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纠正一点，灵子术师不是一个职业或身份，你刚才的问题就像你是不是个会吃饭的人一样好笑。”琉娅看着小女孩“当然，因为我们的课程还未开始，所以你眼中的灵子术师大概还是那种上天入地哇啦啦念点咒语就弄出了个火球的戏法大师。”

“这里的话，以后，随着学习深入，再慢慢谈吧。”

“当然，我对于你问题的回答是暂时还不是。虽然以一般人看来，这种是不是没有差别，但是严谨按照定义来说，还不是。”

“那，那定义是什么？”莎里小心提问。

“嗯，我也不知道。”琉娅面对这个问题时有些尴尬，“在你懂定义是什么的时候，你就已经成为了定义本身，这是我老师说的。”

她挠头看着女孩“法洛希亚家族的嫡系应该很了解这些才对，你今天才问我真是没有想到，毕竟你们也是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她想了想，转移了话题，

“时候不早了，我们边走边谈这个怎么样？”

她直接走了，虽是问句，但显然不需要答案，也不准备照顾小姑娘泪汪汪的眼神，莎里只好跟上。

“我逃出来时才六岁，这些秘法知识都是十岁才会纳入课程的。”她大概也明白自己的问题有点好笑，委屈解释到。

琉娅沉吟了一下，才道：“哦，那我路上就给你讲吧，抛开暂时用不到的撬棍理论，引言部分还是很好理解的，进城后讲这些不太妥当。”

莎里泪眼汪汪，还是拿出了随身本子准备记些什么，这是习惯，琉娅曾经对此也表示了肯定，但这次琉娅看着她的行为，却制止了她。

“都说了放假了，这个不算上课，而且这部分属于管制范围内的知识，我不希望你留下任何相关文字记录。最近，至少进城安顿好前，你不会有作业及考核。”

女孩老脸一红，又是这么愚蠢的错误。

但琉娅转眼继续漫不经心说着：“灵子应用是个过分复杂的课题，而我们所处之处不允许我们过深的研究，所以我们只讲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我们灵子术师是什么，所处环境及发展历史，势力对比。也是今天路上我给将讲述的。第二件就是撬棍理论，但这个要等你第一次撬动灵子源了我才讲。”

女孩跟在琉娅后面，认真听着，这一部分已经开始接触管制范围的知识，她也明白，进到第一城市后这些经历不会常见。

北昭短暂的夏日的确美好，琉娅仰头感受着林间小路正午撒下的温暖，位于第三城市向南十里的树林是个冷清的地方，所以为了避开那群无聊的小气鬼们，自己当然要带着学生出来踏青啊，而踏青后就可以直接去北阳第一区了。

“灵子术师也就是一群在外界看来被好运砸晕了的家伙，但要看你怎么理解与运用灵子，否则你绝对不会认为这是什么好运。”

“我们，灵子术师比旁人多出了一种类似器官的事物，我希望你还记得两月前我给你讲述的生物基础。所以”琉娅随手折了一截树枝，即使她也不知道她要拿这个做什么，“这个器官有点特殊，它属于个人这个概念下，也就是说，它在你的身体里，但是，它不可被观测。”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因为这是种奇怪的描述。果不其然，莎里的问题跟了上来。

“属于但不可观测？老师你不会指灵魂这类事物吧？”

“嗯，那灵魂是什么呢？或者说，你觉得灵魂符合器官这个概念吗？”

莎里抱着满腹困惑认真想了两秒，“不符合。”

“但这个，我们称为源点的东西，它符合器官的概念，由多个系统协力构成，有独立性也有依赖性，消耗着你的体力来维持它的活跃。随着你个体概念消失而一并衰竭。”

“当然具体系统是哪些这里给你讲不完，撬棍理论时再一并讲。源点里就是灵子，但一般极少量，那点量能搓个火球就不错了。所以在没有导体的情况下，如果你面对了他们，记住对面就是个能搓个球的戏法大师。”

