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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雨氏—巫祝》sylvia leonard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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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德·威亚斯,一个座落于始祖龙【阿尔法】之上的国家———云端之上的神奇国度———学园都市。海涅的人们称其为“真正的自由国度”和“梦想的和平世界”。

对他们而言,这穹空之上的凯德·威亚斯,就是“神赐之地”。而这凯德·威亚斯的首都———神圣汐斯弥雅学院,更是被视为“海涅的天堂”。

然而就在这神圣汐斯弥雅学院———“魔法师的王国”中,少女西尔维娅·雷纳德正在苦恼着。

“为什么我现在还没有搭档啊!”她站在高高的钟塔上,对着远方飘动的白云大喊。

神圣汐斯弥雅学院的校规明确规定:学院每一个学生都必须有一位签下【血契】的搭档,否则不能选择魔法派系。如若学生在入学后的一年内仍未找到搭档,一律开除。

而距离西尔维娅被开除的期限,还剩三天。也就是说,她必须在三天之内找到搭档。

她很清楚,她之所以仍未找到搭档,是因为有她“亲爱”的老爸———西泽·雷纳德在从中作梗。

作为一名西尔维娅的“合格”父亲和一名神圣汐斯弥雅学院的“称职”校长,他怎么能让西尔维娅和“不清不楚”的人结下【血契】呢?

******

“西尔维娅,你愿意和我结下【血契】吗?”

“我愿意…………”

“西尔维娅,快去练习魔法!”

******

“西尔维娅,你愿意成为我的搭档吗?”

“我愿…………”

“西尔维娅,你的课题还没有完成!”

******

“西尔维娅,今晚的烟花大会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吗?”

“我…………”

“西尔维娅,你准备好参加魔法考试了吗?”

******

“西泽·雷纳德!你太过分了吧!你是真的想让你的女儿被学院开除吗?你真的是在为我着想吗?你都在做些什么啊…………”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悲伤、痛苦和无奈。

她压抑了十年的感情终于在此刻爆发。

西尔维娅的母亲在她八岁时不知去向,而西泽作为她的父亲却一直对她隐瞒真相。西尔维娅认为他是一个冷酷无情,不负责任的父亲。他对自己的女儿“一点也不上心”,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成为自己的父亲呢?这灰暗的情绪陪伴了她十年,不仅从未有所改观,而且愈演愈烈。她对西泽的情感厌恶变成了对他的行动叛逆。她愈发相信她自己厌恶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包括他对自己的“善意”和“关怀”。

但是,她不知道———或者说是不想知道,西泽是真的为了她着想。他一直为她母亲的事情而深深地感到自责和内疚。他一点也不想让西尔维娅受到伤害,也就不愿意告诉西尔维娅事情的真相了。因此,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好。

“西尔维娅,我是为了你好。你自己也清楚,【血契】是一生的羁绊,签订之后无法更改。我想,你已经不再是我怀中的公主殿下了———你长大了,变得更加成熟,更加聪明,更加美丽…………也更加独立了,这是一件好事,因为你有了自己决定的能力,不需要在每一件事情上都依赖我了…………所以,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西尔维娅,你现在是一个成年人了,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正因如此,我才会阻止你。作为你的父亲———你的人生导师,我怎么可以让你就这样草率地决定?原来,无论你要做出什么决定,还是想要做什么事,只要你认为那是值得的,我都一定会全力支持你。但是,在这件事上,你必须得听我的———一丝不苟、丝毫不差的。”他的脸隐藏在灯光的阴影中。

“你是校长,怎么不能帮我把校规改了?现在是我要被开除了,而不是你!当然,你也不可能被开除!那我呢?我怎么办?难道我就能乖乖地离开吗?我考入神圣汐斯弥雅学院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和我说这个?那时你有说过什么吗?现在你又担心起来了?真是可笑———我可不想成为你死板固执无能的牺牲品!你以为,你是我的父亲,是神圣汐斯弥雅学院的校长,就可以凭着这薄弱的关系控制我的一切吗?难道只要是我拥有的,都只能是你给予的吗?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父亲啊…………”她声音哽咽了。

