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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花双剑录之剑仙唐子畏传奇》第十一回 路见不平张枭相助 心照不宣兄弟坠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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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映柔正纳闷到底是谁救了自己一命,就看见司空云爽朝自己走来。原来是司空云爽在洞口见唐映柔危在旦夕,及时掷出金刀,砍下了朱洪钲狗贼首级,救了唐映柔一命。司空云爽顾不得自己满脸鲜血,就手从地上提起朱洪钲狗头,再拾起那两截黄金棍,装入自己的大包袱里,心想:“有了这两根金条,老值钱了,以后再也不用偷井盖害人摔进下水道里了。”他再冲唐映柔哈哈一笑:“姑娘,不用谢,这是我司空云爽应该做的。想我司空云爽也是当今内阁首辅司空宪独子,自幼饱读诗书,修养极高,焉能见死不救?”

唐映柔便哭道:“臭小子,你说子畏哥哥是你的恩人,可你为何不及时出手相救?你以为自己很能打,为什么不替大家灭了那团紫色火球,害本姑娘被炸伤,要你何用?!”说罢,举剑朝司空云爽后心刺来。司空云爽也不含糊,竟一下子飞跳了起来,伸出右手,把那口金刀从空中收了回来,原来这口金刀可以像回旋镖一样使用,无论飞出多远,都能自动飞回掷刀者手中。“姑娘,您可瞧好了,本少爷陪你玩玩,这口【血玺金刀】,也不是吃素的!”司空云爽竟一下子转换成了一口的京腔,以手拭去面上鲜血,将朱洪钲首级抛到一边,高举他这口血玺金刀,摆了个【夜战八方藏刀式】。唐映柔也摆好了架势【提撩剑白鹤舒翅】,轻启朱唇:“先杀了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爱哭鬼,替我哥哥出了这口恶气!”两人各展平生绝艺,在山崖边刀来剑往,斗智斗力,斗拳法,斗内功,拆了三百馀招,竟是难分胜败。

司空云爽见唐映柔剑法精妙,心中也暗暗赞赏。再拆二十余招,唐映柔双颊微红,额上渗出细细汗珠,但神定气足,脚步身法丝毫不乱,蓦地里剑法一变,少林剑法“回头望月”自剑尖涌出,剑招虚虚实实,似真实幻,似幻实真。一旁的王府兵马和少林和尚都暂时抛下仇恨,屏声凝气,都看出了神……

这时,黄昊森已经醒来,他扶起了被朱洪钲打倒了的净云大师,将净云大师推回到一旁的和尚当中,吩咐重僧好生照看好净云方丈。接着便手舞绝世好剑,一声怪吼:“呀!”他见司空云爽与唐映柔刀剑相交,边斗还边眉来眼去的,就乘虚而入,直取司空云爽。

