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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实录》第四章 我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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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说是从中国一个历史时期的夹缝中钻出来的人,为什么这样说呢?可以透过时光的玻璃墙,清楚地就看得到我童年每走过来一步时的那种艰难的情景。无弹出广告小说 哎!一提起过去,真的让人不堪回首啊!童年的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实在是很难想象,虽然不是奇迹吧,但的确也非常的不容易。

一提起我的童年时期,在我的心里就像是打开了闸门的水,急流般地滚滚而来,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就再也无法控制让我平静下来,因为我在童年时期经受了很多很多的磨难;遇到过很多很多的心酸事;吃过很多很多的苦。在那童年的生活中曾经有过不知多少痛不yù生的忧愁,那愁思和悲苦好似犹如弥天细雨般覆盖宇宙。真的我那童年像是涸辙之鲋。

当然凭良心说,童年的我也不完全都是痛苦,而应当说是痛苦和幸福就像是孪生姐妹一样都时时围绕着我,比喻说,也就好似吃了一粒未熟的葡萄有酸也有甜那样的感觉。不过我的那点甜也就是苦难缝隙中的一点甜。回味苦难缝隙中的那一点点甜,要说与我同龄同样遭遇的其他孩子们相比之下,我得到的那点甜要比他们多得多,所以说也要比他们幸运得多幸福得多。

回忆起来童年时期的岁月总还是让我有一种苦并幸福的感觉,感觉更多的时候它给了我生活的力量和信念。当父母亲去世之后,让我心里非常清楚地知道我已经是一个孤儿了。我的心态有了很大变化,就是在这样一个非常的生存状态下生存,也就是这种环境造就出了我那时非常的一种xìng格。之所以在后来的各种场合下,我会出现xìng格各异的情况,这也是必然的。

对我小时候所受的苦难,在我心里对谁都不去埋怨,也不去抱恨谁,更是不想去追究,因为我觉得这有可能是我命里注定的。但是,对我小时候所得到地那些甜的恩惠,却在我的脑海里一直记得一清二楚,它已经深深的刻在脑海里,永世忘不掉,永远铭刻在我心中。要说我得到地最多的恩惠那还是我二伯母贾联桂她给我的最多。就在孩提时的我,当时在我的心里就已经暗自想着,等我长大chéng rén之后一定要尽孝心,一定要报答他(她)们给予我的恩情。当然我也深知孝心是要凭良心来尽的。

在我五岁之前,我是躺在母亲怀抱里享受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而从五岁半开始直到十七岁,这12年我却一直过着苦难的生活。这期间可以说历经了千难万苦,受尽了数不清无穷无尽的磨难,一直是沿着苦难的路在挣扎中前进,而且我那生命随时都有结束的可能xìng。二伯母的关怀,老天爷的保佑还好,最后总算抵达了我曾经想望的有阳光、有绿地、有房屋、有吃、有穿、有家的那一个宁静明丽生活的彼岸。

那是1947年的阳chūn三月,开始时一连下了好几场绵绵细雨,可后来突然急转暴风骤雨。但是不管是微风吹拂还是狂风吼叫,那千万条才舒展开黄绿眉眼的柔柳,依然按照它自己的生活规律在运动。青草、绿叶各种sè彩的鲜花都像赶集似的集聚拢来,形成了光彩夺目美好的chūn天。

冬天一过,那伶俐可爱的小燕子也很快从南方赶来加入到这百花争艳的盛会,要为chūn增添生趣。

公元1947年农历3月20rì(阳历5月10rì),这是一个百花争艳的季节,尤其这一天是一个chūn光明媚的rì子。甘肃省定西地区管辖的榆中县韦营乡武家窑这个傍山的街道,弯曲的如像一张弓一样镶嵌在这山岭里。就在这一天的晚上,街道北面路口居住的王家院落里的一颗窑洞里,有一个小男孩勇猛的离开母体而降生。呱呱坠地之后,不谙世事的他就感受到了母亲那温存爱意的抚摸,体验着属于他的第一份幸福。母亲将早已准备好的新新的、绵绵的襁褓小心翼翼裹在了刚出生的儿子身上。

又一个响当当的儿子横空出世于王家,这给全家人又带来了无比愉快的喜庆。因为这是王家烧香求神拜佛盼呀盼,盼了四年时间,老天保佑终于盼来的第二个儿子,怎能不让一家人非常的高兴哩?

