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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炆天》第4章 梓陵城   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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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后

天边那一抹斜阳还未坠下山去,天空映得一片火红,大地也是赤红一片,微微的山风拂着山上的纤草,拂动了树上的枝叶。幽幽的箫声随风飘远。山亭之中,一个素衣之人坐在栏杆上吹着洞箫。山风吹着他的被夕阳染成褐色的长发,曳动着他的衣袂。

山路上一点红影闪动,几下便飘入了亭中。却是一个红衣少女,黑直的长发,目含秋波,绝可洞穿秋水,艳美绝伦。红衣少女走近那素衣之人道:“哥,你果然又在这里,一个人吹洞箫了。你似乎总是很忧郁的——啊,天晚了,我们回去吧!”那素衣人从嘴边拿下了洞箫,转过了脸来。那是一张英俊不凡的脸,眉目清秀,但眼中那种掩饰不住的忧伤却不应属于这个英俊青年。他轻轻一笑道:“好,雅风。”说着他轻轻的从栏杆上飘起来,落在亭中。

少女雅风拉着素衣少年的衣袖翩然飘下了这座山巅之上的逐月亭。高高的巨石城墙中嵌着巨木制成的城门,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城门中进进出出,人群中一红衣少女和一素衣少年正缓步走入城内,正是雅风和素衣少年。他们在城中街道上折了几次,到得一朱门前,雅风伸手拍了拍门环。出来一容貌猥琐的人,左耳边有一粒肉瘊,见了二人便笑道:“少爷,小姐回来了!老爷在客厅等着你们呢!”而人大了一声:“谢了,焱伯伯!”便疾步穿过花间小径,步入客厅。客厅全为檀木所制,附以朱红颜料,自然地散发出阵阵幽香。

厅中站着两人,一长一少。长者是一中年男子剑眉星目,双眼中透射着精光,少者与素衣少年年龄相仿,亦是剑眉星目,面目清秀。长者即是十五年前赤沙国前国师赵天舒,少年即其子赵驭风。赵天舒见雅风二人进得厅中,便笑问道:“你回来了,炆天?不要总是一个人独处,让大家担心。你这孩子从小总是很孤僻!”素衣少年炆天当即道歉道:“对不起,父亲!让你们担心了。”“好啦,你去整理一下,膳后我有事对你说。雅风你们也下去吧!”赵天舒看着三人走出客厅后,回到书房中,召来了管家赵焱,共同商议到用膳之时。

晚风幽幽地吹着,烛光摇曳的书房中。赵天舒坐在椅子上,炆天垂首而立。雅风、驭风并不在,只有二人在这书房中静静地看着烛泪滴下。

赵天舒忽地长长一叹似是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随手布下了一个隔音魔法。只有外边的声音可以传进,外边却听不见里边的任何声响。他又倏地站起身来,伏身跪在炆天面前。炆天被他这一系列出奇的举动弄得炆天手足无措。父亲跪在儿子面前,叫儿子如何接受,炆天忙扶父亲起身。

赵天舒却依旧跪着,几乎泣声道:“长王子,罪臣赵天舒向你领罪。”炆天一惊,正待要问。却听赵天舒接道:“长王子,你并不是罪臣我的儿子,驭风和雅风的兄长。你是镇南王之子,罪臣我是赤沙国前国师。

炆天一下子愣住了,也不再搀扶赵天舒,只是呆呆地站着。赵天舒接道:“在你三岁那年,也就是助清水平叛后的那一年,你皇爷爷由于年迈,便决定退位。你父王本是长子,理应继承大统,登基称帝。可你二叔也就是现在的保定帝为夺取皇位,篡改诏书。待他继承了皇位后便将你父王、母后杀害,罪臣拼死将王子你救出,然后他又一把火烧了镇南王府。”

赵天舒眼中噙泪,长吁一声,又接道:“罪臣恐你二皇叔斩草除根,便退隐到这里,以父亲的名义将你养大。以图日后你能为你枉死的父母报仇雪恨。现在你二皇叔的密探业已查到,你就是镇南王独子,很可能今晚就要下手致你于死地。”

就在这时书房外已燃起了大火,兵器锵鸣声已可清晰地听到,驭风雅风的声音夹杂着火爆声也传了进来,炆天忽地清醒,便欲出去看个究竟。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这忽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身世叫他一时无法接受,他想借此出去逃避。

他刚要动,却被赵天舒叫住了:“王子,你先不要出去。罪臣今天不将话说完,怕此后再无机会再说了。”炆天只好止住脚步,听他继续说下去。“你母后临死前嘱咐罪臣我在你成人之后把真相告诉你,要你为他们报仇。臣夙兴夜寐,终于将你抚养成人,臣心愿已了,死而无憾矣!”说罢站起身来,走到一架瓷器珍玩旁,手在一只镏金鸢鸟尾巴上一摁,地板便轰然现出一条密道来,赵天舒转身对炆天说:“王子,你从密道先逃吧。臣死不足惜,你不能死,你还得复仇,你不能与罪臣我同蹈死地,臣愿以死保护王子。”说着,轻轻一挥手,便有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似一只手拉着炆天往密道中走去。

炆天试图挣脱那只看不见的手,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一步步挪了过去,但口中仍喊着:“不,父亲,我不要…我不要独自偷生,请放开我!”他喊着脚却已进了密道,地板又缓缓地合上了。

