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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辉煌》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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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清晨,依依告别了赵无疾后,李济领着众人,当日即兼程南下。快马加鞭,不日赶回了福州。在福州大势『操』办了父亲的丧事,清点了家中财物细软,将带不走的东西变卖换现,又把不愿跟着回湖南的家仆.奴婢发给银两就地遣散。待一切就绪,择了个吉日,李济伺候着母亲和两位姨娘,领着同父不同母的妹妹李仪以及众家人,与欧阳天行一道,扶柩归乡。

回到离长沙城不远的祖居,李济极其隆重地把父亲下葬在多年前就挑好的风水宝地。此后,足不出户,正式开始过起在家守制的日子。

转眼就要到了第二年的春节。因是在外地出生,从未回过乡,在这里没什么朋友,这段日子李济只能在家读书写字,再练练武功,可谓百无聊赖,只有欧阳天行常常从湘潭来看他。李济的母亲挺喜欢欧阳,说他稳重有礼,待人诚恳大方,久了,就当他是半个儿子似的。中秋夜里,李济瞒着家里的人,悄悄接待了位高来高去的特殊客人,陪着天地会新任总舵主痛饮了一夜,那是他回乡后最舒畅的一天。再就是一个相思是那么了得,无日无夜地折磨着他。

这天午饭后,李济回到书房里给附近的乡亲写春联。正在写得龙飞凤舞的时候,福临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公子!公子!你看,你去看看是谁来了?”李济自打回乡后,沉静了许多。轻轻放下笔,望着福临,看见福临脸上留『露』出强烈的惊喜,心中一动,快步走出书房,穿过前厅和大院,来到大门外。基本上全村在家的人口都挤在了自家门口的谷场周围,人人都摆出一副惊异.好奇的模样打量着场中央的一小群异乡人。

“hello!李!你好吗?”威廉张开双手大步向李济走来,李济笑着迎上去,俩人来了个热烈的拥抱。

“hello!威廉!我还好,你怎么样?”说完李济细细打量了威廉,接着说:“你看上去还不错,面『色』挺好。”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转向另一人笑着问:“道临兄,别来无恙呼?”

招呼两位远客进了家,李济让福临安排徐道临的两名随从住下,吩咐下人准备酒菜。

在客厅坐下,两名清秀的丫鬟进来伺候着两人净了脸,又来了两名更漂亮的把茶上,然后静静站到一边。威廉大概对这架势少见,东张西望,看得很有兴趣。

李.徐二人喝了口茶,相互对望了一会,都笑了。“道临兄,为何有空来此?”李济问。

徐道临正要回答,威廉已抢着用熟练了许多的中文说道:“在北京呆太久了,闷得受不了,我就拉着华生一路游历着来找你,在路上到处看了将有两个月。”看着李济的神『色』显出不解,忙解释:“华生这个名字是我和徐先生一起想的,不错吧?”

“我向威廉学英语,他定要给我起个英文名,就挑了这个。”徐道临在旁补充。

“道临兄,你不是在京候补的吗?怎么到有空游山玩水了?”李济有些不解。“差事下来了,定在礼部做了个极闲的小差,基本无所事事。闲着也是闲着,就陪威廉出来了,还打着说要让威廉这个西洋人领略我大清盛世,好回去传扬我皇治世之威的借口,算是出公差。”徐道临平静的解说,李济却从中听出了一丝郁郁不得志的无奈。

