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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惘行者与黑衣神女》第六章:再遇星洲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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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忆重新回到热闹的街市上时已经是正午,正值太阳最为毒辣的时候。

唯独这个时候他才想起了黑的好,一般这个时候他都是躲在马车里头抱着黑睡午觉。黑也不介意他这样的行为,她也顺势的趴在封忆的身上卷缩着身体,像一只慵懒的猫咪一般打着瞌睡。

回想起抱着黑时那股独特的冰冷感,封忆微微的伸手向着遮阳的屋檐外,没一会他便收回了自己的手。

自从昨晚受伤以来,他就快速的养成了一个习惯,时不时的盯着自己的右手手掌看。

那里早已没有了任何受伤过的痕迹,伤口也早早的愈合。封忆轻轻地摸了摸掌心内的老茧,那是他年幼时习武对着木桩子磨出来的老茧。从手指上传来熟悉的触感,不管看几次都觉得不可思议,那瓶口大的伤口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的愈合,甚至没有任何的副作用。

“嘛,管他呢。”

封忆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终于下定决心将这个问题甩到脑海。他已经接受了自己拥有极强愈合能力的这件事,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deadpool,如果他还有一颗喜欢摇滚的心和一张停不下来的嘴巴,他很乐意成为那个穿着红色紧身衣的r级英雄。

很可惜,他很宅,还很懒。

用现代一点的词汇去解释的话,他就是一个典型的死肥宅。

“我是谁,我在哪,我该去哪里?”

站在热闹的街头,封忆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一时间有些迷失了方向。

于是他就这么原地盘坐下来,捡起街边的一根树枝开始在地上用中文书写着他从昨晚到现在经历的一切。简单明了的规划了一张图表,好整理自己有些苦闷的思绪。

首先:

他准备去释放自我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名叫白的女人,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个叫白的女人肯定和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真实关系不明了,现在他还没有找到黑,也无法向她确认。

关于寻找黑的方法他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还真的没有能够准确寻找出黑的方法。

“为什么这个世界就没有手机,call机也行啊!”

抱怨归抱怨,他继续低头绘制着自己眼前那粗劣的关系图。

“游戏,已经开始了。”

这是他最后听见白说的话,那个时候白的目光看向的那名男人,封忆认定他就是游戏的核心,只要找到他就能解开这场游戏的谜底。

“你是谁,我该去哪找你?”

封忆试着在地上画出旅玄清的侧脸,他在上大学时曾经选修过素描课,不说画技有多么的出神入化,简单的画上一个人物肖像还是能够做到的。

兴许是多年没有提起过笔,又或者是手里握着的是树枝而不是画笔,他画起来很是吃力,足足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将一副简易的素描给画好。

没等他感到一阵满足的成就感时,街边一辆马车快速的经过掀起了阵阵的尘土,掩盖住了他刚完成不久的素描画像,还呛到他不住的在咳嗽。

没等他来得及去抗议那辆奔驰而过的马车,他便看见自己辛苦在地上用树枝画出来的人物画像被尘土遮掩,已经看不出原有的面貌。

封忆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向那快要消失在街道转角的那辆马车,目中露出一丝寒光。

半小时后,他身上揣着几辆碎银,嘴上哼着小曲,优哉游哉的走向了一旁的酒馆内。端坐在角落的桌前,熟练的招手呼唤着小二,要了一大碗茶水和些许的腌制牛肉,随手甩了几两碎银在桌上,冲着小二招了招手示意他俯下身子。

店小二不着痕迹的收下了那桌面上的几两碎银,脸上的笑容更为灿烂了。他俯下身子,封忆在他耳边低声的说了几句,店小二连连点头,然后快步的离开。

封忆眯着双眼从角落看向酒馆,不时的盯着某个看上去很有江湖气质的客人看,似乎在很认真的学习着这个世界人们的生活习惯。

没一会,他对空旷的酒馆失去了兴致。除去角落里像他一样独自一人少许几个奇怪的客人外,店内就没有别的客人了。夜色还未来临,酒馆内的生意可以用惨淡来形容。

惨淡的声音带来的是令人感到舒适的宁静,没有醉汉在大吵大闹,封忆很是享受这种久违了的独处感。他举起用大碗装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随后长叹了一口气。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吃到正经的食物和茶水。

从那座绞肉机一般的战场里逃出来后,他遇到了黑,从此两人展开了漫长的旅行。旅行的途中封忆只见过了两次由人类聚集起来的村落,在其中一个村庄里头他甚至看见了如电影一般描绘的种族——矮人。

矮人们很擅长锻造和酿酒,但这个世界的酒不管采用什么方法去酿造,都避不开一个致命的缺陷——它们都不冰。

习惯了喝冰冻酒水的封忆仅仅是喝了一口矮人们酿的酒后就狼狈的离开了那个村庄,那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差点没把他胆汁都给吐出来。

这个时候封忆才知道,所谓的技术是相对的,全靠同行衬托。

等待从来都是无聊的,待在酒馆内的封忆单手托腮打着瞌睡,直到旁晚时分,那名收了他不少银子的店小二才出现在他的身旁叫醒了打着瞌睡的封忆。

“对方请你过去一趟,说有要事商谈。”

