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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歃血花》第54章 天怒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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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香酒楼内人头攒动,牡丹领着胖掌柜-杨乐平来到三楼雅间,牡丹站在门口对杨火生说:“杨掌柜,您先进去等一会儿,小姐很快就到,请!”杨掌柜激动地推门走了进去,片刻后,门被推开了,他看见九爻袅袅婷婷飘然走了进来,他揉揉眼睛,几乎不敢认,九爻眼中含泪道:“乐平叔,我是玲珑,您认不出我了吗?”杨乐平用衣袖拭了拭眼睛问道:“小姐,您真是小主人吗?那时候你还是个孩子,分别七年了,竟然变得如此美丽,老奴,老奴简直不敢相认了呀!??”杨乐平扑通跪下给九爻行礼,老泪纵横说道:“当年,将军派老奴去了江南办事儿,这才侥幸逃命,待老奴回到都城才知道......唉,好在,将军账下的心腹及时救了我,小姐,您一切安好?您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又目睹了那场血淋淋的杀戮,您是杨家幸存唯一的血脉,老奴一直都是很担心、很牵挂您呐!”

杨乐平许久才从悲痛中平静下来,他扶着九爻坐下说:“小姐,您身子弱,快坐下。”九爻伤心哽咽道:“乐平叔,是我们连累了您,害得您全家都被丧门星害死了,我......”杨乐平忙起身说道:“小姐,切不可有此等想法,罪魁祸首就是那丧门星,将军待老奴亲如兄弟,老奴的命都是将军给的,小姐......”杨乐平越说越激动,九爻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说道:“乐平叔,我现在化名为:九爻,今后,您就负责传递宫内的消息,为了您的安全,具体的事情,就由牡丹跟进。”杨乐平将宫内传出来的消息细细地转述了一遍后说道:“小姐,老奴安插在宫里的人都是可以绝对可靠的,您放心!”九爻点点头答道:“还是要叮嘱他们必须保护好自身,切不可大意。”

后来,牡丹陆陆续续从杨乐平那里得到了更多来自宫里的消息,并安排他与九爻见了几次面,九爻终于从这些消息中了解到张韙恐惧和受辱的原由;废太子司马遹被毒杀的详情,以及贾皇后与赵王联姻的真实用意。九爻将这些讯息仔细分析、认真推敲之后,她的心里渐渐地有了一个全新的计划......

夕颜照着九爻风吩咐,将赵王府上盗来的书信全部打开摊在了书桌上,九爻反复看着这些书信,她看着看着竟然手抚着额头睡着了,夕颜轻轻地给她披上厚袍子,静静地守在一旁。约莫半晌,九爻醒来说道:“唉,我怎么又睡着了?夕颜,下次要记着唤醒我。哦,德叔有没有传信来?他去收账是否顺利?何时归来?”夕颜笑笑说道:“德叔回信了,估计这几天能回都城,我怕您操心太多了,就没告诉您。哦,羊伯说了,现在呕吐和嗜睡都是有身孕的正常反应,况且您的身子是不可以太过劳累的。哦,小姐,到了该喝安胎药的时候了,回暖阁去歇会儿吧,估计呀,胖婶已经将药送过去了。”

夕颜扶着九爻刚走进暖阁,胖婶果然已经送来了安胎药,看见九爻进来,她忙端各九爻并说道:“哎呀,小姐,您现在可是要小心身子,不能劳累的,赶紧趁热将安胎药喝了吧,哦对了,我又做了些酸脆萝卜,喝完药您尝尝看,喜欢的话,我就再多做些。”九爻微笑地说:“谢谢您,胖婶,若不是您每天变着花样做好吃的,恐怕我都饿得走不动路了。”说完将汤药喝完了。

这时候,飞花从园子里练功回来了,夕颜吩咐她先去洗洗,九爻尝了尝酸脆萝卜说:“真好吃!”胖婶乐呵呵地问:“真的很好吃?不酸吗?”九爻摇摇头答道:“真的很好吃,不酸!”夕颜也尝了一口酸得直皱眉说:“哦,酸死了,小姐,您确定一点都不觉得酸吗?”九爻看着夕颜的样子笑笑答道:“真的不酸呀?为何你会酸成这样?”这时候,张韙走进来,看着他们奇怪地问道:“什么东西酸不酸呀?我来试试。”张韙也吃了一口酸得他赶紧吐出来说:“真酸!”胖婶笑着朗声说道:“你们呐,真傻,这东西只有有了身孕的人才觉得好吃,我今日做来给小姐吃就是想试试,你们知道吗,这就是酸儿辣女,小姐怀的很可能就是个小子。”九爻被胖婶的一席话说得脸色绯红,张韙听得可是心花怒放呢,夕颜拉着胖婶问道:“真的?胖婶,您太神了吧?这也能看得准?”