司空云爽卖了个破绽,虚晃一刀,将右手刀转移到左手,接着右手一掌在唐映柔后脖颈上拍了一下。唐映柔惊叫一声:“臭流氓,竟然摸人家!”说着往背后摸去,竟从衣领中摸到了一串闪闪发光的钻石手链,手链上还贴着一张纸条,上书:“我爱你!”唐映柔正是处于豆蔻年华的少女,顿时脸颊一红,捂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司空云爽便立时撇了唐映柔,手舞血玺金刀来战黄昊森,黄昊森冷笑,只斗了二十余合,便把司空云爽头发削去一截。司空云爽悻悻而回。黄昊森大笑着把唐子畏踢向一边,一炮正中朱洪钲首级,把那狗头打得粉碎,黄昊森大叫两声:“哈利路亚!德玛西亚之力!”就把火铳抛在了一旁,飞身上前,一把抓住朱洪钲无头尸身的勒甲绦,用力提起,望空一抛,跌了下来。昊森赶上接住,将那尸体两脚一撕,便将朱洪钲的无头尸身像手撕鸡一样分为两片,黄昊森怒喝一声,双手各拎起一片尸体在半空中狠狠地抡了几圈,甩出了几道优美的弧线,再用力地将两片尸体朝水帘洞瀑布中抛去。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哗啦啦”一声,两片尸体都在一瞬间就被飞瀑吞没了,朱洪钲这个孽障自此在世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王府见安王死了,都纷纷抛下武器,转身就跑。挥剑复来斗司空云爽。这时只听得一声响,万里无云天空竟打下一道天雷。黄昊森面前一亮,后退数步,脸都黑了。紧接着,一阵阵惨叫声不绝于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原来这道天雷竟硬生生把悬崖劈成了两半,王府兵马都在悬空的一半上,那一半土地登时塌裂,直坠下华盖峰的万丈高崖,无数精兵连人带马惨叫着,带着泥土石块坠下了悬崖。黄昊森,唐子畏,司空云爽,唐映柔,净云大师,少林群僧却正好都在连着山崖的那一半土地上,安然无恙。净云大师见大开杀戒,带领群僧念起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黄昊森大喝一声,挥手致意众僧速速离开此地,免得被诸人斗法所误伤。净云大师叫群僧先尽快离开,自己则留下。“南无阿弥陀佛。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无色界空,度一切苦厄。是非善恶之人皆可渡。贫僧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高招。”唐子畏此时躺在地上,微微醒来,眼睛略微眯成一条缝,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唐映柔看见,急把兄长负走。但见山岩之上跃下一人,头戴斗笠,手持弯刀,大喝一声:“张某在此看得多时了。”接着又用腹语念念有词:“我自幼习得古埃及异术,尤其擅长开天眼【荷鲁斯之眼】,你们的是非善恶,我心中自如明镜般一清二楚。朱洪钲,你这厮自作孽,不可活。你怂恿纵容单逸凡那厮贪污受贿,残害黎庶,蒙蔽圣上,伤天害理,是为不忠;你年少时抛妻弃子,鸠杀父母,现在又欺男霸女,采阴补阳,是为不孝;你经常偷百姓家的小男孩入你府中阉割为奴,放火屠村,使无数家庭破裂,还喜欢捉小女孩来先奸后杀,生啖人肉,是为不仁;和邓嘉俊那厮一同血洗赵成赵忠肃公满门,奸淫了赵柱国遗孀银姑,使赵大人妻离子散,一对儿女生离,幸得半山公救出其子陆川,托松江华亭县陆家收养其为义子。银姑母女二人逃至江西,你又怂恿纵容南昌富户,你旧部徐红雄那厮玷污了银姑,害得银姑悬梁自尽,赵大人爱女千寻小小年纪就父母双亡,只得遁入空门,为峨嵋派兔大师所收养,是为不义;你这厮明知自己不敌唐子畏、黄昊森、司空云爽三岳大帝,却仍来送死,还对唐子畏妹妹唐映柔有非分之想,是为不智。似你这类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智之牲畜不如之恶鬼,你不下无间地狱下油锅滚刀山,谁下?荷鲁斯之眼诅咒你全家永世不得超生!永远地从这个清白世界上消失吧!啊哈哈哈哈!!我还要像除掉你一样除掉单逸凡、徐红雄两个恶鬼!啊哈哈哈!!!”那蒙面人念完了腹语,咧嘴一笑,挥刀直奔黄昊森。刀剑并举,斗了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唐映柔与司空云爽俱看呆了,黄昊森拿出火枪,张枭眼明,使个“瞬步”,便寻不到人。黄昊森背后却有一团三昧神火射来,那黄昊森身上皆是火器,一时见火,俱各施发,司空云爽炸得不成人样,唐映柔也被炸伤,黄昊森已自炸得不省人事,命在呼吸。张枭拔刀向前,正待要砍,上官父女赶到:“壮士休要动手!”张枭见着,忿转手中斩雷刀,向前看的清楚,六目相对,大惊曰:“伯父与苑艺妹妹如何在此?我等莫非梦中相见?”上官正源向前曰:“二年前我听得你父亲一门被害,好不沮丧,后又听得还剩你一个,不胜欢喜。贤侄流落江湖,不想习得如此武艺。”原来张枭之父张崇源,本姓上官氏,后过继与铁匠张图三为养子。上官正源即是张枭伯父,上官苑艺即张枭之族妹也。昔日这二人青梅竹马,居所只在比邻。后上官父女游历四海,张氏父子仍居原处。后上官正源听闻张氏满门为单逸凡所屠,不禁潸然泪下。当下三人见着,不胜之喜。张枭即与众人回帐中坐,上官正源看众人时,多是流血不止,黄昊森、唐子畏尤甚,皆嗟叹:“吾专攻内道,不能愈外伤,如此奈何?”。当下张枭举荐一人,乃名医扁鹏之高徒叶治彤,不惑之年,看视伤员,众皆克日而愈。临别时张枭自腰包中掏出五两黄金,叶治彤不收而去。

当时黄昊森方才病愈,见着张枭,便来厮打,怎料张枭跃至半空,望黄昊森面上便是一脚,黄昊森鼻孔流血不住。张枭大怒:“这等西洋蛮子,不杀更待何时!”抽出斩雷刀,望黄昊森面皮上便砍,黄昊森忙用绝世好剑抵挡,终究是伤未痊愈,只五六合,刀起剑落。黄昊森用出基督之神力,只见张枭头上现出一只鹰眼,黄昊森头上的耶稣烟消云散,法术悉不能用。忽然,张枭的头化作一只胡狼,声音变得沉重:“罪人,接受审判吧!”一片羽毛马上就把黄昊森压住,黄昊森动弹不得。四座俱惊。净云大师出手相助,反被他打得节节败退,险些失了性命。上官正源大呼:“贤侄且慢动手!”

