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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惘行者与黑衣神女》第五章: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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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封忆跟在囚禁着旅玄清的马车身后不紧不慢的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他在夜里犹如一只矫健的豹子一般紧紧的跟随着自己的猎物,潜伏在黑暗中不时闪烁的寒光,等待着自己的猎物露出破证。届时,他就会扑上去,全力的撕咬着自己猎物的咽喉。

他还没有搞清楚白所说的意思,但结合一下她的举动不难猜到,那个被人从身后用刀尖抵着的家伙一定就是这场游戏的关键。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白会像电影一般的一个转头就消失不见。

封忆甚至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气息,哪怕他的五官在一定程度受到了黑的庇护有了极大的增强,都没有丝毫察觉到了白的行踪。

她就如一梭青色的烟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唉,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封忆一边跟着前方那辆马车,一边唉声叹气。

他本来只是一个单纯的游客,准备体验一下异世界的繁华闹市,结果一不留神就被卷入了一个奇怪的游戏中来。白拿出的东西让他无法忽视,那些都是异世界的产物,他必须要知道为什么白的手中会有异世界的产物,这些东西她是从哪里弄到。难道这个世界存在着,能够随意来回穿越两个世界的方法?

他不得不重视,却不会将这份情绪暴露在白的面前。

白就像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他越是露出被吸引住的神情,这场游戏里他就会落入下风。

封忆的脑子里被一大堆有关于白的猜想给占据,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在阴影中不断摸向他的那道黑影。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封忆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会暴露行踪的这件事。换句话说,他现在对自己的实力有着一种谜一般的自信,事实上他的确拥有与这份自信相匹配的实力,对付一般人已经足够了。可他面对的是军机处的执行部,被称作是怪物的执行部,从里面走出来的人又岂是普通人?

没有任何的声响,对方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身形,绕到了封忆的身后取出锐利的匕首。刀尖正对着他的后脑勺,等待着一个完美的时机,力求一击击毙对手。

封忆眯着双眼,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的马车上,他忽然发现对方的马车停了下来。

从马车上跳下了一个人,对方的右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目光环视着四周,似乎在坚持身后是否有跟踪者。

封忆没记错的话,除了那名被人用刀尖抵在身后的家伙外,他还看见了有两个人跳上了那架马车。现在他只看见一个人,那还有一个呢?

趴在他身后的那名黑衣人目中有一缕寒光闪过,他知道自己的同伴已经露出了马脚,对方已经开始有所怀疑。没有任何的犹豫,他一跃而起从上往下的将手中的匕首,用力的插向封忆的后脑勺。

封忆在对方一跃而起的瞬间反应了过来,以一个近乎不可能的角度扭曲了身体,伸出手掌的掌心迎向刀尖。

锐利的刀尖刺穿了柔软的皮肤,穿透了整个手掌的掌心,刀身没入血肉间。黑衣人大惊,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封忆竟然能够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反应过来,并采取了有效的方法对抗他的致命一击。

没有任何的停顿,落地的瞬间黑衣人迅速的后退,试图再一次的借助月色的掩护躲藏在树林中,等待下一次的机会到来。

封忆目中闪过一丝怒气,他用力的拔掉刺进自己右手掌心的那柄匕首,双腿蹬向泥土借力跟了上去。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身后居然会这么轻易的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中,就如对方怎么都想不到封忆能够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反应过来一般。

猎人和猎物的角色瞬间对调,封忆刹那间逼近了那名黑衣人,两人开始了初次的交锋。

封忆的拳脚大开大合,每一拳都让黑衣人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不停的利用着树林的地形来防御着封忆的进攻,封忆左手握着的匕首随时等待着机会。他不擅长使用左手兵器,他更擅长的是贴身的拳法。

尽管现在右手的手掌已经受伤,但丝毫没有影响封忆的进攻,他握住右手,如雨点般的拳头落在黑衣人的身上,直接将他打的节节败退。即便如此,封忆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对自己的进攻并不怎么满意,如果没有受伤的话,他能够直接解决了这名黑衣人。

没等他多想,他听见身后传来了略有些凌乱的脚步声,知道马车边的人正在朝这边靠了过来。

封忆不想在这里与对方纠缠,果断的抛弃了眼前的对手,直接腾空而起一脚踩在粗壮的树枝上。他的目标是马车上的人,不是这两名黑衣打扮的人。继续纠缠下去一定会见血,这是他不愿看见的。

封忆遇见了那名正在向他赶来的黑衣人,两个隔空对上一掌,封忆直接使用浑厚的内力击退了对方。没有过多的纠缠,他朝着马车前行,对身后的两人留了个心眼,随时防备着暗器的出现。

他只要握住了马车的缰绳,就能快速的甩掉身后的两名黑衣人。

封忆轻车熟路的坐在驾驶座上,想也不想的直接挥舞着马车的缰绳。马儿受到了刺激开始向前快速的奔跑,封忆俯下身子斜躺在驾驶座上一只手抓住缰绳,向后望去,正好对上了两名黑衣人的冰冷的目光。

封忆不再理会身后的两人,从对方停顿的动作他多少能够判断出,对方没有任何要追上来的意思。即便如此,生性谨慎的他也没有丝毫的放低心中的戒备,正是因为他太过轻敌才会导致自己的右手手掌被洞穿。

驾驶着马车走出了大约十分钟,封忆确信了身后没有追兵的时候,总算能够抽出些许时间来处理他的伤口了。

低头望向自己的手掌,他惊讶的发现自己那本该被洞穿的右手此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着,伤口早已凝固结疤,他甚至能够看见自己的血肉在疯狂的生长,完全不是人类该有的情况发生在他的身上也仅仅是让他感到有些惊讶。

“这个恢复能力,那家伙还真没骗我。”

封忆用力的握了握自己的手掌,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

研究了一会自己的伤口后,封忆打消了自己的好奇心。这是一股他无法理解的力量,封忆也懒得去探究这个力量的缘由,比起这个他有更为在意的事。

停下了马车后,封忆用小刀隔断了束缚住马匹的绳索,轻轻地拍了拍马儿的屁股,示意它们可以离开了。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绕到马车的后面,用力的掀开了那遮掩住里面的粗布。

“what the fuck?”