全家人围在炕头,在胡麻油灯盏光下细细看这孩子,他那圆圆的脸庞显得那样的白皙稚嫩,尤其惊人的是他的那一对黑溜溜,并含有泪水的一双明亮眼睛,在焦灼地朝门外张望那陌生的世界。再看他紧紧握着的一双小小拳头,好像是列着个来到这个世上要打天下的姿态。这孩子的表情叫大家眼前一亮,都说这孩子的表情不一般,将来一定有出息。

这个生不逢时的小生命他就是——我。

上帝好像有意把我安排在这个时间,这种环境条件下出世。这时从整个大的环境来看,国家积弱,社会黑暗,官吏**,中华大地布满战火,军阀混战,土匪横行,兵荒马乱,狼烟四起,物价飞涨,民不聊生。从小环境来看,也就是从我们家庭看,我出生的这个家庭却正值生活富裕,继续蓬勃向上发展的时期。

人,本来来到人世间就是件很偶然的事情,也许你降生在富裕的“天堂”人家,也许你会出生在贫困的草芥人家,也许你也有可能出生在不穷又不富的人家。这里纯粹是自己没有一点办法挑选的余地,由不得你选择上天就已经做出了决定。生命,这东西既不能“调换”也无法“退回”。用迷信的说法,上帝早已为我安排好了我这一辈子的rì子是“青皮橄榄先苦后甜”的人生。就是说必定要走马鞍式的人生道路,首先得让我享受几年的荣华富贵生活,尝上一点点甜头,然后再让我吃很长一段时间的苦头,最后才让我一步步迈向永远幸福的生活道路。

我降生的这时候,正值是中国国民党军队在胡宗南将军的指挥下大举进攻中国**控制的陕、甘、宁边区,并很快占领了中国**zhōng yāng所在地——延安。

当时国民党zhèng fǔ官员陈诚他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上说:“余曾有言,如果真正作战只需三个月即可击破共军主力。但过去因和谈关系,**多时被动挨打。zhèng fǔ用兵之目的,在于平定叛乱非至共军全部解除武装止。”

这时,国民党zhèng fǔ正式颁布“戡乱”令。然而,蒋介石统帅的八百万大军似冰遇烈rì逐rì化水入地,**、朱德统帅的人民解放军却似chūn天的花骨朵儿正在努嘴开放。

这时,人民喜欢的chūn天就要到来。“胜rì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西面,万紫千红总是chūn。”

我虽然恰巧出生在中国**和中国国民党两党争夺政权、争夺地盘,进行你死我活残酷斗争的恶劣社会环境的夹缝中。可是,我出生的季节却正好是非常之美好的阳chūn三月,此时正值是chūn光明媚,chūn风和煦,chūn雨如酥,chūn香芳梦的季节。

经过一个严冬的洗礼,三月是没有朔风的凛冽,有只有生命拔节的声音;有只有风和rì丽;有只有燕雀晛皖;有只有鸟语花香;有只有珍重chūn光的播种和耕耘。

要说我的出生地,其地理、地貌环境以及经济条件都特别的差。山峦起伏,沟壑纵横。山像和尚头,满坡鸡爪沟,气候干燥,雨水贵如油,吃饭全靠天保佑,还不是说属于那种经济欠发达地区,而是纯粹属于经济非常落后地区。可以这么说吧,我们那里有山没有水,有树没有林,有店没有厂,有窑没有砖瓦房,七零八落的农户都撒落在梁峁峁或者山旮旯里,出门就爬坡,四面环山。

