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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棍指定律师》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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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凶器的取样信息件在你手上吗?”乔安娜指着我问。

“我这里只有证料的复印件,还是莉娅准备的,原件在法院。”

“给我看看。”

她一把抓去了我腋下夹住的茶色文件袋,粗鲁地拿出了几张纸看了起来。

“匕首全长30公分,光握把就有17公分……这哪是匕首,这是肋差吧?”乔安娜小声埋怨了几句,“而且只有被告的指纹和死者的血液……”

“废话,要有其他人的指纹我们早翻供了,不然检察院怎么敢死死的抓住派斯达不放。”

“也是。”

“乔安娜女士,你有辩护思路吗?”

这是去法院前,我对乔安娜所提出的最后一则问题。

我现在已经很少对她提问,总感觉与乔安娜交流,我俩最终会变得不在一个频道。

“辩护思路……有!”

“什么?”

“思路就是胜诉。”

“不、我不是指这种台词……”

乔安娜慢慢收回了复印件,“我猜,既然控方也坦率地同意休庭,恰好从另一点也说明了一件事……”

“说明了啥?”

“那就是检察官自己,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引导审判长的判决。”乔安娜将食指放在下颚,凝神思考,“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里下手。”

【1.】

“辩方律师似乎是新面孔?”

书记官忽然发问。

“被告原辩护人,白莉娅小姐感到身体不适。”乔安娜迅速回答,“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身体不适?”

“嗯,她来大姨妈了。”

“大姨……噗!”

法庭一片哗然。

什什……什么东西!

“乔、乔乔、乔律师!”

我口齿不清地拉住乔安娜。

你说好的说能想到合理的借口,但这是什么神经病理由?有人信才有鬼叻!

连同我在内的不少听众,就差一点就会喷出大口老血。

“哦不,我是说……她来例假了。白莉娅的相关医疗证明我提前交至了法院。”乔安娜明确地说,“这是真事,我也有那种时候,相信各位女性朋友应该能理解。”

“辩方律师,你似乎意识不到法庭的严肃性。”

处在控方位置,且沉默许久的伊琳娜忽然开口,语气低沉。

“哦?检察官小姐没有那种时期吗?原来如此,我懂了……”

伊琳娜两颊微微一红,“你懂什么懂!赶紧把你那茅塞顿开的样子收回去!”

嗯……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伊琳娜检察官腼腆又忸怩的模样。

“好了好了,辩护方的话不假,白莉娅律师的情况确实是真的。”座于法庭正前方中央的女法官,一脸沉重地点头,“总之本庭能够理解。”

怎么连您都相信了……虽然你信了她的鬼话也算是个好事。话说审判长阿姨您都这岁数了,就别说什么本庭理解,一脸赞同的表情也蛮怪的。

这些话我也只敢憋在心里,表面上我还是一脸波澜不惊的神情。

“被告人派斯达的辩护委托人,将由本人乔安娜代替出庭。”

“哦哟,是新的律师!”一旁的派斯达拍了拍手,手铐的铁链铮铮作响。

乔安娜礼貌的点了点头,“请多指教,派斯达先生。”

“嗯……”派斯达眯着眼,“是红头发律师啊……感觉好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乔安娜不解地偏着头。

“没事啦没事。”

“被告!现在还不是你发言的时候!”法官大声斥责。

“哦哦,那我闭嘴了。”

派斯达的喃喃自语我没太听清听。

总而言之,现在我与乔安娜只好一言不发地望向合议庭。

“再次开庭前,本庭将为各位说明有关事项。”法官肃穆地宣读,“若被告方主动认罪,或确认案件与控方诉讼属实,构成证据链,且完全不存在新的可能性的情况下,被告将直接获得有罪判决并依法量刑。”

法官的目光转向了原告席。

“控方,你有异议吗?”

只听彼方传来一句很小声的回答。

“没有异议。”

伊琳娜检察官的声音很是浑厚。

“辩方,你呢?”