映入眼帘的是空无一物的马车,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地上隐隐约约散落、发臭的黑色血液痕迹外,封忆什么都没有看见。

“什么时候调包的?”

封忆意识到自己中计了,他终究还是小看了对方,没想到仅仅是那么短的时间内对方居然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一个活人给藏了起来。

封忆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他今晚算是白搀和了。

不但人没有找到,连白都给弄丢了。

“唉,我到底是来这里干吗的。”

这些还不算最惨的,最惨的是他发现自己置身与一片陌生的郊外,忘了回去的道路。

封忆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他忽然发现自己还饿了。

2

“找到马车了,但没有找到尸体。”

“继续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身穿清一色黑衣的执行部干员们聚集在一起,围绕着封忆卸下的马车展开了搜索。其中一人站在原地观察着马车上的痕迹,试图从上面找出些许的蛛丝马迹,结果令他感到失望。上面并没有留下有价值的痕迹,他俯下身子蹲在地上,捻起地上细碎的泥土放在鼻子前用力的嗅了嗅。

“发现了什么?”

身后一名身穿军服的人走上前向他搭话,蹲在地下的人随意的丢掉手中的泥土,拍了拍手说道。

“没有血味道,很奇怪。”

“也许他已经包扎好了伤口也说不定,手上的血没有滴落在泥土上。”

“从事发现场到这里大约有十公里的路程,马车全力奔驰大约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从泥土上所显示的痕迹来看,他一次都没有停顿过马车。在这么颠簸的马车上包扎伤口,不可能一滴血都不洒在地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扭了扭酸疼的脖子。

“不知怎么,我忽然有个很荒唐的猜测。”

“喔?说来听听。”

“也许,他的伤口在这一个小时间已经完全的愈合了,才不会出现血液滴落在地面上的事。你看,那是驾驶用的缰绳,上面沾染了鲜血的地方只有这个一小块。”

他用小刀割下一小段缰绳,将其展示出来,上面仅有很小的一块地方沾染了部分血迹。

“穆雷,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沐白,我的鼻子是不会错的。这一路上我连一丝血腥味都没有闻到,我甚至趴在上面用手挖着泥土,别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疯子一样。”

被唤作穆雷的黑衣人无奈的耸了耸肩,他是大半夜在睡觉的时候被人喊来现场的,身为军人的天性就是服从命令。他一晚上没有合眼,一直干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泥土里藏着一丝血腥味。

沐白叹了口气,他知道穆雷的鼻子是出了名的灵敏。他和穆雷是从小穿一条兜裆裤长大的兄弟,自然是无条件的选择相信穆雷所说。

只是——

他还是不明白,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才能在短时间止住伤口并遏制了毒药的扩散。执行部特制的毒药都是由那个姓黄的老头子亲手制作的,他见过一次那家伙,两人的初次见面并没有留下太多愉快的记忆。

沐白很清楚执行部所使用的毒药威力,哪怕是地阶上品的高手能够短暂靠内力来压制体内的毒素扩散,也绝对支撑不了多久。

现在执行部的人不说把地给翻过来也差不多,以马车为中心向外搜寻了大半天都没有找到对方的尸体。这不禁让沐白开始怀疑执行部的能力,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执行部的人吃瘪,他也乐得看见执行部的人吃瘪。

司法部向来和执行部水火不容,因为执行部的幕后是当代的皇帝沐鸿运,司法部尽管满肚子的怨言都不敢开口。如果不是司法部手握粮草、武器资源,他们还真的有可能直接被执行部的人架空了权利。

到时军机处就不再是执行部、司法部两家互相抗衡,而是执行部一家独大。

一想到未来的军队都将由执行部一同管理的那个局面,沐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以那帮疯子们的性格,估计会把东晋都给拆了吧。

毕竟那群人的做事风格向来无拘无束,其中有多少的黑暗也唯有当事人才知道。

“我听说昨天那群疯子直接扣押了西漠铁骑营的旅玄清,这次是以什么理由?”

穆雷甩了甩自己衣袖上的泥土,看着眼前的马车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个应该是之前用来运送死刑犯的马车吧,上面还有很浓厚的血腥味,也许那些可怜的死刑犯还没来得及去到刑场就已经被那群疯子给折磨死了。”

“谁知道呢。”

沐白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冒,他打了个呵欠举起手挥了挥大声的说道。

“收队。”

看着沐白的举动,穆雷有些不解。上一句开口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是他,现在草率收队的也是他。

沐白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穆雷,他这个兄弟什么都好,就是脑子有时候容易一根筋。经常会口无遮拦的得罪人,事到如今他为了尽可能消减穆雷出现在人前的机会,直接将他甩到了仵作里面去了,免得他又得罪了哪个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找到了又怎么样?和别人动手啊?”

“那尸体呢?”

“走了,蠢货。”

沐白用力的敲了敲穆雷的脑袋,转身离开了现场。

穆雷眯着双眼,独自一人留在原地目送着沐白的身影远去,好一会才喃喃的开口。

“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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