就这样的地方,我家居住地在这里还算属于榆中县北山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较发达的中心。有一四七的集市贸易市场;有一所一至四个年级的小学校;山顶上还有一座建筑宏伟而非常考究的古庙宇,这庙宇里终rì香烟袅袅,磬声常鸣。尤其一到每年的“六月六”庙会时,有榆中、定西、会宁三县的朝拜者络绎不绝。那些善男信女成群结队,扶老携幼,有拉羊的,有抱鸡的,有拎着大馍馍的,从四面八方几百里地赶到这里来上香、还愿、求神拜佛。那空前的盛会,给我儿时的脑子里留下了美好而深刻快乐的印象。此庙后来被改建成为一所小学校,又在公元20世纪五十年代的“破除迷信,解放思想”的路线和到六十年代的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特殊时期”运动将此庙宇彻底破坏的面貌全非。

“武家窑”这个地名最早出现据我考证,原于公元1644年清朝入关的“顺治”年间,据说那时有一个姓武的一家人来到这里,在山梁上筑窑而居安家落户,随之就有了“武家窑”之称。

我曾在20世纪90年代去过我国广东省的沙头角(也叫中英街),当时它的一半属英国管辖,一半属中国管辖。我就看我们武家窑街道的情形和广东省的沙头角的情形基本有些相似之处,也同样是从中间分开,一半归榆中县管辖,一半归定西县管辖。我就是出生在这样一个环境中。

在我四岁半那年,开始了我的第一个人生分水岭。之前,我生活在一个三世同堂幸福美满的家庭里,全家人对我兄弟俩倍加宠爱。之后,厄运让我家雪上又加层层霜,母亲撒手人寰归天刚两年,接踵而至父亲又紧跟着母亲无奈地丢下他们的一双儿子也“走了”。真可谓“船漏偏遭顶头风”,“严霜单打独根草”,就这样我们幸福美满的这个家不几年便是家破人亡,就只留下我们兄弟俩。就是由于因父母双双的去世,使我们兄弟俩顿时如坠深渊。

母亲去世时我才只有四岁多,在我脑海里没有留下对母亲面目的深刻印象。可是父亲去世的那天对我印象特别特别地深刻。记得那天早上我在二伯母家外面玩,突然二伯母把我叫到她面前表情很悲伤样子小声的对我说:“佑祥,你爹过世了,快上去看看吧!”二伯母话音未落我转身撒腿就从白马山湾沟里一口气哭着跑着来到武家窑街道我们的家,一进家门就扑通跪倒在父亲遗体边,嚎啕大哭,泣不成声,泪如泉涌。哭得惊天动地,肝肠寸断;可怜幼小的我哭的像个泪人儿似的。那一声声“爹呀、爹呀”的叫声让在场的人撕心裂肺泪流满面也泣不成声(今天我一边写,一边又在伤心的掉眼泪)。一会儿就被大人们强xìng将我从父亲身边拖开,他们说;“佑祥起来吧!你就先到白马山湾沟你三伯父家nǎinǎi跟前蹲着,等丧事办过之后就安置你以后在谁家生活的问题。

泪雨滂沱浸泡非常悲伤的我,乖乖听从大人的话,依依不舍含着泪水告别了父亲的遗体。在回来的路上一直是一边走着一边还是在出唏出唏不断抽泣哽咽着。到了三伯父家爬在炕头上还是伤心的抽泣不止,那泪水像似黄河源头的水一样流也流不完。整整伤心地哭泣、抽泣了三天三夜,眼球布满了血丝,两只眼睛都肿成个红花麻枣似的。第三天在葬我爷爷(爷爷和父亲是同一天过世的,父亲是天还没亮,爷爷是在晚上)和我父亲时,我跪在灵柩前像一棵被狂风吹动的小树一样东摇西摆泣不成声,哭的死去活来,哭哑了嗓子,哭坏了我瘦弱小的身体。我就是这样用我的泪水伴着嚎啕大哭声,送走了我爷爷和我父亲。至到今天,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我当时泣涕涟涟的情景。