“没有异议。”

乔安娜胸有成竹地叉腰。虽然我不知道她自信个什么劲。

“我也没异议……”我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其实我还有很多话想说,但这里就交给乔安娜会比较好,有什么想吐槽的事……还是放在心里吧。

毕竟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要是莉娅出了什么岔子,我铁定会把这个女人吊起来上街游行。

“双方是否准备就绪。”

“控方准备完毕。”

“辩方……准备完毕。”

虽然我们压根一点准备都没有,现有的证据也是几天前玩剩下的。

倒是伊琳娜检察官,总是自信满满的模样……

也不知道她准备了多少杀手锏。

“很好!本庭宣布:被告人派斯达,涉嫌谋杀行人赫斯塔氏一案,正式开庭!”

【2.】

中央法院,第三刑事法庭

午前九点十五分。

“原告伊琳娜检察官,请你提供诉词。”

“了解。”伊琳娜颇有气势地举起桌上的纸张,“被告派斯达与人追逐过程中,挟持了受害人赫斯塔氏以自保,但最终却因各种原因,用匕首杀害了赫斯塔氏。这是案件的起因,两天前的法庭上相信大家已经理解的很清楚。”

对方加重了宣读的语气。

感觉今天的伊琳娜来势汹汹,多半是死了心要把我们往火坑推。

正义凛然的伊琳娜将诉词翻了翻页。

“案发当时有证人目击到现场,和之前的证言所说一致,被告人手持凶器站在赫斯塔氏的尸体旁。这是铁打的事实,所以原告方维持原控诉,即‘望法院对派斯达下达死刑判决’。报告审判长,我的诉词结束。”

这些话真是听得我头疼呀。

“还有其它的发言吗?”法官问。

“暂时没有。”

法官望着正出于凝神静听状态的乔安娜的所在方向。

“有请辩方发言。”

我跟随着审判长的眼光望向了她。她仔细浏览完手中的诉词,又翻阅了一遍法医那里获得的死亡证明。

关于死亡证明,我心想那也没什么可看的,依稀记得里面有记载赫斯塔氏的致命伤,就是来自匕首捅中了心脏。

这一点白莉娅也比我更清楚。

而那把凶器上也只留下了派斯达的指纹。不知道乔安娜还能从里面挖出什么信息。

待整理完所有资料后,乔安娜才轻轻把双手放在木桌上。

“嗯,感觉是没什么漏洞。”她轻声说,“我能申请询问当天的目击者吗?”

“乔安娜律师,您是对我方的发言抱有质疑?”

“不不,只是很多话我想当面和证人说说,难道这种小要求都不被允许?”

“允许,当然可以。看似无畏的挣扎,我其实很有兴趣。”

乔安娜没有理睬伊琳娜的嘲讽,随即转向了合议庭。

“审判长,辩方申请传呼控方证人上庭。”

“嗯,批准。”法官挪动着眼下的小话筒,“传证人入庭。”

号令发出后,位于我侧前方的大门被人轻松推开。一位消瘦的男青年在法警的押送下,从特殊通道漫步到了证人台。

“果然还是他。”我情不自禁地说。

这家伙我见过,两天前站在同样的位置,与白莉娅作对的也是他。今天的他倒是一副极其不耐烦的样子,搞得跟我们一直有劳于他似得。

“证人,报姓名、职业。”法官发问。

“我叫威内斯,目前是无业……说起来,我之前不是报过一次名字了吗?”

“因为我还没见过阁下。”乔安娜率先说。

“诶,你又是谁?”威内斯一转,望着辩护席。

“我是本次负责派斯达的辩护人。”

“你是辩护人?不会啊小姑娘,我怎么看你也才17、8岁吧?”他蔑视地打量了乔安娜几番。

“你怎么看我那是你的事了,跟我无关。”

“切,神气什么呢,浪费时间!”