飞花洗完手回到暖阁,看见大家说说笑笑地讨论酸脆萝卜什么的,她也好奇地常来一口,酸得赶紧吐了出来说:“胖婶,您做这么酸的萝卜能吃吗?”胖婶大笑:“又不是做给你吃的,谁叫你嘴馋呢?”飞花一生气猛地扑向九爻怀里撒娇,惊得众人齐声说道:“飞花......”张韙赶紧护着九爻,吓得飞花僵立着,胖婶神情紧张地说:“飞花,吓死我了,万万不可再像刚才那样莽撞了,小姐如今可是双身人呀,经不住你这样扑上去的,记住了!”飞花也被吓坏了,她睁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说:“哦,记,记住了,姐姐,您还好吧?都怪飞花不好!”九爻赶紧安慰道:“飞花,姐姐很好,别担心。唉,你们吓着飞花了,胖婶您去给飞花做点她喜欢吃的吧!”

午膳时,九爻因呕吐的厉害,靠着酸脆萝卜吃了点粥便躺下歇息了,张韙坐在榻椅旁守着她说道:“九爻,你睡会儿吧,不能总是凝思费神的,若有什么事情就让我们去办,好吗?”张韙一直陪着九爻,直到她渐渐熟睡了才悄悄离去。

两日后,德叔回到雅竹苑后便匆匆来到暖阁,看见夕颜正在为熟睡的九爻盖毛毯,他轻轻地走进了暖阁,夕颜看见他赶紧摇摇手,然后示意德叔跟他走出了暖阁,来到廊亭内的石桌坐下,夕颜笑着问德叔:“德叔,这次收账顺利吧?前两日,小姐还念叨您何时归来呢!”德叔点点头答道:“挺顺利的,这次收了不少账,已经入库了,我正想禀报小姐呢!”夕颜嘻嘻说道:“德叔,您知道吗?咱们雅竹苑有喜事了!”德叔奇怪地问:“喜事?什么喜事呀?难道是你和豹子要成亲了?”夕颜脸刷的一下红了,她娇嗔地说道:“德叔,您,哼,我还不告诉您了!”德叔笑笑说道:“好了,好了,德叔不说笑了,快告诉我,到底是有什么喜事呀?”夕颜笑着答道:“喜事就是:小姐有身孕了。”德叔一听很高兴,杨家有后了,然后他又觉得很忧心地说道:“这可怎么好,小姐的命真是苦呀,她与张公子两情相悦却不能在一起,有了孩子也不能被外人知晓,倘若,皇后逼婚的话,那岂不是?”夕颜听了德叔这一番话也是忧心忡忡,他们都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沉默.....

子轩和牡丹正好走到廊亭附近,听到了德叔和夕颜的对话,子轩内心翻腾着,牡丹轻声劝道:“师兄,小姐说:着人世间的感情之事最讲缘分和宿命,还是......”子轩明白牡丹的心意,他不等牡丹说完便将她揽入了怀中说道:“牡丹,别说了,我都明白,我会珍惜眼前人的,我会衷心地祝福九爻幸福。牡丹,明日,我便告诉九爻,我要向你求婚。”牡丹听了这话幸福得眼中泪水滑落,她望着子轩问道:“师兄,这是真的吗?我不要勉强你,你是真的想通了吗?”子轩温柔地拭去牡丹眼角的泪水,微笑答道:“当然是真的。”

显阳殿内,贾皇后对着铜镜梳妆打扮,她终于比较满意了自己的模样后对贾林说:“去看看文锦到了没有。”贾林诡谲一笑应声走了出去,贾后起身来到桌旁,摸着酒壶,眼神中透出阴冷后笑了笑,她看见贾林领着张韙走了过来,贾后温柔地说道:“文锦来了,坐吧,陪本宫饮酒说说话。”然后看了贾林一眼,贾林会意便悄悄地退了出去。贾后帮张韙和自己添满酒后,举起酒杯说:“先饮一杯吧,这可是极品佳酿。”张韙心中忐忑不安,他举着酒杯沉思不语,贾皇后并未催促他,而是笑了笑说道:“文锦,本宫准许司空大人在家养病几日了,不知是否康复了呀?是否需要派御医去瞧瞧?”张韙忙起身施礼答道:“哦,多谢皇后娘娘关心,父亲大人已经康复了,已无大碍。”

