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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声念奴娇》第一章 神秘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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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W:127|H:132|A:L|U:http://file1.qidian.com/chapters/201010/7/1715439634220610634578476904298.jpg]]]薄荷的到来,在厅里引起不小的骚动。

因为漂亮,因为年轻,因为学历高。

薄荷没认为自己漂亮,可从小到大,大家都这么说。小学时大家说她是班花,中学时变成了级花,进了大学后,有时间又会打扮了,一下就被公认为系花,等到读研究生时,大概因为“腹有诗书气质华”,谁见了她都说她是全校最漂亮的。

“可见啊,”薄荷有一天笑着对白术说,“越高的学府,越少美女,美丽与智慧,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呢”。

正是春天,太阳很好,映山红一大蓬一大蓬的绽放在山上,远远望去,红云朵朵,鲜艳灿烂。薄荷想采些来放在寝室里,点缀一下她实在有些枯燥无聊的大学生活。白术自然陪着她。

大学里没有几个不谈恋爱的,因为时间实在多得没地方挥霍,大段大段的空虚无处不在。但是大学里的恋爱又没有多少能修成正果的,毕竟是寂寞的产物,是荷尔蒙分泌过旺的结果,毕业典礼就是劳燕分飞的宣告日。白术和薄荷虽然是青梅竹马,一起读小学,一起考入重点中学,一起被同一所大学录取。但两人的关系却非常含糊,连他们自己也界定不清。说恋人吧,连手都没牵过,说普通朋友吧,除开睡觉,两人无时无刻不粘在一起,如影随形。高中之前,一直在一个班,是大自然的造化,高中以后,就是人为的了,白术时刻关注着薄荷的一举一动,他们所填过的自愿,除开姓名性别外,全部一模一样,如一式两份。

白术是个好孩子,从小学到大学,都是优等生,而薄荷,据她自己说,懵懂期过分长了点。所以,整个幼儿园、小学、中学,漫长的十几年,在薄荷记忆里,除了一天到晚不着家地疯玩,就是一天到晚不着家地疯玩:在垃圾堆上打冲锋,在烂泥巴地里搞埋伏,再不就是捆在大树上拷打别人或被别人拷打,反正天不黑尽夜不深沉不收工,象个疯丫头。不知从哪一天开始,薄荷在外面疯玩时,白术老老实实守在家里做作业,一做就是两份,课堂笔记也是两份两份地抄,抄完了还得盯着薄荷给她讲解。后来他和薄荷开玩笑说这是他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原因之一。

初三那年,白术写出了他今生第一封也是唯一一封情书。

那天是薄荷的生日,放学回家的路上,白术忽然就递给她一张普普通通大白纸,让她回家放到水里去。薄荷满肚疑惑回到家,把白纸平铺在水面,看着白纸一点一点被水洇透后,几行深色的字慢慢显现,象舞台大幕一点一点拉开,不过,白术以为大幕后藏着的是一群能让人快乐无比的喜剧演员,而薄荷知道,就算是喜剧演员,也是只能逗笑孩子的马戏团小丑。

“我守望,

心中的莲花,

哪怕命中注定,

被来自前世的毒箭射伤,

无处埋葬!”

白术含含糊糊在纸上说,像他的面目,虽然在她生命中晃进晃出了十几年,依旧像个恍恍惚惚的影子,像一张夹在相册里,发着黄,长满黑色霉斑的旧照片。

高三最后一个月,薄荷突然长大了,安静了,变成淑女了。预考过后,她刚好达到预考录取线,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她自己回头想想,都浑身直出冷汗。

于是,白术几乎是连着一个月放弃了自己宝贵的复习时间给她补课。不能和薄荷考入同一所大学,对他来说,象凭空被人砍掉一只胳膊一样,极度不习惯,而且痛苦。那一个月,薄荷很乖很配合,小鸟依人般紧跟着白术,对他的话奉若圣旨:他说哪一段绝对要背得滚瓜烂熟,她连睡觉时嘴里都嘀嘀咕咕不停地背。高考结果让人大跌眼镜:连老师都放弃了的薄荷,高考时多考了一百多分,居然上了重点线,而他们期望甚高的白术,却凭空跌去一百多分,连清华北大的边都没摸到。

薄荷记得,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他们快乐得像两只出笼小鸟,先和一大帮同学一起,在老师家里尽情玩闹了一顿,然后又跑到步行街闲逛。

步行街位于这座城市正中央,无时无刻不人山人海,嘈杂喧闹。各式各样的特色美食都聚在这里大展拳脚,一比高下。所以,空气也是异常混杂,象破不了的迷案,真假难辨,是非不分,夹缠不清。烤羊肉串的香和炸臭豆腐的臭都飘荡在半空,像两条缠头缠尾,扭成麻花辫的蛇,又好像是谁在搞恶作剧,强行把黑和白揉在一起,把痛苦和快乐绞成一团、把优雅的《月光》和酒吧迪厅里震耳欲聋激情澎湃的迪斯高杂交演奏一样,让人喜忧交加,不知所从。

整条街烟气蒸腾,氤氤蓊蓊,穿梭其中,象行走在大澡堂子里,举目只见游动的模模糊糊的影子,热闹而俗气。薄荷举着满手吃的,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目不暇接四处张望两边店铺里五彩缤纷的衣服,白术则拎着她的包,细心照顾着她不被周围的人群挤着撞着。

一个衣着邋遢的年轻乞丐冲过熙熙攘攘的人流,直冲薄荷扑来。他骨瘦如柴的身上,不合时宜、松松垮垮的套着一件高领毛衣,毛衣上污污的黄污污的绿揉成一团,象漫天尘土都冻在了这里。他的眉毛和眼睛夸张地远隔着,象两个正吵架翻脸的孩童,眉毛零零落落稀稀拉拉,好像数的清。眼睛不大,却蒙蒙的白成一片。薄荷吓得往后急退,躲在了白术身后。乞丐古古怪怪地露齿一笑,冲白术翻翻眼,突然尖起喉咙、用高八度的嗓音朝他大喊:“白痴啊!有她没你,有你没她!”

薄荷觉得背上“嗖嗖”地直冒冷气,汗毛一根根竖立起来。她不顾邋遢,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问:“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觉得手指头触到的,不是毛线的松软细腻,而是一块一块、硬硬的壳一样的东西。

她盯住他的眼睛,却怎么也看不见他的黑眼珠,只看见一片蒙蒙的白,象大清早将亮未亮的天。

“行色简单,心术复杂,遇蛇入凶,生死轮回!”

他自顾自唱着说。声音嘶哑粗糙,如大颗粒砂纸,擦到皮肤上,刺刺的疼。他一边唱,一边甩开她,呵呵怪笑着,往前走了。

这是才回过神来的白术转过头,看着薄荷,忍俊不住地笑着说:“哎,他喊谁白痴呢啊?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薄荷茫然四顾,已到处不见他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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