父亲这一走长眠于yīn间,他的这个家就算彻彻底底地家破人亡了,一切的一切全都崩溃了。留下来的我兄弟俩立即陷入了极其穷困潦倒的境地,生活也就一下子从幸福的天堂顿时掉进了苦难的地狱,再永远没了在父母jīng心呵护下愉快幸福生活的那种生活环境条件了。此后的生活它不可逆转方向滚滚向前,把我兄弟俩像沙子一样想带到那儿就带到那,我们只能于其中挣扎扑腾着。

自打父母去世之后,每每思念父母的愁绪就像绕山尖的烟雾,经常在脑海里不能散去。从此以后,我那过去的明亮好心情骤然转yīn,就像是阳光下的一片乌云挡住了所有的灿烂。同时我的xìng格也一下子变得寡言少语,整天落莫着个脸,神情一直是那样漠然。甚至变的窘怕,连说话时都有些结结巴巴。这完全是因为失去双亲和贫困交加,使得我变成了另一个样的孩子。不过,在这时候我不论在身体上,心灵上,还是思想意识上都在快速的成长,相比同龄人我却成熟的很快懂得的又很多,特别是思想比较的复杂起来了,尤其同时也让我的意志过早的刚毅了起来了。脑海里可以说是常常的思绪千万,经常自己在问自己,难道我的命运真的是天意吗?其实,谁也不想在童年过早的失去父母而快快的在方方面面成熟起来,但是老天却偏偏让我提前享受了这份“福分”。

自打父母去世之后,也常常想到了父母他们曾经给予我近5年光景的chūn天般温暖的阳光。同时也想到了父母至到弥留之际也没有福分盼来一直渴望的chūn天。这一点让我一生回味,却无以回报。

失去双亲的我们兄弟俩便成了无主的小舟,颠簸在命运的波涛中,风云莽莽,浊浪滚滚,我们时儿被推向浪峰,时儿被掷入深谷怪石嶙峋。暗礁处处,我两被左撞右磕弄得伤痕累累。

父亲过世后,我的生活问题刚开始时安排在三伯父母家(当时三伯父王英在榆中县zhèng fǔ宣传部工作,他家生活条件好些),在这里我生活了近半年的时间,然后被二伯母贾联桂(她和我母亲是堂姐妹)把我从三伯父母家要了过来。原因据说是二伯母她看不过三伯母家对我的不公平对待。打那以后,我兄弟俩就一直一块儿生活在二伯母家。

二伯母家虽然经济条件比不上三伯母家好,可是她对我们很关心,体贴入微,基本上和她的孩子一样来对待我兄弟两个。

我童年最最幸福的,是有二伯母这样好的好心人来关怀关照我,虽然经常穿的是“二服”、“二鞋”,甚至“三服”、“三鞋”(就是大人们穿过的),但二伯母却把它一针一线缝补的新新的,洗的干干净净的才让我穿在身上。所以在那么多年里处在那么贫穷落后的年代里,我也很少有踵决肘见的现象。

吃的虽然是粗粮淡饭,但肚子经常还能吃得饱。当然肚子虽然吃得饱,但小孩子家总是馋涎yù滴的盼望着过年吃顿长面饭、白面馍馍和偏食(饺子)之类的好吃的。二伯母总是想尽办法,公平地让我们亲堂姐弟五个人都能达到解馋的目的。

记忆犹新的事。早晨我们大家还没起床前,二伯母她早就早早的起来在炕洞里烧上了一大堆洋芋,当我们大家起来时洋芋已经烧好了。她就从炕洞门口抛出烧的金灿灿,咬上一口白花花,吃在嘴里像砂糖一样甜的香喷喷的又胜似面包一样的洋芋,全家人都围在一堆洋芋面前美美地、香香地饱食一顿。还有就是二伯母晚上再煮上一大锅不大不小的洋芋,一家人盘盘腿坐在热炕头大吃起来,那一个个洋芋被煮得裂开了嘴,吃起来软软的、沙沙的,咬一口满口余香。对此至今想起来都叫人馋的腮帮子里流口水。

