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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善农》第三章:洞天(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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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清河一颗心有如烈火油烹,却见柳氏神情黯然,不得已极力按捺住了,才没有把有关闵云华那女人的话问出口。

用过晚饭,柳氏收拾完厨房,方才掌了灯。蔡经泽自房内极宝贝地捧出本书,端端正正地在桌边坐了,接受柳氏的教导。

“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蔡经泽指着书,“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蔡清河见柳氏有些出神,便凑了过去,瞄了眼,是繁体字,虽然辨认起来有些困难,但现代人多少也通晓些繁体,又是论语中的句子,她最是熟悉不过,便低声解释道:“这句话是说,富裕和显贵是人人都想要得到的,但不用正当的方法得到它,就不会去享受的;贫穷与低贱是人人都厌恶的,但不用正当的方法去摆脱它,就不会摆脱的。用一句话来说,便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蔡经泽喃诵几遍,笑言道:“果然是这个意思。想不到平日里阿姐只是在一旁做针线,这学问倒比弟弟还作得通透。”

“这个,我哪里懂这些,也就瞎说说。”蔡清河心下略略一惊,讪笑着抹了过去,又从蔡经泽的话里品出另一个意思来,更是不敢对上柳氏的眼,只得硬着头皮小声道:“娘,我今儿个……不想做针线……”

柳氏本就心事重重,也只当她是今天落水受了惊,摆了摆手道:“去吧,回房早点歇着。”

蔡清河忍下落荒而逃的冲动,竭力自然地回房,掩上门,长长地叹了口气。这针线活的事,要赶紧着想个法子圆过去的才好。

他们母子三人日子过得清苦,蔡清河也不好再同柳氏要求再掌一盏灯,窗外的月光明晃晃地透射进来,倒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鼻间痒痒的,蔡清河按捺住打喷嚏的冲动,用力地醒了醒鼻子,只觉头脑又晕晕沉沉起来。这具身体的底子太差,哪里能与从前的自己相比,看来她还是早点上床,捂着被子睡一晚,发身汗说不定就好了。她可不能生病,给柳氏再添负担。

蔡清河费力地除去比甲与棉袄,正准备脱鞋上床,眼角余光却瞥见梳妆台上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恍然间记起自个换衣裳时把玉葫芦搁上头,被柳氏一打岔倒是忘记收起来。

月下的玉葫芦,流光溢彩,闪耀着莫名的光泽。

蔡清河走过去,可才触到玉葫芦滑腻的材质,手下却是不稳当,玉葫芦咕噜一下,自台上滑落下去。

窗外的月光照不到台下,蔡清河暗骂了自己一声,也只好蹲下身子就着黑摸索起来。

食指处突然被什么东西扎了一阵刺痛,惊得她面色顿时一白。莫不是台底下旮旯处,藏着什么毒虫蜘蛛或是蝎子?

蔡清河猛地收回手,直起身子,对着窗外的月色看了会,不由得暗自苦笑。她的右手食指处,正明晃晃地插着一根针,估摸着是之前换衣裳时打翻了簸箕,这插在线脑上的针跳脱了出去。

只要不是被毒虫咬着便无大碍,蔡清河面无表情地将针自食指上拔下,随手插在簸箕里的花绷架上,又蹲下身子,继续摸索了起来。

玉葫芦就掉在台脚边,蔡清河紧紧地抓着它直起身来,猛地想起手指被针扎了,流了点血,若将玉葫芦污了可是糟糕。正急急想换只手拿,却不料眼前白光一闪,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只听得扑通一声,她竟是生生地跌落水里。

水,哪里来的水?

蔡清河来不及多想,只觉着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灌进眼睛里、两耳内、鼻子里、嘴巴里,窒息的感觉,再一次迎面扑来!

死亡的气息,又一次继离她如此之近!

不,她不认命!

初时的恐惧过后,蔡清河手脚胡乱地扑腾着,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才见着娘亲,她不能死!

脚触到硬地,她连忙站了起来,呛咳着胡乱地抹了把脸,禁不住苦笑不已。水不过及腰深,她这是落水怕了有阴影。

心下略略一定,才看清自个所立之处,是个宽不过一丈的小池塘。池塘里的水有些凉意,蔡清河哆嗦着身子,方才瞧清不远处还有个池子。

只见池底遍布大小不一、形状与颜色皆各异的鹅卵石,水清沏可见底。池子正中间,一汪清泉从块巨大光滑的黑色鹅卵石底下,汩汩往外冒,袅袅的雾气自水面氤氲而起。

隔了好一晌,她才反应过来,那是一个温泉池子!