威内斯的语气很不中听,要不是在法庭上我可能会上去狠狠揍他。反观乔安娜依然一股泰然自若的神色。

不过值得一提是,他能一直表现得这般刚愎自负,我猜多半是有人在身后护着他才对。

这种一看就营养不良的大龄无业游民,怎么可能会有底气跟乔安娜杠。

于是我看向了伊琳娜,发现她也正表情淡然地注视着我。差不多对视了两三秒,伊琳娜才撇开眼神。

天啊,说不定真是这样……

直到这时我才想起来,威内斯是一位活生生的控方证人,已经连续两次出庭为此案作证。

检察官和证人串供,这种猜想不自觉地浮现在了我的脑海。

威内斯的立场肯定不会偏向我们这边,何况他又是伊琳娜的人。所以不论如何询问,威内斯都不会说出半点有利于辩护方的发言。

我相信乔安娜应该比我更清楚着一点。但是……

她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位完全没有利益可挖的证人?

到现在我也还在怀疑,乔安娜是否有作为律师的资格。

“开始作证吧。”法官提议。

我不管了,全看你的发挥了乔安娜!

“知道了。”威内斯惬意地点头,“还是那句话,貌似早在火灾发生前啊,派斯达就拿着滴血的锯齿状匕首站在死者旁了。”

“然后呢?”乔安娜接着问。

“别急嘛,听我说完。后来大火在后巷烧起来了,我看不太清,加上当时又害怕,我更不会将行凶的过程看到最后。”

貌似、看不太清、害怕……我霎时提炼出了威内斯话里的几个词。

像一口一个这类含糊词汇的家伙,也能走上证人台吗?我忍不住发问。

乔安娜倒吸了一口气,“证人,你的话能详细一点吗。”

“你还要我多详细?”

“把话里的‘貌似’‘大概’等词去掉,然后重新说一遍。”

看来乔安娜也与我抱持同样的意见。

“行行。”他不慌不忙地说,“10月3日,后巷火灾发生前,派斯达就拿着匕首站在了受害人的身边。我有觉得这一点就足够了。”

“然后后巷就烧起来了?”她接着问。

“是啊,后来发生的事大家也清楚,警车也来了,消防车也不差。派斯达被逮捕,然后走进了法庭。”

“和警方的调查报告一致。”伊琳娜附议。

“我的发言结束了,审判长。”威内斯骄傲地叉腰。

伊琳娜嘴角上扬,“听到了吗,辩方律师。”

“肯定听到了啊,我又不是聋子。”

“那你还有什么好说了。”

“那也得先等我例行询问结束后才行。”乔安娜礼貌地面朝合议庭,“审判长,我申请询问证人。”

“批准。”

我目视着乔安娜走出辩护席,直到她在证人台前方慢悠悠地停下。

“证人,可否问你几个问题。”

乔安娜话音刚落,威内斯忽然向着某个方向瞥了眼神。

这一小动作被我无意间注意到。

威内斯似乎与伊琳娜在相互之间,用着奇妙的气场进行了无言的交流。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全程不超过两秒。

“好,你问吧。”

在伊琳娜点头示意后,威内斯挪了挪证人台上的小话筒,将犹豫化作了坚定。

希望乔安娜能问出那种常人所想不到的问题,展现作为“魔女辩护人”的威力!

“你啊……”乔安娜轻声开口,脸上写满了漠不关心,“为什么确定持刀的人是派斯达?”

法庭骤然安静。貌似这种低智问题把法官都问呆了。

然后,仿佛有一对空气巴掌抽了我两下。

这……这是什么狗屁问题啊!这种问题要是放在两天前,白莉娅和我都根本懒得问!要说为什么……

“……哈啊?”威内斯也表现出了诧异的情绪。

“反对!”看来伊琳娜也终于忍不住了,直接抹去了额首的黑线,迅速举起手指着乔安娜,“你到底是不是律师,上庭有看过证物报告吗?”

“我看了呀。”

“那这是什么问题,证料里清楚地写着凶器上有被告的指纹!”