张枭即刻收了神通,上官正源说:“我等蒙金陵圣母之托,前来降他,你却把他毒打一顿,我等如何回去向金陵圣母交代。”张枭只伸手,那羽毛便复归其手。上官正源即吩咐上官苑艺明日上山采药,司空云爽好得快,便吩咐守帐篷。当时唐映柔见张枭这般英雄,免不得心动。向前靠时,张枭眼光突然变得凶残,手已伸向自己的腰刀,唐映柔不知所措。张枭即取下腰间葫芦,打开瓶口往嘴里灌,众人都看的十分清楚,葫芦里,是人血。

当时众人俱看呆了,上官苑艺愣了半晌,才说:“哥,你……你喝的是血?”张枭大笑曰:“是,那又如何?”

只见张枭目中闪过一道红光,张开血盆大口便望上官苑艺打来,上官苑艺措手不及,被张枭压在身下,一拳便打的不省人事。张枭又望司空云爽打来,司空云爽并唐映柔,唐子畏,黄昊森四个伤势尚未痊愈。四个合围方才抵住。那边上官正源急忙将上官苑艺救活。然终究是伤势过度,虽是苏醒,七日方可病愈。当时张枭苏醒,将那四人推开。回头便望见二上官不见了。当时张枭只觉嗓子一甜,吐血三升。平日里寡言少语的张枭突然张嘴:“诸位,我刚才是不是疯了?”唐映柔指着他大骂:“你知不知道苑艺姐姐险些被你打死了?”张枭听得明白,便随众人去看望,上官正源和上官苑艺看到张枭,犹是心有余悸,黄仙月也在一旁。众目睽睽之下,张枭长叹一声,即跪于伯父伯母面前道:“吾不知此术有如此禁忌,致使苑艺妹妹有如此大难。吾之过也!惟有以命谢罪!”当时张枭举刀正欲自刎,被唐子畏一脚踢掉手中刀,众人向前拦住。上官正源劝之曰:“贤侄日后不用此法便是了,何必自寻短见?”张枭用刀割去一寸头发交与上官苑艺,含泪说道:“都是哥哥的不是。”旁人都暗自拭泪。过了半个时辰,大家都各自退去。上官正源即和妻子黄仙月与张枭斟茶。备问张枭近来详细。张枭便说道:“半月之前,单逸凡养子吴江涛,在苏州鱼肉百姓,我思昔日家仇,见天色已晚,用这斩雷刀挖了那厮的五脏六腑,把血来盛了。那左右又有一个喜杀人的**,名唤李钧洋,武艺亦是非凡,我便于墙上大书‘杀人者,李钧洋也!’次日便听得此人绑缚凌迟。则是一石二鸟。”上官正源听的明白,对张枭说出一番话来:“一月前我与苑艺去苏州行医,那李钧洋看你妹妹生得美貌,便欲将她掳走,只惧我的袖里乾坤索。我父女二人匆匆离了苏州来往金陵,那厮犹是差人隔三差五来打搅,你妹妹由是不敢轻易见人。十二三日之前不见了差人打搅,忽然听得此人被凌迟,当记贤侄第一功。”上官苑艺在榻上点头应允。上官正源趁热打铁:“天生我材必有用。贤侄留着一身本事,可平天下不平之事。何必寻死?”

当时张枭听毕,猛然醒悟:“伯父若说不平之事,前日我来天柱峰时,半道上见一伙官差押送一个美貌女子,满**言秽语。我心想此别家之事与我何干?不料被那为首的看见。要抓我去领功,被我一刀劈断马腿,掀下马来把肠子挖出来吃了,余众皆四散奔逃,我自放她归家,她却说全家多被杀戮,和自家小妹一路过来的时候被掳走,又说自家小妹目不能见,只恐是死了也。小岱山的头领山茂与我有八拜之交,我便将她送上山去。我在山上住了数日,昨夜忽然梦见父母唤我去天柱峰,我今朝便下山来此,不想见伯父伯母于此。”言至此,张枭不觉洒泪。上官正源听得拍案而起:“我本欲同汝妹去小岱山上采药,又恐被山贼掠去,如今有贤侄在此,一发容易了。然亦须完备财帛为谢。”

上官苑艺在床上听得明白,说出一番话来:“数日前我与父亲医得一个盲女,正是今日与你厮斗的那妮子。哥哥所说的救的那人可能就是她家姐姐,哥哥明朝可与他们一同上山,取家眷来完聚。”张枭应允。上官正源马上去邻帐见着唐氏兄妹二人,说出张枭解救之事。唐氏兄妹听得,喜极而泣,一夜不曾合眼。

