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历史课，叶筱云半睡半醒的发呆，老师只讲知识点，讲完了之后就是背书，叶筱云又不打算考试，想趴桌子上睡觉，可是历史老师总是瞪着他，而一旁的人听的挺有劲。

“你喜欢历史？”

“历史这东西挺有意思。人啊，明明只能活几十年却总想要记住几千年的事情。”

叶筱云开始觉得他只不过是性格比较奇怪的学生，小说看多了的中二病。终于到了中午，一下课学生们都冲出去食堂买饭。叶筱云不愿和他们去挤，高中食堂他也是经历过的。旁边的人也不着急，没有要去吃饭的意思。

“你不去吃饭吗？”

“老大！”推门进来一个男生，手里拿着食堂外带的饭盒，跑过来把饭盒放到了月空夜桌上，“老大，给你买的午饭。”

“哦。”月空夜应了一声，面无表情的打开饭盒，一股热气冒上来，是食堂的芹菜炒肉和红烧茄子。说不上喜欢还是讨厌，突然来了兴致，就把盒饭推到叶筱云桌子上。

“你干什么？”

“你不也没吃饭吗？”

然后月空夜绕过了给他买饭的人，他根本不认识到处追着他的这名少年，只是听别人总叫他小夏，貌似原名是肖夏。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年龄的人都有这毛病，有几个人说要找他组一个帮派，他当笑话听了，也当笑话笑了。他随便挤怼一下那几个人就骂骂咧咧的跑了，但是这个少年还是留下了，丝毫不在意他的冷嘲热讽，尽全力在讨好他。月空夜看得出来，他有意图，只是不想管，他只要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

肖夏拦住了他，问他：“要去绯愿花吗？”

“这个时间不营业。”月空夜还真没想到是因为绯愿花，这次工作意外蛮多的。

肖夏没再说什么，月空夜也就不理他了。下午的课还是要上，这回的雇主给的钱多，无奈要求比较任性。他的雇主一直没出现过，和他见面的男人只是个传话的，而且只告诉他姓名。

大部分高中只有高一高二才有体育课，说是体育课其实也就是自由活动，休息课而已。叶筱云没什么认识的人，在体育场的观礼台上找了个地方坐着，没一会儿，月空夜也坐到他身旁。

“你做什么？”叶筱云第一个反应就是防范他。

“不可以吗？咱们两个是同桌来的，说到关系和你最好了。”

“你不是都有小弟了？”叶筱云不屑。

月空夜无奈的笑着说：“为什么这么排斥我？”

叶筱云脱口而出一句“看你不顺眼”。

月空夜还想说什么，肖夏跑过来找他，“老大，会打篮球吗？给他们看看。”

月空夜看向篮球场，体育课是两个班一起上，就是那个班的男生把整个篮球场都占了而已。这种事他本不想参与，他更想和叶筱云说说话，看来得下次了。

月空夜见了他手里的篮球，另外一班的男生都围过来，有热闹当然要看。

“诶，这不是十一班新转来的那个美女吗？怎么，也想玩篮球？过来我们教你啊！”其中一个男生起哄，剩下的人都跟着嗤笑。

月空夜没有生气，生气也要看对方是谁，值不值。他只是淡淡地说：“你知不知道？人这种生物在说话的时候是可能咬到自己舌头。”

打篮球这件事对他来说很简单，那个被他抢了球的应该都没有看清是怎么被抢的。轻易地绕过其他人，把球扔进去就完了，没什么看头，但是更吓人。月空夜用眼神询问对方，他们脸上都不好看，却还不肯放弃，加强了防守又打了一次。月空夜没心情玩下去了，站在原地直接单手把球扔进了篮筐。那群男生灰溜溜的离开了，再比下去也毫无意义，只会让看热闹的人更尽兴。

“你好。”围观的人中有一个穿白色短裙的女生，她走过来对他说，“你是十一班新转来的吧，我记得你叫言语宁，我叫凉夏。是我班男生不讲道理，这个给你当补偿好了，你球打的不错。”

凉夏给了他一瓶脉动，就回到女生堆里去了。肖夏跑过来兴奋地说：“成功了老大。那个女生就是凉夏，她家里很有钱是个大小姐。等我去给你要她的手机号。”

那之后肖夏很快就要到了凉夏的电话，月空夜不想留下通话记录，而且他对这个女生没有意思，随手就把纸条给扔了。凉夏见他没什么回应，就亲自过来找他，在大课间邀他去凉亭。月空夜一心只想靠在柱子上乘凉，凉夏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突然和他说起了奇怪的话。

“你的名字和我小时候的一个玩伴很像。”

“谁？”

凉夏看他搭话了赶紧说：“他叫言詝，拆开就是语宁了。小的时候我们4个住的近，父母又认识，经常一起玩，后来言詝因为意外去世了。那之后，我们3个人父母因为生意上的问题，关系不太好，我们联系就少了，虽然都在一所学校里，但是几乎说不上话。”

