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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寨郎君很高冷》5 今夜适宜放火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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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芷安知道曲桓救子心切,虽然对自己不太信任,但在如此危急时刻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总是要试一试的,于是她又说道:“我夜观天相,今夜子时会有暴雨,雨后会吹上两个时辰的大风,想那绝魂谷中被淋湿的营账在寅时也该吹干了吧。”

曲桓不知她此番话用意何在,斜着眼睛瞪着她。

叶芷安见他并不明白,甚是无趣,只好自己补充道:“而此时,令公子一定是冷热交替心头发毛,而楚军想必梦正酣甜……”她左右看了看,突然附到大帅耳边,曲桓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想要闪躲,她却迅速说了一句话:“最适宜放火打劫!”

曲桓愣了许久,表情呆怔地想了片刻,又负手在帐内踱了几回,来到地图前站定。

“绝魂谷两边山高且陡,可以说都是悬崖绝壁……”他似在自语,“谷口被楚军守得铁桶一般,这个计策根本无计可施。”

叶芷安知道他是说给自己听的,知道他已有几分动心了。但她此时想的却是另一件事,长叹一声道:“大帅如果能成全芷安与令公子的婚事,即刻便会有好计策。”

曲桓心头一凛,回眸一瞪,刚刚才有些释然的脸色顿时又沉了下去,“叶姑娘莫非是来闹着玩的?现在我儿危急关头,怎还有心思谈儿女情长?姑娘的诚意在哪里?”

原本闷热的空气里突然透进一丝凉意,叶芷安看到帐帘稍稍风动,她转到帘边,从翻起的缝隙间往外看去,只见天色有隐约的阴沉,回头瞧一眼曲桓,暗想,这天气跟大帅的脸色一样,变得真快。

“起风了。”她谈谈说道,“不知曲公子在谷中可还安好?若不及时施救,这一夜大雨过后,恐怕有多半数的人要病倒了,而徐将军的行军速度,大概还要两三天吧……”

曲桓看那帐外风起,想起她所说夜观天象的话来,对子时有雨的说法也信了一两分,但还是不能接受她带着条件的要挟,跟到边关来纠缠曲晋,应该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姑娘既无诚意,又何必来这一遭?”曲桓思量之后,决意把话挑明。

叶芷安突然掀开帘子,站在门口仰头望着天上越聚越近的乌云,又对着高高的杆顶上的旗子看了半晌,那旗子正迎风招展。

不知为何,曲桓看她认真思考的样子,竟不敢去打断,生怕将她一条好计谋打断了——姑且认为她有那么一条计策吧。

但看这姑娘容貌气质,竟无半点儿子曾说过的粗陋野蛮模样,难道儿子对她的长相有什么误会?

见叶芷安终于放下了帐帘回转进来,他才问道:“叶姑娘为何一意要纠缠晋儿?以姑娘的家世武功相貌,想要什么样的夫君没有?”

叶芷安却未答话,又到地图前站着看了半晌,凝思过后叹道:“寅时两刻,是最好的时机。还要准备许多东西,再拖下去,怕是没有时间备齐了。”

“叶姑娘是在卖关子吗?”曲桓终是忍不住又道,“除了婚事这一条,其他的任何条件都可以答应帮你达成。”

叶芷安突然走到西角一只铁锅前,伸手抓了一把锅底灰抹到脸上,惊得曲桓下巴一张:“叶姑娘娘这是要干什么?”

叶芷安又在额上抹了一把,整张脸顿时黑逡逡,再也看不出原先的俊俏模样,她笑了笑,一口白牙一闪:“除了应允婚事这一条,别的任何条件本姑娘都不稀罕。”

曲桓烦躁又起,瞪着这个又在帐内到处游窜的黑脸姑娘,“晋儿已经是皇家赐婚的身份,姑娘这分心愿,即便我有心成全也是难以达成了。”

叶芷安愣了愣,猛地回眸瞧来,“赐婚?那他为何那日要跳上擂台跟我比武?难道他堂堂帅府公子,竟不知比武招亲的意思吗?”

曲桓懊恼,“他自然知道。”

“既知道那又为何要打赢了我?”叶芷安原先真的没有料想到曲晋已有皇家赐婚在身,这可不是儿戏,眸中渐现伤感,“既有赐婚,就不该再来招惹我这山野丫头。本姑娘虽然粗野,但却比任何人都执著。”

“所以,姑娘的心意,晋儿是躲之不及的,”曲桓颇有无奈,“但此时他命陷危机,还望姑娘多些仁心。”

叶芷安转身坐到大帅的桌案前,垂眸怔怔想了许久,脸上被锅灰遮盖,曲桓竟看不出她任何表情变化,不禁忐忑。

“如若姑娘肯屈居侧室……”曲桓为难地力求委婉,话说得不甚顺畅,“或许,本帅可以劝他接纳……”

叶芷安头更低了些,咬着唇闭眸思索一会,突然重重点头:“好。希望大帅可以信守承诺。”

曲桓猜不透她心思,见她如此爽快就应允了,心头暗喜,忙应承道:“当然,我会说明姑娘的心意,但答不答应还要由人他自己定主意,毕竟皇命不可违,姑娘你也太过委屈。”

叶芷安拿了大帅的笔润了润墨,在纸上画了起来。

曲桓见她不再言语,走笔如飞,不知在纸上写些什么,走近一瞧,原来她在画画。

只是画工拙劣,而且画的东西奇奇怪怪。

“好了,”叶芷安终于搁了笔,向曲桓招了招手,“大帅请看。”

她只说了这两句便又停住,待曲桓走近了看时,方才小声道:“此事要绝对保密。请大帅将亲信招进来二十名,我有事给他们安排。”

在安排副帅秦震招集亲信的时间里,叶芷安也没闲着,将守账卫士摒出了五十步外,才徐徐说道:“大帅可知,那西楚为何守了这许多日却一直不进攻吗?”

