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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难弃之长宁皇后》第6章 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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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将书信递给定国王爷,缓缓说道:“王爷你也知道,昭昭近来也不知怎么了,竟是迷上了那个南都国来的五皇子,所幸那五皇子住在皇宫内,平日里也难得见到面,小孩子罢了,渐渐也就会忘记了,可是若让她进到宫里去陪九公主,事情便必然会一发不可收拾。”

定国王爷接过王妃递过来的书信,皱着眉头看完,却是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叹气说道:“王妃是否还有什么瞒着我?”

“王爷此话何意?”

“那星和月,可是故人?”

“何来故人,从未听闻过这个人的名字。”

听着定国王爷的话,王妃的神色一动,却还是淡然地说道。

“罢了。”

说着定国王爷将书信揉成一团丢进了鱼池内,起身说道:“起风了,王妃随我一道回去吧,莫要被风吹着受了凉。”

成婚三十多载,定国王爷却总是觉得自己的王妃好似一阵轻云,随时都能够飞走的模样,许多时候总觉得自己要去猜她究竟在想些什么,明明是近在眼前的人,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却从未消失过。

“王爷先回吧,我再坐一会儿,我让人煮了红枣茶,王爷回去后喝上一杯,暖暖身子。”

“王妃费心了。”

从下人手中接过自己方才脱下的外衣,随意披在肩上,定国王爷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凉亭,王妃手中的鱼食也已经撒得差不多了,却是拿着空盒子怔怔地呆在凉亭里出神,令人瞧不出来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星和月?是月星河吗?

王妃沈琦曼,崆峒派吴西子唯一的关门女弟子,当年作为崆峒一派最出色的女弟子,才貌双全,声名远播,各国上到王子公孙,下到富商巨贾,求娶之人络绎不绝,谁都想要将这位惊才绝艳的奇女子娶回家去,却统统都被吴西子给赶出了崆峒山,于是世人便纷纷流言猜测,说是这沈琦曼终生都不会嫁人的,因为她将来是要继承吴西子的衣钵做这崆峒派的掌门人。事情真假已经不可考究,总归这位才女后来还是嫁给了清平王朝的定国王爷。

那一年下了一场很大的雪,所有的山路全都被封死了,那一年清平王朝跟蜀国打了一场恶仗,定国王爷第一次挂帅出征,仗是打胜了,定国王爷却也是失踪了。所有将士将方圆十几里的地方里里外外都搜遍了,就差掘地三尺,也都没有找到这位王爷的踪迹,有人说是这位王爷受了重伤之后被山里的野兽给吃掉了。三日后,定国王爷却突然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一同而来的还有沈琦曼,一身白衣飘然,一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兵还以为自己是见到了仙女,回去还津津乐道了好几年。

沈琦曼随同定国王爷一道回了清平王朝的国都,没多久,当今皇帝便下了一道旨意,说是这沈琦曼对定国王爷有救命之恩,且才貌双全是世上少有的无双女子,与定国王爷两人两情相悦,特下诏赐婚,成全这段金玉良缘。

两情相悦?

王妃自己都已经快要忘记了,何为相情相悦,所谓少女情窦初开的那种悸动,已是早已忘却了许久。

九公主断断续续地病了有半个月的时间,却在乞巧节这一天突然病情加急,几次都断了呼吸,好不容易抢救了过来也是没有一点生机,仿似随时都要去了的模样,惠妃伤痛过度也跟着昏了过去,皇帝被闹得再也顾虑不了更多,派了太监出宫来到了定国王府请宋羽昭进宫去。

宋羽昭睡得正香,却被门外头熙熙攘攘的声响硬生生给吵醒了,任谁被扰了清梦都不会有好脾气,宋羽昭同是凡人自然不能免俗,一脸不悦地从床上坐起,还未清醒过来便听到开门声,有丫鬟走到自己身边通报到:“郡主,王妃让您快些起身穿好衣服进宫去。”

“进宫?”

宋羽昭揉了揉尚且迷迷糊糊的双眼:“现在什么时辰,进宫做什么?”

“子时刚过一刻。”

“子时?”

虽是不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非要将她半夜从床上拽起来,但是既然是宫里来的人,宋羽昭也还是不敢轻易怠慢,艰难地从床上起身任由丫鬟给自己穿戴整齐,便走了出去。

院子里已经灯火通明地站了好些人,王妃一见宋羽昭走出来,疾步走到她身边,替她理了理还有些微微凌乱的衣角说道:“进了皇宫之后好好陪在九公主身边,皇宫比不得家里,切记不得越礼。”

“九公主?”

