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早就该明白，就像你早就明白我对你的感情一样。”

向芸原本打算在新年之际，打破他们之间的暧昧，拨开云雾见日出。能让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的明朗起来。可惜，她还是败了，败了。

“我向芸不是输不起的人。”向芸擦干泪水，潇洒的甩甩头说，“再说凭我这么漂亮聪明，还怕找不到爱我的男生，你瞧，他们可都是个个趋之若鹜啊。”

说着指向那些男生，格格的笑着。

慕生诚恳地看着向芸。

“我们会是一生的好朋友的，你是我的知己，我们很谈得来，对彼此也算很了解。你知道的，我很欣赏你，你的美丽，你的才华，也让我折服。”

“可是你不爱我！”向芸打断他的话，看到慕生眼中再次闪现的歉意，向芸不想再依依不饶没风度的没完没了，她是谁，她是向芸。牵强的扬起笑脸说，“算了，不说这个了，今天，我们难得这样热闹一番。让我们抛开儿女情长，好好的跳舞，喝酒，来一个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慕生对向芸又多了一份由衷的钦佩，她果真不是一般的女孩子，良好的家教，难得的坚毅品格，骄傲的自尊都容不得她此刻对他有任何的勉强，流露半点的伤感和自怨自艾。这一刻开始向芸在他心里的份量又重上了几分。

终于熬到了这一天，静伊早早起床，梳洗打扮。然后，就开始了坐立不安的等待，墙上的时钟有条不紊的摇摇摆摆，让她恨不得用一指神功，把它拨到慕生回来的那一分那一秒。

静伊妈看出女儿的急躁，会心的笑了。叫她到自己的花房里帮忙。

静伊妈妈是爱花如命的女人，也是出了名的美人，温婉，娴淑，邻里对其赞许有嘉，静伊爸爸更是对她言听计从，爱护有余，她爱花，他就在院子里为她搭建颇具规模的花房，一有空闲，两人就一起侍弄花花草草，闲谈家常，足足羡慕的旁人啧啧称赞。

静伊妈妈的花，品种繁多，从廉价的草本花，到价格不菲的阔叶盆栽，都是一年年四处寻来，从小小的一株，精心培育，不断地繁殖，到今日壮观。也可以卖些钱来贴补家用。

这里也是静伊最爱的地方，她也秉承了母亲爱花如痴的性情，对着那些芬繁的花朵如数家珍。

当下开到最繁盛的要数菊花，兰花，水仙，马蹄莲……，初绽的花瓣，微吐娇嫩，清涩的花蕊，都是清雅，素洁的花朵，清爽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的舒适，喜人的服贴，这样的宛如王母瑶池仙境的花房里是容不下任何的懊恼，败坏的情绪的。

可今天，它们却怎么也平复不了静伊殷切，烦躁的盼望，再美丽的花儿也拴不住她已飞上云端的心了。她想了那么久，念了那么久的慕生哥就要回来了，叫她怎么能不急。眼看时间就快到了，静伊再也按捺不住了，眼睛直直的一直盯着门口，真希望下一秒她的慕生哥就会出现在那里，哪还来的心思照顾妈妈的花，手里的水壶对着一盆茉莉，淋起来没完没了，静伊妈妈看不过去了。

“静伊，你要把它淹死吗？好了，好了，去吧，看看慕生妈那里有什么要帮忙的，我这里不需要你了！”

静伊如获了大赦一样，感激的看了妈妈一眼，快乐的像一只黄鹂鸟，应了一声，一溜烟的朝慕生家奔了去，留下静伊妈妈一个人微笑着摇头叹息：“唉，都说女大不中留，这小丫头，半点没有姑娘家的矜持，眼看着是再也留不住了，心都飞到人家去了。”

静伊兴冲冲地向慕生家跑去，在胡同转角处，迎面撞进了一个人怀里，撞得静伊晕头转向，险些摔到，还好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而这双大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慕生。

静伊的天空瞬间像盛开了满天的烟花，绚烂浪漫，她的心也如同烟花一样灿烂的飞入云宵，炸裂开来，眩晕的找不到回来的方向。只顾咧着嘴傻笑着，忘记了要和慕生打招呼，只想把他看个够，一解相思之苦，她看到慕生瘦了，却更结实了，盛满笑意的双眼，神采奕奕，棱角分明的脸庞，精短的平头，休闲的格子衬衫，牛仔裤。成熟却不掩朝气。这样俊朗，帅气的慕生让她怦然心动，意乱情迷。

也同样盯着她上下打量，把她看了个够的慕生抬起手指在她的脑门上轻轻敲了一记。

“傻丫头，慌慌张张的跑什么？我回来了，让我看看你，长高了没有，是胖了还是瘦了，可不要再变回那个小胖妮了，我可背不动喽，会把你老哥我累趴下的。”

静伊轻盈的旋了一个身，像芭蕾舞里的优雅天鹅一样，顿时，静伊娇美的笑容，乌黑的秀发飘飘，粉红色的裙角飞扬开来，整个人像极了一朵开在湖中的迎风摇曳的莲花。看得慕生呆了，他的静伊已出落的如此标致，婷婷玉立，美得让人心慌。

