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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刀剑缘》第四章 争夺凤钺几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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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远东的乌鸦不时飞过。

擂台之上只剩下三位绝顶高手了。分别是鲁南枪王史戒行、川蜀剑阁道主宇文飞富,还有戚庄主的大徒弟方褚。这次的比赛规则是:不再单一对打,而是三个人在主擂台中央用木棒搭建的‘储剑台’一较高下。

宝剑依然用黄布遮盖着,重重的嵌进顶端的圆磨石中,三人并没有多加交流,迅速的决斗在一起,打得激烈的便是史戒行与宇文飞富。

方褚只是附和,谁占上风就与另者共击之。只见刀棒交锋,史戒行用右手抡起金枪,飞刺宇文飞富,这一招用尽了五成内力,而另外的左手却在最为关键的时刻传力给右手,力全用在了这柄枪上,威力之大可想而知,可谓遇石破石、遇木折木,谁也不得不佩服;

而宇文飞富毕竟是剑阁道主,对剑式多有研究,而且功底又深,接这麽一招自然不成问题,只见他用剑鞘推向方褚,竭尽全力对付一人,也够聪明的。

遂而以剑气对接史戒行的枪招,千变万化,让人捉摸不定。就连陈仓二兄弟也看不懂,因为这几招不但快,而且富有千变万化之意,虚实结合。史戒行也不示弱,奋力使出史家十八枪,从第一招打到第十一招,招招不同,式式推进。

在旁观看的人拍手叫绝,就连允碧霞也自愧不如,萧踯虽不惧,但也从未见人使过完整的枪法,心想:此人虽心术不正,但就武功来说,堪称一代宗师。可是这样的人如若获得了此剑,恐怕不是武林之福,江湖之祉。

在旁的金螺岛四兄弟也连连自叹,朱冰道:“此二人势均力敌,锣鼓相当,我四兄弟怕是联手也未能击败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过了好一会儿,庄主都已喝了几杯茶了,太阳都西移了几步,二人还是未分胜负。突然,剑阁道主宇文飞富的脸上隐约可以看见几滴汗水,估摸是打累了。

史戒行趁机使出史家枪法中的最后一招‘回马枪’,反刺宇文飞富的前胸,宇文飞富也是尽力抵挡这一杀手锏,终于还是挡住了。而且到枪角点的地方距离宇文飞富的心脏不远了。

宇文飞富向后退了几步,毕竟上了年纪,此时史戒行悄悄腾出左手,迅速用手指戳向宇文飞富的‘膻中穴’,这一下,宇文飞富可是没有防备,被点之后,浑身松软,就连惊鸿剑也被抛出了好几米。

台下他的三个徒弟惊呼道:“师傅师傅!”史戒行已退出几米之远,静静的观看。不时,宇文飞富才坐起来,伤势也并不严重,因为他有几十年的纯厚的功底保护呢!就是史戒行的食指再多加一成功力,宇文飞富也不至于丧命。看来,这下史戒行是笑到最后的人了,在旁的方褚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况且他的师傅已向他示了意。

台下的观众一片哗然,议论纷纷。史戒行狂妄得意道:“看到没有,我才是天下第一,我才是胜利者,这把剑只属于我!”说完飞跃台顶,准备拔剑。谁料,这时竟发生了一件令在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只听见一声巨吼,木杆上的大红灯笼都被震得摇摆,台下的人们都睁大眼睛观看,突然间发现此人从上而下、从左而右似雄鹰一般飞下,一肩披发。手中无兵器,但轻功却厉害。

一双擒拿手已伴随飞姿而来,若说江湖上的晚辈不识他,情有可原,而戚庄主绝对认识他,就是化成灰也认识,此人就是当年人称‘祁山第一霸’洞引派掌门葛洪。虽然上了年纪,但对天下绝兵利器甚是喜爱,他的洞中藏剑虽不多,但个个是精品,江湖传言此人自从二十年前与戚庄主一战后,便不再复出,没想到这回的打擂台夺剑却招引了他。

想起当年那场生死攸关的临潼大战,二人仅仅因为一女人而已。此女人便是昔日的戚夫人,显然已消失多年。二十年前戚庄主与葛洪可谓是南北双雄,但却因为一个女人撕破了脸、大打出手,难怪人家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于是,两人便相约在临潼做个了断,戚夫人听了之后,悲痛欲绝,遂离家出走,二十年来杳无音讯,有人说她跳崖自杀了、有人说她隐居深山了,还有人说她削发为尼了,想这麽一位铸剑名师若真是无心尘世,隔绝江湖,可真是武林的一大损失呀!