“郡主请跟咱家往这边走吧。”

宋羽昭尚且迷迷糊糊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宫里来的太监却是等不及了,走上前福身催促着。

“去吧。”

王妃对着宋羽昭挥了挥手,丫鬟给她系上披风,一行人便在夜幕当中行测匆匆地离开王府赶往皇宫。

坐在马车里面,听着马蹄声踩在青石板路上越发清晰的声响,宋羽昭抬眼瞧了瞧来接自己的小太监出声问道:“宫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公公如此急着将我接去皇宫却不知是做什么?”

“九公主病危,高人说是只要郡主您进宫伴在公主身侧,同吃同睡半年,这病便能好。”

这是什么鬼话连篇,宋羽昭皱了皱眉,自己既不是大夫不能看病,也不是灵丹妙药可以治顽疾,哪里来的道理,自己呆在九公主身边便能够治她的病?

心中虽是这样想,宋羽昭还是点了点头沉默下来不再言语,夜里马儿跑得快,很快一行人便是进了宫。

赶到长崎宫的时候,只见所有宫女太监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大老远便能够听到有人在里面打碎了一个茶杯,哐镗一声,瓷器摔在地上的声响很是突兀,看来,这九公主着实是病得不轻啊。宋羽昭不敢耽搁,紧跟着领路太监小跑着进了长崎宫。

“皇上吉祥。”

“不必多礼。”

宋羽昭一跨进门便要行礼,腰才刚弯了一半,皇帝竟是亲自将她扶了起来,拉着她来到了九公主的床榻便,口中语气焦灼地问着一个中年男子:“大师,长宁郡主来了,可要如何救敏德?”

皇帝口中的大师便是星和月,身着一松松垮垮的青色长衫,不知究竟是衣服大了不合身,还是这位大师就是这样一个穿衣风格,远远瞧着还真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瞧着年纪也有四十岁上下,却是长了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令人忍不住便生出一种怜惜之感。

怜惜?

宋羽昭惊悚于自己竟然会有这种想法,赶忙在心里头摇了摇头默念道:宋羽昭啊宋羽昭,你定是很久没见孟斐焱了才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赶紧想想孟斐焱的脸,驱驱邪祟!

“郡主请过来。”

星和月朝着宋羽昭招了招手,宋羽昭楞了一下,抬头看了看他人,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星和月握住宋羽昭的手腕,将她的手与九公主的手握在了一块儿,九公主的手很凉,宋羽昭刚一触碰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原以为只是一般的毛病,没想到竟是这般严重。

宋羽昭还没缓过神来,却听星和月说道:“今夜我便会守在这房门外,请郡主与九公主同塌而眠,但是切勿放开手。”

手?

宋羽昭低下头瞧了一眼自己与九公主握在一块儿的手,总觉得哪哪儿都不太舒坦,别扭得很,却见皇帝已经下令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临走之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昭昭,敏德就拜托给你了。”

拜托?

宋羽昭心中很是忧伤,自己莫名其妙被人半夜从被窝里给挖出来,匆匆赶到了皇宫里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结果是要自己握着九公主的手睡一觉,莫名地很是惆怅,难以用语言组织的惆怅啊。

但是有什么法子呢?皇帝有命,谁敢不从?

遂宋羽昭只能硬着头皮赔笑说道:“皇上放心吧,昭昭定会悉心照看九姐姐。”

见着宋羽昭答应下来,而星和月也是一副胸有成竹丝毫不乱的模样,皇帝心中虽还是有些许放心不下,但是眼下除了相信星和月,也是别无他法,只能先安排人好好守在外面,若有一丝风吹草动自己尽快赶来便是。

等到众人离去之后,屋子里的灯也熄掉了大半,宋羽昭转过身瞧了一眼睡得很是安稳的九公主,无可奈何地爬上了床,刚要钻进被窝里,握着九公主的那只手却突然被甩了开去。

“你……”

宋羽昭惊讶地瞪着好端端坐在自己跟前的宋敏德,虽然面色还是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却也是瞧着精神头很好的样子,这还是方才病得差点就要归西了的那位九公主吗?

“谁准许你上我的床?”

清清冷冷的声音莫名挠得人心里痒痒的,九公主不过比宋羽昭大了一岁,却比宋羽昭高了一个个头,两个人站在一块,一个是亭亭玉立初长成的少女,一个却完完全全是一个顽劣孩童的模样。

宋羽昭瞧着宋敏德的样子,虽是不明白为什么,却也是猜到了七八分,九公主病危,多半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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