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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知多少》第四章 王老癞的另类创收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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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时间不长李广霞就彻底失望了。由于孩子小,公公婆婆均已年老体衰,丧失了劳动能力,照顾老少cāo持家务成了她生活中的全部。家庭生活负担的陡然加重,并没有唤起王老癞的良知和最起码的责任感,整天依然是东游西逛,与几个同样是无所事事的人玩扑克下下棋、打打牌什么的......论点小输赢。还时常拎点鸡蛋,背点杂粮等去镇上卖掉,然后去小饭店喝酒,还不忘捎两瓶酒回家,而李广霞让他给孩子买nǎi粉的事,十有仈jiǔ都给忘了。田里的出产只能勉强维持人、猪、鸡等的需要,住在城里的两个哥哥偶尔回家也就是拿点大米、白面豆油什么的,再就是临走时给两个老人扔下十元八元的。除此之外,再也没有额外的收入用度家庭生活,一些生活必需品,有时得靠娘家人来接济。这可不是李广霞曾经幻想过多少次想要的婚姻。

作为一个自然人,婚姻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相关男女走向幸福的终途。xìng是婚姻最决定xìng的前提,婚姻则物化为:本能释放互助组,经济共同体,生育合作社等形式的复合体。如果说婚姻对一个人来说是雪中送炭,那么爱情则是锦上添花。这是因为,所谓的浪漫的爱情变得越来越屈从于现实。尤其是当代的年轻人更是现实的不得了,在确认好对方在家庭背景、社会地位、经济实力的三维坐标系里的位置后,才开始演奏等价或近似价爱情进行曲。美满的婚姻一定是爱情、婚姻、责任三者的高度统一,这是家庭中的极品;没有所谓爱情的婚姻,只要有责任在,亦可过安稳平凡的rì子,也不能说这样的家庭就是不幸福,即使是再不好,也算得上是鸡肋,至少还是弃之可惜那。而李广霞的婚姻则是一地鸡毛,即没有爱情也没有来自男人哪怕是一点点的责任心。

在经历了连续了三四天yīn雨绵绵后的一天上午,终于云开雾散艳阳高照,李广霞与村子里几个妇女在村前的小溪边洗衣服,她们一边洗一边唠家常。其中一个三十六岁的名字叫王红的妇女,就坐在李广霞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搓洗床单,忽然,看见李广霞要洗的衣服堆里有一条浅黄sè的男式裤子,在裤脚上有几处喷溅状的血迹,还沾有几根红黄sè的鸡毛。于是,她就想起来什么,不怀好意的笑着对李广霞说:“昨晚你家吃小鸡炖蘑菇了吧?看来,嫁个好老公能经常吃香的喝辣的啊!”

几个女人听完后都哈哈大笑起来,王红继续说:“我家那只大公鸡前天晚上让黄鼠狼给叼去了,要不昨天也想杀了炖着吃了。”李广霞被笑的有点不知所措。因为她心里当然知道,自己的男人名声非常不好,偷鸡摸狗的事大伙都知道,可以说是妇孺皆知。所以,王红话里话外地暗讽王老癞,李广霞也只是哑巴吃黄连默默地往肚里咽。

她想起昨天早上八点多钟时,睡够了的王老癞一起来,就走屋门去厕所,回来时拎一只已经死了的红黄sè大公鸡扔到地上,然后对李广霞说:“吃完饭把这只鸡收拾收拾,晚上炖了。”

“又不是从好道弄来的吧?你还让我有脸出门吗?”李广霞一边盛菜一边小声地嘀咕。

“让你干啥就痛快地干啥?臭娘们,磨叽什么?”王老癞非常烦躁地说。

李广霞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几年的rì子过下来,她的脸皮也渐渐地磨厚了,为了生存什么自尊心都能被逼退。既然被这个男人赖上了,也就心不甘但情愿地坠进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宿命怪圈里,在村民们的白眼里也能活得没脸没皮般的坦荡。李广霞每天在家做饭、特别是午饭和午饭让她最伤脑筋,做多了怕剩下,做少了、尤其是不准备个下酒好菜,王老癞会找茬生气。

李广霞之所以拿捏不准,是因为自己的男人是个吃“百家饭”的人。村子里生活条件较好的人家、或者是村干部家,王老癞一年总去得吃上几轮,他想要去谁家吃饭,就在饭前一到两个小时大摇大摆地就去谁家,然后往炕上一坐。家庭主妇们一见王老癞进院,就心里面起鸡皮疙瘩,但是,都不敢怒更不敢言,心里非常讨厌地、又无可奈何地去厨房做着比平时要好一些的饭菜,男人们则是千篇一律的强装笑脸在屋里陪着说话。等饭菜端上来后,男人以极大的耐xìng陪着王老癞喝足两杯小烧酒,吃喝完后再喝足红茶水解渴,才起身扬长而去。

