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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鬼无间来》第六章 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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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自鬼人与叶小楼、独孤巧同行,已经有五天了。鬼人将自己伪装成一个用暗器的好手。叶小楼,独孤巧只见过鬼人用过佛路三劫,到也不怕走漏了身份。

独孤巧虽仍怀疑鬼人身份,但有那位叶斋非,倒也对鬼人放松了些戒备。对鬼人不肯透露真实姓名,只当他有难言之隐,平时与叶小楼仍称他为花生。

叶小楼与鬼人在客栈本就彼此欣赏。独孤巧喜欢鬼人的风趣,鬼人也欣赏独孤巧的聪敏。独孤巧天资聪慧,诗词歌赋、茶艺花卉、奇门遁甲虽称不上是专家,但也是无一不精。平时虽有叶小楼这个知心朋友,但却无一个能有共同爱好的友人。鬼人不知家境为何,竞对这些杂学也算是粗通一二。一路上二人打诨说笑,倒也能排遣寂寞。不知不觉间,三人的交情,渐趋深厚了。

“小姐,前方有家客栈,不如我们在这儿歇歇脚吧。”叶小楼道。

独孤巧在马车上待了大半天,早已经倦了。听到这儿自然是再同意不过,破天荒地下了车,与鬼人,叶小楼一同点了两三道小菜吃了起来。杜灵霄一身武功被废,更被铁链牢牢拴住,三人也不怕他跑了。

当时正值下午,日头懒懒地挂在天上,像被跟看不见的线吊住似的。橘黄色的阳光给每个人身上笼了一层纱,晒得人心里酥酥的痒。三人一边吃着小菜,一边闲聊着一些各自闯荡江湖是见过的趣闻。其实主要讲的还是鬼人,叶小楼与独孤巧虽都会武艺,叶小楼更可称是绝顶高手,但在江湖上毕竟走得少了。

三人兴头正酣,忽然被邻座几人所讲的话题吸引了注意,便停下了话头听着。只听邻座一人道:“也不知这毒命罗刹究竟是什么人物?下手也忒狠毒了些。青莹苑上下,所有的妓女、嫖客、龟公、老鸨,竟被此人屠了个干净。”

另一人道:“兄台是没亲眼看见那个惨状,当时我恰巧在城内,那些被杀的人个个死无全尸,碎得都分不清谁是谁啦,这毒命罗刹简直是内心变态,这么恶心的事也干得出来。”

又一人道:“兄台不知啊,据说那些死者不是被毒命罗刹亲手杀死,而是互相啃食而亡。”

那两人一听,齐齐打了个冷战,一人奇道:“互相啃食而亡,这怎么可能。”

那人道:“毒命罗刹既然有一个毒字,那自然是自矜毒术了得,想必是他不知道使了什么毒物,坏了妓院里所有人的心智,让他们互相啃食而死。这等手段,想想就让人害怕。”

另一人道:“更可气的是他杀了人,还在现场留下了”毒命罗刹,血手折花“的字样,现在的恶徒,气焰都这么嚣张吗?”

“没办法,现在的皇帝只知道和木头、斧子为伍,光是农民起义,金兵侵扰朝廷就忙不过来了,哪还会管这些百姓的死活,听说独孤城主搞了个刑军,也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三人听罢,内心都暗暗称奇,按时间来算,青莹苑血案不过就发生在三人离城不久。独孤巧暗自沉吟,眼睑低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轻叹了一声,道:”青莹苑,应该是杜灵霄当初撑腰的妓院吧,说起来逼良为娼的事他们到没少干。“

叶小楼道:“只是那些妓女大多是可怜人,没想到竟然得了个这样的死法。”

鬼人道:“只是我们离青城已远,怕也是没法回去调查了。”

独孤巧揉了揉太阳穴,怔怔的望着地上的落叶出神,落叶旁趴着一只老狗,无精打采的瞅她了一眼,独孤巧一边顺着老狗的毛,一边踢着落叶,饭桌上的菜再也没动一口。似是觉得心里有些烦闷,便对两人道:”没胃口吃了,我先上车,莫忘了打点儿酒。噢,还有花生。“

鬼人和叶小楼应了一声,又各自打扫着眼前的饭菜。二人吃着,鬼人似是想起什么,突然问叶小楼道:“小楼,早就想问了,巧姑娘这车不知出自谁手,竟做的这样精致。外观别致不提,这一路来,竟感觉不到有多少颠簸。”

叶小楼笑道:“花生,你对衡阳花家了解多少?”

鬼人道:“衡阳花家,一手飘香剑也算是声名赫赫了,花家是传承已久的名门望族,听说家主花知安是个典型的老酸儒。啊,莫非那辆车是出自那一位之手。”

叶小楼道:“花家老三,天工巧手花知命,他的手艺之高,甚至让当今圣上把他召入宫内,交流请教。花家赫赫有名地异类。小姐的马车便是此人送给小姐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哈,没想到,巧姑娘还和花家有如此渊源,这次在衡阳歇脚,我们少不得要在花家叨扰几日了。”

二人速速吃完,打了点酒,买了些花生,便有上车去了。

鬼人上了车,见独孤巧刚好把最后一点花生剥完。独孤巧把不带红衣的花生递给鬼人,又把带红衣的花生匀给叶小楼一份。鬼人道了个谢,向独孤巧笑道:“巧姑娘,这青莹苑究竟是什么情况?”