“威廉,说说你一路来的感想如何?”李济转开话题。

“不好。”威廉脱口而出。“不好!为什么?”李济有些诧异。

“一路过来太穷了。富的很富,就像你家一样,可比得上我们那的王室和大贵族,有些官宦富豪的生活是我们的国王也不一定能比的,可是这样的人太少。穷的就太穷,一年吃不上两次肉,面食也很少,个个瘦弱不堪,也没什么衣服穿,房子小,低矮而且很破烂,大多是草和土堆起的,环境极其拥挤和肮脏,这样的人在你们这里是大多数。我们国家再穷的人怎么也有点肉汤和面包吃,普通人的身体要强壮得多,而且大多是住在正规的石头房,不拥挤。”威廉喘了口气,喝口茶,接着说:“李,我开始以为中国人大都像你一样,聪明而且强健,又愿意学习新东西。可我走了大半个中国,没见几个像你这样的人,尤其是在城市以外。你们这里受教育的人实在太少,大多数人不识字,除了种田什么都不懂。”说完威廉抬眼看着李济,想了想,很诚恳地说道:“李,说句实话,你的国家已变得很虚弱了。用这样的人作士兵去打仗,一万人也比不上现在欧洲某些大国的一千人。而且......”后面的话看到李济阴沉的脸『色』,威廉咽了回去。

徐道临见势赶忙说:“我和威廉出京后,是从山西过黄河,走河南,穿安徽.湖北,这一路大都是穷地方,威廉还没去江南看看,所以说的有些片面。不过,李兄,你知我是江南人,家境也还可以,以前也没见过这些,可这一路来看到的确实是太......”徐道临没接着描述,叹口气说:“我们这次路过河南的时候,听说白莲教有可能要唆使饥民闹事,所以才绕道安徽,估计世道可能又要不太平了。况且如今天下承平已久,吏治已不能和大清龙兴的年头时相比了。看了京中那些个旗人,也不知这八旗兵还能不能打仗?”

李济听了不喜,不过他是个明理的人,将俩人的话一一记在了心里,定要以后再来验证。

三人都没再说话,默默地喝着茶,一时间大厅中显得极其沉寂。门口传来一阵人的走动声,一会李济的母亲在慕容俩姐妹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三人忙站起行礼,李济上前问道:“娘,您怎么来了?”

“听下人说家里来了个怪人,我想着可能是个西洋人,就出来瞅瞅。这位是?”李母望着徐道临问。

不待李济说话,徐道临已上前给老太太行了一个大礼,自我介绍:“小侄徐道临,和令郎一道是今科的进士,在京曾蒙令郎多方照顾,给您老请安了。”

“好,好,好!是个知书答理的孩子,比我家济哥儿懂事多了。”老太太看着徐道临很高兴。

“娘,这是我在京中结识的英国朋友威廉,他在京中替我朝作通译。”李济给老太太引见了威廉。

“难得你能从那么老远的地方来,一定要多住段日子,让济哥儿陪你四处多看看。”李母笑着对正在给自己行礼的威廉说道。

自打李母一来,厅中温暖了许多,众人抛开那些不愉快的是是非非,陪着老太太唠嗑些家常事,到也其乐融融。

第二天,李济让福临飞马赶往湘潭,将欧阳天行请了来。几个老朋友不是推杯换盏大吃大喝一气,就是吵吵嚷嚷面红耳赤地争论个不休,再不就舞弄着几种乐器四处招摇,到也煞是痛快地过了个好年。

此后两年左右的时间里,徐道临和威廉,有时再加上欧阳天行,就以李济的家为基地,四处游历。累了回来休息,歇够了又换个地去走走,就苦了李家大少爷,因要守制,哪里都不能去,干看着着急上火,只有靠着给京里刘府诸人写信,送些个礼物来打发日子。

同样在这段日子里,老皇帝蝉位去作了太上皇,嘉亲王如愿接掌了帝位,可还没有当政的权力。河南白莲教也像徐道临说的那样起了事,在中原诸省闹得是越来越凶,天下震动,朝廷一时却无法弹压下去。而李济除了无聊,就是个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的料。

公元1798年,也就是嘉庆三年,朝廷再次开科取士。李济守制期满,正好和欧阳天行一道入京,顺便想和刘家把亲事定了。两人即将起程的那天,李济母亲作主将李家独女李仪许配给了欧阳天行,两人这下不但是好友,还成了姻亲。而威廉和徐道临则在半年前到徐道临老家过年去了,大家相约京城再会。

李济为了验证威廉说的话,此次上京选的是陆路,和他们来时的路差不多相同,尤其是冒险穿过了白莲教控制的部分地区。这一路田地荒芜,饿殍千里,兵匪难分,所见所闻让他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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