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

就算扔在寸草不生的荒地里，为了生存，遇见更强大的野兽，也会不择手段的从他们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然而那是群居的，至少不会对一起的伙伴下手。但对弈高仙齐这条野狗来说，只要能吃的就都是肉，包括他的恩师和师兄弟。

他的证道，是在血洗了整个师门后才一步入巨象，他的破而后立就是用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超越了他师门所传授的道。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他代替他师傅大宋十大高手第九名的名字，被人们所铭记。

这样一个疯子，根本和徐家没有任何交集，而且高仙奇这样追求武道巅峰的人，绝不会屈服于任何人，那么能和他做交易的，又会是谁呢？

以李连生的江湖阅历自然是判断不出这出刺杀的幕后之人会是哪个方向，还是一个念想，一个可以恨的名字，他那一份在他人看起来可能有些可笑的坚持。

“嗯哼！”

有些意外的声音传来，一个李连生想不到的人出现在视野，周季芳。

自从说服徐东珊以后，周季芳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又恰好在徐家危机的时候出来，以一手深藏不露的医术医治了一个被巨象境的高手打伤的残躯。不管是他的身份，他的医术，还有他未曾展露的境界，都让他显得有些神秘。

周季芳来徐家的目的，在外人看来，是来招揽高徒，鲜少有人知道他也是为了那半件上古十大神兵的其中一把。

十大上古神兵，无人知道它们是用什么材料铸造的，更不知道是谁铸造的，因为从整个大陆编年纪史开始，就对这十把兵器的来历成了一个传说。

应天书院这么一个历史悠久的庞然大物，自然也有神兵，而且还不止一件。虽说神兵这种稀世之珍就像钱一样，有谁会嫌多。但让周季芳的师傅，应天书院的院长杨之水也在意的那仅剩半把的神兵，其上一任主人，就是来自阴天书院的柳安山。

而这柳安山，是杨之水收的第一个弟子。由此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应天书院的院长这么一个隐退江湖多年，几乎可以傲视整个大陆，管你什么仙人转世的人，会收徐东珊为徒。

然而为什么柳安山的神兵会在徐府呢？而且还是残破的半把呢？这其中又有什么曲折变故呢？这就是周季芳来徐府的另一个目的。

当年那个被誉为大陆四大传说之一的柳安山，站在武学五境巅峰的人，被同誉为传说的其他三人联手击杀在湖州的邻洲。

那年也是李连生来徐家的那一年。

周季芳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李连生，微笑着说“难受吗？”

李连生对这个有些神秘的副院长的来意有些捉摸不透，他用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说道：“义父还卧床不醒，作为子女的，从变故之始就未能尽力，能不难受吗？”

周季芳笑着点了点头：“想报仇吗？”

李连生无奈一笑。

“想杀人吗？人生在世，总有几个相杀的人。现在的，又或是以前的。”周季芳继续说道，在说到“以前”两个字的时候特别加重了语气。

李连生心中一跳，看向周季芳和蔼地面孔也变了些味道：“道长到底想说什么，小子有些听不明白。”

“哈哈哈，没什么，我就是看你骨骼惊奇，是个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忍不住想要教你几招。”

李连生这下更猜不透了，这话听着是舒服，可自己几斤几两会没个数！不过李连生会怕他一个应天书院的副院长还要这样拐弯抹角的图谋他点什么！

“大人啊，没想到还是你发掘到了我那绝世高手的潜力，不愧是是应天书院的副院长啊！”李连生惊呼道，连忙一路恭敬的跑到周季芳的跟前，端茶倒水的招呼了起来。

这下轮到周季芳一脸尴尬了，没想到随便夸李连生几句，他还真没皮没脸的都接下来了。

“那个李连生啊，虽然你现在还不是书院的弟子，可我相信以你的天赋入书院还是挺轻松的，所以我现在传你《平流剑法》这套书院的入门剑法也没什么大问题，就算以后拜入别的教授的门下也是没什么关系的。”

李连生心中冷笑，入门剑法，黄梅阁里这样的货色垫桌脚都配不上，不过李连生面上还是一脸惊喜地说道：“这入门剑法听起来就大气，大人真是待我不薄啊。”