一场恶战终于画上了句号,此时天色已晚。一轮皎洁的弯月镶嵌在广袤无垠的黑色天幕上,星的光点点撒于午夜,还不时传来阵阵妖风。唐子畏在崖洞里被黄昊森狠揍了一顿,摔得皮开肉绽,浑身是血,好几根肋骨都折断了,自从被黄昊森大发慈悲,从水帘洞石洞中扛了出来之后就一直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连战斗都没有参加。因他身子骨虚弱,虽然叶神医为他开了不少好药,却仍是恢复得慢。这时他旧伤复发,平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发着高烧,一时唤着:“师父,师叔!”一时又叫:“芷萱姐姐,芷莹!”忽地模模糊糊地看到五个人影正在接近自己。原来是朱洪钲那厮手下的五个盖世太保!分别是左青龙王亮,右白虎王栋,下朱雀张旭,上玄武段北辰,中间一个据说立下过赫赫战功,被圣上封为从一品靖远侯的恶贼李轩宇,据他们自己说他们五贼如若合体,天下无敌。平日里寸步不离朱王爷,把朱洪钲保护得密不透风,谁知大难临头,却抛下主子各自飞了。他们五个,是邪恶的五行力量,分别为——恶金、恶木、恶水、恶火、恶土。他们五个是安贵王朱洪钲最忠心耿耿的手下,并称为“暗影五行护法”。他们为了向世界报复,而聚集在一起不断实施着邪恶的计划。

他们持有着五岳大帝所化身的紫花五兄弟相反的力量,也就是恶五行力量。正如达摩祖师曾对金陵圣母所说:“任何事情都至少有两个面。”五行的力量也不例外,正所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五贼阴险至极,极爱下毒,背后捅刀,趁数日前诸人各显神威之时,悄悄攀下悬崖,翻山越岭,躲进了华盖峰水帘洞对面的山峰——天台峰,现在趁高手都已元气大伤,唐子畏一人躺在房中昏迷不醒,便卷土重来,连夜摸到了众人的住处,想要取唐子畏性命,搜走唐子畏身上财物,顺带挖走黄昊森埋藏在水帘洞中的宝贝与先进武器,好适时为安王朱洪钲报仇。唐子畏强忍着疼痛,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用两条小胳膊支撑着自己瘦弱的身躯,勉强坐起来。侧耳细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忽然间一阵甜香气味扑鼻,唐子畏暗叫:“不好!”闭上双眼,从床上一跃而起,闭气纵出,哪知脚腕也全都崴伤了,站立不起,一个踉跄,从床上栽下来,摔了个嘴啃泥。那是他从所未有之事,正自大感惊讶,只感觉屁股上被人重重地踩了一脚,一条高大威猛的黑影从窗户上窜将下来,黑暗中刀风飒然,照着唐子畏就是当头一刀。唐子畏只感到烧得迷迷糊糊,头昏脑胀,站立不稳,危急中强自支持,足尖点地,像平日里练习“秋雨点落枫”的招式一样,身子向左一偏,左手顺势反击一掌。那人挥刀直劈下来,削他手臂。唐子畏猝遇强敌,不容对方有喘息的机会,唐子畏从小视力不太好,听觉却比一般人强很多,黑暗中听声辨形,逼进一步,右掌噗的一声,重重地击中那人面门,只是手臂布满了淤青和擦伤,使出来的掌力还不到平时的一成,就是如此,那人还是单刀脱手,身不由主地直摔出去四五丈。外面又有一人,伸手拽住那人,狞笑道:“小矮子,拳头倒挺硬。”唐子畏待要扑出追敌,突觉面前一阵香气扑鼻而来,使人神清气爽,紧接着便感觉一阵晕晕乎乎,头重脚轻,一头栽倒在地。也不知隔了多久,唐子畏在睡梦中只感一阵臭气刺鼻,已不及躲闪,全身登时湿透,这一桶竟是尿水。尿水淋上他身上各处破损的创口,疼痛更加倍地厉害。他眼前一亮,从噩梦中惊醒。只感混身瘫软,手足一动,一惊,非同小可,原来全身已被绳子绑得结结实实。只见山洞地窖中灯火辉煌,两个恶鬼正在翻箱倒柜地到处进行地毯式搜查。

唐子畏心知遭恶人暗算,以迷魂香迷晕,绑至此地。心中自责自己不争气,师父金陵圣母传授了自己那么多好武艺,到头来却阴沟里翻了船,那还说什么闯荡江湖,报父仇杀单逸凡,娶梦霑姐姐做媳妇,高中皇榜状元,把唐门神功发扬光大?这时唐子畏尚自头晕目眩,高烧不退,于是默念咒文《清心诀》,片刻间便顿感神清气爽。

