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紫檀括苍巅

这是谁？

烟水阔回过头去，见是东骨月，刚伸出去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心下觉得奇怪。残雪飞仙还会给人说情吗？他看着东骨月缓缓走了过来，便忙开口问：“你说这话什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她没有偃月刀。”东骨月走近众人后，凛然语出。

“你见过偃月刀？”烟水阔追问。

“见不见过那是一回事，真的假的你我都明白。”接着，他又说：“龙灵珠，双鱼佩，朱雀槽，偟龙穗，以为就是偃月刀吗？”

“怎么不是？”

“偃月最大的特征不在这些，月如其名，偃月如月，它必是把弯刀。”东骨月背着剑道。

“弯刀？”烟水阔缩紧了眉毛。

“我说烟掌门啊，你抢偃月刀都不知道是什么刀，怎么抢？你该不会不明白直筒靴子里是放不成弯刀的吧。”万里长见形势好转，忙附和道，这在他是最擅长的了。

“烟掌门，既然秋姑娘没有拿偃月刀，你就放了她罢！”花行浪诚恳地请求道。

“烟……水阔……”影纵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将涌出的血复又咽到肚子里，愤愤无语。

很快，江湖四散齐声喧嚷着放人，那阵势比最初还厉害了几分。烟水阔心下忌惮：“残雪飞仙到底在耍什么鬼把戏？这人好不容易抓来，我等了十年才找到一件神器，怎能轻易放她走？退一万步讲，他救人，尤其女人，很不正常。”

东骨月猜到了他的心思，冷冷地抛下一句“哼，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偃月刀，”他走到烟水阔跟前，在他耳边小声地补充道：“为了……你的宏图霸业。”然后，竟越过他扬长而去。留他一个愣在当地。为什么，他想干什么都逃不过残雪飞仙的心。

待东骨月走到影纵横跟前，他不经意地拍了拍影纵横的肩，更是贴着他的耳朵喃喃说了些什么，烟水阔靠紫霄神功的千里传音术，听清他说的是“好生保重”，心下也并无疑惑。

东骨月走势，竟是久违的清朗的笑，虽然飘到远处已渐渐成了悲音。

影纵横身子不觉趔趄了一下，挣脱开花行浪的胳膊，努力地从嘴里蹦出几个字:“烟水阔，你好自为之，花弟，三弟，四弟，我们走！”他踉跄着一手抱着胳膊转身而去。

“什么情况？”万里长看向乐无忧。乐无忧不理他，径自捡起地上的木鱼，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尾随大哥而去。“走吧，他这么做必有道理。”花行浪来扶万里长。

“师父，弟子不明白，他们怎么又走了？”无血代表底下正议论纷纷的众弟子大胆提问。

烟水阔自己也搞不明白，他捋着自己的黑色虬髯，暗暗思索道：“不对，哪里不对……哪里不对……”“对了，无血，无泪在吗？”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无泪师弟……”无血环顾了集训场，哪里有无泪半个踪影？”

“不好！相思崖天牢！“无血和烟水阔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他们飞奔上了相思崖。果不其然，无泪倒在地上。牢门大开，拴天链散作一团，秋暮雪已不知去向。

“糟糕，中计了！东骨月……”烟水阔咬了咬牙，这拴天链，在天目山上，除他以外，也只有残雪飞仙能打开。

此时，江湖三散们跟着一只一路走去。一只匆匆走着，回想起刚才东骨月对他说的暗语，所谓的“好生保重”无疑是说给烟水阔听的，其实他真正说的是：“秋暮雪已救，现在炼药溪。”

炼药溪。仙人采药、炼药的去处，雾色朦朦，清新的风光独好。影纵横上了洗药桥。果不其然，一个鹅黄衣衫的女子早已等在那里。

待她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声，便抬起了那张曾经野蛮可爱的脸来，脸还是那张脸，表情却是那么的凄楚可怜。她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向江湖四散们挤出一个笑容来，“你们……终于……来了”