温泉池子与小池塘间,修有水渠相连接。温泉池中溢出的水,会通过水渠,自动流入小池塘。

头顶是仿佛隔着几层云雾显得分外朦胧的太阳,除去小池塘和温泉池子,便是不远处的一片焦黑的土,大抵有半亩的样子。离温泉池不远,还有几间草房。四周围被笼罩在大片浓得反倒显得有些灰朦朦的雾气里,就像一个由雾气墙为屏障隔绝着的独立空间。

这里实在是处处都透着古怪!

蔡清河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围,静默了许久,确认当下暂无危险,方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奇怪,她前一刻还好好地在房间里呆着,怎么会出现在这么个诡异的地方?

蔡清河只觉自个平日里还算灵光的脑子这会完全不够用,经历过死而复生,穿越到一个陌生的时空,见到不可能出现的亲人。这一切已经够不可思议,足够她呆傻半天回不过神来,但还不如此时此刻诡异震撼!

她本是个已死之人,是玉葫芦将她带到这个时空。那么,这个古怪的空间,又是否是玉葫芦的恩赐?蔡清河低头看了眼手中紧紧抓着的玉葫芦,是了,一切奇迹都是它带来的。

玉葫芦既是给了她重生,便是再古怪诡异,又何需惧它?

蔡清河上了岸,望着冒着热气的温泉池子好一晌,才提步走向草房。有些忐忑地推开最左侧的一扇门,里面很空阔,只在靠门处摆了些铁锹锄头等耕作工具,看起来很像农村中常见的仓库。

掩了门,再推开中间的木板门,蔡清河眼前一亮,顿时怔愣当场。

宽大舒适的床、衣柜梳妆台、书柜书桌,无一不是她想象过的样子。阔大的玻璃窗,藕合色的轻纱窗帘微微轻拂,窗下摆着张贵妃椅。

想不到这草房之内,居然存在这么个她上辈子只敢梦想的卧室。

蔡清河脚步浮软地走了进去,一一抚过家俱光滑的表面,推开与浴室的门,里面赫然有个鹅卵石砌成的池子,石子古朴而光滑。盥洗台上的那方玻璃镜里,映着一张惨白得没有血色的小脸。她微蹙了眉,不经意地咬了咬泛着白的唇,转身旋开浴池上方的按钮,冒着热气的水流出,散发着一股温泉水特有的味道。

只是突然进了这个空间,可能出得?

才这般一想,眼前场景虚空变换。下一秒,蔡清河人已出现在原来的房间。

窗外的月色如旧,仿佛什么事都未发生过。如若不是身上湿透的衣裙还在,她恐怕以为这一切只不过是她的癔想。

冬日里的风自窗外打着旋儿吹入,浸饱了水的衣衫裹着身子,冷得她浑身一颤,又分外想念起那池温泉来。

意念所至,下一刻,人便出现在浴池边。池子里的水,已放了个半满。

蔡清河只觉心下激动不已,又进进出出试验了几次,最后确定:这是一个可随意念控制,自由出入的空间。

她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心已经完全放下来,索性解了身上透湿的襦衣裙,抬脚跨入浴池,顺着光滑的石壁坐了下去,任由着温暖的温泉水将冻得发白的身子紧紧包围。

手中的玉葫芦被泉水浸润,玉身更是通透莹碧。

蔡清河始终也想不通,这块她曾佩戴了十来年的玉葫芦,居然有此等奇妙之处。可惜了后来……

不过既是想不通,便也作罢。泡着温泉浴极是惬意,不消一会,她竟是靠着光滑和暖的鹅卵池壁,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伸了个懒腰,哪里还有之前的头昏脑沉鼻塞咽干等感冒症状。这温泉浴泡的,果然是十分值!

糟糕,她睡了多久?柳氏回房未发现她,可不得急出毛病来!

蔡清河忙自池中站起,正要跨出浴池,突然就怔住了。

玉葫芦!玉葫芦不见了!

她一直将玉葫芦握在手中,莫不是睡过去了手不自觉松开,将玉葫芦掉落温泉浴池中?

不过只要在这池中便好,水清沏见底,只是鹅卵石砌成的池子有些花人眼,找起来会有些费事。蔡清河按捺住焦急的心情,弯腰在水中细细寻摸起来。

几乎翻遍了整个池底,什么也没有寻见。她又寻摸了把出水口的设计,才放心地把浴池中的水放光,却依然没有玉葫芦的踪影!

汗自额际滴落下来,蔡清河焦急不已,没有了玉葫芦,她若是无法出去,一直困在这只有一池温泉的空间里,岂不是只能是活活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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