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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魂记》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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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怀疑,怀疑现在的我是不是真的存在。

我怀疑,我所处的位置,所做的事,所交的朋友,这一切的一切都真实吗?

我经常感觉到往事如一张张的卡片,就像是过幕一般,一次次的在我脑海,闪烁。

总觉得,现在我所立身之地,好象很久以前来过,似曾相识!

我究竟是怎么了,苦苦思索之后,换来的却是一头的烦琐。

也许正印了那句老话,人生如梦。

这漫长的人生路,那虚虚实实的曲折来回,总叫人捉摸不透。

好吧,既然无法看透它,那我就去顺应它吧。

只不过,我还是希望。

当我醒来后,不会因为惊讶眼前的真实世界太过残酷,而哭的下不了台,才好。

----网络某某”

时间公元2007年,三月十八日,12点32分

地点四川成都通往西南的某条高速路上

[呀,快看,亲爱的,你那叫‘网络某某’的网友又在你开的论坛上发感叹了。真看不出来,你这朋友还真感性哟,呵呵。]说话的人,一个中年女性,正用笔记本电脑在冲浪,而她所呼唤的人,正专心的驾驶着小轿车急驰在高速路上。

[噢,对不起,亲爱的,现在我不方便,你给我说说他在网上都留了些什么,好吗?]男人温柔的回答着。

于是,女人又将自己在电脑中看见的重新对男人说了一遍。

那男人听完自己妻子的话,乐呵呵的解说道[这个人才气不浅,经常跟我在网上斗嘴,且每每有独到的言论和见解,常常让我无言以对。有很多时候,我真相见见这个网络某某!]

妻子见丈夫说的带劲,语带幽幽的问道[喔?看起来你们很熟嘛?]

那男人听出老婆语气有点异样,忙解释到[我跟他都是争论些商业规划啊、谋略啊什么的啦。哦,对了,请注意,这个人是男性的‘他’不是女性的‘她’。拜托,你别乱想好不好。]

丈夫的慌忙解释,换来了妻子的婉儿一笑。

男人一顿,又道[从这个人的谈吐,我发觉这人学识不一般。说实在的,我很想结识他,有机会还想招揽此人。因为,我觉得此人是个很不错的参谋型人才,只可惜。。。]

妻子见丈夫这样说,也感兴趣的追问道[可惜?只可惜什么?后来怎么样?]

男人闻言一顿,略为叹气的说道[有一次,我向他挑明我的意思,他也给我留了言。不过,却只有十二个字,你猜猜他怎么回答的。]

妻子追问道[怎么回答?]

男人略带沮丧的语气回答道[富贵我不稀罕,功名与吾何干?]

妻子闻言惊讶道[嚯!你这朋友好大的口气啊。]

那男人也感叹道[可不是嘛,在这物欲横流的时代,他能这样看薄名利,着实难得。可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呢。我曾派人查找过这个人的网络地址,你猜怎么的。]

妻子此刻也对丈夫口中的这个网友颇为感兴趣了,当下就急道[又怎么?你快点说啊,别一顿一顿的跟说书似的!烦!]

那男人慌忙跟老婆做了个赔礼的表情,然后才淡然的接口说道[此人的网络地址居然跟我公司的IP是一样的!]

妻子大感兴趣,讶然道[这么说他是你们公司内部的人咯?]

男人道[很有可能,我最近一直在仔细观察我手下哪一个人象他,好破格提拔来看看。可惜查来查去都没有结果,也有可能是我自己猜测错误了吧。。。。。。]

妻子见丈夫有些失落,忙思忖着怎么叉开话题,突然抬头看见车窗外面金黄黄的一片菜子花,惊讶道[呀!!只顾着跟你说话,居然都没留意到这外面如此的美景。]

女人突然高一调的说话声,吵醒了正在后坐打盹的儿子,小孩子坐起身来,身上的那本蓝皮仿古书,也随之掉落车厢内。

女人看见自己儿子醒了,高声的叫到[金黄黄的一片真是耀眼,没想到菜子花能这么好看呀,宝贝,你说是不?现在正是菜子花最盛的时候,这样从车子里看出去,是不是有种身在花海中的感觉,嗯,宝贝?]