“这…………是我的错。但是,你的确应该慎重一些。相信我,我是你父亲,我是为了你好。如果现在你做这个决定时不慎重的话,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后悔一生。你没有,而且不可能有第二次机会。这不正是我需要阻止你的原因吗?即使我仅仅是你的一位点头之交,不是你的父亲,出于善意和同情或是对你的一点好感还是热衷于多管闲事,我也应该为你着想。这不是我应该为你做的事吗?”

“难道,你就只会说什么‘我是为了你好’,而不愿意为我做一些有用的事情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就去给我找一个你认为合适的搭档来啊!我还能怎么办…………”她哭了起来。

“不用着急。你不应该着急…………你…………”

“只有三天了…………”她停止哭泣,声音沙哑。

“西尔维娅,你…………愿意听我的了?”他感到诧异。

“嗯…………”她点点头。

她终于妥协了。

西泽喜不自胜,大笑起来。他的笑声拖得很长,却带着一丝悲哀和凄凉。

现在,两人算是和解了。

“西尔维娅,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啊…………我曾经向你母亲发誓,永远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但是现在看来,我这个父亲的确是还不够格的…………你去龙棺吧,那里有你想要的———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递给西尔维娅一张黑卡———那是龙棺之匙。

“爸爸,你…………我…………对不起。”

“好了,认我这个父亲就好。快去吧,去龙棺找一条叫做欧米伽的黑龙,把龙棺之匙给它看,它会明白的。记住,永远不要让自己后悔———你不快乐,你母亲和我也高兴不起来。永远不要让自己和我们失望!”

“是…………”她接过黑卡。

西泽的话在她的心里掀起了一阵狂野的足以摧毁一切的滔天波澜,她平静的死寂心潭被这情感的洪流打乱,一池死水被冲洗得干干净净,而且涟漪经久不息。

******

龙棺的大门紧闭着,静候着有缘之人的开启。

龙棺,顾名思义,就是埋葬龙之地。

龙,海涅的神圣存在,他们生于黑暗的时代,在混乱之中光荣闪耀或是默默守护,完成了使命之后又悄然死去。他们留下了传说或臭名,被人们永远铭记或永远谩骂。他们被刻在壁画里,被供奉在神庙里,被编写进教科书里。

真历0年,发生了一场颠覆一切的大爆炸。然后,海涅于灰烬之中诞生了,它漫长的历史也从这一刻开始。而起初的人类,并非是【人】,而是被现在的人们称之为【龙】的生物。而龙棺,则是阿尔法的诞生之地,也会是阿尔法的消逝之地。

海涅之所以神奇,正是因为它的法则永远不合逻辑。海涅中,神是真实存在的。在真历开端的几千年里,人们虔诚地侍奉着他们的神,而作为回报,海涅的众神传授给了他们一项极为特殊的技能———魔法。

众神和魔法在海涅的历史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而当历史的车轮来到真历4500年时,众神却突然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他们的传奇和他们的名字———祈雨氏。但这并没有给人类的发展带来任何影响———就像他们从未存在过一样。

人们依然学习着魔法,创造着魔法,谈论着魔法,使用着魔法,依靠着魔法,却早已经忘却了这段尘封的历史。就如同人们开始相信“人是龙,龙却不是人”一样,神的荣光在潜移默化之中慢慢淡去。

