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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逆世行》第五章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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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秋风带来丝丝寒冷,路边杂草挂了一层霜。进京的队伍早作好准备,六辆牛车装了必须品,同时载满了薪柴,这些薪柴是顺路拉去自家密云县城的粮铺的。

出了大门,陈正涵娘亲陈柳氏追了出来吩咐陈正涵道:“涵儿,这一路上要多加小心,别出什么意外。”说完又掏出五张银票对陈正涵道:“涵儿,这是娘亲的私房钱,共五百两,你拿好进城不够再拿来花,别委屈自己。”

陈正涵接过钱安慰道:“娘亲,请放心,孩儿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此次有这么多人同行安全着咧。”说完,陈正涵跳上一辆牛车扬长而去。

一路上有说有笑,大约小半个时辰便出了山峪来到了白河与潮河交汇处。白河是一条小河,由勺沟,卞家沟,高家沟的几条小涂汇聚而成,宽不过二丈,而潮河则是一条大河宽数十丈,朝南流入后世的密云水库区,那儿是一块盘地。密云县城就建在盘地北面,扼守住密云至古北口的勺峪,为兵家必争之地!

出了山沟,一路人沉河向西南走去,一路上开始出现三五成群的流民,他们个个骨廋如柴,面目吊滞,有的身上衣服如布条般,根本怎不住身体。见陈正涵一行人走过,五个流民走近跪下哀求道:“这位少爷给我们点吃食吧,我一家已五天没进粒米了,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我媳妇怀里的贝姿儿饿得快不行了!”说完一满身污垢的妇人抱着一个婴儿来到陈正涵身边,陈正涵看了一眼,那婴儿饿得不停地添着干干裂嘴唇,眼睛又大又突,脸腊黄的脸上只有一块皮包住骨头。陈正涵看得心里酸溜溜的,不过这明末如此这般的饥民何止千万,自己能否帮得过来?但不帮又于心何忍,不过此家子如此困难还舍不得扔掉孩子,应该算是老实本份的人家,我陈正涵正是虽要这种人,就收留他们吧!经过一阵思考,陈正涵命令阿福分发食物给他们然后又问那男子道:“你们是那里人仕,怎么拖家带口来到这里?”

“恩人,我们是陕西米脂人氏,几个月前家乡暴乱,不得已离家出走,寻一条活路,一直走了两个月,身上钱粮花光了也不知走向何方,只好四处流浪,今天遇见恩公,给我们一顿饭食,又让我们多活几天,我们一家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如若恩公不嫌弃,我们一家愿为恩公做牛做马,不要别的,只要恩公给口饭食活命便行!”说完那人流着泪水向陈正涵嗑头。

“你们挺可怜的,不过我也不能无缘无故就收留你们,得有点本事才行!”陈正涵淡淡地道。

“恩人,在下读过几年书,并做个帐房,能写会算,我娘子会农桑耕织,我弟身健力壮能做重活,我小妹虽十岁但也会做些洗衣做饭的细活,望恩公收留!”那男子哀求道。

“哎,也罢。本少爷看你如此落泊的份上还没落下这一家子的份上,我便收留你们吧,你今后便做我官家,每月领八钱银子,八斗粮食。你弟入入我家丁队伍,每月五钱银子,三斗米!”

“谢过恩公!”一家人忙跪下谢恩!完了陈正涵跳下牛车让那带孩子的妇人及女孩坐上车。开始她们死活不肯,但陈正涵吼了两句才乘乘坐着。而其余两个则拿起木棍随车队前进,一路上又碰上好几股流民,但他们大多都属青壮,且行为可疑,欲不是队伍人多,很有可能便上来抢劫,对于这些亡命之徒只要他们不来惹祸,陈正涵也不理会他们,但要收留他们,那也绝不可能,这种抛妻弃儿之人收留下来只会带坏自己的队伍。至少现在,陈正涵是不考虑接受这种人的!

傍晚,车队终于到达密云县城的东仁粮铺,这里就是自家的粮铺,是一座两进的宅子,前面是门面,后面则是粮仓和住房。中间天井则堆着柴垛及傍放牛车的地方。每一寸地,陈东仁都物尽其用。不过陈东仁此时不在粮铺,他到乡下收粮去了,这样也好,免得自己老爹在看见自己拉着这么大的阵仗,那心又痛起来。

安排妥当后,陈正涵扔下阿福及那妇女便带十几号人外出就餐。

出了粮铺,陈正涵便道:“大家先忍一忍饿,本少爷带你们去当铺淘一身衣裳后才去吃饭。看你们这身打扮太掉脸面了!”

“少爷,咱们都是苦哈哈,平时那有钱买衣裳,我这身衣裳都是我爹穿过又轮到我穿,这补丁我都算不清补了多少个!”牛二苦笑道。

“你小子还嫌,你看看一路的流民,他们吃啥穿啥,你得感谢你爹有先见之明,走去勺沟租陈少爷家田种,不然现在你还光着屁股呢!”说完又看了看今天加入的冯民,冯兴两兄弟不好意思道:“兄弟,我不是说你们啊,别见外!”

