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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医笔录》第一集: 陈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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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陪爷爷去看病,医生说这是什么病毒性上呼吸道感染,我爷爷吓得半死,就说大夫啊这病有这么可怕,太吓人了。俺都听不懂!然后医生说你这病没有那么可怕,也就是俗称的风热,我在一旁就听得更蒙了,我爷爷反而立刻秒懂,眉开眼笑地点着头,你说这中医也太怪了,一个感冒起名叫风热。”

“这有什么?我奶奶得了脑梗塞,一去看中医,中医的大夫就说是中风!”

“这名字也取得太不科学了,什么中风,伤风,风湿……名字也取得太随意了吧!”

“你说中风,是不是风吹到脑子里面去了?哈哈。”

“哈哈——”

在医学院饭堂,两个学生谈笑风生。

“风,以动万物也。”一个坐在窗边的白衣少年,他看着窗外,在微风中,摇曳的树叶,轻风吹动他的发丝,他说:“微风是最自然的现象,对于万物来说有益无害,然而风力过大,席卷一切,房屋崩塌,称之为邪,风邪对万物有损,对人体也是有害的,双手抖动,眩晕头痛,口舌歪斜,这种身体动摇不定的症状,在中医看来就是体内的风所致,所以才会叫中风。”

那两个学生呆呆地看着这位白衣少年。

“陈景,班主任找你!”这时,旁边传来声音。

这位白衣少年便起身离开。

“谁啊!这么装?!”

“陈景?难道是前一阵子在医院见习跟一个教授叫板的陈景。”

“你是说外号叫小医圣的陈景!难怪这么年轻,听说今年18岁,校长特招过来的。”

……

在老师办公室。

张老师翻看试卷,在陈景的试卷多是空白的。唯一得分的就是的选择题。答案是abcdabcd……

“张老师,你找我?”

“陈景,我听说你在呼吸内科见习的时候跟主治医生这是辩证,教授都被你说得哑口无言,你告诉我,为什么同样的考题?你却在试卷里写不出一个的答案吗?”张老师挥着试卷问。

“原来试卷还有这一题啊!”

“不仅仅是这一张试卷,自从开学以来你就没有认真对待过学校的考试?我听说你经常泡在图书馆博览医书。提的问题很刁钻老师见到你都得躲着跑,见习也主动查病历,你是有能力的,这个考试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作答,即使你考上了全国一流的医学院,在最好的小组,最好的教授下学习,但是没有一个好看的分数,你还是毕不了业,你这样做校医都没有人敢招你!这是补考证,校长特许你单独补考,你快毕业了,在毕业之前给自己一个交代吧!”

陈景无奈的接过了老师的补考证,他看着手上的补考证,上面标注的时间,还有各科的补考的科目,免疫学,解剖学,流行病学……看着就让人心烦,他也不是不会做这些题目,只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研究,实在不想在这些考试中浪费时间。

“我对于那一纸文凭没有什么兴趣,而且我根本没有想过要做医生。”

“那你为什么选择了临床医学这个专业?我听说你从小就跟老中医学习。”

“我心里有一个疑问!”他低声说道,声音小得我还以为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呢。

“自古名医开始学医他的原因都是类似的,家里的人生病了,像徐灵胎四弟弟和父亲过世了,陈景,你要失去谁?”

陈景没回答,他径直离开了老师的办公室,在走廊,他看了一眼手上的补考证,随手丢弃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陈景回到家,母亲忙里忙外,父亲掌厨,厨房摆着各种食材,一看这架势,就是要大开筵席。

“今天什么日子?这么热闹?”陈景问:“难不成老姐真的要嫁了?”

“陈景,你回来了。”

这时,门铃响起,陈景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看到门外是全副武装的女警察,陈景打开门,一脸不耐烦地说:“你又把钥匙给弄丢了。”

这个女警就陈景的姐姐,她与陈景差五岁。她没有回应,脸上是一贯的警察脸。

“我说你丢钥匙这个是一定的小心啊!,你看你就是警察,万一是你的仇家,拿着你的钥匙找上门,这就不太好了。”

“少废话,臭小子。”

陈景笑了,姐姐正是烦心,陈景能理解,毕竟每一次家里的大聚会,其核心的话题都是催婚。

“姐夫呢?”

“出差了。”

陈景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呢!,肯定是觉得大事不妙,被叫去躲避风头了。

姐姐在父母看不到的地方,揪住陈景的衣领,把他拉到一旁,威胁的说道:“我跟你说,一会爷爷奶奶都会过来,一会他们要为难我,你得给我挡着。”

“凭什么?”他还幸灾乐祸。

“你的老师打过电话给我,父亲对你的期望很高,如果他知道你毕不了业,你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姐姐,!我们可是亲姐弟啊!干嘛互相伤害?而且,我觉得自己的利益事小,姐姐的终身大事才是最重要的,不就是毕不了业嘛?姐姐还是要嫁人的啊。”

陈景不卖帐!姐姐早猜到了,学习这种小事,怎么会威胁到他呢,他可是从小就立志当农民的,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个好看的分数,就连这次被医学院录取,至今父亲还怀疑,他是不是顶替了一个同样叫陈景的人,否则,大学校长怎么在医院见了他一次就特招他了,父亲说等:那个叫陈景的人真的出现了,再退学也不迟,反正去读也吃不了亏,上不了当,出来还能吹嘘一番。

