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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黑理事》第五章: 少爷,有人要跟我们收保护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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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老话说的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无论这人在天还是在地。人在哪里,江湖就在哪里。

因为江湖,即人心。

庙堂之高有江湖,庙堂之远亦有之。

人心不可测,心无量,心可变,如何测?

直到有一天,雷雨大作,人心的身旁忽然多了一个形影不离的伙伴叫利益。

于是人心变得可测。

因为,利益是个蠢东西啊。

除了好看,它的脑袋里就是浆糊。

......

......

好吧

......

保护费就是其中一个利益,这个就更蠢了,它的脸上还有刀疤呢,连好看都算不上。

京城头条大街,是三百多年大明朝的固有领土,国土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像地里的“番薯”,不需要任何质疑。

但,它同时也是聚义堂的“领土”,就像白天不理夜的黑,庙堂之远有利益,动人心的利益。

聚义堂的帮众几乎都是陕西人,老大叫望西风,这名字倒有几分雅趣。不过江湖人的名号自然不是本名。出来吃江湖饭的,父母大多没有读过书,所以大多数的本名也不难猜,无非张三或王狗...之流。

听说望西风今年已经五十有七。在那十二位小妾的眼里这个年纪正直壮年;在聚义堂其他兄弟的眼里老而不死是为“贼”;在京城其他帮派的眼里,生锈的刀才是最毒的刀。(破伤风是治不好的-0-)

日正西下,夜色还淡,两者之间的一幕暗,已挂眼帘。

典当铺的老板正要去隔壁苏州丝绸铺子串个门,联络下感情,刚出门看到丝绸店铺门前两个凶神恶煞的聚义堂帮众就又灰溜溜的跑了回去,心里念叨着,小姜老板你可别义气用事啊,做生意和气方能生财。

丝绸店铺里的大堂内,桌案两侧分别站着两群人,共有30几人之多。

桌案上静悄悄的躺着两批捆起来的丝绸,一壶水和两杯茶。

哪两批丝绸?

正是昨日被王狗子偷走的那两批。

“在下望虎,聚义堂行二,帮里小辈们习惯叫我虎哥。听闻小老板昨日丢了两批丝绸,兄弟们帮着寻了寻,江湖朋友给面子,您看就花了半日,还真的寻到了。......今日特地跑来给小老板您送来。”说话的人浓眉大眼,三十几岁的年纪,皮肤有些微黑,右手小臂处有一条长长的刀疤。他说话的时候咬字特别清晰,很难想像一个地道的陕西人,竟然可以把官话说的这么标准。

“聚义堂虎哥的大名小弟早有耳闻,久仰久仰。为了两批丝绸竟劳烦您大驾,小弟深感荣幸,我想聚义堂的兄弟们这半日必定耽搁了不少正经工作,所以准备了些银子慰劳一下,小小敬意,还请虎哥不要推辞。”姜南坐在望虎的对面,他在桌案上轻轻的敲了两声,姜六从身旁取出一个包袱放在桌案上,扯开包袱上的活结,露出里面的银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姜六扯开活结的时候,把右手臂的袖管卷了上去,也露出了小臂上长长的刀疤,细看似乎比望虎的还恐怖些。

望虎抬头深看了姜六一眼,又看了看包袱里的银子,不用数都知道,这包袱里至少有五百两白银。

五百两白银是多少?

把这间丝绸铺子从里到外包圆了,可以买俩。

望虎不是第一天出来混江湖。他明白,收钱办事是江湖人生财的第一道理;拿多少钱办多少事是江湖人生存的第一道理,把这两个道理记在心里,混江湖才能稳当些。五百两银子,道理好像不通啊。

“小老板实在是个豪气之人啊!只不过这银子太多了,我怕是过了......我看20两银子便够了,兄弟们也算得了您的好,您觉得呢?”头条大街是聚义堂的大街,街上二百三十几家店铺,每月上交20两银子充当保护费这是惯例,这才是道理。

“是每个月二十两白银吗?”姜南看着望虎随意的说道。

“自然是每个月二十两白银,今儿个月中,以后每月便也是月中。”望虎端起了桌案上的茶水滋了一口,这小老板看来也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咦......这茶好像不错,说完又滋了一口......不是好像,是......真不错,等办完事问小老板再要些带走。

“不给呢?”姜南突然一句话蛮横的插进了望虎喝茶的空隙。

“不给?......小老板是生意人,铺里隔三差五的少东西,不行吧?;街上不长眼的小泼皮每天过来骚扰铺里的客人,不行吧?;每天晚上有人往后院扔垃圾,臭烘烘,乱糟糟的更不行吧?”话说的很快,但是一字一句却非常清晰。这么多不行!小老板您的店铺想开下去,行不行?

望虎说这话的时候,都没有看姜南,他一直在低着头喝着茶。实际上这些话说了这么多年,这些词连变都没有变过,脱口而出,显的极为顺理成章。说话的对象倒是一直在变,可结果呢?

20两银子交还是不交,看上去是两条路,实际上确实只是一条路!望虎都不用眼睛,就能想像出对面小老板此时的表情。

望虎没看姜南,姜南却在看着他,看着他微黑的面容,不知想起了什么,竟突然不合时宜的轻笑了两声。

他转过头冲着姜六轻挑的说道:“瞧瞧人家!这京城还真的跟我们苏州不同,出门收保护费,竟然收的这么有规矩,这么大气!偷完东西,还东西,还完东西跟你谈,要的价码跟着行规走,多了也不收。进门一炷香的时间,没亮刀子,没动手;没砸东西,没坏货。竟是连狠话都讲的及有分寸!话里行间,面子和台阶都给了。不愧是京城啊,连黑社会都是行业内的模范!”