当下唐子畏心生一计,假装昏迷不醒,却将自己漂亮的黑色大眼睛眯成一条缝,偷偷观察四周的情况。只见一人身材高大肥胖,三十多岁年纪,满脸横肉,油头粉面。另一个头顶光秃,身躯更是高大,瞧这猥琐的身形就是适才在房里与自己交手之人。他想:“这衡山之上,除了黄昊森私藏的西洋珍宝,还有什么贵重东西,值得他们来抢?这里就只有师父临走之时留下给我做盘缠的一百两银子,因为我对圣母师父是打心眼里尊敬,至今我还分文未动。但这朱贼的两个手下能生擒我,这大光头武功不俗,想另一个胖子也必是武艺精湛。若说是来杀我师父金陵圣母,为什么不杀我灭口,却到处搜寻东西?他们的那两下子,根本就碰不着我师父的一根毫毛。若说是为他们的主子朱洪钲报仇,那更应该杀了我啊,既然他们害怕我妹妹,黄昊森还有司空云爽的话,莫非......”一边想着,唐子畏暗运功力,想崩断手上所缚着的绳子。不料对手知他年纪虽小,武功却远在他们之上,已在他双手之间插了一支空竹,只要一用力,竹子先破,立发声响,他们就可以杀了唐子畏。唐子畏微微一挣,便即发觉,于是停手不动,寻思脱身之计。那光头忽然高兴得大叫起来:“在这里啦!”从床底下捧出一个紫玉盒子来,正是装有鬼玺的那个盒子。唐子畏心想:“这不是我在水帘洞中所得之玉盒吗?真是一群不要脸的贼人!有本事当面来跟我抢!居然趁我昏到在床之时,半夜做贼,从我身上偷走此盒子,据为己有!真是恶心至极!”大胖子面露淫笑,与光头坐在桌边,打开紫玉盒子,取出一本书来,见封面上写着《weapons,武器》一行大字。光头哈哈大笑,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果然在这里,亮哥,咱们这十年功夫可没白费。”揭开扉页,见书页上画着许多机械工图,写满密密麻麻的中英文双语小字,喜得摇头晃脑,乐不思蜀。

胖子忽叫:“王栋,那小子要逃!”说着向唐子畏一指。唐子畏吃了一惊。光头回过头来,那胖子手起刀落,波的一声,一柄长刀插进了光头背脊,直没至柄,随即跃开数丈,拔出两把匕首,护住头脸。光头惊愕异常,忽然惨笑,说道:“我们五兄弟共事十年,今日我和你才得到这宝贝,你要独吞,竟对我下这毒……手……哈哈……哈哈……你……你当然连蓟山符隐派也叛了。可是要瞒过霸刀老魔和四大天王,只怕没这么容易,我……瞧你.......有甚么.....好下场……哈哈……大明......要完了......爱国......是不可能......爱国的......老子......一辈子.....都不可能......爱国......明朝.....都他妈......要完了.....还......爱国......我看你......就是......蠢货......妈那个x,太阳你......八辈祖宗......王......亮......噗!”

静夜中听到这惨凄的笑声,唐子畏全身寒毛直竖。那光头王栋反手去拔背上长刀,却总是够不着,蓦地里长声惨呼,扑在地上,抽搐了十几下,就一动不动了。

胖子怕他没死,又过去在他背上捅了两刀,冷哼一声,道:“我不杀你,你不会杀我么?都是自己人,又何必客气?”随即又在光头王栋的尸身上重重踩了两脚,说道:“你说老子瞒不过那五个废物点心?你瞧老子把它们五个的脑袋全拧下来!”他不知唐子畏已醒,阴森森地狞笑了两声,换了一根蜡烛,打开《weapons,武器》,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他手舞足蹈,满脸喜色。翻了几页,有几页粘住了揭不开来,便顺手伸中指在口中一舔,蘸了些唾沫,又去翻阅,这般翻了几张,唐子畏突然想起,书页上附有剧毒,他如此翻阅,势必中毒,不由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那胖子听到了,转过头来,见唐子畏脸上尽是惊惶之色,便缓缓站起,从王栋背上拔出长刀,走到唐子畏跟前,说道:“小子,老子跟你无怨无仇,可是今日却饶你不得。”说着眼露凶光,举起腰刀,狞笑两声,说道:“此时杀你,只怕你到了阴曹地府也不知原因。老实跟你说,我是北京蓟山符隐派的王亮。我们蓟山符隐派和黄昊森那个洋鬼子二黄毛白皮猪是死对头,他杀了我们原来的主人邓嘉俊邓公公,今天又他妈害死了我们现在的主子安王朱洪钲朱王爷。我们苦练十几个月刺杀技术,就是为了取他狗命,哪知他的东西竟在你这小子手里。给老子说,黄昊森死哪去了?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暗器?”说着向暗室窗外一望,不由自主地脸露畏惧,似乎怕黄昊森会手持机关枪,满身火器,突然出现在窗外。