女人连珠炮般的问话,却换来儿子略带沉闷的声音[哦,确实象到了天堂。。。。。。]

[呸!呸!呸!晦气,晦气!]那妇人不待自己儿子说完,就慌忙打断儿子的说话,然后黑着脸一边说[童言无忌!瞎说什么啊,以后不准乱说了!],一边使劲的摇头,弄的车内气氛突显尴尬。

[没什么啦,老婆,小孩子嘛。]男人口中如是说,心里却在琢磨着自己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12岁对其他人来说本该是正阳光灿烂的年龄,可自己儿子却全然没有这样的朝气。别的孩子此刻正忙乎着看这个流星那个花园等等连续剧,追逐着这个超女乖那个好男棒这样的事情。可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却整日里的沉默寡言,总爱一个人独自静坐,也不与身边的同学朋友交流。这还不打紧,没想到他如此小的年龄,竟然喜欢翻看着连成年人都大感头痛的古典文集历史之类的书籍。人说知子莫如父,可连自己这做父亲的都不知道这儿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想想自己夫妻两没少想过要如何开导自己这宝贝独苗苗,但每每考试文理全优的成绩又让两人找不到开导的理由。在他这做家长的严父看来,自己这个宝贝儿子才智是足够了,只不过如此沉默内向的性格,却叫他怎么能继承家族的事业?

想到此处,男人不禁摇头。

透过后视镜,男人看见儿子趴在车窗上,眼望着窗外的菜子花,心中突然一动,对妻子道[老婆,不如我们停车下去看看?难得这样的美景呀。]

[你不赶时间吗?不是要开会么?]妇人迟疑着。

[就一会儿,我们一家人照两张相就走也还来得及。]男人决定道。

一般来说,家庭中,都是严父慈母,不过,很显然,也有例外,比如这一家子。从后视镜里看到一切的男主人,显然也不愿意这样的气氛始终笼罩在这车上。

一家人把车子停靠路边,并闪上尾灯。就着隔离带外的风景,乐滋滋的照开了。由于没有合适的放照相机的地方,也没有其他人帮忙照,自然,就只有两个两个的照了。先是儿子跟妈妈一起照,接着是,儿子跟爸爸一起照。最后,当然是儿子拿着相机为父母两照。不过,当儿子不耐烦的从母亲手里接过照相机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晃过一幕画面,好象有什么感觉一样,他自己说不出来。小孩子自然也不在意这些,仍旧咋有其事指挥着父母摆好造型,甚至不忘记要模特们口中念着‘茄子’。

小儿子认真的纠正模特们的不足后,将相机拿到了眼前,半眯着左眼,开始取景了。为了使取景框尽量将父母后面的菜子花多包含一点,他反复的变换着焦距,以求达到最佳的效果。突然他从取景框里看见了父母血肉横飞的场面,更有凄惨的尖叫声在脑子里回荡,那声音象是在呼喊着他的名字。他猛的一下把相机拿开,眼前的一切又如此的正常,强烈的反差让他大口大口的喘气,以此来缓解心中的震惊。

对面充当模特的夫妻两自然注意到了儿子的表情,不过却认为是深沉狡猾的儿子又在搞什么蛊,没有在意。只是催着儿子快照。小儿子平静了一下心情,再次把相机拿到眼前,不过这次只是晃了一眼就赶紧拿开。但,仿佛没有意外,也没有听见什么尖叫声。不过,他的这个小动作却坚定了对面的两个充当模特的中年男女内心想法,儿子肯定在搞蛊。

面对父母的再次催促,儿子只好认真的,再次准备照相。这次一切正常了,父母们笑呵呵的按照自己的要求摆着造型,并且口形也始终保持着说‘茄子’的模样。儿子高兴的笑了,正欲按下快门,却惊讶的发现取景框里母亲脸色大变,而父亲正张口呐喊着什么并往自己这边冲来。小孩子脑子里哄隆隆的,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不过,他的脚却忠实的传来了它的感受,震动!难道是地震啦?身体下意识的转过来,想看看后面的究竟,但眼前一黑,这小孩只觉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撞了一下就没了知觉。

一切又都重归于平静。

一个小时后,省红十字总院急救中心手术房外。

[男的叫杨鼎业,私人企业主,42岁,已死亡。女的叫宋惠芬,家庭主妇,38岁,已死亡。有个小男孩叫杨载兴,12岁,就是里面这个。]一个女警在跟自己的上司做简报。

叮~红了近40分钟的‘手术中’终于变绿了。手术室房门打开,走出来一个正在脱医用橡胶手套的医生。一旁久等的一男一女两个警察赶紧上前接触。

[冯主任,怎么样了,手术进行的如何?]男警察开口问道。

[怎么搞的,这么小个娃娃,怎么搞成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这冯姓医师略带吃惊的不答反问道。

[根据现场勘察和肇事者口供描述,估计这孩子先是被货车撞飞后又撞在了隔离带的铁栅栏上。没马上去见马克思就已经算命大了,现场两个好象是她父母的,就。。。哎,我都不忍说了,惨不忍睹。]似助手的女警察代答道