李连生也学周季芳刚才的口气，特意把“入门剑法”四个字说的字正腔圆，接着脸色稍稍一变，继续说道：“可是大人啊，小子打小就喜欢刀，耍起来干脆利落，比较合我的心意。”

周季芳心想，你个成天喝花酒的公子哥要求还这么多，不过想起自己的大师兄柳安山，还是耐着性子说：“剑法和刀法其实有很多共通之处，有些特别的招式确实有区别，但这部剑法走的是中正平和的路子，可以说是对器的一种全面但不深入的解读，要不然也不会作为书院的必修功法，所以你练刀也是一样的。”

李连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去门口的护卫那取了一把佩刀。

这平流剑法说是一部剑法，其实是一部极其全面繁杂的招式集合，虽然每一招都看似普通，可不同的人把不同的招式组合起来，就是一部全新的剑法。李连生这才发现自己是小看了这部剑法，它的精华是对手中剑的一种解读，或者说是对各种普通招式对抗相交的各种分析解读，当真如名字所称，即是平庸，又是入流。

十五天，整整半旬。李连生除去每天去徐凉那看望的几个时辰，其他的都花在把这平流剑法记熟练的功夫上，这才将将把招式都记会了。要是换做徐东珊这样对武学有先天资质的天才来说肯定是慢的，就算是放在普通人里面也只能算是一般性。

不过周季芳不这么认为，他看李连生每练一招，都要呆呆的想上好半天，手上来来去去地比划一番，有时候最慢的一招，足足要花上一天的光景。周季芳看李连生练武越看越心惊。因为他练这套剑法的方式，像极了一个人。

周季芳的大师兄——柳安山。

当初被誉为练剑奇才的柳安山才十二岁的时候，剑法已登堂入室，一战十而不落下风。让那时还是书院教授，一心向道的杨之水生平第一次有了收徒的念头。可柳安山第一次学习这平流剑法的时间，却是让人大跌眼镜的一个月。

当时就有人说杨之水收了个浪得虚名的神童，甚至有些看不惯柳安山剑道奇才名头的人都一一上门去挑战了。也就是那一年，柳安山开始在书院声名鹊起，打败了所有挑战者，成了当之无愧的新人王。

周季芳能从李连生练剑的时候感觉到，他不是真的和普通人一样的悟性差才练的慢，而是对剑的领悟有着极高的天赋才会有这样的表现，他那是举一反三的慢，是对每一招式都有极深的理解。

不过李连生在练剑时从没完成的使出那套《平流剑法》，而是用刀简练的使出其中的小半内容。对此，他解释说是：“用刀的话，有这么几招就够了。”其他的招式都赖在自己悟性差，不会用剑使出来。周季芳也只是随口问他一句，没有非要他使出来的意思。因为他对半月前自己调查出来的蛛丝马迹已有了几分猜测，剩下的验证，他相信他师傅杨之水的眼光是可以定夺的。

周季芳想到这事关系重大，而且徐凉虽说没什么大碍了，可仍是昏迷不醒，于是和现在徐家当家的徐生平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尽早带着徐凉一起去书院比较好。一来可以看看他师傅杨之水有没有唤醒徐凉的办法，二来早点把那两个孩子送去书院，了去一笔可能会生变故的麻烦事。所以众人计划三日后，立刻秘密地赶赴书院。可周季芳还是有种此行不易的直觉。所以立马修书一封，用徐家一等的飞鹰，连夜带往书院。

李连生对这个决定也有些担心，虽说这次去书院是秘密出行，根本没有外人知道，一路上还有应天书院的副院长这个深不可测的高手作陪。可那人已经成功一个人绕过徐家所有的明里暗里的高手重伤了徐家的主心骨——徐凉。那他会不会也能知晓这次徐凉要去书院？没那他会没有胆量在路上再去杀一次不在湖州老窝里的徐凉吗？那个想要对付徐家的人会仅仅图谋一次就会放弃吗？

李连生一直对一句话很悲哀但坚信地认同，他并不是想要对他的义父乌鸦嘴，那就是：一件坏事，就算它发生的概率再怎么小，那它也一定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