“那里,牛兄见外了!”冯兴微笑地回了一句。

“这县城挺气派,我牛大力这么大才来一次,今天总算见了世面,少爷你来多少次了!”牛大力问其它人也跟着附和“是啊,我也是第一次来县城,少爷以前来过吗?”

“咳嗽!本少爷也是生平第一次来,不过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要你们认真跟着本少爷做事,日后想去拿里便去那里!”陈正涵道。

“少爷,我陈三那儿都不想去,我想挣到钱了娶个媳妇,置几百亩田做个土财主。”

“少爷,我赵忠详想做个商人,住在京城里再娶几个小妾!”

“你们一个个都是没良心的,我牛二要一辈子追随少爷!”

“我也是!”

“我也是!”

“嗯!还是牛二你们有良心,本少爷心领了!前面就是当铺,咱们进去选衣服!”

……!

一晚很快便过去,早上一行人面目一新,冯兴,赵忠详穿上了灰布直衫,其其余人则一身黑短衣劲装,很有家丁气势。那女子和女孩则穿了襦裙看上去很是漂亮。当然牛壮是最威风的,一身新衣再套上皮甲,腰挂大刀,很有将军的气势。

这次没了薪柴,车队行进快了不少,但一路上风景更为悽惨,时不时就见马车牛车拉着整车的死尸赶路,走进树林,还闻到一阵阵腐烂恶嗅,大大小小的尸骨散落树丛,路边。有些尸骨还带着肉丝,毛发。陈正仁一伙看着这般悽境,个个心里都不是滋味,一言不发。一天赶了五十里路,已是人困马眨。大伙只好在一片相对干净的树林里埋锅造饭,准备过夜。

陈正涵吃着饭,突然值守的牛壮回来报告:“少爷,林子里出现一伙流民,有二十号人的样子,正在赶来。”

这么多人,陈正涵吓了一跳,赶忙下令道:“快让大家集合,把火把都点亮!”

下了命令,大家放下吃食围在一起,而那二十来号流民有老有少,前面带头的五名青壮各执大刀长枪从树林里走近营地!

“前面的英雄好汉,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还请你们离开我们营地,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了!”陈正涵壮着胆道。

而下面的家丁们大多数都慌得发抖,幸得牛壮,牛二两父子压阵才不退缩。

“对面的好汉,我们只想讨顿吃食,别无它意,还望成全。我们有老有幼,有妇孺不是流寇山贼,只想讨点粮食!”对面一壮汉回了话。

“牛伯,前面情况你怎么看?”陈正涵问道。

牛壮思考一会,便道:“少爷,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大概有十来个青壮,其余均为老弱妇孺,而且听其口音,看其装束应该是辽辽东逃难的军户。”

“那我们该怎么办?应打得过他们吗?”陈正涵问道。

“少爷,依我来看,咱们的实力与他们相博,胜负难分,就算是打贏了也是惨胜。”牛壮道。

“如此只好另寻计策了!”见自己的实力不济,陈正涵也不好硬碰硬,于是又向对方回话道:“对面的好汉,我们求财不求气,不如你们中话事的过来与我们商量一下!”

过了一回,对面又回话:“如此这般也好,但希望你们言而有信,否则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你们!”回完话,对面有四人坐人群里走出来并缓缓向陈正涵走近。而陈正涵命令家丁们后退十步,只留下牛壮,牛二,阿福三人陪着自己!

那四人走至五步处便停下,其中领头壮汉抱拳道:“我们辽东逃难人仕,今入关内无依无靠,特向好汉们借些钱粮,还望好汉救济一番。”

“好汉客气,若要吃上一餐便饭,我陈某人当大放施舍,欲再多要钱粮,实同抢劫无异,我陈某人不会答应。”

“还望陈公子大人大量,施舍些银两,我们将感激不不尽!”壮汉求道。

“大胆,莫欺我家少爷善良便得寸进尺若不是见你们拖家带口的着实可怜,我们少爷早就下令将你们砍死于此!”牛壮怒道。

“我们虽拖家带口,但为保命,亦不惧与你们大战一场,若不是怕身后老幼无依靠,我们也不会在关内受尽欺负而不还手!”那壮汉挺了挺胸,硬气回道。

看这架势,如真开打还真两败俱伤,哎!保命要急,看招揽他们行不行。陈正涵思考一回便道:“好汉,既然你们无依无靠,那么就算我把身上的粮食钱银都送给你们又如何,现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三石粮食,结了你们也只是多活一阵而已,而我家里有良田千亩,粮食千石,而你们个个身强力壮,有着一身本事,不如你们投靠于我,有本事的做我家丁,其余的我租土地给你们耕种,每亩收取你们七斗粮食,你们觉得如何?”

“那汉子思考一会,似乎很心动,但接又道,不行谁知你们知道我们身份后会不会报官!”

“那不如这样,咱们做一桩生意,我给你们两石粮食,二十两银子,然后你安排五个人护送我们商队进京,你看如何?”

壮汉听了,思考一会便道:“行,这买卖我们做了!”

化解了一切危机,陈正涵心放了下来。第二天天未亮,队伍便开始出发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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