[说来也怪,一家人停在路边照相,没被后面的车子撞着,却被对面而来的货车冲过中间隔离带栅栏给撞了,邪门儿。]男警官若有所思的补充一句。

[哦,这样,那他现在的情况还真是生不如死。]话刚出口,这名冯姓主任医师显然发现自己这话说的有些不合时宜,马上又改口到[手术基本算成功,但是他能不能挺过危险期还要靠他自己。不过,即便是挺过来了,恐怕也要落个高位瘫痪。好了,等他醒过来,我们会通知你们,失陪了。]冯说完,转身就进了手术室。

习惯了和漠视生死的医师们打交道的男警官,也不在意冯的冷淡,只是对着还发愣的女助手说[走吧,回局复命去,还等啥。]

为了叙述的方便,让我们来假定时空的多重性,此间之事暂停,让它暂不延续,却看看在另一个时间与空间里正在发生的事情。

某年某月某日,酉时左右[18点]

许昌

一个身着红底黑边,那东汉武官朝服的壮汉奋力的鞭打自己坐下之马。

尽管坐骑已经达到了它最大的极限,但显然它的主人仍然希望能再快点。这壮汉归心似箭完全没有昔日冷静的神色,连自己往日根本舍不得鞭打的坐骑,此刻也竟然奋力鞭打。

不过,好在家门总算是以近在眼前了。

[老爷]下人忙将壮汉坐骑牵住,焦急的对壮汉道[夫人在后堂等候。]

[怎么样了,找大夫来了么。]被称为老爷的壮汉一面将手中缰绳递与仆人,一面更焦急的问讯。

[已来了个大夫了,但少爷还是没醒]看到老仆人一脸的焦虑,壮汉也不再多问,只吩咐道[给马弄一些热水刷刷,再给它些谷物,好生照看。]这身着武官朝服的壮汉吩咐完吓人后,连马鞭都忘记留给下人,便急冲冲踏进府门。

一进后院,就看见府内上上下下,仆人丫鬟,男男女女都慌慌张张,如无头苍蝇般跑来跑去。

连那挂在柳树上供小儿玩耍的秋千都忘记摘下,看到此景,壮汉心中无名之火顿时燃起,大喝道[混帐!慌什么,天塌了还有老爷我顶着!]这一声爆喝,顿时把烦躁的后院震慑的仿佛连空气都静止了。从不见主人发这样大火气的丫鬟仆人们吓的呆若木鸡,一个个又傻傻的站立当场。

[夫君勿要动气,薛大夫正在给虎儿断脉,速来]看见下人们一个个木头样,正欲再发大火的壮汉却听到自己夫人的召唤,只得强压怒火,大步走向后堂大厅。

正欲进门,从里面冲出一个精壮的仆人,见他就跪,用几乎哭嚷的声音说道[小人该死,没能看护好少爷,请老爷责罚。]

[起来,哭什么,人不是还没死么。好好说,怎么回事!]壮汉一面宽慰这个仆人,一面将他扶起。

[今天少爷跟往常般要到城外骑马玩,夫人嘱咐,要俺看护。本来一切好好的,可谁知道,不知道为什么马突然惊了,将少爷抛下马背,俺救护不及,让少爷摔在地上,以至少爷昏迷不醒。]

听完下人哭述,壮汉眉头紧皱,无奈的拍了拍家人的肩膀以示安慰后,便赶紧跨进厅门。

跨进自家后堂大厅中,他看见自己儿子躺在一张木板上,木板上还沾有一些泥土。显然事发当时下人们就是用这木版将儿子搬运回家,慌乱的家人们,甚至连让儿子躺到床上都不敢。想来,是怕加重其伤势。而那该是姓薛的郎中此刻正半跪在地上,用手按压着儿子身体,看似在审视着儿子的伤势,并不时的摇头自言自语。

张夫人一见丈夫进来,赶紧上前,欲要说话,却被丈夫摆手止住。

壮汉止住自己妻子,赶忙来到这郎中对面,也如这郎中般半跪在自己儿子旁边,细细察看儿子的伤势。这时,这个郎中仿佛才注意到他,抬头捐手道[可是张将军?]

[正是]壮汉愕然的回答。

[适才听闻将军一喝,劲气十足啊。此刻面见,方知将军非常人也。哈哈!]言罢扶须畅笑一番。笑毕,埋头又继续察看小孩子伤势去了,不再搭理他。

[那里那里,先生过奖]这张姓壮汉一面尴尬答谢,一面在心中思索[这薛郎中不一般啊,慢说刚才自己是在气头上,就是寻常时,像我这样一声劲喝,普通人也要吓的魂不守舍。今番怎的,到还让人家听出自己底细了?再听他这笑声,气运足实,莫非此人大有来头?]这张姓壮汉此刻方才起心认真观察起着面前之人。

哪知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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