唐子畏若是稍有江湖经历,自会出言恐吓,纵不能将他惊走,也可使他心有顾忌,不敢随便加害自己,但此时六神无主,哪想得到骗人?只道:“黄昊森跑到了天柱峰上。”王亮大喜,又问一句:“此话当真?”唐子畏点点头。王亮喝问:“有没有人和他一起?”唐子畏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王亮满脸狰狞之色,恶狠狠地道:“你这小子住在九华山之上那么多年,莫名其妙来到湖南衡山决非好人,料来跟黄昊森蛇鼠一窝,情如亲哥俩,杀了你也不冤。你做了鬼要报仇,到京师来找大爷我王亮吧。哈哈,不过老子今后京城也永不回去了,只怕你变了厉鬼也找我不到……哈哈……”笑声未毕,突然打了个趔趄。

唐子畏知道危机迫在目前,一下子退烧了,全身力道都运到了双臂之上,大喝一声,绳索登时迸断,挥掌正要打出,王亮忽然仰天便倒。唐子畏怕他有诈,手持断绳,在他面前挥了两下,呼呼生风。却见他双脚一瞪,便拉了清单,眼中、鼻中、耳中、口中,七窍都流出黑血来,才知他已中毒而死,俯身解开自己脚下绳索,奔到外室,见妹妹唐映柔也已被缚,双目圆睁,嘴也被堵住,动弹不得,便知她也是被贼人以迷魂香迷晕并绑缚了起来,从下榻的住房里带出来,装进大袋子里,绑架到了此处,为的是要他兄妹二人的口供。唐子畏连忙给她解了缚。又见徐霞客的两名随从也昏倒在地,心中一惊,与唐映柔两人各执一根龙头香,放在两名随从鼻子前慢慢熏,两名随从渐渐地苏醒过来。

唐子畏强忍剧痛,一五一十地把经过情形告诉妹妹。等天明后,兄妹二人把两具死尸抬到后山。唐子畏想这紫玉盒子是害人之物,便取出盒中鬼玺随身携带,把紫玉盒子投在坑里,与两具死尸一起埋葬,想起这夜惊魂,不由得暗暗心惊:“这二人所以绑住我们兄妹二人,不立马一刀杀了,自是为了预备严刑拷问我们黄昊森的下落。若非他们另有图谋,这时葬在这坑中的,却是我与妹妹的尸首了。”

唐映柔对唐子畏说:“哥,咱们快走!是非之地莫久留!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得赶快去找上官神医好好看看。快走啊,他们五贼杀了不少僧人,上官神医和苑艺姐姐他们也跟净云师父一起被他们以蒙汗药迷晕,绑到不远处祥光峰下的藏经阁去了!咱们赶紧去救他们!”说着,拉上还在发懵的唐子畏,就是一阵狂奔。唐子畏身体虚弱,根本吃不消,气喘吁吁:“悠着点儿啊,老妹,你老哥我根本吃不消。”唐映柔道:“啊!你哥,你要是跑不动,把胳膊搭在我肩膀上,咱们一起走!”于是两兄妹肩并肩,唐子畏把受伤的胳膊搭在唐映柔肩膀上,两人身高相仿,竟活似一对龙凤胎。唐映柔打趣道:“哥,我怎么感觉你这么多年一点都没长高?”唐子畏用力地咳嗽了两声,用尽力气,扬起手,在唐映柔肩膀上拍了两下:“去你的,我一定会长高的!”“哈哈哈哈哈哈,天王盖地虎,子畏哥哥三尺五;宝塔镇河妖,子畏哥哥永远长不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唐映柔拍手大笑道。唐子畏也不生气,因为他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默默地在心里许下愿望:一、快点长高到八尺;二、阉贼恶鬼都快些全都去死,死得越惨越好,尤其是单逸凡那厮;三、快些摆脱这个活宝妹妹,早日和芷萱芷莹重新见面。

