回途胜镖局。秦河从穆大中还是了解到,戴政他们死后被韦家挂在城头示众,直到他们回去的两天后,由武威城里同行出面花了些钱银,把他们赎了下来,埋到城外的一处叫黄草山的山上,没有写墓碑,只用松木标了记号。

秦河这日又在武威转了转,没得到更有用的信息。次日出城,按照问明的路径找到黄草山,山上林木稀少,转一圈,只见几冢新土,坟前没石碑,只有新削的松木。秦河在坟前呆了很久,孤零零的,一个人,一匹马,一座山,一片天,几座坟,直将天晚。

秦河便连夜赶回长安,回来路上注意了下路上所经过的郡城的城门,发现都张贴有通捕戴殷殷他们告示。

秦河说完后,问文思逸有什么想法,文思逸没有说话,反问秦河:“如果是你,你会怎样?”

秦河自小就被教育要为父母报仇,但那是空洞的想法,因为自己并没有关于父母之死的伤痛感,所以自己小时候虽然孤单,却依旧无忧无虑,直到现在也是,不过这次戴政他们的死却让自己对父母之死有了一些体会,虽然不明白是何种具体的感觉,但心中却有东西在扰动着自己的心。

戴殷殷会是何种悲痛呢,秦河不会了解。但秦河知道:

戴殷殷至少是要报仇的,是她自己告诉自己。

正如白爷爷告诉秦河一样。

于是,秦河对文思逸说道:“我想请你在长安城里找到洪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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