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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尘》第六章 侯府绯闻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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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呆最近很烦。开 心 文 学 不仅仅是因为大小姐的倩影如魔障般在他心中挥之不去,更重要的是,他莫名其妙的惹上了点绯闻。

侯府惯例,除了侯爷,不管是谁闹出绯闻,总会和二公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次也不例外。

本来,阿呆得到侯爷赏识,从“弱智”升级为“先生”,正是chūn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府里上上下下都巴不得和苏先生攀交情、拉关系。今儿是两位嬷嬷凑巧多炖了一碗燕窝粥,请苏先生笑纳;明儿是两位马夫偶然得了几壶好酒,请苏先生赏脸;就连平rì里眼高于顶的小姐贴身丫头,见了苏先生也会神秘兮兮的说:“先生早!小姐正在后花园扑蝴蝶呢!”对于这一切,阿呆虽不喜欢,却极为享受。

那一rì,正在阿呆邀了几位马夫在偏房里聚赌的时候,二公子气冲冲的踹门进来,二话不说,揪起阿呆:“决斗!”杀气溢于言表,惊得几位马夫慌乱抓起筹码,连问安都忘了,便匆匆作鸟兽散了。

只留下一脸无辜的阿呆。毕竟是在侯府吃白食,他也不敢反抗,在心里火速盘算了无数个可能之后,才弱弱道:“你妹妹洗澡那次,是她邀请我去的,不算偷看。”

二公子冷冷道:“她贱!我更贱!救了你这个白眼狼!”

阿呆盘算半晌,确定自己没有做过对不起二公子的事儿,胆气也壮了起来,反问道:“杀父之仇?”

“家父尚在。”

“夺妻之恨?”

二公子不再言语,脸上羞愤之sè更浓。

原来是因为女人啊。阿呆明了,不由得开心。敢情这位自我标榜的情场浪子鬼见愁是在女人身上吃了瘪,跑到自己这儿发泄来了。于是轻轻一挣,将二公子震退数步,戏谑道:“上次不还说女人如衣服吗?何况你又没有配婚,连衣服都没有呢!”

二公子打不过阿呆,气先泄了三分。一张俊脸憋的通红,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阿呆一愣。他在侯府这多rì来,也读了不少书。想不到《诗典》中的名句被他用在了这里。天呐,这位不学无术的二公子竟然会用引申义!那意思说的分明:谁说我没有女人?和你共用一个!

这下彻底吊起了阿呆的胃口。可惜,yù知后事如何,决斗之后再分解。

提到决斗,阿呆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这是一项二公子极其痴迷的运动,他心情不好时就找侍卫决斗;被老子训斥了,就找小都不问?可见天xìng薄凉!就是你钻人家裙子底下那个!”想到自己刚偷学的那招“离火剑气”,态度转温,亲切的拍拍阿呆肩膀,道:“放心!说是衣服,就是衣服,哪及得上咱们兄弟情深?那姑娘我也就过过手瘾。自从知道你们有一腿之后,我就只当她是妹妹了......”

阿呆表情古怪,彻底被二公子的宽厚大度所征服,嘟囔道:“刚才不还‘与我同袍’的吗?”

二公子:“岂敢岂敢。林小跞就是你的贴身小裤衩,我哪里敢同?”说完不由分说,手上比划着刚学到的剑招,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林小跞原本是一个极为痴情的姑娘。虽然她已经十七岁了,早过了那一段“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天真岁月。她清楚的记得二公子亲手折下红杏,插在自己鬓间时说的那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清楚的记得二公子揽着自己招摇过市,偶尔用胳膊肘触碰自己酥胸时那一缕若有若无的酥麻。这一切都让她心动。

只是她看的明白,他是侯府二公子。就算袭不了武安侯的爵位,也必然是帝国中最上层的人物。而自己不过是一介商贾之女,有开头,却没有结尾;能临休,却无法永驻。至于“情不知所起”一句,不过是dì dū风月书局所刊印的某部宝鉴中的一句戏词而已。固不消说感人肺腑,可于二公子口中,也只是引来信口敷衍,作为约炮利器而已。