店小二满头大汗的说着,给了封忆一个准确的地址。

封忆看着满头大汗的店小二,觉得大热天的使唤别人出去跑腿有点不道德,想了想又给他补上了一点碎银,然后离开了酒馆。

按照店小二所指示的方向,封忆径直的朝着商会的所在地走了过去。

随着距离商会的距离越来越近,封忆的视野里出现了许许多多露天的摊位,各个店主席地而坐摊开一层粗布,在上面摆上各自的商品便开始了叫卖。

从简陋的店面来看,他们买的东西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封忆随意的瞄了几眼就失去了兴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想着那挂着巨大牌匾的商会走了过去。

“少爷等候多时了,这边请。”

没等封忆走进商会,守在一旁打扮疑似管家的人便迎上前满脸笑容的说道。

封忆也没有过多的想,直接跟在对方的身后走进了商会内。

跟随着对方走上三楼,管家恭敬的拉开房门微微弯腰,对封忆说道。

“少爷在里面等着你。”

封忆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越过那名管家走进了房间内。

“听说你在找我。”

星洲飞端坐在房间中央的圆桌前,双脚很不雅观的搭在桌面上背靠着椅子不停的摇晃着,看得出星洲飞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在封忆没有摔着脑袋前他也喜欢这么玩,不过封忆决定不告诉星洲飞摔倒的后果。那一次他去医院足足的缝了十几针,难受了好一阵子。

“我也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能找到你,看来你还挺有名声的。”

封忆在星洲飞的对面落座,自然而然的翘起了二郎腿,目光扫向房间内的布局,典型的一户型设计,没有值得关注的地方。

“这个,是你的吧。”

星洲飞笑了笑,向他递过了一个金黄色外表的包裹。

封忆结果拆开一看,差点笑出声。

那正是封忆在厕所里面随手递给他的洁柔纸巾,没想到星洲飞这家伙居然没有用,封忆有些好奇最后他是如何解决的,考虑到彼此的感受他决定忽略这个问题。

“你说你能够批量弄到成品的纸张,怎么做?”

没有太多的客套,星洲飞直接进入主题的说道。

与其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飞,盲目的去寻找那名男子的下落,不如去寻求原住民的帮助。封忆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在雪字楼里遇到的星洲飞,从他身上那大户人家的打扮上来看,家里必定有些许的势力。

封忆那个时候拖店小二打听星洲飞这个名字,本来不怎么抱希望的他意外的发现星洲飞居然是个有头有脸的家伙。后来想想觉得自己不拿点诚意出来很难让第一次打交道的人能够帮助自己,他不得已的情况下决定空手套白狼,先让星洲飞上钩再说。

他知道这个世界纸张的宝贵,料定以这个为诱饵一定会让星洲飞上钩。他可不期望自己在厕所里面的无意之举能让星洲飞千恩万谢,特别是知道星洲飞是商会的人之后更是如此。

不管是在地球还是在这个世界,封忆总是无法对商人这个职业抱有好感,他一口咬定商人都是一些唯利是图的家伙,在他们眼里利益高于一切。事实上大多数的商人都是如此,不如说这才是社会的现状。

“你知道,这种东西可不是随意能够送出去的。”

封忆挥了挥手上的纸巾,从里面抽出一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用力的将擦拭过汗水的纸巾揉成一团随意的丢弃在地上。

“喂喂,有没有搞错啊,一上来就直接进入主题。你比商人还商人,简直就是个谈判鬼才。”

星洲飞无语的看着封忆近乎下马威式的举动,大声的嚷嚷着让封忆一愣,下意识的问了出口。

“那要怎样?先彼此客套一番然后假惺惺的吃个饭喝杯酒,才开始谈生意?”

“拜托,大哥。”

星洲飞近乎哀嚎着,他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脸,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说自己认识眼前这个耿直的家伙。不过星洲飞也看得出,自从对方得知了自己商会的身份后,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个世界上对商会不抱好感的人多的去了,星洲飞心里清楚商会里每天流动的钱财数目,实在是难以保证所有人都能在庞大的金钱面前还能保持自我,会被人怨恨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可是听说我兄弟来找我才特意选在这个地方,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近乎咆哮的星洲飞用力的敲打着桌子,封忆的目光很是随意的在狭小的房间内游走,双手抱在胸前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就是一个小房间吗,很稀奇吗?”

“这可是商会的三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最高级别的待遇?”

“你知道还这么做,伤感情啊兄弟。”

“省省省省,谁是你兄弟。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求着我做他兄弟吗,都能排到白兰去了。”

星洲飞有些无语的看着倔强的封忆,他严重怀疑这个家伙压根就不知道做他星洲飞的兄弟是多么有面子的一件事。

“我多嘴问一句,你知道我是谁吗?”