贾后盯着张韙看着,然后问道:“文锦,听说你曾经也喜欢九爻姑娘,不过你向她提亲时却被拒绝了,是吗?”张韙听贾后提及九爻,他的心不免一紧,他不知作何回答,贾后继续说道:“不过,九爻姑娘却答应了长渊的提亲,可见,她的心里并没有你。本宫知道,你不同他人,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文锦,别忘了,你还欠本宫一个答复......”贾后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抚摸着张韙的脸:“文锦,只要你顺了本宫的心意,你要什么本宫都给你。本宫可以给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保住你全族人的福祉,如何?”张韙强压住心底里的厌恶和愤怒答道:“皇后娘娘,请恕微臣愚昧......”没等张韙说完,贾皇后的食指轻轻地放在张韙的嘴唇上“嘘”了一声,然后说道:“文锦,本宫不想听废话,来,先饮一杯酒吧。”她说完举着酒杯与张韙的酒杯碰了碰便一饮而尽了,张韙此刻是心乱如麻,他闭上眼睛饮尽了杯中酒。

贾后重新添满了两人的酒杯继续说道:“咱们打开窗户说亮话,本宫很早就喜欢上你的了,虽然天下比你美貌的男子多得是,可是,本宫偏偏不能忘记你,一想起那些人不是一味地谄媚,便是无知无趣;而你,却大为不同,只有你,最像杨珧,你的身上有一种深深吸引本宫的东西......来,再饮一杯,今日里,本宫要与你痛饮。”张韙无奈,一边陪着贾后饮了几杯酒,一边在焦急地想着脱身之法。贾后也看出了张韙的心思,她逼近张韙笑了笑问道:“文锦,你还是没想明白,还是不愿意,是吗?你,你告诉本宫,究竟要怎样你才愿意呢?”张韙被她逼得连连后退答道:“微臣,不知,请再给微臣一些时日。”贾后抚摸着张韙的脸眯眼一笑道:“哦?你还想拖多少时日呢?本宫恐怕没有耐心了!乖,只要你答应,本宫即可为你封侯拜将,不满意?那就封你个王爷当当,如何?”

正当张韙被逼得满头是汗,退无可退之时,贾谧冲了进来,他唤了一声:“姨母,姨母,您在吗?哦,怎么?张大人也在呐?”张韙乘机仓皇辞行后便踉踉跄跄地离开了显阳殿。贾谧看着张韙离去的背影问道:“姨母,他这是?”贾皇后很想发火,不过,贾谧是她最疼爱的人,她心想,反正张韙也逃不出她的手心,再给时间让他想想也好,她笑了笑问道:“长渊,你怎么突然就冲进来呢?也没通报一声?”贾谧拍拍头说:“唉,孩儿有急事儿向您禀报,贾林挡着不让见,孩儿急了,就,就冲了进来,姨母,请原谅孩儿鲁莽。”贾后脸色柔和地问道:“是什么急事?”贾谧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贾后说:“这是刚刚劫到左卫司马督司马雅写给赵王意图谋反的密信。”贾后打开密信看完后,气得咬牙切齿地说:“司马伦,枉我还想着与你联姻结盟,你竟然在本宫背后捅刀子。长渊呐,你要盯紧司马伦他们,待本宫寻到机会便将他们一网打尽。”贾后盯着贾谧问道:“长渊,你是如何得到此信的?切记,此事不得泄露。”贾谧赶紧答应道:“此信是孩儿安排的眼线偶然得来的,您放心吧!”

赵王府花园内,赵王与孙秀正一边品茶,一边商议着事情,家丁来报:“王爷,九爻小姐到。”赵王笑笑说:“俊忠,你去迎迎,直接领她来花园品茶。”孙秀点头离去。赵王对身旁的侍女吩咐道:“去吩咐后厨准备今日的午宴,就说本王的义女到了,做些她喜欢的膳食,你们都下去吧。”两名侍女礼毕离开了,孙秀领着九爻来到赵王跟前,九爻行礼道:“九爻拜见义父。”赵王笑笑说:“九爻无须多礼,来来来,坐下品茶。”赵王看了看九爻问道:“九爻,身子不好吗?怎么看起来又清瘦了?”孙秀也看了看九爻,点头问:“王爷说的对,确实瘦了。”九爻眼睫微颤忙行礼答道:“九爻近日腹痛,胃口不好,才消瘦了些许,已请人瞧过了,没有大碍,多谢义父关爱,多谢孙大人关心。”赵王听了关心地说:“你身子弱,肠胃也弱,要注意调养才好。”九爻答:“九爻记下了,多谢义父。观义父您,满色红润,喜色晕染眉梢,定是身体康健,万事足顺。”赵王朗声笑笑答道:“哦?果真如此,哈哈哈!”孙秀看他高兴,趁机进言道:“王爷,自废太子暴毙后,天下暴民纷纷造反,真是需要您这样的朝廷栋梁来主持大局的时候,何不抓住这天赐良机,抓住兵权、掌朝政呢?”赵王内心激荡,却佯装谦逊言道:“唉,如今的天下真是内忧外患,本王自知能力有限,不敢当朝廷栋梁之才。”

