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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复仇记》轻别离好男志四方 重情义烈女责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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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朦胧,一直滴滴答答的下着。雨雾笼罩着整个山城,水汽弥漫在鼻间。

一大早,天还未亮,韩珣就已经起身带着三个侍从出了□□。他不喜欢告别,没有告诉李旦,也没有同他亲妹子韩五小姐说,静悄悄的套了马车,回眸望了一眼□□,便打算赴任去了。

李旦忽然从梦中惊醒,起身便问王振是不是出事儿了,王振哭丧着脸回话道:“回殿下,大少爷一早就套马车去北庭都护府了,还叫不让惊动了殿下。小的、小的是左右为难啊!”

李旦猛地一拍桌子,来回踱了两步,说道:“快备马!要最快的!再给我带上一壶酒,我去找他!”

王振连声应了,忙不迭的奔了出去。

很快马就备好了,一匹纯色的枣红烈马,稳健得像座小山。李旦爱抚了两下马背,正要翻身上马,忽然听见一叠声的娇呼远远传来:“殿下!殿下!等我一起走!”

只见韩五女从远处飞快的奔过来,拼命的挥着手。待到了跟前,双手扶着膝盖不住的喘着粗气。

李旦连忙抚了抚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五小姐?你怎么跟过来了?”

韩易书喘着气磕磕巴巴的攀着李旦的衣袖说道:“殿下,我知道我哥走了,你这是要去追他。你带上我一起去吧!让我也送送他!”

李旦见她穿着件荷花粉色的新衣裳,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的,珠翠也端正戴好了,只是刚刚跑得太快了些,衣裳略沾了些尘土。便问她:“你怎么知道你哥今天会走?”

“我哥前脚刚走,王振后脚就来告诉我了。我一个姑娘家没法出门去追他,但是知道殿下一定是要去送他的,于是便穿戴好了等着。”她见李旦不做声,便软声恳求,“殿下,我从小没了娘,父亲又对我不上心,是大哥大嫂把我带大的。如今大哥要去边疆了,没个三年五载怕是见不了面了。我就要出阁了,就想在嫁人前再看我哥一眼!”

李旦看她说得可怜,眼中已经渗出了泪,便叹息一声宽和的笑道:“好,我带你一起去!”说着,将易书抱上了马,又自己翻身上马,“啾”地双腿一夹马肚,鞭子猛地一甩,马便蹿了出去。

他一路快马加鞭,紧赶慢赶在出城前的十里亭追上了韩珣。韩珣正坐在亭子里喝水休息,远远的看见李旦奔马来了,不由长吁一声,心里又是感慨又是欣喜,连忙迎了出去。

不待韩珣发话,李旦那么一个温吞的人,劈头盖脸的就骂:“韩伯玉,你还当不当我是你朋友!你出远门去赴任,为什么不告诉我,不让我送你!”

韩珣苦笑一声说道:“走这么快还是给你追上了,还带着小五。不是我说你,你最了解我,我韩珣是那种不要朋友的人么?情义二字最重了。只是我一向不喜欢别离,怕你伤感,这才想着提前溜走的。”

他看李旦仍是板着脸,便又笑道:“好了,别生气了。带酒来了吧?咱们喝一杯,权当你给我送行了!”

李旦闻言叹了口气,解下腰畔的酒壶晃了晃,拔下壶塞递给韩珣,沉默着摇了摇头。韩珣笑了笑,接过酒壶仰头就是一大口,抹着嘴唇把酒壶递给李旦,笑道:“知道你肯定带酒了,来,你也喝!”

李旦接过,仰起脖子也是一大口,酒水顺着嘴唇烫进脖子胸膛,他却不在意。放下酒壶说道:“兄弟,我知道你此去是建功扬名的,我不阻拦你。我也知道你提前走是不想凑马球赛的热闹。分别的话我不说了,等你功成名就了衣锦还乡!”

韩珣颔首,笑道:“好!”

他对韩五女招招手,笑道:“小五,过来,到哥跟前来。”

韩易书加紧两步跑到他面前,哽咽着扑进他怀里:“哥!你要走,干嘛不告诉妹子啊!”

韩珣笑着拍拍她,拿袖子抹她头发上的水珠,笑道:“哥就是不想看你哭才没告诉你的。好了,哥可给你备了份丰厚的嫁妆,你看到了没?”

韩易书闻言红了脸,挂着眼泪娇嗔道:“哥!”

韩珣大笑:“咱们家是生意人家,没有那么多的凡俗规矩。哥喜欢五妹妹,就给五妹妹备了份丰盛的嫁妆。妹妹出门的时候,可要漂漂亮亮的,不能给人比下去!”

易书任他给自己抹泪,笑着点点头。

“虽说柳兆庭是续弦,但是他是哥仔细相过的,将来会有出息的,你要相信哥的眼光。”韩珣扶着她的肩头,对着妹妹的双眼,仔细叮嘱,“在王府要听殿下和娘娘的话,别顽皮惹事,知道了么?”