此时,暗室外突然传来两个大嗓门:“光头王亮,光头王栋!你们俩是不是把财宝都独吞啦!跟你们旭哥留点儿!”“还有我老段的一份!”原来是张旭、段北辰两个贼人放哨回来了。这段北辰身材瘦高,约有一丈九尺高,戴一副眼镜,使一口玄冥宝剑。张旭则是身材高大臃肿,有两丈多高,使一条九节花蟒鞭。二贼一见洞中无人,便四处搜寻王亮与王栋的身影。找遍了好几个暗室,都没有发现二人的一点蛛丝马迹。那张旭是个暴脾气,对段北辰说道:“老段,等老子找到他们,一定把他们——”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段北辰却是一阵狞笑:“不,应该让他们带着咱们——”张旭笑道:“怎么样?”段北辰眼睛都笑没了:“带着咱们去把宝藏全挖出来!”“嘎嘎嘎嘎嘎嘎嘎嘎——!”两个贼人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猥琐淫荡的怪笑。

“旭哥,你看,这边好像有宝物!”段北辰突然大叫道。

“是不是老子最爱的血钻?”张旭狞笑道。

“嘘……小声点,会被发现的。”一个身穿稍微消瘦,看起来毫无力气的黑衣青年从黑暗中走出来,缓缓道,虽然身材看起来还算凑合,那是那双贼眉鼠眼仿佛把他所有的气色都带走了。他一直在这里守护着暗室,负责给其他四贼放风。

张旭、段北辰听见这青年说话之后马上安静了下来,原来他正是大明从一品靖远侯李轩宇,为五贼之首,**唯他马首是瞻。二贼正专心地举着洛阳铲、李敏镐、王大锤挖掘着几个暗室的地板。而青年则把玩着手上的黄金橛,嘴角微微笑道,心中乐开了花,“有了这笔钱,我就不用再担心娶媳妇的问题了,以后的这一辈子也不用愁了,这不就说明了努力终有出头日?哈哈,我要娶个漂亮媳妇。”正当青年高兴的时候,一声蚊子叫声般大小“哔”声传来,之后,张旭道。“挖到了,呵呵,血钻我们收下了。”一旁的段北辰也很高兴,但是李轩宇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散发着酒红色光芒的血钻,心中的不安不断加剧,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头上轻轻地冒着冷汗,但是瞬间冷静了下来,四处观察这个密室,企图能发现什么。旁边两个恶贼显然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入在了血钻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李轩宇脸上的不适。段北辰再也沉不住气,迈步向前走去,张旭显然是怕对方独吞,也迈步向前。直到一声“快跑!这里到处都是黄昊森步下的机关!”打破了他们的美梦。惊心的大叫让他们两个人停下了脚步,回头张望,但是那早已太迟。

只见围墙两边的墙角突然出现了两把手枪,枪口下的红外线扫描瞄准了段北辰的眉心,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如雨点般的子弹就把他打成了马蜂窝,段北辰手中那口玄冥宝剑“当啷”一声就掉在了地上。墙缝中突然又掉出来了一颗手雷,张旭很好奇:“这是什么?能吃不?”接着就捡起那枚手雷,放在嘴边咬了一大口。这一咬不要紧,正好触动了手雷引线,手雷“轰”地一声爆炸了,张旭庞大臃肿的身躯瞬间被炸得连渣都不剩,连同背上的九节花蟒鞭一同化为了灰烬。只有李轩宇显得出奇地冷静,他在一张桌子底下发现了黄昊森留下的自动步枪,“哈哈哈,黄昊森,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没想到你会失策吧?你的枪被老子偷走啦。现在你的枪在我手里了!有了这把枪,我还怕什么?”说着,便一路狂奔,拿着枪登上了后山,正撞见唐子畏兄妹!

李轩宇举起枪口,“嗞啦”一下上了膛,对准了唐子畏心窝,喝道:“你小子别乱动,刚才埋的是不是老子两个弟兄?再敢动一下老子就一枪崩了你!”又看了看一旁的唐映柔,淫笑道:“小妞儿,来嘛,陪本大爷玩玩,本大明靖远侯李轩宇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司空云爽的那一大袋金银珠宝也被本大爷得了,只要你陪本大爷玩,包你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说着,便右手持枪,左手眼看就要伸进了唐映柔的衣服里。

突然间红光一闪,一道血光连肉,李轩宇一只右臂被齐肩砍下,连同手中的那把黄昊森留下的自动步枪,落在地下,身子跟着给人一脚踢开,正是司空云爽以血玺金刀救了唐氏兄妹的性命。

唐映柔心想:“砍掉这奸贼胳膊,救了我性命的又是他。”不免仔细看了司空云爽两眼,见他丰姿如玉,目朗似星,轻袍缓带,右手紧握锋利无比的血玺金刀,左手把玩着一块玉如意,神采飞扬,气度闲雅。两人目光相接,司空云爽向她微微一笑,唐映柔脸一红……