孙秀起身跪拜道:“王爷,您是宣帝之子,跟随先帝征战南北,创下这大晋。更何况,您还是宗室亲王,天下还有谁敢说比您更有资格?王爷,历朝历代,兵权都是最重要的呀。”孙秀看了看九爻说道:“九爻,你说对吗?”九爻明白孙秀的心意,也跟着跪拜道:“义父,孙大人所言甚是。如今的天下,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湍急,如此动荡不安之时确实需要像您这样德高望重的人来主持大局,那么就必须掌握兵权。”司马伦感动地扶起孙秀和九爻,他点点头答道:“终究还是自家人亲呐,快起来,坐吧。”司马伦问:“俊忠,你看这局势,该如何行事?”孙秀建议:“领右军将军职,不过,此事还需要九爻从旁协助。”九爻点点头答道:“孙大人是希望我通过长渊使得皇后同意此事。”孙秀大赞道:“九爻真是玲珑聪慧至极,正是此意。”九爻向赵王行礼道:“义父放心,九爻定不辱使命!”

元康九年,愍怀太子司马遹遭贾后陷害而被废后,通过多方斡旋,贾后迫于各方势力和舆情,终于同意让司马伦领右军将军。自此,赵王司马伦掌握了兵权,对九爻也就更加地信任了。这日,赵王让孙秀接来九爻,进了书房后,孙秀让所有奴仆都退下后,赵王盯着九爻问道:“九爻,义父想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可好?”九爻行礼道:“义父请问,九爻必定如实答话。”赵王点点头问:“义父为你指婚贾谧,你可有不瞒?”九爻心里很清楚司马伦为何问自己这个问题,她微微一笑答道:“义父之命,九爻义不容辞。”司马伦点头继续问道:“若是又悔婚呢?你当如何?”九爻思虑片刻后,望着司马伦答道:“全凭义父做主,九爻绝无怨言。”司马伦与孙秀对视后点点头赞道:“九爻,义父利用了你的婚事,你暂且忍耐一时,义父向你保证,倘若这个婚事非你所愿,他日,义父定将还你一个如意郎君,还有一个盛大的婚礼。”九爻心中自有乾坤,她微微一笑答道:“只要皇后不将婚事提前,义父无须分心于九爻的私事,还是您的大计更为重要。”九爻突然向赵王和孙秀行叩拜大礼道:“义父,九爻有一事相求,恳请义父答应。”赵王和孙秀都被九爻突然举动惊了,司马伦问道:“何事?义父答应便是,何须行如此大礼呢?”九爻再次叩拜后说道:“九爻恳求义父,恳求孙大人保司空张大人父子周全。”司马伦和孙秀不禁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司马伦扶起九爻答应道:“司空大人向来都是以朝廷为重,他对本文亦无甚冤仇。既如此,义父答应你便是,九爻啊,你且快快起身吧。”九爻郑重地再次叩谢道:“多谢义父,多谢孙大人,九爻仅此心愿,别无他求,九爻定会尽心尽力协助义父早成大事。”

离开赵王府后,九爻坐在马车上静静地思考着司马伦的每一句话,觉得近期当有大事发生,是何大事呢?暗杀?兵变?忽然她的脑子里闪过贾后,难道他们是想对贾后动手?倘若如此行事,张华父子必受牵连,虽然司马伦满口允诺保他们周全,但是,司马伦生性多疑善变,想到此,九爻对夕颜说:“夕颜,你先回雅竹苑,让牡丹找平叔到飘香酒楼见我。等等,你告诉德叔带上书桌上的锦盒过来。”夕颜点头答道:“好!”