独孤巧轻“咦”了一声,笑盈盈地望着鬼人:“这话你该问那个被绑成一团的老头,我一不是嫖客,二不是莺花,三不是鸨母,四不是杜灵霄,问我不觉得失礼吗?”

“小姐,杜灵霄和嫖客重了。”叶小楼道。

鬼人失笑道:“比起一个半天说不清楚东西的糟老头,还是巧姑娘直接告诉我更简单明白些。再说有一些推论,是只有巧姑娘才知道的。巧姑娘先上车不就是为了问这些事。”

“从你这个问题来看,你是不是真没把我当个姑娘家,让一个姑娘说妓院很失礼耶。”独孤巧佯装落寞,道,”从结论来看的话,毒命罗刹找上青莹苑应该是因为他们和人贩子的瓜葛,毕竟青莹苑在城里不是最大的妓院,青城扶持的产业也多得很,唯一特殊的就是青莹苑逼良为娼的事干的最凶。现在能知道的就这些。“

叶小楼道:“我们离开巴蜀地界也有些时日,总不能再赶回去,也只好以后有精力再管毒命罗刹的事了。”

“也是,楼儿,距衡阳还有多远。“独孤巧问道。

“不远了,就快到了。”

三人不再言语,鬼人替叶小楼赶了一会儿车,让叶小楼进车内休息。独孤巧似是乏了,没多久便小睡了起来。太阳渐渐向地平线沉去,给天边挂上了一条火红的绸子,像是要把天烧着了一样。

“已经能看见城门了。”鬼人道,半晌没人应声,回头见得叶小楼与独孤巧都已睡去,失笑道,“两位醒醒啦,再睡下去,晚上还睡得着吗?再说在下可不知道花家在哪。”

独孤巧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有些慵懒的嘟囔着:“坏人清梦可是要遭报应的。”

叶小楼也醒了过来,从鬼人那儿接过缰绳,进城门以后,便赶着马车驶向花家地界。花家不愧为衡阳城的大户,朱红色的大门在傍晚仍泛着红光,看门的家丁身躯魁梧,太阳穴高高鼓起,一身劲装干练利索,比起寻常土财主家的精神了百倍。两个家丁身躯挺得笔直,就算额上的汗水流进眼里,眼皮也不会动一下。见独孤巧的马车驶来,两人一齐向前迈上一步,右脚跟上时重重的在地上跺了一下,动作整齐划一,像是校场上训练过的士兵。然后一同抱拳,向三人说道:“请问是哪来的朋友,拜访花府何事。”声音齐整响亮,如同一人。鬼人看在眼里,只感觉说不出的做作可笑。叶小楼和独孤巧虽然早已知晓,都心里也都生出几分滑稽。

叶小楼向他们回了一礼,道:“独孤城巧小姐前来拜访,烦请二位通报一声。”

两个家丁说了一声“稍等”,其中一人转身,小跑回府内,另一人又重新站定,又站得像个石像一样。

不久,先前通报的家丁回来,打开大门,向三人说道:“三位请进。”

两个家丁的双眼死死盯住拉车马的马头,丝毫不敢移开,鬼人看得奇怪,刚想问独孤巧,却在马头刚刚过了府门的那一刹那听见两名家丁喊道:“独孤城三小姐,拜府。”时间之准,不光没有让鬼人感觉有半分的严肃,反而让他感到啼笑皆非。

“这花家,未免忒做作了。”

马车驶入花家不久,便见得不远处有一戴着唐装帽,穿着一件薄棉衣的老者堆着笑走了过来。那老汉约莫五十多的年纪,方脸宽额,满面红光,胡子整整齐齐的修剪过,蓄在下颚处,若是实际去量,就会发现刚好是此人的三指宽,不长也不短。

那老汉走上前来,道:“独孤侄女前来拜访,可真是乐坏老叔我了。”

独孤巧下了车,道:“花叔叔请了,侄女路过衡阳,无处落脚,所以冒昧前来,想借叔叔一处地方歇歇脚。”

老汉自然便是花家家主花知安,花知安和蔼地笑了笑,说道:“好说,我已经吩咐好了下人,给侄女三位收拾出了三处客房,只是不知侄女这次出行,为了何事?”

独孤巧笑了笑,转身把杜灵霄从车内拉了出来,道:“杜掌门平日恶事做尽,现在罪证确凿,上了刑军的追杀名单,侄女现在,正打算把他送去少林寺。还望花叔叔找个地方好好看管这人,为避免节外生枝,莫要让太多人知道。”

花知安叫了一声:“捉得好。稍后我便会让几个信得过的人把他关起来,由花家嫡系子弟亲自看管。”说罢又转头看向鬼人,问道:”不知这位小兄弟是?“

鬼人道:“晚辈花生,见过花老前辈了。”

花知安平素并未听过花生的名号,想来只是一个江湖的后辈,心里生出几分轻视,也不再看向鬼人,转头对独孤巧道:“侄女今日拜访,不如一同吃个晚饭如何,也好让老叔我略尽地主之谊。”

独孤巧也不推辞,道:”那便有劳花叔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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