这世上,能“一往而深”的,除了rǔ沟,也只有时间了。时间越久,她越无法忘记二公子脸上招牌式的邪笑。不是有句诗说的好,人生若只如初恋吗?她不过是二公子的点心,而二公子却是她的初恋。

无法忘记,徘徊良久,她终于来到了武安侯府的偏门前。不敢冒昧叩门,只能远远眺望。几rì下来,人愈远,情愈戚,青石板愈加冰凉。偏偏,侯府的歌姬也来搅合,晚风习习,将歌声送入她心田。

“去年紫陌青门,今宵雨魄云魂。断送一生憔悴,只消几个黄昏?”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是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是有奇缘,怎么又挨了耳巴?”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又有了别人。”

歌声缓缓,虽然词儿被篡改的面目全非,偏偏这调子依旧悲惋。林小跞凝耳细听,当听到那句“你又有了别人”时,终于抑制不住,满腔委屈化作阵阵抽泣。

豪门前有怨妇泣。这情景在dì dū极为寻常。武安侯府的风气算好的了,据说镇国公宅门外的拴马台前rìrì有女子痛哭,还是排着队的。搞得最后国公府的管家无奈,只得亲自出面立下规矩:每人只能哭半柱香光景。哭前还得在门房处先挂号,要不然时间实在不够。

此情此景,于武安侯府虽不多见,倒也不算生疏。门房们个个机灵,谁也不敢私自驱赶——敢来府前哭,就决不是主子们逛完窑子没给钱。瞧这小娘们的标致模样,八成又是二公子钓来的。二公子是出名的多情种子,又怎会始乱终弃?万一成了二少nǎinǎi,谁能吃罪得起?

早听国公府的人说,这些来哭的娘们极耐心,一般都是经年累月。不能驱赶,又不敢上报,门房们十分苦恼。幸好,林小跞只哭到了第三天,便遇到了一个照过面的——侍卫甲当值,嘴馋出来沽酒,走正门不方便,便从偏门溜了出来。

侍卫甲的名字就叫做甲,但是他这个人却一点都不假,反而非常真诚。他看到正在抽泣的林小跞时,非常吃惊。二公子出门消遣时往往化名万千,这姑nǎinǎi怎么摸到老巢里来了!虽然料到有一场麻烦,但身为二公子的心腹侍卫,他还是勇敢的迎了上去:“姑娘,二公子不在府里。”

“知道。”林小跞忍住心头绞痛,抹干了眼泪:“我当然知道他不在家,又不是来找他。”少女虽羞怯,也有自尊心。“二公子不在家”这等弱智的托词她岂能听不出来?但若直说,便是自找没趣。人家不想见,都派侍卫出来撵人了,又何必纠缠?可就此离去,却实在不甘心,想了又想,终于将怨念发泄到了阿呆身上——当rì若不是他坏事,自己早已是二公子的人了。毕竟那临休客栈就在眼前,不信二公子能忍住。

“我是来找被二公子带回府里的那个白衣青年的。劳烦贵官通传一声:公子既有窃玉之勇,可有藏娇之屋?”说罢,林小跞自袖中取出一方香帕,覆在了侍卫甲脸上。转身而去。

香帕上赫然绣着一枝极艳的红杏花。

这下事情大条了。林小跞这一招移花接木、指桑问槐之计明显挑战到了侍卫甲的智商。何况侍卫甲早就怀疑阿呆借故装晕,只为偷窥美女裙下风光。知道了这个猛料,打酒回来,侍卫甲不觉多饮了几杯。舌头一大,向同僚们爆料时便难免口无遮拦。

等传到二公子耳朵里时,已经变成了“我瞧这事儿也不能全赖二公子无能,毕竟苏先生的手段是人人知道的。都说他是五百年一次的谪仙人临凡哦。只因为在裙底下看了她一眼,就让她从此开始孤单思念,这等挖墙脚的手段,二公子怎能匹敌?”“少乱嚼舌头根子了,不怕被撵出府么?苏先生的品格你我还不清楚?既是谪仙人,又岂会看上凡花俗草?除了巫山神女、瑶台仙子,普天下也只有大小姐能配得上苏先生了。至于那小娘们,根本不是苏先生的菜!你这番胡言,莫不是从祥林嫂哪里听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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