七娘照夕颜的吩咐,在三楼雅间备好茶点后,便在酒楼门口候着,远远看见九爻的马车缓缓而来,她疾步走到马车前,扶着九爻从侧门进来上了三楼,夕颜和德叔已经在雅间等候着,九爻说:“德叔,都坐吧,七娘,你在楼下盯着,别让闲杂人上楼。”七娘点头离去,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牡丹领着杨乐平匆匆赶来,德叔一看见他便激动地上前拉着他的手,两人都是泪眼相望,德叔哽咽道:“兄弟,可见着你了......”杨乐平一把抱住德叔说:“大哥,想死我了。”九爻轻轻拭去泪水劝道:“德叔,平叔,咱们坐下说话吧!夕颜,牡丹,你们就在在门口盯着。”

九爻给德叔和平叔边添着茶水边说:“平叔,宫里有传来什么消息吗?”平叔摇头答道:“没有,小姐,是有什么紧急事吗?”九爻点点头答道:“这几日宫中将有大事发生,不过,我暂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急召您来商议。”平叔若有所思地答道:“哦?”九爻沉吟半晌后继续说道:“平叔,近期宫中可能会有大事发生......有三件事情,您记住:第一,盯紧丧门星,若有异动立即禀报;第二,盯紧贾林和刘悦,记下他们每日都与哪些人见面;第三,暗中保护张华父子,倘若事发突然,您就直接来飘香酒楼找七娘,她是我信赖的人。”

九爻指着桌上的锦盒说道:“平叔,着锦盒内是我为宫内的人准备的,各有一份地契、房契、还有金饼,请您转交给他们。另外,您告诉他们,万一有意外发生,他们的家人就是我们的亲人。”杨乐平肃然起身行礼道:“小主人,老奴代他们谢恩了。”九爻不禁泪水夺眶而出,她内心纠结自责地哽咽道:“若不是无奈,我根本不愿意唤醒她们,这点钱财乃身外之物,根本比不上他们的忠诚。他们每日都处在危险之中,我希望他们都能平平安安的。”杨乐平安慰道:“小主人,您也不要过于自责了,我跟他们每一个人都认真地谈过做这事儿的危险性,他们曾经都是死囚,是我们想尽办法才保他们平安地活到现在,况且,他们的家人一直都是小姐在照顾着,所以,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九爻沉默不语,她的内心还是陷入了深深地自责,她觉着有些心力憔悴,抚着额头说:“平叔,您和德叔这么多年不见,应该还有许多话要说,我有点乏了,想先回去歇息。”德叔唤了一声:“夕颜,扶小姐回去歇息吧。”

九爻回到雅竹苑后,她疲乏地站在暖阁窗前,望着园子里盛开的桃花柔声说道:“夕颜,你去贾谧府上传信,请他明日午时前来雅竹苑赏花赴宴。”夕颜答道:“好,我先扶您躺下,您都累一整天了,您先歇歇,呃,该是羊伯过来了,果然是羊伯......”羊伯嗯哼一声问道:“怎么,你们在说我呐?”夕颜笑笑答道:“真是不禁念叨,刚想您呢,您就到了,羊伯,小姐就交给您照顾了,我要出去一趟。”羊伯点点头坐下,取出诊脉用的垫子放在九爻手下,然后闭着眼睛给九爻把脉,九爻偷偷地看着羊伯的脸色,担心又被他责怪,羊伯捋捋长须问道:“怎么,你还知道怕老夫责怪?”九爻紧张地答道:“怕,您怎么?”羊伯睁开眼睛说道:“你以为我闭着眼睛就不知道你在偷看老夫的神情?你的脉象会告诉我的,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当知不可如此疲乏劳累,你是个聪慧之人,为何就是不听话呢?”九爻撑起身子抱歉地说:“羊伯,对不起,九爻一定听您的话......”羊伯摇头叹气地说:“你每次都保证听话,可是,唉,你可别逼着我强迫你歇息哟!”九爻赶紧躺下闭上眼睛答道:“不敢,羊伯,九爻听您的话,您可千万别强迫我,千万别给我扎针,我睡觉,这就睡觉。”

当九爻醒来时已是夕阳西下,窗外的桃花都开了,满院姹紫嫣红,,桃花散发出的阵阵清香,沁人心脾,晚霞映照下的雅竹苑幽静、如诗如画。张韙伫立窗前望着满园盛开的桃花出神,九爻缓缓起身走到他的身后轻声吟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张韙转身揽九爻入怀接着吟道:“桃之夭夭,有蕡fen有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zhen,之子于归,宜其家人。”两人吟罢相视而笑。

张韙扶着九爻坐下,观了观九爻的气色说:“脸色不太好,清瘦了许多,九爻,为了我,你要保重身子,可好?”九爻深情地望着他微笑答道:“放心吧,我会的。”张韙很不放心地说:“呐,这可是你对我的承诺,要谨记!”九爻认真地点头答道:“我保证,铭记于心。”九爻唤了一声:“文锦,我饿了,夕颜带着飞花在园子里采摘春笋,让她找胖婶做些膳食来。正好,我们去园子里赏花对弈如何?”张韙一听九爻想吃东西,很高兴地扶着九爻走出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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