一个班一周有两节体育课，中间会隔一天。在学校呆了4天，叶筱云什么也没发现，夏枫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不过可能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月空夜把带出来的漫画给了叶筱云，让他拿一下自己去了厕所。叶筱云顺手翻了，他不怎么看漫画，刚看了五、六页，就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尖叫。叶筱云赶紧向尖叫的地方跑去，已经围了几层人了，叶筱云挤进人群中，被围起来的地上躺着一个穿白色裙子的女生，血从头骨冒出来铺满了地面。叶筱云看到她额头上黑色的血洞，应该是枪伤。旁边有两个被吓得全身发抖的女生，估计上一秒她们还在聊天。

那封信的内容是真的！叶筱云默默退出了人群，不久警察就会来，具体情况夏枫会告知他，他还有他要做的事。凶手应该就在这附近开的枪，没有听到枪响辨别不出大致位置，但应该不会在体育场中，因为这里人太多，如果随便拿出枪来会很容易引发骚乱，而且人多也不好开枪。他刚才看了一眼伤口，没看到烧伤的痕迹，应该是远距离射击。叶筱云扫了一眼，周围有3栋教学楼，还有一所体育馆。叶筱云正想去教学楼楼顶调查一转身，却发现言语宁正站在他身后。

“你上完厕所了？”

“我回来好久了。”

只有一个人被击中，说明凶手是有明确的目标。凶手选在了体育场，说明他知道这一节课是凉夏班的体育课，所以他很有可能是学校里的人，那么新转过来的人肯定是嫌疑最大的。叶筱云推开他进了男厕所，说实话，他并没有确认言语宁是否真的进了厕所，就算是真的进了厕所，言语宁也不一定就是为了上厕所。厕所在体育场的一侧，是那种用小石壁隔开的老式公共厕所，后面的墙上有一扇推拉的小窗户。窗户许久没人动过，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叶筱云推了推，卡得很紧。十几扇窗户他都一一查看了，有一扇窗户是被打开的，上面还留有蹭过的手印。叶筱云想看窗外，却发现窗户的高度将不够他看到，估计是为了防止偷窥。窗口的大小与一名不太胖的成年人身宽相等，但只要稍微弯曲身体就可能会被卡住，并不适合人通过。

“你在想什么？你不会是认为我从窗户跳出去然后跑到楼顶上把凉夏杀了之后再跑回来吧？”

叶筱云反过来问他：“你为什么要跑到楼顶？”

“你这反应力也太强了吧？我又不傻，那种情况只能是从楼顶开枪吧。但是，在没有证据证明是我之前还请你不要妄加猜测，警察先生。”

刑侦大队的效率很高，很快楚生就带着人来了，一起上体育课的两个班几乎全员做了笔录，因为案件性质很恶劣。不过因为临近期末，学校并没有停课。叶筱云回了警局，夏枫把尸检报告和笔录拿给他。

“你妈是法医啊？”

“是的。”叶筱云翻了翻尸检报告，死因是枪击，当场死亡。

“你妈在她的颅骨里找到了子弹，然后在教学楼一号楼的楼顶上找到了枪，实验证实是那把枪的子弹……”

“等等，”叶筱云打断他，“你们已经找到枪了？”

“嗯，凶手连藏都没藏，就放在楼顶上，没有指纹，里面也没有子弹，似乎是开完抢就扔在那里了。”

叶筱云说：“因为他来不及把枪藏起来，他也不能带走，他还要跑回体育场，装成人群中的一人。那么那把枪，很可能就是早就放在楼顶。”

“你说什么？”

叶筱云问他：“有没有学校的平面图？”

“你等等。”夏枫从档案袋里翻出学校的平面图，铺平放到桌面上。叶筱云看了看各处所在的位置，体育场在最北侧，而一号楼在最西侧，体育场和一号楼都紧挨着校区的围墙。

“今天有请假没来的学生吗？”

“楚生都带人去问过了，学校纪律查的很严，每天请假的学生都有记录，教师也都有在岗记录，没有可疑的。”

“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体育场中的人，如果是外面的人，实在是没理由留下枪。”叶筱云又找到了厕所的位置，在最东侧，它和一号楼的中间就是体育场，他若是从厕所出来穿体育场到一号楼不可能没有人发现，若是从校外走就要绕小半个学校。

夏枫说：“你还是怀疑言语宁？他的笔录我特地翻出来看了，他那时正在上厕所，他说把书给你了，你可以证明。如果是他，他跑到一号楼再跑回来，因为他说他一直在你身后，怎么也要一千多米，然后还要爬个楼，你等了他多长时间？”

“我看了五六叶漫画就听到叫声，进人群中看了一眼才发现言语宁回来了，应该不会超过五分钟。”

“五分钟，他为什么不去参加奥运会？”

叶筱云靠在椅子上，也许是他想错了，从最开始他就觉得言语宁奇怪，便事事都向他身上想，当然凶手把枪扔下也可能是故布疑阵。也许就如同言语宁所说，他被表象牵着走了。凉夏是第一个，很难说有没有第二个，虽然这么说不合适，但凉夏的死确实打开了一个突破口，至少他们知道该向什么地方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