“秋姑娘！”影纵横激动地上前一把将她揽在怀中。秋暮雪惊了一下，双手停在半空中无措的样子，伴着手指已经麻木的疼痛，仍凭被他紧抱住。

“咳——咳——”万里长用桃花扇掩住了正在止不住偷笑的嘴。

“善哉，善哉，换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乐无忧合掌低头。

“无忧和尚！”秋暮雪嗔道，“影大哥……”“哦……”影纵横忽然反应了过来，尴尬地放开她。

“影兄，我们快走罢，烟掌门很快就会发现的！”花行浪忙打圆场。

“去哪里？”影纵横看着他们。“括苍山。找九指琴魔卦之孤。”秋暮雪接道。

括苍山途中。

几日奔波路程。万里长尤其缠着秋暮雪，问她残雪飞仙为什么要救她。她也不止一次的告诉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常常感觉莫名其妙，仿佛东骨月把她当做另外一个人似的。说出的话，也不再像他那冷酷的脾气。

括苍山正是东骨月让他们去的。这九指琴魔卦之孤，不是别人，便是那青龙抚仙李仙泉的师弟。传说是个半仙半魔的疯子，一把紫檀琴可以弹上三天三夜不停，而那一根断指，据说似乎也与弹琴有关。

浩浩括苍巅，渺渺云烟前。今昔一别，一别永年。紫檀悠悠去天边，琴魔本是仙。

这日，他们已到了括苍山。层层云烟笼罩下未见一人，却已听到琴声响彻天边，是一种异常急促，却回肠荡气，极具魅惑二扰人心神的弦调，震得人头皮发麻，转而热血贲张。

他们循声而去。只见广陵阁里，有一碧水亭，碧水亭上正有一绿眼睛煞有介事地盯着他们，琴声戛然而止。

绿眼睛假意低头抚琴道：“为何无缘无故打搅老夫弹琴？”一个严厉的声音徐徐传入耳畔。

“喂，你可是九指琴魔卦之孤？”影纵横双臂交叉道。

“哎，影大哥……”秋暮雪摇手示意，接着换了种尊敬的语气：“敢问老仙儿可是那朱雀上仙卦老前辈？”

绿眼睛一听，蓦地转身，拖着那深绿色长袍下了广陵阁，信手向对面指去。

他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对面是一个隐隐飘在空中的诛仙台。一根古铜色的诛仙柱巍然屹立，可以看到几点零星的斑驳血迹，秋暮雪更是一眼看见了诛仙柱头顶的拴天链。

“你们看到了吗？那诛仙柱上的血迹不是别人，正是老夫的，老夫用一根小拇指换来了三百年的安定太平。从那时起，仙界便无什么朱雀上仙，只剩九指琴魔卦之孤，呵呵……”卦之孤既像是给他们解释听，有像是自负自语。

他正在不停地转动着绿眼睛，不住活动着青紫色的手指，那手指可怖得简直可以看到暗红色的血丝，而他一头繁多凌乱的长发更是在这飒飒风中吹散开来，附着在脸上，丝丝诡异。

“小女娃儿，你可会弹琴？”他一只手就要向秋暮雪伸去。“不……会……”秋暮雪倒也不害怕。

“喂，九指琴魔，你怕还不知道我们是谁呢？”万里长狡黠地笑道。

“呵呵，不问畜生来路，不看无赖岁数。”卦之孤狂道。

“你……”影纵横指着他的鼻子。什么人嘛！

“卦老前辈，小女秋暮雪，想跟您学琴。还望您收下我。”秋暮雪左拳抵右掌，诚恳地请求道。原来，东骨月让她去找卦之孤正是此意。学好了紫檀琴，琴曲也是一种武器。更何况又是女孩子，学琴也是理所当然。

江湖四散们对这一点抱有怀疑态度，一把紫檀琴，能有多厉害？音乐也能杀人？

卦之孤听了后，颇感兴趣，便接着问道：“可会作曲？”秋暮雪摇了摇头。”

“可会填词？”秋暮雪这次本打算再摇头，却没想到身后有一人自信地说道：“谁说不会？”

说话的，却是乐无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