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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元皇后》第五章 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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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陈鸳淑为何怕面对旧人旧事,不过是人之本性罢了,如何能不怕呢?她怕重生一世,不过是重蹈覆辙,她怕到头来,一切不过是一场空,她怕,这一世又是死于非命,她怕,父兄失败被贬,她还怕,母亲忧虑致死,她怕,她好怕。

“这位是在下的三弟陈燕城,她是舍妹陈鸳淑。”二哥笑眯眯地同余悦与俩男子介绍自己与三哥,晕涨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些。

“适才真的是失礼了,在下是余武德,这是在下表弟武轩朗,这位是家妹余悦。”见陈鸳淑与陈居言行见面礼,余赫忙介绍自己与身旁二人。

陈鸳淑自然识得余家俩兄妹,只是这武轩朗是谁?陈鸳淑下意识地咬咬下唇,有些孩子气,武轩朗的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她,十分放肆地打量她,瞧那模样十分孟浪。

薛子苏侧侧身挡住陈鸳淑,笑眯眯地同余赫几人交谈,“真的是不打不相识啊,未曾想是余公子的船,倒是下人不懂规矩了。”武轩朗收回目光,开口道,“哪里的话,是我们的不是,倒是不知道是陈大人包了这条江。”话语慢悠悠,丝毫不接薛子苏的话。

陈鸳淑蹙眉,这人模样看起来面熟,就这语气倒是十分像李朝阳,但是这人的气质十分收敛带着丝丝傲气却与李朝阳气度不凡的模样截然不同,若真的是要从记忆里找出一个的,也不是没有,但有些不大可能,“傻站着做甚,进去了。”薛子苏的话沉沉地在耳畔响起,陈鸳淑回过神来,原来陈居行邀请他们三人进船坐坐,三人应承,就陈鸳淑傻傻地站着。

真的是,这想事情想得过于沉迷的模样要何时才改啊,陈鸳淑对此很苦恼。

船内陈家俩兄弟坐一处,位于靠近门边的位置,大哥与余赫坐主位,武轩朗坐在余悦的下位,中间有个空位,余赫下首坐着大家闺秀模样的余悦,而二哥三哥下手处倒是有一空位,这安排让陈鸳淑有些捉急,未婚夫与女子同座?虽说这隔了个茶几,可她内心有些膈应,她又不悦与男子同坐。

“三妹,过来。”陈居安看了一眼二人便唤道。

陈鸳淑只能硬着头皮往三哥身旁的位置坐,薛子苏施施然地往座位坐,突然朝陈鸳淑一笑,陈鸳淑瞬间头皮发麻,这笑容真好看,“咳嗯。”陈居行突然咳嗽一声,陈鸳淑才发觉自己盯着薛子苏太久了。

薛子苏端起茶杯掩饰性地喝一口,余悦却娇娇柔柔地说一句,“陈小姐与薛大人好生亲密啊。”此话一出,陈家三兄弟瞬间没了脸色,余赫喝斥,“此为何话,陈小姐与薛大人乃青梅竹马。”刚刚在甲板尚且好好的,现在开始编排她的不是了,话里话外皆是她的不是。

“我这妹子,素来……”余赫笑笑对陈居行说些客气话,薛子苏却突然开口道,“这没什么,左右我们马上便是未婚夫妻。”薛子苏依旧是风度翩翩的模样。

“什么?”余悦失了大家闺秀的模样,大惊失色,“你们要订亲了?”

“悦儿。”余赫低声叫道,薛子苏笑得温和,“余大小姐很惊讶?”目光突然带着不该有的凌厉。

没有存在感的武轩朗突然开口,笑眯眯道,“在下在此恭喜二位了。”电光火石间,陈鸳淑想起此人是谁了,武国第二位皇帝魏轩朗,亦是武后主,未来的李朝阳手下败将,只是他怎会与余家俩兄妹待在一处?