那时候家里吃的菜蔬也只有红萝卜、白萝卜、大白菜、小白菜、韭菜、葱。另外,就是挑来的野蔬菜,在这些野菜中有譬如蒲公英、苜蓿、苦苣菜、地完菜等等,二伯母她公平的给我们每人一份,让大家都吃上点。在我17岁以前,也就是参加工作之前从来没见过什么样的辣椒、茄子、西红柿之类的蔬菜。

母亲给了我生命,二伯母哺育我成长。二伯母她像雨露点点滴滴滋润、温暖着我从5岁成长到15岁。身上衣,口中食都是二伯母的情和意。养育之恩天地大,我永远都报答不完二伯母的情和意。但二伯母她不求回报,可是我还没来得及给二伯母更多的回报时,二伯母就离开了人世。

1984年3月21rì是二伯母与世长辞的纪念rì子,那时我在千里之外的山丹军马场工作。没能来参加上二伯母葬礼使我终身非常非常遗憾之事,这件事在我心里面一直感到非常的内疚不安,我实在太对不起抚养我长大chéng rén的二伯母呀!

不过二伯母在世之前我早就为她老人家做了一套绸缎寿衣,从山丹军马场回来送到了二伯母手里,她非常高兴。为了弥补我对二伯母的心,就在给二伯母烧十周年纸时,我用汽车专门到兰州去买来了各种各样的菜蔬,又用汽车送到老家。然而,这些都远远弥补不上二伯母对我的恩情。不过我做了这一点点事,总还算是减轻了点我心上对二伯母的那种内疚感。说心里话,就是直到如今想起长眠地底下的二伯母,我心里还是不免充满着愧疚感,毕竟我没有好好报答二伯母对我的恩情。

父母的双亡让我一步步踏入了chéng rén生活,做起了大人们的事情。岁月的流逝我很快长大了,七、八岁的我懂事多了,过去那调皮淘气的xìng子也改了一些。我想到了自己是个孤儿,我想到了我现在毕竟是生活在别人的家里,所以应该主动干一点力所能及的活计,这样以来才会赢得他们全家人对我的好感。于是,我早晚和白天都主动去干活,比如打扫屋内外卫生,背柴火,背填炕,背土填猪、羊、马、牛圈,积肥,锄草,牵牲口犁地,赶牲口辗场和放羊、放大牲口等等。总而言之,不论是大人分配给让我干的活,还是我自己主动找着干的活,我都会把它干得好好的,争取受到表扬。所以然家里人经常都会夸我勤快,有眼sè,庄上人也夸我jīng灵很懂事理。庄上人还夸奖说我目光犀利,蕰藏着一股男子汉的阳刚,深有城府之气。

当然,我也有耍滑头偷懒的时候,最最不愿意干活的时候就是每年过老年chūn节的那几天。在这几天里我心中只是想着走出家门去,能整天的在外面找伙伴们玩耍,或者跟上大人们去走亲戚,串东家走西家的混着吃点好吃的,如果在这几天家里人安排叫我干点活计,那我的嘴里总是嘟嘟囔囔。这几天里我如若一旦遇有空闲的机会,就会偷偷溜达出去,此时的我就像猴子看镜子,得意忘形疯了似的狂奔乱跳,手舞足蹈起来。又是吼又是叫,又是奔又是跳,放开嗓子吼起了“乱弹”(就是胡乱唱秦腔),真是“敲着空米缸唱戏穷开心”出尽了洋相。就这样痛痛快快地和伙伴们一块儿玩上一阵子,赶快回家去干活。

童年时高兴的事儿也还是很多的,除过chūn节开心外,譬如说跟着外公学习一套叫“小洪拳”的武术;夏收或秋收在田间地头和同伴们摔跤、“打架”;再就是上树攀崖掏鸟窝;还有就是约上几个好伙伴,在外面自编自导自演胡乱唱戏和玩娃娃“社火”等等,都会让我非常的开心。