但是,龙仍然存在着———只是变成了人类的宠物。不过,地位比宠物稍微高一点。而其余的,则成为了流浪者,放逐者或是毁灭者。

西尔维娅插入黑卡。龙棺之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露出了它漆黑的血盆大口。

大门在西尔维娅背后重新合上。红色的照明灯在通道的两旁闪闪烁烁,投下漆黑的影子。长长的灯影拖曳在空荡的通道里,若断若续,似明似暗,错落有致地跳动着。

西尔维娅喘着气,摸索着走完了这段漫长的通道———这龙棺之中弥漫着的气息让她不寒而栗。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尘封已久的大厅。大厅的墙上镶嵌着十几副古老的油画,挂着几张卷起来的残破卷轴。大厅的四周摆放着几个挂着银黑色旧式盔甲的盔甲架,地面则醒目地刻着一个魔法阵。

魔法阵原本黯淡无光的纹路随着西尔维娅的到来泛起了微弱的金光———

〖固有魔法·龙墓之棺〗

一道铺天盖地的暗影从天而降,将她吞入魔法阵之中。她重新睁开眼时,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

白色的,雪色的,银色的。

一个冰封的,落寞的世界。她看见的…………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冰窟。不,这更像是一个冰冻的牢狱。

而牢狱之中,正沉睡着一头巨龙。

它的躯体蜷缩着,它的翅翼并合着,它的眼眸紧闭着;它的威严收敛着,它的骄傲凝束着,它的恐怖抑制着。

面对这头巨兽,她感到一种本能的,无可言喻的,她从未感到过的恐惧。

这头冰封在寒冷中的,囚禁于牢笼中的巨龙,却又带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看见了一个全新的自己…………或者说…………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

西尔维娅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但冥冥之中,她觉得父亲的话是有道理的。而或许正是因为她不知道,才会感到恐惧。

西尔维娅暗暗想到:这具身体,真的是我自己的吗?

空荡的龙棺中唯有她心脏跳动的声音在悠远地回响着,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龙棺之匙在她的手中闪烁着,像是为西尔维娅引导未来的魔法具一样。她感到龙棺之匙正在她手中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它兆示着星海的光芒———无比刺眼,无比闪耀。

寒冷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迅速飙升的高温。这头庞然大物正在苏醒过来,像是在回应龙棺之匙的召唤一般。

它白色的伪装被炽热之甲褪去,皎白之下,则是另一番景象:那是一头漆黑的龙———魔的象征,恶的领主,圣的永生。

那失去纯洁颜色的黄金之瞳,重新炽热地燃烧起来———胜过一切火焰,胜过一切光耀。

欧米伽醒了。

『西尔维娅·雷纳德,是汝在呼唤吾吗?』

“为什么…………是。”她回答。

『如果汝是在疑惑为何吾会知道汝的名字,则不必多想了。在这偌大的凯德·威亚斯之中,金发的氏族实在只是少数。而能进入龙棺的,则只有雷纳德。汝不是西泽的女儿西尔维娅,又会是谁?』

“的确如此…………望前辈原谅鄙人唐突。”

欧米伽此时却在心里苦笑:我们年龄相同,只因为我此刻为龙,便成了她的长辈。真是讽刺。

『汝是来寻找搭档的?』欧米伽知道神圣汐斯弥雅学院的这条校规。事实上,他很害怕她会回答“是”。

但是这件令他绝望的事情偏偏发生了:

“是。吾父西泽·雷纳德让我来此处寻找一条名为欧米伽的黑龙。”她松了一口气,拿出了那张黑卡。

完了,真的完了。他心里呼喊着。

『汝愿意与欧米伽缔结【血契】吗?』他哭笑不得。

“吾愿意。”

准确来说,她必须愿意。

『即使他一无是处,自命不凡?』

“吾愿意。”

『即使他品性恶劣,作恶多端?』

“吾愿意。”

『即使他负罪累累,世人唾弃?』

“吾愿意。”

西尔维娅并不知道她正在进行一场荒谬至极的对话。

『汝以海涅之名发誓?』

“吾以海涅之名发誓。”

〖典开·血契〗:契约成立。

从结下【血契】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他们的灵魂,将被永远锁定在一起。

她死,他亡;他卒,她殒。这就是【血契】。

「刹那间的犹豫,将造成永恒的哗然。」

「海涅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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