王老癞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靠无赖、恐吓、翻脸不认人耍出来的所谓威风,虽然俗话说邪不压正,但是,善良厚道的村民们为了息事宁人,大都是忍气吞声了。其实,去吃顿饭还是小事,人们最怕的就是王老癞去借钱,说是借,实质就是变相的要钱。一开始很多人并不买他的帐,可是,这个六亲不认的王老癞对慢怠他的人都是暗下黑手,给予报复。不是趁着家没人把窗户上的玻璃给砸碎,就是把人家的猪鸡给投药毒死,明里则是找茬谩骂,甚至是殴打,弄得整个村庄和临近村组鸡犬不宁。所以,一辈子生活在这个古朴闭塞小山村里的村民们,也就默默地忍受了他的yín威。因为毕竟rì子还得要继续过下去,都说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和王老癞这样的人斗是经不起折腾的。

这个村子除了王老癞的两个哥哥靠当兵走出去工作外,还有三个是他的一年级同学通过考学,在县城谋到了一份稳定的职业。其中有一个叫刘帅的在县财政局预算股工作,一天,上午十点半左右,正在和办公室的其他两位同事办公的王帅,看见局办公室的小吴推门进来,后面还跟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

“你在这上班那?都有十多年没看见你了。”王老癞笑嘻嘻的说。

刘帅楞了一下,然后惊讶地说:“哎呀!宏田,快点坐下。”说完忙着递烟、沏茶水,很是热情。刘帅心里很纳闷,想起这个曾经在小时候欺负过自己的同学加同村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今天来难道就是为了来看看自己?

接着,两个人唠了眼前的几句常见话。刘帅看了一下表,刚十点四十多一点,离吃饭时间还尚早,就继续向王老癞没话找话地打听一些村子里的人和事。不一会,王老癞就有点按捺不住了,便厚着脸皮说明来意:“我寻思到你这来借五百元钱做路费,黑龙江那有一个人欠我三万元钱,想去要一下,现在手头上有点紧。”

早就知道王老癞为人的刘帅听到这句话后,觉得心里一沉非常不爽,只是考虑到不管他人品是好还是坏?毕竟是大老远的来了又多年不见了,而且还当着几个同事的面,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但是,他又不想给他那么多,因为他知道这是肉包子打狗了,自己也不是饱汉子,王老癞也不是一条善良的狗,还不如扔给他一个小包子打发了算了。

想到这他还是有点犯难,他的后裤兜装的一沓钱,一共是568元,其中:百元面值的五张,十元的四张,其余是几张五元和一元面值。当着王老癞的面刘帅不想把那沓钱一起掏出来,他的脑子像计算机一样高速地运算着。

“哎呀!宏田,你稍等一下,你一来我都忘了,教育局有一个人还等着我回话呢。”他抬手看了一下表,又说:“我这就去办公室打个电话,回来呆一会跟我去食堂吃点饭。”

说完,刘帅快步从办公室里出来,直接走进隔几个房间的卫生间。然后,迅速地把那沓钱掏出来分成两份,其中一份350元装在了左后裤兜,另一份218元装入右后裤兜,然后返回办公室。

王老癞看见刘帅回来了,便站了去了,说:“等我下次再来时把钱还给你,我也该回去了。”其实,他早就不耐烦了,只是为了“讨到钱”才极力压住野xìng。刘帅把一直下意识地轻捂着右后裤兜手伸进兜里,把钱掏出来后,又一脸遗憾的对王老癞说:“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昨天刚买完冰箱,兜里就剩下这点钱了,先给你拿200元吧。”说完把两张百元钞票递给王老癞,然后又把18元零钱很随意地装进兜里。

“在坐这喝点水吧,一会跟我去食堂吃点饭再走。”刘帅忍着厌恶客气的说。

“不在这吃了,我还得赶11.50分的班车回去。”王老癞把钱装入兜里,就往门外走,他心里也知道钱都让他“借”走了,刘帅的18元钱根本就不够请他喝酒吃饭了,所以才知趣地离开。

“那好,以后再来咱哥俩好好喝一顿。”刘帅就像送瘟神一样把王老癞送到楼道口,等那个令人生厌的背影消失后,才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刘哥,你这个老乡我怎么看不像个好人那。”同事小吴对刘帅说。其他两个同事也都表示了同样的看法。

刘帅对他们说:“你们说得对,我这个老乡是坑绷拐骗五毒俱全了。”

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上午11.40分了,几个人准备着下楼去机关食堂吃饭,这时局办公室主任喊刘帅去接电话。刘帅接完电话对小吴他们说“你们去吃饭吧,我的一个同学叫我去陪客人。”

电话是位于县城北郊城关镇的同乡同学孙凤贵打来的,叫刘帅去距离他单位不远的一家饭店去吃饭。说是来一个他多年未见的熟人,还故意不告诉他是谁,说等来了就知道了,看来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刘帅一开始想到王老癞了,可是王老癞对他说坐11.50分的车回去,这个时间早就检完票坐上车了。肯定是在地级市农机局工作的杨大伟来了,因为他前几天听孙凤贵说杨大伟要来。想到这,刘帅便急匆匆的往饭店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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