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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闲畅行传》序篇 蝉雀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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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急道:“慢。。。慢着!好汉爷请慢动手!”

史樵韧皱眉道:“怎么?你他妈想耍老子?”

书生慌道:“不敢,不敢!好汉爷,你听我说嘛!这盒子上是有机关的,若是不先将纹样暗码都对正了,任谁也打不开呀。”

史樵韧一脸不屑道:“你糊弄鬼呢?就个木盒子,一锤子就砸开了,还他妈打不开个屁!”

书生忙道:“嗨呀,盒子里的机关都是灌了酸的,你就是强开了,它。。。它里面的要紧东西也都给溶了呀!”

史樵韧奇道:“有这么厉害?”说着回头望向黄仲时。

黄仲时点头道:“嗯,外头消息虽没说得这么仔细,却也提过藏东西的古怪。他既然开得,倒免了日后不少麻烦。”

史樵韧转头对书生道:“行!就你来开。若是有鬼,也是你先倒霉!”

书生摇头叹了口气,将一只手扣在铜锁一旁的旋钮上,另一只手则按住盒面上的纹路。他先将旋钮朝左旋了半圈,手上一推盒盖,半边盒盖咔哒一声转了半圈,唬得史樵韧朝后缩身一避。书生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才将旋钮朝右连转了两圈,又将盒盖左右轻轻一错。就听盒子里面咔哒哒一阵轻响,铜锁机关弹起,盒盖便开了个缝隙出来。他身边三兄弟凑近一看,见那木盒上刻的竹海云翻竟已变成了崖下独松的样式,都不免暗暗称奇。

书生亮了木盒上的玄机,便将盒盖一掀,送在黄仲时面前道:“这位好汉,里面便是你们要的东西,我这里是完璧送上。只求好汉言而有信,赏我个全尸尽孝吧。”说罢他两眼中的泪水如断线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黄仲时见他哭得伤心,心中也觉不是滋味,将盒子一托在手,朝史樵韧使了个眼色。史樵韧会意,右手一立,一掌朝书生后心拍下。就在此时,黄仲时就觉手上盒子微微一震,他刚然一愣,盒中万道金光闪现,竟是如雨金针四射而出!

木盒只在黄仲时身前一尺左右,金针飞射快似闪电,纵是他身法快如灵猫,也是避无可避。只听噗噗噗一阵闷响,他脸上、身上少说也中了四、五十针。

史樵韧目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吸引,掌力送得稍迟,一掌挥出便击了个空。他转头一看,见那书生身轻似燕,只这扎眼的功夫,已逃在两丈开外。

史樵韧气得狂吼一声道:“啊!着了道儿啦!”脚下急纵,挥九节鞭直取书生。

任煊煌抢在黄仲时身边,急切道:“大哥!大哥!你伤得怎样?”黄仲时将脸一转,就见半边脸上布满金针,一道血流从右眼窝中汩汩流下。任煊煌一见,语带哭腔道:“哎呀,怎么这般。。。”

这黄仲时却是条硬汉,忍痛道:“不。。。不妨事,快去,助你二哥擒了他来!”

任煊煌急得一跺脚,朝远处几个弟兄一招手道:“快!过来护着大爷儿!”说着擎起背上古琴,一纵身追了下去。

史樵韧见前头书生身法极快,唯恐他一时逃脱了,手上九节鞭一挥直进,赶在书生身侧。书生见对面兵刃来势甚猛,闪身躲避之余,手上一抖,连放三只飞刀。史樵韧那边缩九节鞭格挡飞刀,书生一步抢在九节鞭鞭梢之前,又朝密林处纵去。

他这里才发了一步,耳中忽得闯进一股尖利琴音,书生就觉胸中气血翻涌,好一阵头晕目眩,忍不住将两手掩在耳上,翻身滚倒在地。此时书生身后的史樵韧也捂住双耳蹲伏在地,痛苦呻吟道:“哎呦。。。煌三儿这天魔音是真他妈霸道!把老子都快。。。震聋啦!”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脚步这一缓,任煊煌已气势汹汹杀到。他见师兄糊里糊涂丢了一只眼,心中真好似油烹一般,恨不能把这狡诈书生一撕两半,便将素白长袖在琴上一挥,两道剑气一左一右激射而出,直取书生后心。

