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还不打算和我撕破脸皮，我对她来说，是一枚可以用来接触秦野的最方便的棋子。

我连眼皮都懒得对她掀一下，轻轻啜了一口茶后，看了眼时间，现在出发，到机场是刚刚好的时间。

“程意。”我收拾好包，“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程意也后知后觉，还是笑着，“坐我车走吧，很方便。”

我微微思索着，不知觉透过玻璃窗看，窗外树枝上落着雪。树旁站着一个年轻男人，系了一条深灰色的格子围脖，整个人在雪幕中看上去清冷疏离，他察觉到了我的视线，朝我看了过来。

他等了挺久的，我想。

收回视线，看向程意，我摇了摇头，“等会儿我男朋友会送我，谢谢。”

程意不勉强，跟我说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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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茶楼，身上带着的那点暖气也全部消失殆尽，我吸了吸鼻子，感觉冷得眼泪要掉出来了。

等走近了，忽然的，我看到他指尖的烟火。

他抽烟了，姿势熟练。

叶南寻的容貌静谧优雅，他就在那站着，等最后一点星火掉入在地，无了踪影，我也差不多走到了他面前。

他把烟头丢到旁边的垃圾桶，揉了揉我通红的脸蛋，轻声对我道，“跟程意聊了什么？”

“也就聊秦野的事情。”我努了努嘴，盯着那个烟头看了许久。语气有些严肃，“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叶南寻沉默了一会儿，把我拥入怀里，像个孩子一样依赖着我。

我听见他闷闷的声音：“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抽烟麻痹自己。”

我能闻到他身上沾染着的烟草味，凛冽又直接，混合着空气里淡淡的清香味，莫名的，感觉也没那么难闻。

“你现在，心情不好吗？”

“有点。”他回答的很干脆。

叶南寻似乎闭着眼，话语里有难以表述的不舍与牵挂。

我问：“为什么心情不好？”

他沉默不语，只是抱我更紧了些。

我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他现在看上去真的很需要人安慰。

我有点不放心就这么离开。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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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里。

壶上冒着热气，沾染到程意的睫毛上，有些湿润。

她抿了抿唇，眼看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拍好了。”背后传来声音。

程意笑容灿烂，像一朵明艳娇丽的花。

她看向眼前这个黑帽黑衣的男子，笑的时候是惯有的姿态。

“我想，以你的本事，他们应该没有发现。”程意接过他手中那打照片，照片中的两个人拥抱着，是情侣之间都会干的事情，看起来充满了爱情该有的样子。

她收起来。很满意。可以发给秦野了。

“这是你应得的。”程意从包里拿出现金。

办事拿钱，天经地义。男子收了钱之后，就从茶楼默默离开，看起来，一切都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程意站起身来，对老板娘笑了笑就离开。

冬日温润的阳光照在她脸上，有一抹浓厚的阴影，似白山茶的脸庞在此时显示出阴冷的表情。

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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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机的时间快到了，程意开车赶到机场，让人开走了她的车后，她放心登机，在飞机上，她找到了正处在睡眠中的凉楚。

程意坐在我身后，打开电脑，把照片传输了上去，发到了秦野的邮箱，以匿名的方式。

很快，对方那边就已经显示已收到。

程意得意的笑笑，安心的把记录清空。

这一场局，她赢定了。她想。

秦野，是何等优秀的男人，在这么多家族中，她第一眼看中的，就是秦野。

第一眼看中的，对她来说，往往都是最好的。

对于秦野，她是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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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醒来的时候，估摸着已经凌晨几点钟了。

往周围一看，有程意的身影。她静静坐在位置上，手里拿着一本关于设计方面的书，这个时候的她，很安静恬淡，看起来舒服，比起她平日里造作的样子，让人喜欢了很多。

我想起了登机时，叶南寻眼中化不开的浓雾。

那个时候的他，看上去也平时也是不同的，头一次，他这么依赖我，这种感觉，我第一次体会到。

他说：“能不能不走。”

其实也就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我就回来了，我只能这么安慰他，给了他一个离别吻。

然后，机场里的机械声音响起，我要登机了，然后，叶南寻他放开了我的手，有些无奈。

然后，他的身影在转角上飞机的时候消失不见。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程意突然抬起头。

“饿吗？”她的声音柔柔的，放下书问候着我。

我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

有点无聊，不知道干什么，只觉得这时候的程意看上去怪怪的，她好像有事瞒着我。

我皱了皱眉，拿出随身带着的书。

程意在我的身后，笑的有些诡异，带了些凉薄之意。

那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算计为何意。

就算是小时候在家中与继母争夺过，也只是浅浅的争吵。

人应该成长，或许就算从那一刻被别人伤害。

程意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已送达，拍的是我和叶南寻的照片。

她就不相信秦野看了之后不会有什么反应。

毕竟，这一刻，她可是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