我是一个自小就好动的孩子,外祖父贾氏很喜欢我这种xìng格,只要外祖父他一来到我们家,我就一定要让他给我教武术,他满头银发个头不高身体苗条,他对我这个外孙很喜欢,乐意教也毫无保留的教。后来我总算跟着外祖父学会了这一套“小洪拳”武术。那时我还自己备了一根有五尺长的棍,两个各十多斤重的红胶泥圪塔,坚持在每天早晚练功。那时虽然小小年纪,说实话一般人还不是我的对手。

我有时候也特别地张狂,甚至狂的得意忘形,狂的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狂的不知做什么才好,才过瘾。庄上大人们看见了我这种疯狂劲就对说我:“你这娃子是驴狂屁出来,人狂事出来,你小子癫狂什么,晚上就是你娃的好时节。”意思是说我今天晚上可能要挨家里人的打。

实践让我体验到童年是一个人xìng格形成的重要阶段,童年时期受环境的熏陶足以影响一个人的一生。

磨难使我早熟。在那个严酷环境里生存,迫使我过早的树立起了用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jīng神,学会了在那块土地上dú lì的摸索着如何生存的办法。小草从不埋怨栖身地的简陋,负多少倍的压力它都会用勃勃生机迎接太阳,从瓦砾、石缝、道旁、田野伸出幼稚的嫩芽,纵然是扭曲了的身子,也要点然生命的火花,坚强的攀援生息迎接暴风雨的挑战。人生亦如此,纵使乌云压顶,只要心里有一个目标作动力,有一颗坚定的心,总有一天会驱散乌云迎接来万紫千红的chūn天。

童年的生活为我埋植了光明地前途,替我打下了将来可能成功的良好基础。今天回想起来,我之所以有后来那种顽强的毅力,坚不可摧的意志,奋发图强努力向上的jīng神,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忠厚老实的思想品行以及自强不息,孜孜不倦学习,不断提高自己文化素质和工作技能的恒心,这些都与我童年的磨练,家风的熏陶,父亲品质有影响和社会环境的影响息息相关。可以肯定的说,很大一部分是童年的生活所造就的。

童年使我体会到,痛苦黑暗里的明星是照明人生的心路。要在痛苦中学会忍受痛苦是成熟的阶梯,是战胜一切的标志,是心灵盛开向前的花朵。痛苦的时候要想到只要坚持下去,将来的前景一定会美好。这样的自勉心理,就会把痛苦变成愉快,变成动力,变成坚强,变成毅力。其实人生就是由欢乐和痛苦组成,要想成功就千万不能在痛苦中倒下去,要在痛苦中崛起。

痛苦的生活教会我挖空心思,想办法去寻找甜蜜的生活。我也终于找到了。那就是自打我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以后,有了这样的客观好条件,再在我的主观努力下,我的生活条件像是“倒吃甘蔗一节比一节甜”。让我深深感到尝过苦的再吃甜的特别的甜,尝过甜的再吃苦的特别的苦。

每当想到我童年的时候,就像我的伤口一次次地被剥开似的疼痛。但是每当我一旦遇到一些不顺心事的时候,我总是就会去想想过去的苦rì子,于是乎我就会对一切的事情都能想得开,对一切的困难都感到无所谓,都能够克服它、战胜它。毫无疑问童年苦难的经历是我后来干任何事情的强有力的动力。

虽然我的童年充满着苦难,但即便是苦难,里面也还是蕰含了许多美的成分,甜的味道,仍然令我回味无穷留恋往返。人的一生,我觉得只有童年这段时光是最美好、最纯洁、最值得回忆的。童年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多半个世纪了,可它总是铭记在我心中而抹之不去。尤其那些吸取教训后所表现出来的“闪光点”,永远不会变朦胧模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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