易书连声称是,从怀里取出一张花笺,双手奉到韩珣面前。韩珣接过一看,上面略显稚嫩的笔法用小楷写着李白的《送友人入蜀》:

见说蚕丛路,崎岖不易行。山从人面起,云傍马头生。

芳树笼秦栈,春流绕蜀城。升沉应已定,不必问君平。

易书红着脸笑道:“我心里知道哥哥这几天要走,也知道哥哥平时喜欢这些诗文,只是我没读过书,不认识几个字,更不会作诗,便缠着双宝姐姐给我写了这首诗。我照着临摹了几十张,就这张还能看些。哥哥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什么也回报不了,唯独能写这么一张纸。哥,你带上,就当妹子孝敬您的了!”

韩珣轻抚着花笺,忽然有些百感交集,深吸一口气开着玩笑说道:“打小没人教你读书认字,你嫂子说教你,你又赌气不学。如今连四句像样的诗都不能做给哥哥听听。唉,我说小五,这首诗写的是送人去蜀中的,你哥我去的可是北庭啊,这可不是同一个地儿!”

他原本是伤感了,想开开玩笑活络一下气氛,谁知易书听了,沉默片刻,泪水就在眼眶里不停的打滚。李旦在一旁看到了,轻喝一声:“伯玉!”韩五的眼泪立马就顺着鼻翼烫下来了,上嘴唇碰着下嘴唇直打哆嗦。韩珣一看妹子哭了,连忙拉着她亭子里坐下,拿了手绢给她擦泪,柔声哄劝:“哎呦,我的好妹妹!我在跟你开玩笑呢!你能有这份心,哥心里热乎乎的!这么多年了,哥是看着你长大的,哥现在就等着看你风风光光的出门呢!好了,别哭了啊!”

韩易书呜咽着抬起头,拿着手背摩挲了一把脸,抽泣道:“哥哥,那你说,北庭到底有多远啊?是不是很远很远,远到望穿了眼都看不见?”

韩珣笑着看了看李旦,悄悄叹了口气,对易书笑道:“对,是远,远在天涯海角。可是没关系,哥是去扬名立万的!等我功成回来,哥可要看看哥的大外甥呢!”他直起身,笑着拍了拍易书的肩膀,努努嘴说道:“好了!别哭了!跟殿下回去吧,我要走了,不磨蹭了!”

韩易书擦了泪,站起身来缓缓跪在韩珣跟前,磕了头,说道:“妹妹小的时候就知道只有大哥是真的对我好,我总以为出阁的时候,哥哥会给我送亲。但是哥哥现在要去建功立业了,不能为我送亲了。妹妹给您磕头,权当感谢您了!”

韩珣拉起她笑道:“一家子人说出两家话来了。幸亏你嫂子今天不在,否则非和你急!我对你好,那是应该的。”他转向李旦,笑道:“兄弟,我还当你是兄弟。拜托你千万看顾好我妹子!”

李旦颔首笑道:“放心吧,你妹子就是我妹子,等小五出阁的那天,我替你给她送亲!”他拍拍韩珣,走过去亲自拉住马车的缰绳说道:“走吧!”

韩珣轻轻抚了一下韩易书的脸,便大笑着登上了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只听得他高声吟道:“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只念了这前四句,便不住的大笑着,渐渐听不见了。

李旦目送他远去了,转过脸来对易书笑道:“好了,咱们也回去吧!”

可易书见只有一匹马,又不像一早走得那么急,再也不好意思跟李旦同骑一马了,扭捏着不说话。李旦笑着拍了拍马背,说道:“知道不方便。来,你上马,我给你牵着!”

易书闻言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慌忙摇摇头,怯声说道:“这样不好。你是王爷,我只是个小丫头。”

李旦和颜悦色的笑了笑,不由分说抱起易书就往马背上一放,一手摁住她笑道:“别动!我和你哥哥有八拜之交。你是他妹妹也就是我妹妹,做哥哥的给妹妹牵马领路,有什么不妥的?”说着,牵拉着缰绳就真的悠悠哉哉的走了起来。

他的笑容和煦得好似这三月的春风,易书真的也就平定下心来,竟开始哼起歌谣来。年轻的姑娘悠悠扬扬的如是唱道:

“丈夫气力全,一个拟当千。猛气冲心出,视死亦如眠。

率率不离手,恒日在阵前。譬如鹘打雁,左右悉皆穿!”

她一边唱,一边还伸手比划,很是天真活泼。

李旦含笑听着,不由跟着摇头晃脑的哼了起来。易书俯下身来探过脑袋望着他,奇道:“这是首民谣,你也会唱?”

李旦笑道:“是伯玉回家的时候教你的吧?这还是我们一起漫游的时候,在远地听到的呢!”

“你和我哥的关系可真是好!”易书不由的感慨起来,叹道,“每次大哥回家我都喜欢缠着他给我讲故事。每次他给我讲故事见闻,又总是提到你。我从小最敬佩的除了大哥,就是你了呢!”

