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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权倾天下》第四章 初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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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琦,世之绝色,倾城不足已形其容颜。西楚康王11年间,赵候魏穰为高车采访便时,途经西洲,惊慕妍琦之美,遂以十斛明珠聘她为妾,并在所辖之地筑百凤园,内筑“百丈高楼”,可“极目南天”,以慰她思乡之愁。时值楚康王魏戌专权,戌之宠臣晋侯龙胤垂涎妍琦之倾国姿色,使人向魏穰索取,穰则以数十名华服美貌的姬妾让使者挑选。使者说:“这群确属美女,但谁是妍琦呢?”,魏穰闻言大怒,拔剑斥道:“妍琦我所爱,岂能给人!”,使者说,“愿再三考虑”,魏穰断然回答:“不能!”使者出而又返,终不应允。后,龙胤索妍琦不遂极愤,在楚王魏戌面前屡次进谗加害魏穰,终迫其反。西楚康王17年,赵侯联合唐侯、吴侯及北胡入关,楚王魏戌终为乱军所杀。西楚在度过两百余年的辉煌之后,自此为历史洪流所浸没。

平王四年,西楚平王仰仗宗亲之力迁都恒州。从此,诸国之间相互征伐不绝,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力功争强,胜者为右,并大兼小,遂相吞灭,而楚王宗室则日渐衰弱,再无能号令天下。

自是之后,天下争于战国。

赵国原为楚灵王四子魏穰之属地。赵地之人性情耿烈,擅长骑射,惯见刀兵,自西楚立国之初就忧患其剽悍难制,后又经赵武王魏穰的胡化变革,风气更加浓烈。赵国自武王举兵立国,经乾王苦心经营,国势日强,尔后,又不断向外发展势力,版图日趋扩大。时人皆云:“当今之时诸国莫如赵强。赵西有常山,南有清江,东有白河,北有高车,地方三千里,带甲百万,骑数十万匹,粟支十年。”

赵建文王十五年,赵王立张云泽为将,领兵攻打晋之临川。次年,张云泽由左庶长迁左更,出兵攻晋、唐,采避实击虚,各个击破之战法全歼晋唐联军于湘州,斩获首级二十四万,攻陷城池五座。张云泽因功晋升国尉。赵建文王十九年,再升大良造,领兵攻陷唐国,占据大小城池六十一个。赵建文王二十一年,张云泽与客卿林皋联合攻下巴戌。同年,张云泽率军攻吴,占取胜州。赵建文王二十三年,攻楚、拔鄢、邓等五座城池。次年攻陷楚国的都城恒州,焚毁恒州,向东进兵至庆州,楚王逃离都城,避难于唐。赵国以恒州为南郡。张云泽受封为白州侯。赵建文王二十六年,张云泽率军攻吴唐联军以救晋,大破联军于相岭,吴将黄燮败逃,斩首十三万。又与吴将贾安交战,溺毙战卒二万人。赵建文王二十七年,张云泽升太尉,攻吴之陉城,陷五城,斩首五万。赵建文王二十八年,张云泽攻晋南阳庆岭,复攻晋之平卢。平卢降赵,赵军长驱直入,直逼晋之天险穰平,欲与晋、唐联兵五十万,决战于穰平。

此时,晋王恐张云泽之能,遣使重金说赵相柳旭尧,请许割地求和。柳旭尧于是进言于赵王允,说:“赵兵连连征伐,早已劳碌不堪,请王上准许晋、唐两国割地求和之请,收兵归朝,休养士卒,以备后战。”赵王允听之,于是遣使于军,诏张云泽班师归朝。

三更钟,干涸而没有起伏。银制的烛台缠满纵横的泪,兀自伫立,倍觉孤单。

烛火摇曳,在张云泽眼里只觉满目忧欢,铺天盖地。他的长剑,随身二十年,剑纹飞卷,在烛影摇曳中,透着凌厉,可以看见鲜血的纹路,在剑身的灵魂中,肆虐!

一纸诏书,陈横于案上,黄金的锦帛,朱漆的皇印。区区一道王旨,无视战局,催君回朝,就没有任何可以抗拒的理由。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今太尉重兵在握,占尽先机,理应掌控棋局,随势而动,千秋功业搓手可得。”客卿范淮元见张云泽沉思不决,便先开了口,“如今两国陈兵穰平,力不足惧,势堪忧也。太尉若是归朝,晋、唐联军必挟穰平之天险,重兵对我河东河内之地成猛禽袭掠之攻势,河东河内危矣!惟今之计,与晋、唐之战,势在必行,但有退缩,十数年战果必化为乌有,请太尉三思而后决!”