密道中是有灯光的,炆天用拳头击打着头上的地板,却只是发出”笃笃”的声响。因为地板是石质的,他是不可能击碎的。他一时间忘记了用魔法轰开地板,只是无助地拍打着墙壁。

忽地他的手不知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便有血顺手汩汩流下,然而同时上边的地板也开了。那原来是一个弹子大小的石质按钮,是极易发现的。炆天却没有心思顾这些。当他冲出密道,书房已是一片火海,浓烟中却夹着檀香味,很是怪异。炆天再身上布上结界,以免被火烧伤。他冲出书房,火在吞噬着每一个房子。正庭院中却立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恶狠狠地骂道:“他娘的,又让这小兔崽子跑了,怎么向皇上交差呢?这小子一跑,只怕皇上又要寝食难安,少不得又拿咱兄弟二人出气!不过说真的,皇上连自己的亲哥哥、侄子都赶尽杀绝,却也是残暴至极……”另一人不待他说完,便打断他的话,“小心你的舌头和项上人头,说话小心点,祸从口出,不然将来你死都死不明白。先随便砍两个首级交差才是正事。”

庭院中是没着火的,各种花儿仍旧怒放,花香夹着檀木香四处散逸。那两人便站在一丛叫做“紫烟凝霜”的萝艻旁边,,四边或跪或躺着几个女仆,都瑟瑟地抖着。那个一把抓起一个女仆,那女仆,炆天是认得的,就是由她伺候炆天的日常起居的。

那人右手凌空一抓,原本插在地上的刀便自动飞向他的手中。他抓住刀正挥向那个女仆的粉颈,忽觉手腕一麻,刀便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知有人偷袭,便丢下了女仆又重新抓起刀来。

这时炆天已从书房走进庭院,大声斥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人放火。我父亲、兄弟、妹妹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哈哈哈……你就是皇上要的小兔崽子吧?还以为你跑了,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正好让我们兄弟向皇上交差复命。让我们渡你一程吧,小子!”那捉刀之人说罢,刀身便开始虹光暴涨,而原本二尺来长的刀瞬间长到两米且灼热无比。那人举刀,猛地全力削下。炆天情知不能硬抵,便脚下一点,闪身躲开。同时右手食指旋转卷起几片落英随着手指急速飞旋,而后暴喝一声“去”,那捉刀人见一刀只把地面震裂,泥土炙地焦黑,却未伤着人。便知不妙,收刀回防,果见几片花瓣以极快又极为诡异的方式飞过来,便举刀向花瓣劈去。哪知那花瓣轻盈,不着刀身便已荡开,仍击向二人身体。二人情知不妙,便弃刀升起火墙。那纷飞的花瓣无论角度、方式如何诡异,遇上火墙只能化为飞灰再无伤人之力。

炆天见状便不再使用“落英刀”,又并立食指中指急速旋转带起一个小型旋风,又逐渐扩大,然后又以两指将其一分为二分袭两人,欲借二人之火将他们自我焚烧。

旋风袭来,二人立感气息不畅,火墙随旋风流动成倒立的圆锥且不断缩小,直欲将二人吞噬。他们便以目示意并作一处,同时合力击出一个白的耀眼的火球。炆天见有白火球袭来,便急速升起水晶翠障结界,那是一道青绿色的水晶墙,骤然出现在炆天面前。白火球击中翠障不断地深入,但光度和热度在急剧地降低,最终它还是穿透了翠障,击在了炆天身上。

火球能量虽然耗得殆尽,但依然将炆天震得血脉翻腾,衣服也被炭化得千疮百孔。但身上布有防火结界却也没有灼伤肌肤。炆天拼命抑住上涌的血液,再无力施展高级魔法。唯有寻思先逃得一命,在伺机查明真相为亲人复仇,便是了平地生风术的初级将地面的沙尘高高扬起,遮住二人的视线,而后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无边的夜幕中。

风声在耳边呼啸,敌人仍在身后追逐,他可以感觉到。因为身有两道猎猎的衣袂破风之声在急速前进。忽地身后飞来两个火球分袭两腿和肩部,似乎无意致他于死地,但炆天却来不及细想。左脚稍向左一用力,身子斜斜向右飘出,那两个火球便失去了目标而熄灭了。火球不断飞出却都被炆天轻易避过,而二人似乎无意于追上他,不愿杀他似的,仍落在他后面。

空气中忽的带有一种淡淡的海水的味道,风也大了起来。这片海在赤沙与灵风的交界处,人们称他飘芦海:海上每年都会飘着许多芦花,却从不沾海面,没有人知道芦花是从哪里飘来的,炆天奔向的正是飘芦海。火球仍破风而来,炆天欲故伎重施避开,却因过度跑动原本强压下的血,又翻腾了起来。行动略一凝滞,瞬间又被火球击中,身子便随火球轻飘飘的飞起,落在了飘芦海的水中,火便即熄灭了。

二人见炆天又被击中了,便加速闪至海边,哪里还寻得着人呢?二人相互埋怨了几句,便转身奔向海边的一座小山上。共同释放了一个极夜之光的魔法将海边照得通亮,却连个鬼影也看不见。二人便坐了下来,商量着如何交差。一会儿便满意地笑着离开了。只剩下夜风吹着寂静的夜色和海浪的拍岸声。本文为书海小说网(http://)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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