曲桓道:“我也正自百思不解呀,我方几次进攻都以大输为结局,他们能战且勇,绝魂谷中只五千兵马,他们明明可以一击而胜,却一直只是固守。”

“他们一定另有企图,”叶芷安笃定道,“不是轻敌,便是想劝降。毕意,少将军这样的将才,当今世上可没几个了。”

“劝降?”曲桓大眼一瞪,“他们休想,晋儿岂会是那样的软骨头?”

叶芷安笑道:“大帅当然知道儿子,但楚军不知啊,他们的惜才之心,恰好给了我们营救的时间。但这个时间他们不会给得太久,在我方援军到来之前,他们劝降不成,一定会发起进攻。得不到的将才,只能毁了他。”

曲桓听得心头一寒,不禁又深深瞧了一眼叶芷安,再一次印证自己的猜测:儿子怎么会认为这位姑娘只是粗野的山野丫头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我查过地形,深谷三面悬崖,很难下得去人啊。”他见叶姑娘分析的局势十分有见地,对她的计策更多了几分信心,“你这计策恐怕实施起来不容易。”

叶芷安点头,“越是困难,效果越佳,因为对方不会想到我们会使这招,所以必须绝对保密,叫进来的人必须绝对可靠。”

绝对可靠的人很快就来了,正好二十名。

叶芷安看了看,又低声向曲桓道:“把他们带到辎重仓库,我再安排下一步。”

辎重仓库在营地正中,是要重点守护的地方,曲桓派了秦震带着叶芷安一行到达,守卫见到秦震,验了大帅手谕,将一行人放入仓库。

“请秦副帅将仓库监看起来,我们这一队人不得出入,其他人也不得进来,饭食就送进库房来吃。”叶芷安向秦震道。

秦震十分不服这个满脸锅灰的小子指挥他做事,但是大帅有令,一切行动听从于他,只得悻悻依叶芷安的话去办了。

“把备用营帐全部拿出来。”叶芷安转身指挥仓库看守。

动用辎重仓库物资可不是小事,看守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动。

叶芷安见他们不信任,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朝他们眼前一展道:“大帅有令,一切行动调度都听从于我,不得有违,否则军法处置。”

那方大印果真是大帅的帅印,也的确写有军法处置的话,库监这才动手照办。

那秦震看了一会,见叶芷安指挥众人将篷布割了,心头暗暗吃惊,但人家已经拿出了大帅手谕,他也不便再说什么,只好满腹疑惑奔回。

曲桓正在沉思,突见秦震又回来了,一脸的疑惑焦虑。

“大帅,那位安公子到底在整什么?他把备用帐篷全都割破啦!”秦震急切中忘了礼数,说得有些激动。

曲桓却思虚片刻后道:“把篷布割了……把篷布割了……是要做什么?你再去看。”

那秦震去了一会又回来报道:“那安公子不说是在做什么,也看不出来做的是什么。”

等于没说。曲桓瞪了副手一眼,“你这么快就回来,当然看不出来,要等他们做好了,才知道是什么。再去看。”

“是。”秦震应了一声又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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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绝魂谷中风声稍减。

曲晋见飞扬的大旗缓了飞猎之势,心头越发不安:“看来真要有一场大雨。”

粮草已尽,人马都是饥饿状态,若再淋一场雨,恐怕是再无半点战斗力了,等援军到来,估计也只是帮他们收尸了。

这样的念头方起,便见那边敌营中冲过来一人一骑。

来了,一日一封招降书,今日来得这样的晚,不知会写些什么。

曲晋对信使已然没有心思挖苦,孟良将信接过呈给他时,他并未伸手去接,只淡淡道:“就请贵使念一念这封信吧。”

信使愣了愣,料不到对方竟这样要求,为难道:“戚将军没有交代可以看,小的不敢看。”

曲晋哈哈一笑,“在下不识字,就请贵使代读吧。”

来使又愣了,不识字这个说法令他一时断了思索,不知如何接话。

曲晋使了个眼色,孟良将信还给来使,凶神恶煞道:“少将军令你念,你就念!”

那信使吓了一跳,忙将手缩回,一转身跃上马背跑了,“信已送达,在下使命已经完成,告辞。”

曲晋哈哈大笑,待使者跑得远了,突然问孟良道:“你想看吗?想看就自己拆开。”

孟良当然十分好奇,“说实话,我十分想看,但我不敢。”

曲晋突然拔|出长剑一挥,孟良手中的信封被他挑到空中,他长剑再挥了几下,信顿时被砍个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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