慕生略显慌乱的移开视线，却不自主的伸出手牵住她柔软，微微颤抖的小手，这真让静伊心花怒放，还是小时候，他就这样牵着自己，再大些，慢慢懂得避嫌，已经好久没牵过她了。为此，静伊不知道偷偷抱怨过多少回，如今他再一次牵起她的手，怎么能不让她心神荡漾，这就是她梦中梦了千遍的场景，如今成真了。

“丫头，快走吧，我那可爱的娘亲可是做了一大桌子的好吃的，馋得我直流口水，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快走，快走，不然被冰凌和绒绒这两个馋猫都吃光了。

南方的冬天虽没有白雪皑皑，却也萧条，冷清。合欢塘在夜晚来临的时候，因为气温下降，水面结了层透明的薄冰。

吃过热闹的晚饭后，慕生一行人来到合欢塘边，围着河塘，在合欢树下打转，三个漂亮，叽叽喳喳的女孩子，英俊，温和的慕生都为着慕生的归来大家的再一次重聚，而显得兴奋不已，冰凌一手挽着哥哥，一手挽着静伊，绒绒只好呆在静伊的另一侧，这些年他们一直是保持着这样的队列，冰凌眨巴着眼睛，看看慕生，再望望静伊，忽然觉得自己像一枚傻傻的还在闪闪发光的高度数大灯泡，还不知趣的不思隐退。干脆跳开去，拉住绒绒喊着，

“我忘了，我要给绒绒选几本复习资料的，哥，我们两个先回去了，你一会送静伊回去。”说完不等几个人反应，拉着一脸迷惑，不情不愿的绒绒跑开了。

绒绒回转身来幽幽的看了一眼满面“桃花红”的静伊，还有那个除了静伊，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的慕生一眼，黯然离去，没人读懂她伤悲的眼神。

此时，河塘边的风凛冽，刺骨。两个怀揣幸福，甜蜜的人儿，静默无言，却是无声胜有声，静伊觉得自己所有的等待都已不再是虚惘的挣扎，她开始懂了，他心里有她，就算他不说，她已深深体会到了，慕生伸出手来捉住她的手，握牢她一并插进自己的衣袋里。

“好冷的手哦，僵了吧，你最怕冷了，从小就这样。”体贴，温柔的声音，情深似海的双眼，静伊觉得自己幸福的快要晕倒了，胸腔里涨得满满的，都是幸福啊！

她真想亲耳听到慕生对她说，他喜欢她，像她喜欢的一样深沉，浓烈。好想，好想。

像听到她心中疯狂的呐喊一样，慕生站定，面向她，深情郑重地又显得羞涩，这也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表露爱意啊：

“静伊，这次我回来，我发现你长大了，越来越漂亮了，本来有些话我想等你顺利的考上大学以后，再对你说，可是，我现在等不及了，我觉得我再不说出来，就快憋死了，可我怕我的话会吓到你。”

静伊瞪着一双渴望的眼睛，鼓励着他继续说下去，也许是过于热切的缘故，使得她的双眼变得异常湿润，清亮。

慕生得到了鼓励一样，坚定的继续说下去：

“我喜欢你，静伊，很喜欢，很喜欢，从小就开始喜欢，从没间断过。而且愈来愈浓烈，我想将来让你做我的新娘，我想和你一辈子都在一起，你愿意吗？静伊。”慕生一口气把自己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潮湿的水汽彻底弥漫了静伊的双眼，她用力地点头，喃喃地开口：“我一直在等你说这些话，从六岁就开始等了，等得好辛苦，等得我都以为自己老了！”说完又是哭又是笑的，慕生心疼地把他的小静伊拉进怀里。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让你等了那么久，瞧瞧，把你的白头发都等了出来.”说着，用手抚摸着静伊的头发，宠爱，亲昵.气得静伊捶他，“你才老了，你才有白头发了呢！”

“好，好，没有，我们的静伊小宝贝永远年轻，永远漂亮，永远没有白头发！”

“哼，这还差不多。”静伊又像小时候霸道的和他撒娇，慕生趁她不备，轻轻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

那是一个吻吗？那可是她的初吻哩，他竟敢这么草率地就应付过去了，怎么可以。她要抗议，她要抗议……她要……她要他好好的吻她！

他又像她肚子里的虫子一样，洞悉她的心事柔柔的开口：

“静伊，我已破坏了自己的规定，提前向你表白了，我不能再有过分的举动了。我会管好自己，不去再奢求更多，我会等你考上大学。等到你能为自己的将来做主的时候。静伊，你一定要考上一所好的大学。要不然我不会原谅自己，我怕我会让你分心。”

“不会的，你会是我的动力，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静伊感激慕生的良苦用心，这样的好男人，她再多的等待和煎熬都值得了！靠在她最爱的男人的怀里，她好满足。

好多年以后，静伊依旧清晰记得那晚皎洁的月亮，凛冽的寒风，和慕生胸口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