星洲飞指了指自己,封忆白了他一眼。

“雪字楼的常客,一条淫棍。”

“你懂个卵子,那叫男人本色。”

提到雪字楼时星洲飞的反应很大,他不停的为自己辩解着这是一项风俗文雅、再正常不过的事。

封忆好笑的看着星洲飞在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在他看来逛雪字楼这种事作为男人来说不是不能够理解。况且看上去他们还是合法经营的样子,说穿了都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罢了。

“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昨晚是我第一次去那种地方。”

星洲飞叹了口气,表情有些苦闷。

“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紧张吗,第一次左拥右抱,激动的同时还很紧张。茅厕都跑了好几趟,实在是丢人。”

“打住打住,我对你那些风流倜傥的过往不感兴趣。不过作为过来人还是奉劝一句,小心得花柳病。”

“哟呵,听你这语气似乎是老手。小爷我喜欢你,跟我混,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对不起,你是个好人,我对男的不感兴趣。”

“艹!我也对男的不感兴趣,你别误会我的意思。”

不知不觉,两人渐渐的聊了起来。直到傍晚时分封忆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和对方聊了起来,甚至一度忘记了自己最原本的目的。

同时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和星洲飞待在一起似乎不会很无聊。

“对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被星洲飞带偏了半天的封忆终于找到机会说出自己的来意,说出口的瞬间,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房间内的空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对一个商人来说,情报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知道我的身份。”

星洲飞一改嬉笑的态度,架在桌面上的双脚也随着态度的变化而变化,放了下来。

“有意思,我现在开始欣赏你了。”

封忆笑了笑,并不在意星洲飞这有些直接不留情面的态度。

“我要知道他是谁,现在在哪里。”

封忆取出别在腰间的匕首,当着星洲飞的面在手上戏耍着。本来他还想借机吓一吓星洲飞,毕竟星洲飞本质上不过是个商人,这样的人在看见刀具时总会不可避免的流露出恐惧。

然而星洲飞并没有如封忆所预料的那般流露出恐惧的情绪,相反他还饶有兴趣的盯着封忆手上的动作,像是在观赏一出精彩绝伦的表演。

眼见自己的小心思没有奏效,他很快的就放弃了自己心里那些小九九。挥起手中的刀,用刀尖在坚硬的木桌上挥舞着。刀尖挥舞的轨迹如履纸上一般的流畅,很快,封忆便在木桌上刻出了一副人物的侧脸画像。

他收起手中的匕首,背靠椅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语气懒散的说道。

“一天的时间,能知道他是谁吗?”

星洲飞看着木桌上的那副简易的人物画像,嘴角微微的上扬,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悠悠的开口。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是谁,只是........”

“你不是很在意这个吗,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从哪里搞来的。”

“他的名字叫做旅玄清,是西漠铁骑营的营长,三个月前刚刚上任。”

封忆微微一笑,星洲飞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嘴唇上,暗示只有这些所获得的情报只能这么多。封忆看着星洲飞的举动,自然是知道他还有所保留。

“我从一个女人的手中拿到的。”

“这可不算是情报,那个女人是谁?”

星洲飞并没有被封忆忽悠住,他指了指刻在桌上的人物画像说道。

“你是想说,只要找到他就能找到那个女人?”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封忆摊开双手耸了耸肩,他没有说出白的名字。在谈判的过程中只需要适当的抛出手上的牌,并不需要将手中全部的牌一股脑的丢出去。

“这可不能成为筹码,毕竟这东西只有一份,这也变相的说明了成本之高。”

星洲飞拿起桌上的纸巾,脸上挂着一抹微笑,他在等待着封忆给出一个能够打动他的条件,不然这桩交易算是到此结束了。

“其实........”

封忆在心底深处嘀咕着,这玩意也就一块钱一包,换算成这个世界的货币的话那大概是几枚铜板的事,算不上是什么稀有物资。但物以稀为贵,在生产力落后的时代里,工业产品无疑能够与黄金挂上等号。况且,他并不打算向星洲飞说出自己的来历。

“算了。”

封忆苦笑着说道,他发现自己手里的牌已经出完了,仍旧没能打动眼前的这个商人。他有些失望的起身准备离去,并不打算继续和星洲飞纠缠下去。

眼前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再继续说下去不过是浪费口舌的无用功罢了。

“等等。”

就在封忆一只脚抬出了房门时,身后的星洲飞出口挽留封忆。

“作为朋友,我可以告诉你他现在在哪。不过,只有这一次是免费的。”

封忆眯着双眼,转身看向星洲飞,有些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小爷说了,以后你就是我星洲飞的兄弟了。”

星洲飞双脚搭在桌子上,表情很是嚣张的说道。

“旅玄清那家伙不知道得罪了谁,昨晚被军机处执行部的家伙给带走了,那帮家伙可不是什么善人,被他们抓到基本等于判死刑。现在估计在大牢里头。”

干,政治斗争啊。

封忆在心里悲号着,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和任何政权或者势力扯上关系。

“大牢在哪里?”

他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白那家伙,似乎在有意让他往麻烦上靠。悲哀的是,封忆为了知道关于地球的情报,又不得不按照白所说的行动。为了找到白,他必须要先找到旅玄清。

“等等,你想干什么?”

星洲飞敏锐的察觉到了封忆语气词语内所蕴含的某种事实,有些不安的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坐了起来。

“很简单,劫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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