黑社会?望虎不明白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想来带黑字的必然不是什么好话。他挑了挑眉毛,露出一丝多年混江湖的煞气。

“小老板,你是何意?”他不在称呼您,而开始说你,称呼的改变必定是因为彼此身份可能会因为改变,朋友的称呼与敌人的称呼自然是不同的。

“我想搞事情啊!”姜南转过头来,悠悠的说道。

望虎楞了一下,随后把姜南身后的人看了一圈,又收回神,盯着姜南这张人畜无害甚至有些好看的面容缓缓开口道:“我承认你身后这几个兄弟看上去不错。“顿了顿,继续道:”我们聚义堂在头条大街立足六年,本家兄弟80人,外堂兄弟130几人,你的兄弟不错,但是才这十几个人,搞事情?......你想搞什么事情?”

这家丝绸铺子的老板既然能拿五百两银子,想必也不会在乎20两,话到了此刻,这件事情跟银子已然无关。

银子是聚义堂的饭。

跟饭无关的事情,那应该就是跟饭碗有关了。

而饭碗的事情,是生死的事情,是大事情!

“聚义堂六年的规矩,我想搞点事情,看看能不能改了这规矩!”语气还是那么软,可是这字里行间的意思却是有些硬。就像一盆水泼在了冰块上,冰不是变暖,而是滋滋冒着气,硬生生把这屋子的空气都变得冷了几分。

望虎盯着姜南看了半响,粗壮的手指在桌子上不停敲打着

“道上的?”

“是呀”

“怎么称呼?”

“如果是望西风,我倒是能说两句,你就算了吧”

“京城这块道上的朋友,该认识的我都认识,可我不认识你”

“苏州来的”

“原来是过江的龙!”望虎说完这句话,竟是立刻起了身,身后十几个聚义堂帮众哗啦啦抽出了十几把手臂长的刀子。

于是,姜南身后的十几个人也拔出了十几把刀子,刀子不长,刚藏在身后也没人瞧见。

太阳还没有下山,所以天色有些暗,但是并不黑。

不够黑,怎么办事?

望虎笑了两声,留了句话就大步走向铺外。

“小老板,来日方长。”

铺里回道:“慢走,不送”

不少聚义堂帮众从铺里走出去的时候,都不经意间瞄了姜南两眼,似乎是想要把这张不要命的脸记住,将来砍的时候,免的生了错。

有个小跟班走出铺子的时候,迅速把刀子重新藏在了后腰间,快步跟上早已在几丈外的望虎,不解的问道:“虎哥,不打吗?”

“打?打什么打?”

“那小子那么狂,我看了都想砍他。”小跟班恶狠狠的说道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会打架也要会动脑子。不然你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个苏州来的小子,出手这么阔气,想必家世不错,身后几个属下一看就是身手不错,手底下见过血的硬点子。最关键的是,一个苏州来的小子官话怎么会说的这么标准,听上去跟个地道的京城人有什么区别?”望虎拍了拍小跟班的脑袋。

“那,就这么算了?”

“算了?混江湖到了我们这一步,面子是顶天的大事情,轻易不能丢。老大每年给那些官人送了那么多银子,你以为白送的?只不过先要查清楚,对方到底什么来路,这是在京城!做事情总要小心些。”

铺里

伙计们早已把刀子收了起来,就像这些刀子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有几个人坐在了姜南的旁边,其中一个问道

“少爷,从苏州调些兄弟来吧,不然总是有些亏。”

姜南抿了一口桌子上早已没有热气的茶,轻飘飘的说道

“打是打不起来的,叫人干嘛。”

“又不打,又不给银子,还要撂狠话,这事怎么弄?”

“望西风五十七,望虎三十二,我只是想看看这对虎虎生风组合,虎风犹在否?”

似是看到了周围一圈兄弟懵逼的神色,姜南又解释道

“我听说望西风的小儿子,三年前被人给打残废了,打他儿子那人叫王迎祥......真是巧了,弄死老首领那四个人里也有这个王迎祥”

“少爷,那既然是有可能是朋友的人,今天这一出是干嘛呀。”

姜南又抿了一口茶:“三年前,儿子被人弄残废了,望西风却什么都没做。所以要是他混了那么多年江湖把胆气混没了,我交他这个朋友又有什么用呢?”

说完,姜南眯了会儿眼睛,似乎又在想些什么事情。

“小六子,今天你这茶泡的不错,手艺见长!”

“嗨,少爷你最近老夸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真的不错,苦和甜的韵味被你泡了个若即若离啊”

“少爷,我脸要红了。”

“不对!”

“哪里不对了?”

姜南突然脸色一变,两只眉毛瞬间被拧成了一股麻绳,冲着正一脸不好意思憨笑的姜六狠狠的说道

“姜六,你个败家玩意,你是不是把本少爷每年就2斤的极品龙井王给拿出来泡了?”

.......

“少爷,你不是常说要给客人最好的感受吗?”

.......

“去nm的!那些丘八玩意喝的来本少爷的极品龙井王吗?.......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

你这个月的零花钱全部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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