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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虐恋》第三十八幕 战场与君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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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人听后有点不忍,道:“那杀手会不会太残忍了?竟将客栈的人全部杀光。 即使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必如此赶尽杀绝吧?”

黄衣人点头道:“那人浑身散发着一股黑暗的气息,剑身染尽鲜血,就像从地狱里走出一般,看得我胆战心惊。你还是少说他为妙。”

前方的花烬耳力甚好,两人的话完全落入了她的耳朵。听完关于纳兰夜的传闻,她紧了紧手中的缰绳。

真的是纳兰夜?虽说客栈的人是死有余辜,湖底的人全是被其残害,但纳兰夜不会如此绝情,杀尽客栈的所有人啊?

回想起昨晚,纳兰夜救下她后竟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也不像是他的作风,那么,是不是她看错了?当时,他是背光望向窗外,月色又暗,单是身形像,也不能极为地确定就是他。

还有那些救自己的孩童,绝非寻常的孩童,而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样子。

神秘的孩童,不一样的纳兰夜,这两者,又有关系吗?

花烬一路上都在苦思这个问题,最后终于想通,倘若他们有关系,血洗客栈的,应该还有这些孩童才对。至于射箭人是不是纳兰夜,只有到了东池城,一切就可见分晓了。

途中,去往东池城的旅客越来越少,而从东池城出来的人则是成群结队。他们脸色枯黄,双眼深陷,目光里是止不住的疲惫。一家老少,经过长途跋涉,终于脱离了战场。

破旧的牛车里塞满了货物,货物上还坐着本该颐享天年的年迈老母亲,她们趴在牛车里,一动不动,一把老骨头折腾地几乎散架。

忍受着家亡与流浪的痛苦,她们身心疲倦,麻木的脸上已看不出悲痛,只有深深的漠然。

花烬正经过一对妇女身旁,忽见妇女身旁的小孩一阵干呕,瘦弱的小手紧紧缩成了一团。见此,妇女脸色大变,赶紧将他的嘴捂住,然后慌乱地塞入自己的怀里遮住,想要掩藏什么。

“大婶,你的孩子可能……”

“可能什么!你什么都没看见!”妇女立时生气地打断花烬的话。

花烬看着匆匆离去的妇女,一脸莫名。这是怎么了?她只是想告诉她,她的孩子可能是病了,她为什么要隐瞒,还对自己的提醒这么敏感呢?

走了大半日,天边残阳低垂,迁移的百姓依旧在连夜赶路,似乎后面有什么豺狼虎豹追赶似的。

终于,花烬忍不住心里的疑问,拦住一个男子道:“请问小哥,战火离这里已有一定距离,一时恐怕也难以蔓延到此,你们为何要如此赶呢?”

“你在往东池城去?”见花烬点头,男子笑道,“别傻了,战火所到的地方,全都爆发了瘟疫。瘟疫侵袭,只要染上的人,没有逃得过死亡,此时城内,尸横遍野,你去不是送死吗?”

花烬愣愣地站在原地,脑袋里,全是“瘟疫”二字在盘旋。

瘟疫侵袭,那么这场战斗,就是凶多吉少了吗?

纳兰夜,他一定会有危险的!

花烬迅速翻身上马,一袭红衣,一匹白马,在萧瑟的荒原里,大有一去不复返的决定。飞奔的马蹄扬起高高的尘土,使她单薄的身影多了一分豪情。

孤月下,靠近东池城的方向,被抛弃的尸体越来越多,其间还有一些虽染有瘟疫,却尚有一口气,依旧蹒跚地向前走。

花烬终于明白那妇女为什么会止住儿子的呕吐了,因为只有那样,才是对他的保护,他才不会被赶出队伍。

这就是战争?以前,她还想让纳兰夜登上皇位,再让他国破家亡,生不如死,直到如今,她才明白,折磨他,要他痛苦的代价,竟是让人间生灵涂炭,让黎民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这罪孽,她的心,担不起。

助纳兰夜登上皇位,做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此生,没有爱情,也是无憾了吧。

连夜骑马赶路,几经颠簸,终于在天蒙蒙亮时,赶到了东池城。

花烬放眼望去,城墙上,是站得笔直的将士,城墙下,是躺倒在门侧的难民。

经过打听,东胥国正在攻打城南,她出过相关证明,立时赶到城南。

脚边尸体纵横,也没有人处理,花烬只好下马步行,未走几步,一阵风过,带来了前方的厮杀声,气势磅礴,惨叫与喊杀声混杂在一起,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仍旧可以感受到那惊心动魄的拼杀场面。

花烬迈着艰难的步伐,终究是踏上了人间的修罗场。

眼前硝烟四起,弥漫整个战地。

硝烟里,城门下,战士们浴血奋战,杀红了眼。他们似乎不分敌我,挥刀砍下,扬起的手臂立时滚落到地面,绊倒另一个小兵。小兵的胸口立时就被敌方插入一刀,但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挥刀砍断了敌方的双脚。

灰蒙蒙的天空中,被砍下抛起的狰狞头颅,仍旧连着热腾腾的血液,打在一方的脸上,模糊了视线,迎面就被另一方刺入仍带着体温的长刀。

地面上,铺满了残肢断退,土地青草,也被血水染上刺眼的红。

目所及处,除却黑压压的盔甲,剩余的,全是触目惊心的血河。

花烬不顾守住城墙的小兵制止,死死趴在墙上,脸色苍白,双手冰凉,两眼焦急地寻找那抹玄色身影。

纳兰夜不会有事的,他是军师,只负责出谋划策,不会出战才对,他一定不会有事。

忽然,远方出现浓浓的黄烟,迎着大风迅猛地飘来,宛若一头巨兽,张着大嘴奔腾而来。

不好,那是毒烟!

东胥国竟然趁风势的有利条件,放了毒烟。很快,东胥国的小兵立时用一条毛巾遮住嘴鼻,绑紧拴至脑后。

那毛巾一定是用药水处理过,好狡猾的东胥人。额上冒着冷汗,死死扣住城墙的手青筋突出,花烬看得气极。

风所到处,倒了一大片朝盛兵,眼看朝盛国就要败阵,突然,黄烟里,一阵炮弹的巨响,无数尸体应声飞向天际。

朝盛竟然向战场开火!他们竟然不顾还在厮杀的兄弟?

望见不断被炸起的身体,残忍至极,花烬闭上眼,两行清泪顿时下落,心里痛极。

是纳兰夜吗?是他吗?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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