“当然，如果拿着导体的是个中老年灵子术师，如果他要你死，认命吧。”

“因为就像你的胸一样，这个器官长得有些慢，大概要二三十岁才会初步成熟。这里不展开，而且也够了。”

女孩不认同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如果，如果”她强调了一下，有些认真“我不想死于那种情景里呢？”

“唔，”琉娅对于这个意料之中的问题还是沉默了一下，虽然说了不展开，但其实她也的确希望莎里能提出这个问题，因为这能反映出一些有趣的内幕，验证她的一点猜想。

几秒后她还是开口到，“首先，夺取导体的可能。存在这种可能，比如用你的导体抢于对方之前，定下指令。这需要重新指定支点，你不会有这种能力，至少二十年内，幼生体。”

你也是个幼生体。琉娅默默给自己说到，情绪复杂。

“其次，嗯，之前这个属于从过程中切断，所以你不妨思考一下还有什么方法。”

女孩这次再次认真思考了两分钟左右，才不确定开口道，“既然是自己的器官，那源点肯定不行，所以，我们还能让终点消失？”

“消失用的好，所以我们还可以暂时屏蔽范围里所有试图连接终点的波动，这需要一些特殊器材，目前主流安防都是这个路数，莫拉尤斯皇室也一样。”

“暂时，可能成功的方法就这两种，但屏蔽仪器对于过强的波动效果也不太好，造价还超过导体。”

她轻轻抿了抿树枝上新叶，苦涩混着生命的清香，给了她一些不错的体验，琉娅又打量了下刚刚趁着她睡着了去掉了头上所有北绒花的莎里，将一束新叶随手插在小女孩头上。在莎里无可奈何的眼神里，继续说到，“再说环境，我们的艾什距离最近的终点距离不短，如果我们只靠与生俱来的本能去建立连接，效率很低。但是，”

小女孩接到“但是我们没有其他办法。”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也不知道嘛。”

她摸着下巴，继续打量着小女孩，

“云上学派在艾什的资料库缺失了太多，包括连接传导学部分，大都毁于两百年前的复兴之战。”琉娅继续解释道，“我们曾经也是艾什七大传火之地之一，主研导体材料。而说到势力，七大传火之地在复兴之战中愤怒的民众面前，在一些不太光彩的历史遗留问题面前，并没有抵抗太久。”

说到这段近代来最著名的战争，她犹豫了一下，“这个应该是历史方面的问题了，你现在只需要知道在那以后灵子技术便成了管制知识，灵子术师的势力组织要么转入暗处，要么成为国家附庸。明面上，北昭雪神，南洛缇礼学派。依勒慕尔的人间。你应该有所耳闻，毕竟是国家体制内的，也是曾经七大传火之地的遗留。曾经的另外三个巨头，苏桥学院，水晶塔，白夜，世人大都以为他们真的消亡了，但是呢，信这个的都是些愚民。因为这里有个圈内的事实。”

莎里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看到过黑夜教派的神棍吧？”

小女孩点了点头。

“是不是觉得黑夜女神全能全知回应起信徒麻溜利索？”

小女孩若有所思，“所以他们就是后来的黑夜教派？”

“嗯啊，他们本着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思想，向当年的敌人发起了复仇。”

“所以当年的敌人是？”莎里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些与明面上的历史不太一样的地方。

琉娅这时略微有些犹豫，但转念想起了某些云上学派的传统，她的老师当年并没有避讳相关内容，而且刚才确实是她说漏嘴了。

“下面这些话在我送你到城里的学校学习时不要说漏了嘴，”她看着远方城市的轮廓，眯起了眼，“在曾经辉煌的灵子技术下，底层人民，注意，对于曾经的我们来说，除却同类，王公贵族都是底层人民，他们的联军，连水晶塔的台阶都碰不到。”

莎里有些疑惑，“但水晶塔的确跌落了。”

“所以呢，你猜测一下谁可以干扰到水晶塔的灵子运行导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