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路说说笑笑地，很快就爬到了山顶。

部队本来就驻扎在山上，离山顶很近。

留下卓大姐，周小花和两个小战士到附近拣点柴禾过来，其他人砍树枝树条弄烤架的弄烤架，打猎的打猎，取水的取水，大家开始埋锅造饭，都有事干，不空手。

周小花也应和着去拣柴禾。这个难不住她。她在家也是干过农活儿的。很快拣了一小捆枯枝儿，带回了营地，准备等出去打猎的几个有了收获，等着野炊。

今天上山，野炊就是一个预定节目。

周小花把她拣来的柴禾放到一边儿，看到人家都还在忙着，感觉虽然她的几个同伴还没回来，她还是应该转转看看，能不能再到附近再多拣点枯枝烂叶什么的烧火。

她索性就站了起来，四处溜达着。

以前周小花没来过东北，只听过东北老山林子什么的，还以为这里到处都是深山，到处都是老林。现在她就在东北，就不这么想了。

他们部队确实离城里有点儿远，附近也有一片一片的林子。但周小花觉得跟他们老家也差不多，没多大的不同。甚至就连山间经常触目可及三三两两分布着长的老松，也跟他们老家很相似。

还有这山，看起来也跟老家一样，不高。没多大的看头。

象这样的山，周小花不以为能长出什么老参。

不过这也说不好。周小花在老家的时候也听说过，他们老家有人在山上挖到过人参。他们老家不是还传出过关于老参的故事吗？那个被吓疯了的老光棍儿，她们家杨老头儿住的房子原来就是人老光棍儿的，据说见到的那个白头发白衣服的老头儿，就是个多年的老参精变的。

也正是有这样的想法，周小花才想着上来的。

否则的话，周小花来都来了好几个月了，咋就从来没想着上来看看？

若不是头天晚上做了个挖到什么老参的梦，打死她也对这座小山没兴趣的好不好？

头天的雪并不大，今天太阳好，一晒，树上一个雪花都没有了。在松树间还能看到树上留着些没被人采走的松球儿。

其他的地方看不出跟他们老家有区别，不过看到这些松球上面的松子儿，周小花是真看出区别来了。它们比自己老家的长得好多了。

柴禾拣了那么多了，总要给其他人表现一下不是？周小花百无聊赖地摘起了松球儿。那上面的松子儿等回到家再慢慢清理就是。

才刚摘了几个，周小花皱了皱鼻子。

她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不是人的，而是什么动物的，而且是比较大型的动物。因为这个味道离这儿的距离似乎有点儿远，但是味道却这么浓烈，肯定不会是小动物流出来的。

周小花一行出来，带的都是老猎枪。军队里有配枪，却不会让人轻易把枪带出部队。但这里是东北，谁家还没有三支两支猎枪？就连周小花老家，她爸周超都有三支老猎枪呢。家里放了两支，梨园放了一支。

否则的话，周超家想发财哪有那么容易？就这，周超家还养了那么多的恶狗跟凶鹅看门照园子呢。

自古以来，幸福富裕的生活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并守护的。旁人没有哪一个能帮你守卫你的幸福跟安乐。你不幸福不快乐的时候，旁人也没有任何人来给你付钞买单。

有时候，周小花觉得人家一辈子能学会的事儿，她却需要几辈子才能领会，确实笨了点儿。不过，好在她明白过来了。现在，她这一辈子还长，不晚。

前几年周小花考取军校，成了一名现役军官，即使周小花不承认，她也给她爸妈仗了腰子。

当然，这个话题就扯远了。

可这种老式的打砂子的猎枪，打点野鸡野鸭野兔子傻狍子什么的可以了，是不可能对大型的动物造成什么伤害的。那就不可能是周小花的同事们给动物们留下的，而是另有原因。

周小花把背包理了理，打里面取出一把比普通开山刀短小了些正合适她用的的开山刀，仔细把背包背好了，一路遇树砍树，遇草割草，循着味儿，就往气味来源过去了。

还好此山跟周小花老家的山似的，树木长得并不是很浓密，周小花一路走起来也并不是太困难。

越往前走，那股子气味越来越浓烈了。

周小花往身后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她早知道身后跟着两个人了，蹑手蹑脚地继续往前面走，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身后的人不知道她怎么发现了他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有点儿沮丧，看到周小花蹑手蹑脚地，两个人也学了她的样子，蹑手蹑脚地，在后面跟上。

又走了二三十米，就连吊在尾巴上的两位也闻到了前面发出来的那股子血腥味儿，想到人家周小花是先前几千米外就闻到了，有些不可思议，不约而同地互相对视一眼，赶紧跟上周小花的脚步。

再走了十几米，周小花就看到了前方颇为惨烈的争战现场。

前方枯黄的草地上，一边儿躺着个睁大了眼睛似乎死不瞑目的胖大黑熊，另外一边，是一家三口的老虎之家。

黑熊已经死了，血流了满地，把它身下的草地跟周围都染红了。

老虎一家的虎爸，情况很不好，眼神有些涣散，它身下的血不是全红，而是带着紫黑的一股恶臭。虎妈的情况也不大好，肚子下面似乎受了重伤，看到周小花过来，它似乎想挣扎着坐起来，却最终又跌了回去。在它的身下，也流了很多很多的血。它似乎知道自己不大好了，看周小花的目光，带着凶狠，却又不自觉地，带了些恳求。小老虎崽子还不大，比只小狗大不了多少，它似乎也知道爸爸妈妈不好了，急得围着爸爸妈妈直转悠，一会儿伸嘴巴轻轻咬着扯扯爸爸，一会儿扯扯妈妈。待它看到周小花，觉得她是个完完好好的物种，就跟只撒娇卖萌的小狗一样凑了过来，扯着周小花的裤脚往爸爸妈妈那边拽，似乎在恳求她去帮它救回它的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