“请太尉三思!”帐内从众尽皆跪伏,久久不起。

“淮元之言。洞察至明。“张云泽低声叹息。雕塑地脸上带着深深落寞与不甘。“吾虽不忿。只可惜一纸诏书。终是君王旨意。半点不能忤逆。”

范淮元心顿时一沉。再冷眼瞥向诏书上朱漆地皇印。已满是愤懑。方正地寸土。却是多少浮华流连不尽。多少权势放滥成灾?一纸君要臣死。可以没有理由。一纸班师回朝。依旧没有理由。却将臣子多年浴血全部葬送。

“众家不必再言。明晨传令。全军拔营。班师回朝。”张云泽黯然下令。脸色一瞬苍白。多年心血。转瞬归零。再欲决而胜之。图谋大业。更不知要待何时。想到此处。他复又喟然长叹。

范淮元蓦然抬起头来。对上他地双眸。清澈地眼瞳。微深地褐色。微冷地气息。磅礴得令人不容忽视。他地心。在一秒之内被戳杀。那样地眼神。凌驾于上。隔绝一切。只剩愤懑与无奈。

范淮元瞬间有了不祥之感。他一生阅人无数。一人成败可以从眉眼之间窥见。

此番归去。太尉恐大厦将倾。凶多吉少。

晋临王十一年初春,雪霁初晴,晋地代郡的延陵城早已悄然笼上了一层风雨欲至的气息。

这一日,残雪未融,冬阳初现,天气乍暖还寒,一辆牛车冒着呼啸的寒风,咯吱咯吱的沿着河畔远远朝延陵城缓行过来。

那赶车之人穿着白色的粗麻布长衣,约有七十余岁,脸上黝黑干瘦,满是皱纹,一双眼睛更是血丝满布,显是睡眠不足。牛车上斜靠着一个少年,那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穿着同样的简陋衣物,但见他双颊瘦削,形容枯槁,苍白颜色的一张脸,显示着病魔的入侵,绝非朝夕之事。

少年坐在车上不发一言,瘦弱的身体随着颠簸的牛车微微晃荡,一双尚称灵活的眸子始终痴痴地凝视着延水河里的浮冰。那浮冰犹如凋落的梅花一般,一片片漂在水面上,随着水流,悠悠地漂向远方。

一股寒彻入骨的冷风吹来,那老者猛地打了个寒颤,他自边上拿起个酒囊,拔开塞子,咕咚咚大喝了一气,大袖沾沾嘴角,长长的喘了口粗气,正待继续驱车赶路,身后却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公子,咋又咳上了?是不是该吃药了?”老者微微叹了口气,停住牛车跳了下来,却是一跛子。他利索地从车上取出个用厚麻布包裹的药罐。刚一打开,浓烈的药气便随风飘散开来。接着他又取出个木碗,用一个小小的药滤子,把罐子里的药汁滤出来,慢慢滤出小半碗又浓又绿的药汁。

那少年接过药碗,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遂即仰首把小小的半碗药汁喝了个干净。

这少年名张子丛,晋国武安人氏,为家中独子,生来体弱多病。那老者则是他家老仆张鸣乙。张子丛年前已满十八,早到了行伍之年,因身患重疾,终日病喘、委顿,举步唯艰,又向征调的官吏献了不少钱币,这才避过了兵役之苦。张子丛家境原本殷实,五年前,赵军袭晋,其父随晋将余熙出征,殁于战阵,其母哀痛之余,卧床不起,过了一年竟也不治而亡。自此,张子丛家再无人打点,就此衰败下去,家中仆众走的走,散的散,只有老仆张鸣乙始终不离不弃,悉心照料于他。

半碗药汁咽下,嘴里涩得厉害,然咽部那干如风吹的感觉却自消了几许。张子丛稍微抬了下手,指着远处那隐现的连绵高墙,低声问道:“叔爷,前面是不是就是延陵城?”

“是了,走了这些日子,总算是要到了。”张鸣乙朝他所指方向看了一眼,顿时喜形于色,随即又满是怜爱地轻轻拍抚他的背脊,道:“等到了延陵城,只要能寻到李耘医师,他定能将公子您身上这顽症彻底根治了。”

“叔爷,这一路可辛苦您了。”少年看那张鸣乙面色憔悴,这一路下来竟似又苍老了许多,心中一酸,低声说了一句,却又不知再如何继续下去。

“只要公子能好起来,再辛苦些也算不得什么。”张鸣乙欣慰一笑,随即叹了口气道:“这李耘医师也是性情古怪得很,放着好好的医官不做,偏要到这边远之地来受苦,若是在申安城内,岂不免了公子这许多劳顿之苦?”

张子丛摇了摇头,闭目想了一会,徐徐说道:“医为仁术,济世为怀,病家延请,有求必应,向来为医者秉承的德行。这李耘老先生精医术,有仁心,常年四处奔波,救病患于水火,实是当世少有的神医仁者。听说年前延陵城疫疾流行时,他购储药物,又在其宅旁构筑一舍,收留病人,医药费和伙食费一概不收。对待病人,无论贵贱,来者不拒,代郡之人都说他“视天下犹一家,救路人若骨肉”,称颂其医德高崇,敬为父母。我此番前来,一为求医续命,二来也是其仁德兼备,实在让人倾慕。这点劳顿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张鸣乙摇摇头道:“公子又在说胡话了。市井之言多以讹传讹,不足为信。那李耘的医术想来是高明得很,但要说他不收钱币,小人却是不信。”说到此处,他心下又自愁意顿生,这身上钱两已是不多,也不知那李耘所收诊金贵是不贵。

张子丛见他不信,淡然一笑,住口不说。

张鸣乙叹了口气,收了汤碗,复又爬上牛车,挥起牛鞭,驱车咿呀咿呀缓缓前行。此时,车后远处蹄踏声忽起,隐隐夹杂呼喝金铁之音。须臾,一队青色战骑保持着整肃的部伍,踏着泥泞从后疾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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