姐姐拿着手机,翻开图片,上面是监控录像所拍摄的几个模糊的剪影。陈景的脸一下子的沉了下来。“几天前?两个帮派在东街上开片,警方赶到现场的时候,有几个犯人逃离,不过听说现场受伤严重,不去医院就必死无疑,所以我们警方,在各个医院的急诊科都发了通缉令,但奇怪的是这几个受伤严重的犯罪嫌疑人,他们没有去医院,我的线人说他们找了一个年轻的医生做了伤口处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看了嫌疑人的名单,我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其中一个是你的发小,他也知道你有什么能耐,他出了这么大事,肯定会找你。”

“你让我怎么办?他都快死在我面前了。”

“陈景,你现在好歹是一个医学生,你应该知道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执业医师法》,医师经注册取得《医师执业证书》后,方可按照注册的执业地点、执业类别、执业范围,从事相应的医疗、预防、保健活动。你听明白没有?做医生不仅得有《医师执业证书》,而且还得在注册的执业地点才能行医。”

“我想你说的够明白了,这样喽,下次遇到那边哪个老大爷摔倒什么的?我就应该医院试用一年考个执业助理,再工作三年取个《医师执业证书》再来考虑这个老大爷应不应该救。”

“别跟我强词夺理。父亲以为你有心理创伤,不会给别人看病,所以才任由你荒废学业。如果他是想知道你是可以给别人看病的,你怎么跟父亲交代……”

“缝纫工!”

“什么?”

陈景的手在空中举起重现当时的情景。

“手术摄提起一边创口皮肤,血管钳穿好丝线的圆针刺破皮肤,松开血管钳,夹住针头,提线,夹起另一面皮肤,针线穿过,打结,线剪一剪,这是一门缝纫艺术,”

姐姐无语的摇头,简直无语。

不久,爷爷奶奶来了,宴席上爷爷奶奶没有催姐姐结婚,也没有人提及陈景的学业,但他们提起了一件,陈景在意的事,老屋荒废已久,是不是该把它卖了?

陈景自然知道他们说的老屋,那是牛棚村的老房子,自己他们一家从大山搬出来以后,就没有人回去。家里的田地不值钱,又偏僻,所以其他土地都卖了,唯独剩下一间老房子,其实他们也不缺这份钱,荒废了旧房也就荒废了,但是,那个老房子是陈景的心病所在,父亲一直没有再提起那个老房子也是为了照顾陈景,如今又提起了这个老房子,也是为了陈景,他们一双双的眼睛仿佛在征询他的回答。

陈景提前放下碗筷,离开宴席。

陈景回想起,昨天下午正在考试的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便交了白卷,他骑车到了一个巷子里,守门的壮汉拉起卷闸,他的好友——外号黑风,身上被砍了数刀,肋骨断裂,最致命的也就是离心脏最近的那一刀,现存伤口只是做了简单的压迫处理,他挂躺在沙发上,奄奄一息,闭眼,好像已经死去了样子。

“你好像打错电话,你应该打给收尸队。”

他听到陈景说话的声音,用最不费力的方式睁开眼睛。:“你还是来了!”

鲜血已经染红了沙发,陈景环顾四周,守在一旁的都是凶神恶煞的打手。陈景在他身边坐下,

“我的情况还不算太糟糕吧。”

“4刀,胸前一刀短刀刺入,手臂两刀,深及尺骨,阻挡时受的伤吧,大脚一刀,从切口看是不同利器,无论是谁,手法都不太高明,没有伤及要害部分,不知道是说凶手仁慈还是残忍,让你这样慢慢死去。”陈景提起黑风的手,举到半空,松手,黑风的身体软趴趴的:“根据你的体型,再加上这出血量,离死亡也不远了。”

“我没想过把你叫来,你看我这么多年打打杀杀,有哪一次拜托到你了,我想我这次真的不行了,与其是在那些庸医的手上,还不如死在你的手上。”

“你还真是够朋友,你应该知道,我只救过一个病人,而那个病人下场可没好到哪里去?”

“我知道,我也参加了那场葬礼。但这仍然无法改变,你是中医名医汪大夫唯一的高徒,我知道你不会再给别人看病,但是缝纫的工作,不算看病。”

陈景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发小,还是心软。

“让你的人把手术器械拿过来吧!我的大学生活已经很忙了,可没有时间去参加你的葬礼。”

黑风笑了笑。

陈景戴上口罩,和无菌手套,开始开始给黑风缝合伤口。陈景的动作依然娴熟。

“你还苦恼着她为什么死?”黑风突然问。

陈景住下手上的工作。“不用我提醒你,你的命就在我手上。”

“你不喜欢别人提起,你看我也已死了,还有什么人比我更保密。”

“你的问题错了,我知道她为什么死,西医给个明明白白的诊断,她死于喉头癌。”

“那你在烦恼什么?”

“她的药是我亲自捡的,我反复的核对了,她还是死了,一个病,中医西医师给出两个不一样的诊断,一定是我错过了什么?”

“所以,你大学上的医学院选择了西医。”

“要解决我心中的疑问,我必须中医和西医都在学习透彻。”

“你错了,你就算看遍了所有的书,清楚中医和西医的两大系统,就算你把她的病历翻烂了,你的疑问也不会得到解答,在这个世界上,能解答你的疑问的——只有王大夫。”

“……”

“我听说他年迈多病,他仅存的最后一口气,就是在等一个人,如果你不把握最后的机会,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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