书生听琴音不善,也顾不得两耳轰鸣刺痛,一个翻身朝一旁急纵躲闪。饶是他身法这般敏捷,仍是慢了半拍。左边一道剑气正扫在他衣袖之上,顿时将半边袖子齐齐切下。

书生见对手剑气这般狠辣,知道若再这样无遮无拦地跑上几步,一定免不了身首异处的结果,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纵身朝薛家店逃去。任煊煌一时杀红了眼,正待出招将其格毙,身后黄仲时忽道:“老三,要活的!”眼看大哥发下话来,任煊煌只得收了剑势,提剑托琴,发足在后狂追。

书生几步纵在店前,一个鱼跃抢进门中,双手一晃掀翻两张木桌,朝后一丢封住门口。此时门外人影一晃,书生不假思索,手上连放数只飞刀,矮身形一个滚翻,藏在屋角阴影之内。

门外任煊煌见已将书生逼进店内,心中多少松了口气,闪身避过飞刀之后,便朝二哥史樵韧打了一声呼哨,扬剑锋点一点店后树林,示意他快去抄后路。

史樵韧会意,提步刚纵了一纵,忽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般的痛楚,忍不住扶了肚子蹲伏在地。任煊煌见状急道:“怎么了?!”史樵韧摆摆手,闷哼道:“嗯。。。肚子痛啊。。。”

任煊煌暗道:“叫你成天胡吃海喝!真是耽误了大事!”他心中一阵气恼过后,又转念道:“反正店内还有个薛四娘,我这边只要缠得他脱不得身,就好方便那母夜叉背后下手。两下里夹攻,准能活捉了这贱人!”想到此处,他将古琴一摆护在身前,忽得在门口一闪而过。随着他的身影一晃,门里果然嗖嗖嗖飞出几只飞刀,擦着古琴边缘一掠而过。

只这一晃的功夫,任煊煌已看清飞刀来路。还没等那边飞刀落地,他手上一拨琴弦,一道剑气已脱琴飞出。只听咔嚓一声,强横剑气横贯门口木桌,又朝屋角射去。对面书生却也非等闲,手上飞刀一出,早将身形避在一旁。天琴剑气和他擦身而过,轰然击在土墙之上,墙上土坯碎石纷纷扬洒落一地。

任煊煌侧耳一听屋内动静,知道招数落空。他略一转念,双手齐挥催动琴弦,一股天魔音如无形怒涛拍向店内。魔音轰然,震得店房上屋瓦窸窣乱响,灰尘乱草自房梁上四面倾下。

天魔琴音余音未绝,店房中忽得爆出一阵桌椅碎裂的噼啪声。任煊煌暗道:“嗯,总算这薛四娘不是个光会耍嘴的!”他将古琴一立护住身形,一个箭步闯进房中,借门口射进来的昏暗光线一瞧,就见店房内桌椅板凳凌乱一地,屋后柴门歪倒,却不见一个人影。

任煊煌小心翼翼绕过桌椅残木,蹑手蹑脚到了柴门边上,低头看时,见地上赫然是一滩新鲜血迹,不禁暗道:“嗯?这究竟是谁赢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正纳罕间,里间屋中忽然传来薛四娘一声冷笑:“哼!粉脸小子,你那弹的什么鬼琴,吵死个人了!”

任煊煌一听是薛四娘说话,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忙应道:“薛家嫂嫂莫怪,不过临阵一点手段罢了。薛嫂嫂,不知刚才那人怎样了?”

薛四娘道:“能怎样?让老娘刺了一刀,正等着去见阎王老子呢!”

任煊煌闻言急道:“哎呀!怎么下手这么狠?”

薛四娘道:“屁话!不是他死,难道让我死嘛!”

任煊煌顿足道:“嗨,你不知道,这人现在死不得!人在何处,快让我看看!”

薛四娘道:“切!你这么心疼他,就自己来看,我可没空看死人!”话音由近而远,似乎这位母夜叉正要抽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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