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瘦小鬼吓了一跳：“怎么来了个道士，莫不是来收我们的？！”

旁边的壮汉鬼笑道：“瞧你这怂样儿。收你个废柴能干嘛？再说，咱没干缺德事，这臭道士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你前两天还在小区花园捉弄了一帮孩子……”瘦小鬼揶揄他，“我看，他就是来找你麻烦的！”其他的鬼魂也跟着起哄。

“按照新天律的规定，捉弄人类，就算没有造成伤害至少也要入雷池受罚六十日。”一只书生鬼走过来补充了一句。

壮汉鬼不服气，“那群熊孩子在欺负小女孩！我那可是在保护她不被欺负！”

瘦小鬼不依不挠：“别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如果那女孩不是你家后人，你才懒得理呢。”

另一边的白胡子鬼制止了他们，“嘘，不要吵了，他是来找张夫人的，你们看。”

“张夫人您好。”柳云行走到妇女的身边打招呼，使得是感应传声，因此他的嘴巴并没有动。不在家的时候，他习惯了与凡人交流发声，与灵鬼则用感应。

妇人注视着小图南，完全忽略了他。

“您调动自身阴气，给这间房布了界？”柳云行说：“您知不知道这么做会加重自己的怨气，不仅要受罚，还可能堕为恶鬼，加速命魂消散。”

妇女回过头，伸手指向张宗天，“南儿被害成这样！我才不在乎散魂，恨不能赶快变成恶鬼，杀了他！”

柳云行急忙劝阻，“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说了。张老板为人父，对少爷本是没有恶意的，何至于此。”

妇女冷笑一声，“没有恶意？他是怕南儿闹出什么事来面子上挂不住，不如让他在这里安安静静当个植物人！你觉得这叫没有恶意？”

“贫道相信张老板不是这样想的。您不要担心少爷的病，贫道正是为此而来。”

张太太说：“不要骗我了，这几天他已经请过道士和尚来，你也是来驱鬼的吧。都是些假把式。”

其他的鬼魂躁动起来，“臭道士骗人！”“别想带走张夫人！”它们哄闹着朝柳云行冲了过来。

柳云行怀里的拂尘自己飞了出去，未起势，直接在空中划了一道圈，使出一招“横扫千军”，将小鬼们扫到圈外。金光闪过，玉泉现身，将柳云行护在身后，“傻愣着干什么？”

柳云行摇了摇头对玉泉说：“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他们伤不了我，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玉泉冲他翻了个白眼，“好心当做驴肝肺。”

柳云行拱手作揖赔了一圈不是，“各位对不住啊。不过怪不得玉泉，也是你们不好，不听人把话说完就冲过来。”

听罢他的话，白胡子鬼往前凑了两步惊呼，“拂尘，玉泉？”然后又转向正在闹别扭的美男子，“玉泉神君？您是星枢大人的拂尘？！”

玉泉方才还因为柳云行不承情闹，听到这话，一扫愁容，有些骄傲：“你听过我的名字？”

“那当然，星枢大人潇洒耿直，当年神魔大战何其骁勇！他的玉泉拂尘和白芷宝剑披荆斩棘，所向披靡。它们的仙灵被天帝封为玉泉神君和白芷神君。魔族战败，为了让冥界各族百姓不受牵连，逍遥子不惜与天庭反目，据理力争，最后终于感动了天帝。天庭重修新天律，承诺只要各族依照律法便可安身立命。他可是小人的偶像啊！”

“哈哈哈，您老记得还真清楚啊！不过以后别把小爷跟那把破剑相提并论。”

“小人常给后人讲星枢大人的故事，说得多了，自然记得请。”白胡子鬼突然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柳云行，“您带着玉泉拂尘，难道您是……”

“不是。”柳云行不等他说完，“你认识玉泉，就应该知道，我们不会害你们，帮贫道劝劝张夫人。”

白胡子鬼一愣神儿，“哎，也是，星枢大人早就不在了，您是他的徒弟吧？”

柳云行瞪了他一眼，玉泉却在旁边哈哈大笑。

白胡子鬼见势不妙，“我去劝夫人。”识趣地走开。

其他的小鬼又开始讨论了——

“原来是玉泉神君！他们一定不会伤害无辜！”

“还有星枢大人的徒弟也在呢！”

“他们真的是来帮少爷的！”

“少爷有救了！毕竟是玉泉神君和徒弟大人啊！”

…………

柳云行冷冷地对着笑到地上的玉泉说：“笑够了没有？”

玉泉爬坐起来，大喘着气：“哈哈，够了……哈哈哈哈，再笑脸都要抽筋了，想不到我比你还要出名。被当成徒弟了，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后悔放弃了飞升的机会啊？”

柳云行摇了摇头：“不是，从没后悔过。”然后伸出了手：“还打算在地上坐多久？既然他们这么崇拜你，快起来去和他们聊聊吧，大名人。”

玉泉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说到这事儿就这么严肃。”玉泉拉着柳云行的手站了起来，“能不能多想点开心的事，我还以为咱俩是一挂的。”然后转身去找小鬼们聊天了。

白胡子鬼还在给张太太做思想工作，“总之他不是普通道士，也不是来收咱们的，他说不定真能救少爷。”见柳云行走过来，白胡子鬼对张太太说，“道长来了，跟他好好说说。”

张太太抬头看到柳云行跪了下来：“道长刚才是我出言不逊，求你了一定要让他醒过来，求求道长了。”

“您快起来！”柳云行连忙上千扶起她，“放心，贫道一定尽力。不仅让他醒来，还会教他一些修行之法，让他跟正常孩子一样健康长大。”

白胡子鬼瞪大眼睛，满是羡慕，“您要收少爷为徒？”

柳云行还来不及解释，小鬼们已经叽叽喳喳炸了锅，循声围过来。

“什么，要收徒？”

“小人也想去天界看看！求神仙点化！”

玉泉随手拉住一只正要跑去围观的小鬼的领子，大声说：“他自己都没去过，怎么点化你们？！我才是天封的神君！你们乖乖回来给本大爷讲故事！不准再乱跑了！否则……要你们好看！”

小鬼们被玉泉的气场吓到了，纷纷溜回到他身边。柳云行冲玉泉抱拳表示感谢，玉泉别过头去，看上去像是在闹笑脾气，其实只是因为太开心而无视了他而已。很久没有出来过了，想不到还能被这些鬼魂惦记，他为自己还有这么强的号召力洋洋自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