靖远侯李轩宇断了一臂,挣扎着爬起,以左手拈起黄金橛,朝远处的藏经阁冲去。唐映柔抢上前去,一素心剑自李轩宇背心刺入,穿胸而出。李轩宇一声惨呼,倒地毙命。

只见从李轩宇尸身上掉下来无数珍宝,地下一下子就滚满了珍珠、宝石、金器、白玉、翡翠、珊瑚、祖母绿、猫儿眼……原来这贪心的恶贼把司空云爽在战斗中不小心落下的大包袱揣进自己怀里了。

“maythepowerbewithme!iamadevil!”只听得远处传来一声英文怪吼,原来是黄昊森与司空云爽二人自从近日来伤势略有好转,便不约而同地弃了各自武器,火器与包袱。一直在整个衡山林间走马灯一样相互追逐厮打,准备追上并抓住对方,狠揍一顿,出出当时与朱洪钲和张枭战斗时产生矛盾的那口恶气,因此五贼才未能发现他们,当然了,五贼根本都不够他俩塞牙缝的。可黄昊森、司空云爽谁也抓不住谁,毕竟二人都不像唐子畏那样轻功超群。南岳衡山又足有七十二峰,司空云爽一下子迷了路,黄昊森虽然熟悉地形,竟也一下子犯了远视眼,竟也迷了路,全身火器都没带,绝世好剑也早已重新插回了石壁之上。二位少年又都身负重伤,尚未痊愈虽然二人伤势没有唐子畏那么重,此时也都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任凭你武艺再高也再也使不出绝招了。

司空云爽一见黄昊森来了,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抡起早就藏在树后头的铁皮井盖,就朝黄昊森胸口飞砸过去,又从破包袱里掏出一串臭豆腐,朝黄昊森狠狠地掷过去。黄昊森身材比司空云爽高出半个头,一个后空翻,这一翻不要紧,可就翻到了衡山最为凶险的西麓天柱峰悬崖边,躲过了井盖的袭击。黄昊森在衡山闭关修炼已有六年,又怎会不对衡山地形了如指掌?更擅长绘画,唐子畏所得的铁盒之中真正的衡山全景地图,便是黄昊森以西洋油画技术所绘制的杰作。却不妨那串臭豆腐“啪”地一声,四五片全打在脸上。唐子畏见黄昊森中招,也使尽最后一点力气,回光返照般,使出轻功看家基本功,一头向黄昊森胸前撞去,同时还用力地朝黄昊森脸上啐了一口唾沫。“我恨死你了!你凭什么打我!从小到大谁动过我一根手指头!!!”这下弄得黄昊森一张白脸上都是脏东西,这个从小极爱干净,有洁癖的西洋神童也一下子懵了。又一下子后退了一百多步,离悬崖峭壁更近一步了,唐子畏这一撞,便和黄昊森面对面了,二人怒目而视。黄昊森忍不住对唐子畏骂了不少英文脏话,唐子畏修养高,并不还嘴。只是一直在蓄力,准备看准时机,竭尽全力,将黄昊森一下推下悬崖。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司空云爽三步并做两步,冲到悬崖前,拦在唐子畏、黄昊森两人之间,道:“你们俩是属炸药包的?一见面就炸?”说着便把玉如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唐映柔怀里,伸出左手拉住了正低头俯冲的唐子畏。与此同时,暗地里举起右腿朝黄昊森下盘双腿之间猛地一扫,来了个扫堂腿,给黄昊森下了个绊子。黄昊森内功内力远在唐子畏、司空云爽之上,尤其是强于当下的司空云爽数倍。又焉能发觉不了?!黄昊森眼明,急忙猛力拉住司空云爽右手手腕,猛力一拽。可刚才司空云爽那一绊,也让黄昊森顺势向后摔倒,身后就是万丈高崖。黄昊森虽然高大威猛却也不禁站立不稳,望后便倒。司空云爽右手手腕被黄昊森的铁拳牢牢拽住,左手还拉着奄奄一息的唐子畏。这样你拉着我,我拽着你,都被带下了悬崖。三兄弟借力使力,都一下子顺势跌下了衡山天柱峰万丈高崖,坠入深渊。三位豪杰就以这样滑稽的方式结束了这一场战斗,颇有些同归于尽的意味在其中。

唐映柔正好看到这凶险惨烈的一幕,当即吓得脸色发白,一下子说不出话了,手中的玉如意也惊得掉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唐映柔眼泪汨汨地流了下来,想要惊叫一声,却被惊得发不出声音了。她双手掩面而泣,一路小跑,跌跌撞撞,一路摔倒了无数次,被石头绊倒无数次。才下了后山,就是风一样一路狂奔,直朝净云大师、上官父女此时被那五贼所捆缚之处——衡山祥光峰下藏经阁飞奔而去。唐映柔此时脑子一片空白,大抵人受了莫大的刺激也不过如此吧。

这正是: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世人苦被明日累,春去秋来老将至。

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

百年明日能几何?请君听我《明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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