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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的火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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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的那户人家,在临路的一间小屋门上挂了个“便民诊所”的牌子。三人在中药架子前找到了韩大夫,就刘芳所提到的情况向他求证。

韩大夫四十多岁的年纪,皮肤黝黑,稍微有些驼背。谢书堂本以为既然对方是医生,也许更容易沟通,可没想到他一双警惕的眼睛不停地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是我通知他们的,我听说起火后就去叫他们”,他说。

“当时他们家都有谁在?”

“郭茂鑫、郭树声、郭树蕙、刘芳,他们家这几个人我都看到了。”

谢书堂突然说:“不对吧,按照刘芳的说法,当时你是在外面拍门,对他们喊着火了。”

“他们记错了。是我敲门以后,他们给我开门,我才说的着火了。”

“谁给你开的门?”

“是郭茂鑫。”

“他们家院子很大,就算给你开门,你能看到他们全家?”

“我一说着火,他们全都出来了。”

“噢,原来如此。”谢书堂点点头,表示认可。

王警官又问道:“郭树声说曲瑛有贫血,你知道这事吗?”

“对,她经常头晕、耳鸣、失眠、多梦,这都是贫血的症状。”

三人又盘问了曲瑛和家里人的关系,可任凭他们使劲浑身解数,韩大夫却总是语焉不详,再也没说出有价值的东西。

回到村公所,严警官往沙发上一摊,望着天花板说:“一筹莫展啊,全都遮遮掩掩的,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问出来。”

王警官说:“小严,你得多动动脑子。我们之所以怀疑是他杀,是因为不明白为什么曲瑛会被困在棚子里出不来。现在可以解释了,她有贫血,可能散步时感到头晕,当时又正好经过那间棚子,就去草堆上休息,结果遇到了火灾。现在晚上八点天才黑下来,她是六点半开始散步的,那时候天还亮着,她去那间棚子也不足为奇啊。”

谢书堂说:“还可以往另一个方向想。刘芳他们一直在刻意隐藏家庭矛盾,从他们的话中可以感到家里人对曲瑛怀着强烈的恨意,这有可能构成杀人动机。”

“但是你别忘了,韩医生证明了起火时在家里见过他们所有人,这就形成不在场证明了呀!”

“韩医生来他们家时火早就烧起来了。有没有可能他们家的某人先将曲瑛绑在棚子里,点火以后又回到家里假装没出过门呢?”

“那就这样吧,我和小严查一查那天郭树声一家,包括曲瑛的行踪。如果韩医生做的不在场证明能够成立,就能说明是意外死亡了吧!”

谢书堂摇摇头说:“这件案子比我想的还要复杂。咱们问话的时候,郭树声和刘芳表现出完全不同的态度,郭树声对曲瑛还比较维护,刘芳对她却是赤裸裸的仇恨。她指责曲瑛的一些话我觉得很可能是空穴来风,比如她暗中说曲瑛在外面不干净,却又指不出具体对象,很可能是因为对曲瑛的偏见而臆造出来的。郭树声明显有心事,可能对曲瑛的死感到内疚,要不也不会情绪失控到哭出来,果真如此的话他们夫妻之间应该发生过什么。关于韩医生来他们家的事,刘芳和韩医生所说完全是两个版本,刘芳明明说韩医生是在门外喊起火,可韩医生自己却说郭茂鑫给他开了门,而且还看到了他们全家人。这对于郭家全家都是很有利的不在场证明,他们为什么不这么说呢?最奇怪的是,按照刘芳和之前村长的说法,他们在火场时根本不知道棚子里有人,可目击者刘金波说,曲瑛在火中曾经长时间的惨叫,果真如此的话,村里人怎么会不知道呢?有这么多疑问存在,说明我们所知的距离真相还很远。”

严警官称赞道:“谢老弟,看来小高找你找对了,我怎么就没瞧出还有那么多疑点呢?”

王警官却说:“谢大侦探,别把问题想得太复杂。刘芳和韩医生说的不同,可能是刘芳记错了。因为说法不同正好证明了他们预先没有串口供,那么韩医生怎么可能临场替他们做伪证呢?如果他的证言和刘芳所说矛盾的话,还有被当场拆穿的危险。至于刘金波嘛,很可能是他听错了。其实一开始我就很怀疑他的证词,他当时距离火场少说也有一公里,还能听到惨叫?不合理啊!肯定是他听错了,或者是听到别人的声音误以为是从火场发出来的。曲瑛和家人有矛盾是事实,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和她的死并不一定有关系。这样一来,所有的线索就都理顺了。”

谢书堂不置可否,低头陷入了沉思。支持他杀和意外的线索都在增加,好像真相在两条路上同时越走越远。但如果不是他杀的话,相关的线索又似乎太多了:现场发现的铁丝、激烈的家庭矛盾、证词中暗藏的玄机,很难相信这些线索都是只巧合。这时,他突然想到了那条狗。这两种说法目前都还不能令人信服地解释,为何那条狗会被烧死在现场,那条死狗俨然成了解谜的关键。就像赛跑一样,似乎哪一方能率先解释狗的疑问,哪一方就赢得了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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