据说戚夫人与其丈夫性格异常,铸剑之术更是不亚于其丈夫。这些年寻找她的人从没有间断过,因此她的足迹也成了谜。葛洪与戚庄主在临潼激战三天三夜,愣是没分出胜负,最后二人两败俱伤,扫兴而归。

而葛洪借机回祁山,继续苦练,戚庄主回到山庄继续铸剑。如今这个二十年前的朋友再度出山,而且还是奔着‘凤钺剑’而来,庄主心头一阵忧虑,也不知道二十年后的葛洪武功如何,修行如何?只有在擂台上知晓了。

但见葛洪夺剑道:“这可真是把好剑,戚铁六你这十年可没白费呀!”戚庄主跺脚,没有言语,史戒行暴怒道:“你这家伙,一把年纪了,还来这儿找死,敢夺我的剑!”葛洪笑道:“小子,你也不看看,你有多大能耐,有本事过来抢吧!”史戒行道:“我力战二场,终获宝剑,谁料半路上却杀出你这么个死臭虫,见你年纪大了,不想伤你,赶快乖乖把剑送来,饶你不死,要不然我这金枪下可不留活口!”

葛洪怒道:“小子,你有眼无珠,不识得你爷爷我,还敢在这大放厥词,想我刚入江湖时,你还在苦练呢!”哈哈,史戒行气青了脸,双拳紧握,集神贯注于葛洪,怒视。周围一点风声居然也听不见,台下的观众只希望这二人早点打起来,那么他们就有好戏看了,说不定回去还能给其他人炫耀呢!

但见史戒行左腿渐滑至五尺,握拳化单掌,似闪电般向葛洪劈去,这一劈如泰山压顶,排山倒海之势尽显掌中。葛洪也不懈怠,跑起双掌一接,只见旁边的灯笼、挂饰皆已破碎,足见二人内力之高,真是遇见了敌手。这仗恐怕打起来要比前面两场更为艰难,葛洪与史戒行对掌之后,开始了脚上的对博。

葛洪遂一转身,身子侧斜,双脚并拢,成交织状向对面的史戒行袭来,这一招式更具横扫千军之势,竟被他使得淋漓尽致。史戒行先是用双手接招,极力阻碍葛洪的招式,但还是不敌,边接边退,最终退到了擂台的边缘,见势不好,又急促一跃,掠过葛洪的头顶,宛立台中央。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他的枪已回到手中,这下可如鱼得水了,但葛红并没有丝毫的畏惧,沉着应战,开始了他的整套拳法,这套拳法是他十年来自创的,以刚劲见长,以威武为宗,以霸道取胜,史戒行还是使出他的史家十八枪,葛洪一招一式迎接史戒行的枪法;伦的越来越快,终不离套法。而葛洪一会儿忽掌、忽指、忽拳、忽脚、忽腿、忽手,变化无常,最终以一招‘神佛出洞’击败了史戒行,遂夺剑而去。

众人皆叹息:“剑岂能让这种人拿去!那可真是后患无穷呀!”戚庄主亦气愤发誓道:“我誓要夺回宝剑,还武林一个交代!”回到庄里,庄主吩咐道:“你们尽快去查明宝剑的下落!”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宝剑的归属之际,却来了此人,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江湖凶险?大家都知道宝剑落在史戒行的手中总比在葛洪手中要好百倍,因为不管怎讲,史戒行终是中原武林人,而葛洪确是塞外之人,与江湖相抵。

葛洪携剑住在了一家不大的客栈,却很隐蔽。那日激战,葛洪虽已取胜,然而却伤了元气,所以必须找到一家安静的僻远的地方。葛洪住的是上房,二楼有三间房,他住在最左边靠路且视野辽阔的一间。

房间虽不大,但却干净。屋中有一圆桌,椅子四张,不过这时看来有点寂寞了。葛洪将宝剑轻轻放在桌子上,不舍的注视,不停的抚摸,还时不时拿别的剑比划,心中只有一个字:‘美’,不愧为天下绝器,武林至宝,不愧为戚庄主所铸。

突然房门响了,“谁?”葛洪急促而短暂的问道,“我是店小二,大爷刚才吩咐的热水来了。”葛洪收起宝剑,道:“进来吧!”小二小心翼翼的将一盆热水端了进来,看都没敢看葛洪一眼,便已退出。

这时葛洪才静下心来,坐在床上,解开早已湿臭的履革,味道虽然没有那么重,但毕竟马不停蹄的从山上下来,脚早已磨出了水泡,双脚慢慢地放在水中,感觉舒服极了,从来没过的感觉,顿时已令他忘记了身边的宝剑。

人生往往也是这样,要懂得及时行乐,就像李白诗中所写“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若时时刻刻都能像葛洪这样舒舒服服一时,又何必费力与他人争夺呢!欲望,还是欲望,人的欲望就像一个无底洞,得到了彼,还想得到此;得到了财富,还想要名利;得到了名利,还想要女人,何时才是尽头?

大英雄,幸福的人定会知足常乐,淡泊名利,所以才是真正的无时无刻不在享福。不会生活的人或者生活不如意的人往往整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始终没有留意身边一切美好事物。

整日尽想着怎样升官发财,生意似火?却不怎么想着怎样去为百姓谋福、为武林的和平繁荣出力?这便是君子与庸人的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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