“不客气。”薛子苏笑笑说道,薛子苏将来便是要求歼灭北武的一员大臣,那武后主现在却与将来的敌人同坐一处,唔,十分讽刺,不过说来,陈鸳淑只在武后主当年进朝来贺时远远瞧上一面,与战败时被俘后无意见上一面,一共见过也就两面,而却无法将其与此意气风发举手投足皆是傲气的少年联系起来。

接下来聊些什么陈鸳淑没听,一直很恍惚的模样,余悦自被薛子苏明里暗里贬低一顿后也不开口说话,只是一直打量着陈鸳淑,陈鸳淑被打量烦了便佯装娇气地瞪了她一眼,真的不懂,怎么有人素未谋面,今日初次见面便对她处处作对,有病么?

魏轩朗,武后主,传闻其人,最为荒淫无度的人,听闻其妻妾成群,人数过千,若要临幸便是排个十来八年,怕也是排不完,只是这眼前的少年真的是那荒淫无度的君主么?

“怎么了,你怎么一直在看那姓武的小子,你该不会看上他了罢?”忽然,陈居言突然在她耳边轻轻说道,陈鸳淑突然回神,这货怕是要吓死她罢!

陈鸳淑故作娇横地瞪了他一眼,道:“三哥,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声音不大,仅限于陈居言听得到,岂料,陈居安却突然咳两声,瞪了他们俩一眼,陈鸳淑瞬间明了,他们俩太大声了,得,就等余悦余赫回去如何编排她了,想着,对陈居言嗔道,“都怪你。”倒是把女儿家的娇蛮表现得一览无遗。

不知是否是学小女孩子家家久了,居然信手拈来,真是让人汗颜。

“是吗?鸳淑一向文静,想必余小姐搞错了罢。”薛子苏突然提到她的名字,把她从重重思绪中拉回来,她十分迷茫。

估摸着她不在状态,陈居安示意陈居言同陈鸳淑讲讲来龙去脉,陈居言瞬间领悟,凑到陈鸳淑耳旁耳语,“这余小姐说,那日在皇后生辰宴会上……”哦,余悦要诬陷她是贼了,原来,司马家的大小姐,也就是司马燕惜的姐姐司马燕芙在那日宴会上丢了一条手链,模样款式与她手上的几近一模一样,刚刚便注意到,且一直在观察,直到她那么撩一下袖子,看得真实才发问,刚刚薛子苏挡那么一下,瞬间激起一层波浪,怪不得余悦与余赫刚刚冷嘲热讽地,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模样,陈家几人向来温和亦是忍不住黑了脸,这他娘的,是谁的地盘呐,不过嘛,不可赶走他们,余家与太子关系亲密,吃罪余家对中立的陈氏一族没好处,当然,赶走他们就好似坐实了什么

陈鸳淑看着手链,链子为银铸,亮透晶莹,正中镶了块小玉片,上头刻了个陈字,是现下最流行的款式,也无怪乎余悦会认错,只不过嘛,大庭广众且在他人地盘诬人是贼,着实让人气愤。

在前世余悦一向喜针对陈鸳淑,不想,在这一世,这人依旧如此。

余悦细细抚摸查看此物,掂量来掂量去,亦不开口,陈居言忍不住出声,“如何,瞧够没?”在陈居言与两位哥哥看来,这余家怕不是司马氏的走狗了,只是这前世余家却对太子忠心耿耿,太子非皇后所出,向来与皇后娘家不睦,这是众所周知的,只是现在反常得很。

“怕是舍妹眼拙,看差了。”余赫眼见如此气氛僵硬,却是笑眯眯地打圆场。

“是吗?”陈居行向来温和,然现下忍不住变了脸色,“余公子是在讽刺我陈家女儿是贼么?汝知有罪名曰栽赃陷害么!”平日里,陈居行或许吊儿郎当的,但他遇到大事,却是决绝不含糊的。

“咳,”自打坐下便十分安静的魏轩朗突然咳嗽一下,引人注目,“陈大人此言差矣。”看来是帮余悦说情了,“人有相像,这物自然有相似了,”笑眯眯地,然话锋一转,“余小姐眼拙自然会认错本就不相似的链子自然是情有可原了。”话里话外皆有话留地。

陈居行凌厉地瞪了余悦一眼,道:“是吗?”冷哼一句,“那如此,本官也不好意思计较了。”话自牙缝里挤出来般,余悦终究不是上辈子那个后宫宠妃,倒是抖了抖,怕了。

陈鸳淑漠然地看着,真的是,俨然不同了,物是人非事事却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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