“哎哟我没问你啊,伊琳娜检察官,我问的是被告行吗!”乔安娜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控方席,“证人肯定没机会接触法庭证据,但他依然信誓旦旦地确认持刀的人是被告本人。我是觉得这一点有蹊跷。”

“你的问题没有意义,被告这种身形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惹人注目。”

“哦?那也应该是你的看法,我的话……说不定明天就把在场各位的脸都给忘了。”

“……乔安娜律师,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倒是你一直在打断我的话,不是很懂你们这些大龄单身女青年。”

“你敢说我单身……”

只见伊琳娜的太阳穴爆出了几根青筋。

“别吵啦,”法官迅速落槌,“好了,伊琳娜检察官,现在是辩方律师的合法询问环节。”

“是,我知道了……”

“要是有什么埋怨,也请待会儿在发言。”

乔安娜摊了摊手,“证人,是否和检察官小姐说的一样吗,你是因为被告人奇特的外形,所以第一眼看中了就过目不忘?”

“就是啊,不管过多久,你再让我指证那天拿凶器的人,我也会指向这个猫脸雷公嘴。”威内斯不满地指向被告席。

向来保持一动不动,像个雕塑的派斯达也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落寞地叹了两口气。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你对你的记忆很自信咯?”

“那当然。”

“那天是事情让你历历在目,所以你才会成为的证人。”

“可不是吗。”

“证人,请你发誓,自己确确实实看到了被告手持凶器。”

“我当然可以发誓!”

“您是在拖延时间吗?”伊琳娜焦躁地说: “你听到他说的了吧?辩方律师!”

“证人!”乔安娜死死地盯着威内斯。

“你吼什么吼啊,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吧!”

“第一个问题:你有想过为你的话负责吗?”

“啥玩意儿?”

“问你话呢”

“……我……不懂你的意思!”

“证人啊。”

“干嘛?”

“你想就业吗?”

“这和本案有关系?”

“审判长还没打断,你就直说吧。”

我看审判长是不想对你的事情一件一件去生气,所以才懒得打断你的发言吧。

“就业,当然想啊。”

“那我问你一件事……你懂法律吗?”

“你又是啥意思?”

“你可别在庭审结束后,啥都做不成。”

威内斯看了眼伊琳娜,像是求助,“凭、凭啥这样说啊?”

“不论这场庭审的结果如果,一旦我在法庭上知道你作证时,在某一处撒了谎,证言前后矛盾,那你就是当庭作伪证。”

他极不镇定地握拳,反驳道:“我再申明一点,我不可能做伪证,就算……就算我做出不恰当的发言,那也是我无意间的导致的。”

“无意间?说话是要对自己负责人,连证词都经不起推敲的人又凭什么上这个法庭!”

他咬着牙,“我也是……我也不想……”

“你不想什么?”

“关你、关你屁事啊!”

“证人,注意用词。”法官责备道。

乔安娜双手放在证人席的护栏上,“《刑法》第三百零五条,是关于‘伪证罪’的解释,怎么说的来着?”

“我不懂!”

“刑事诉讼中,你、证人,在案件有重要关系的情节,故意作虚假证明、意图陷害他人或者隐匿罪证,凡是触犯一上一条,将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好、好啊!我又没撒谎我怕啥。”

乔安娜自信笑着,“你一旦走出这个法庭,别说上班了,怕是自身都难保。”

“你什么意思……”

“她在拖延时间。”伊琳娜突然插言,对威内斯轻声安慰,“但我们也不差这点时间。别担心,证人,你按照你的想法走就行。”

威内斯强烈的求救视线,以某种气场的形态向着伊琳娜方向驶去。

“我……”

“怎么突然结巴起来了,你是想承认你撒谎?”

“我没有!”

“那你干嘛会紧张?”

“我没有紧张!”他生气地一跺脚。

“你处处都在防着我,就是心里有鬼。”

“我心里没有鬼!”

“好。”乔安娜迈着大步,走向法庭中央仰起头,好似在俯瞰证人。她一度屏住呼吸,面朝威内斯。

“还是之前的问题:你愿意对你的发言负起责任吗?现在可以回答了吧。”

“我……我当然愿意!”

“你能保证你的一言一行皆不违心?”

“我能保证!”

他的回答很迅速,丝毫不带考虑。被磨炼完耐心的威内斯,看来想要快点结束和这个女人的对峙。

“你说你对案发当场的情景历历在目,而且对被告的身影记忆犹新,我说的对不对?”

“对!”

“既然如此,那你肯定有一个清晰的大脑。你十分在意自己的目击证词,那10月3号的事情肯定深深记录在自己脑海的!”

威内斯忽然放慢了回答速度,“没……没错!”

诧异之间,某种奇妙的错觉笼罩在伊琳娜心头。

“等等!”伊琳娜顿时脸色一变,像是意识到了某种异样的东西在传播。

“请不要打断律师例行询问!”

“反对!审判长,辩方屡次在做出与案件无关的发言!”

“反对!我这是在还原案件的全貌!在此前,我必须确认证人是否存在记忆差错,从而保证证言的可靠性!”

乔安娜立马激烈地与伊琳娜争辩起来。

这俩人是想到了什么,怎么突然这么正式地针锋相对了?

“反对!证人的精神状态已经通过了相关检测,不需要轮到你这个外行来搞事!”伊琳娜大声斥责,“就算是无意识的错误发言,我也可以纠正!”

“但你现在并没有纠正,就说明他的回答与我的询问并没有逻辑漏洞!”

“但你会导致证人非常紧张!审判长,我提议中止辩方律师的询问,在我纠正之后,我的证人已经不会再出错了,他的精神与心理状态都经受过严格的考核!律师这种询问方式只是拖延庭审时间!”

伊琳娜怎么突然这么着急了。

真的是在拖延庭审时间?

我倒觉得乔安娜这种拖延时间的方法不错嘛。感觉可以巧妙的攻破证人的心理防线,然后慢慢从证人嘴里撬出新的信息。

虽然总感觉没什么意义,事情应该不会由我想象地那么顺利去发展。

“每个人每天的心情都不一样!人的存在意义就是思考,思考是会进化的,心态是会改善了。你口口声声说你开庭对证人进行了专业的心理测试,但你大声告诉审判长,你是几天前做的这份测试?”

“四、四天前……”她叹了口气,结巴地说,“是四天前,可这丝毫不影响庭审!”

“是不是开庭前十二小时?”

“不是、不是……”

“审判长,我的发言完毕!”乔安娜向着法官鞠躬,“我到底有没有核对案件与证词的权利,还请审判长明鉴。”

“四天前啊……确实,人的心态会一天天变化的。也是,反正咱们也刚开庭,不差时间。那就这样好了,控方反对无效,本庭认为辩方律师有权进行用于核实案件方面的相关询问。控方要是认定派斯达为真凶,这种询问应该也为难不了你们。”

“该死……”伊琳娜带着怒意敲了一下桌子。

“谢谢审判长。到你了证人,你向我保证过,你清如明镜,所言所行皆不违背本心。”

“是……”威内斯再次看向转身后的乔安娜。

“那你一定对自己的记忆水平抱有相当的自信?”

“不、这……我……”

“哦,你突然没自信了?你是心里有鬼吗?”

“我……我有自信!我不会忘记案发的事!案发当日我看的是一清二楚,不可能会漏掉关于被告的蛛丝马迹”像是给自己打气似得,威内斯拍了拍胸口。

“你是目击证人,你怎么能忘记案发的事呢?”她清了清嗓子,“好,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吧!”

“你不会忘记案发时目击时的事……那么你说你看见被告站在受害人跟前,手持滴血的凶器,这肯定也是真事。”

“当然啊!我就是看见了!我之前也说了,对于这种事,我不可能忘,我心里也不会有鬼!”

“行。”乔安娜深吸一口气,直直的盯着威内斯,蔚蓝的瞳孔却又看似黯淡无比。

他咽了口唾沫,没有避开她的视线,步子稳定,打算用尽全力接下这一招。

“证人威内斯先生……”

“在!”

“被告手持凶器用的手……是用的左手还是右手?”

“啊……嗯……哈啊?”

哈啊?

包括旁听席的众人,以及法官和我在内,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乔安娜这一问,好似晴天霹雳的当头一击。

“啥啥啥?”他呆住了。

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让证人席的威内斯全身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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