李旦欢快的笑起来。

街上已经热闹起来,卖早点的箱炉已是热气腾腾的了。还有大娘挎着篮子叫卖栀子花。人来人往的,各色各样,很是有趣。韩易书甚少出门,看得眼睛都直了。

李旦见她看得高兴,不由暗笑起来,心想这还是个孩子呢。又怕她一早出门饿了,便笑道:“前面有家店,做面饼做了几十年了,口味地道的很。你要不要尝尝他家的胡麻饼?”

易书问道:“胡麻饼?那是什么?”她见马停在一家店门前,抬头一看,匾上写着“辅兴坊”三个字,又问道:“就是这家么?”见李旦伸手,便挽了他的手借力跳了下来。

辅兴坊一早已来了很多人,有的人坐着现吃,有的是大户的仆从,因为自家做得不够好吃,便出来买现成的回去。

韩易书看得目不转睛的,拉着李旦的衣角问道:“他家的面饼这么好吃么?怎么一早就有这么多人?”

李旦在一张桌前坐下,笑道:“尝尝不就知道了?”说着唤来小二,说道:“来一大份的胡麻饼,两碗肉汁汤饼。多的胡饼待会儿给我装起来。”

小二应了一声,奉承着去了。

旦便对易书笑道:“你柔妃嫂子爱吃这个,我带点回去也给她尝尝。”

一时,小二端上吃的。李旦先给易书夹了一块饼放在碟子里。易书咬了一口,一嘴的酥脆,脆皮都纷纷掉了下来。她见李旦盯着她,便笑道:“好吃!旦哥哥,你也吃啊!”

李旦笑问道:“你叫我什么?”

“旦哥哥!哥走之前悄悄跟我说了,他跟你结拜过,要我把你也当做亲哥哥。你说过要给我送亲的,我叫你一声‘哥’不算过吧?”韩易书咬着面饼不吃,瞪大一双眼看着他,追问,“你是觉得我喊你哥是轻贱了你么?”

李旦忍不住皱眉:“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跟你哥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我说过给你送亲就是拿你当我亲妹妹的。别再说什么轻贱不轻贱的来气哥了,知道了么?”说着还不解气,又伸手在易书的脑门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反倒气笑了:“你整天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韩易书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点点脑袋,埋头不停的啃面饼。

李旦也笑了笑,低头吃了两筷子面饼,忽然听见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粗犷不羁的笑道:“在燕地吃了半年的风沙,回到长安,顿时感觉神清气爽的!”

“表哥今天中午上我家吃饭去吧,我娘常念叨你呢!给你做你爱吃的,好好补一补!”另一个声音带着懒洋洋的笑意软软的说道。

李旦循声回头一看,又惊又喜,连忙放下碗筷站了起来,唤了一声:“大哥!”

前面走着的那个人也是惊喜万分,他人生得人高马大,眉毛又粗又重,面色晒得黝黑发亮,站着就像座稳重的山。然而他看到李旦就立即喜上眉梢,软化了下来,激动的握住李旦的手不住摇晃:“老三,真是你啊!”

这人就是李旦的大哥燕王李昭。李旦第一次回长安的时候,李昭已经领命去了封地,说起来他们都有十一年没见过了。李旦也十分的激动,跟着想要跪下去行礼。李昭已是含了热泪,用力拖起他,使劲儿拍了拍他说道:“好好好!咱们弟兄十一年没见面,长得坚实了,也有出息了。大哥走到哪儿,可都能听见你的风流名声啊!”

他拉过跟在身边的年青公子,这公子大约二十出头,穿着雪青色的绸缎衣裳,腰佩两枚镶着翡翠的玉佩,才初春就手执一柄长扇,生得很是艳丽好看,但是当中又见一抹戾色。李昭揽着那公子对李旦笑道:“老三,这是我姑表兄弟沈琰。沈琰,这就是你们读书人中大名鼎鼎的秦王!”

沈琰闻言便要拜,李旦笑着摆手示意他起身,笑道:“咱们本是一家人,可到现在才见面。你父亲不就是我母亲的同宗兄弟么?一家人可不兴这些个虚礼啊!”他说的母亲是李昭的生身母亲沈氏,也是李燚的原配夫人,是李旦娘侍奉的主子小姐。

沈琰淡淡一笑,说道:“在下只是个游手好闲的人物,不敢和殿下这样的肆无忌惮。”

李旦轻咳两声,复又笑道:“请教阁下表字。”

沈琰把扇子在手指间转了两转,眼眸灵活的一转,红唇间轻巧的吐出两个字:“崇美。”

“原来阁下你就是沈崇美!失敬失敬!”李旦闻言乐了起来。

李昭笑道:“怎么,我这个表兄弟很出名么?”

李旦拍手笑道:“可不是?金陵沈崇美,前朝第六位皇帝德宗陛下的第四代孙,那可是从小就出名啊,三岁作诗,五岁作文,十岁就能写大赋。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李昭惊喜的喝了一声。

沈琰淡然笑道:“不过是大家肯给我个脸面罢了。殿下请不要再夸我了。再夸下去,我就羞愧难当了。”

旦连连称好,忽然想起易书,便笑着让开身子露出易书,对易书笑道:“小五来,见过燕王大殿下还有沈大公子。”

韩五女慢慢走到前面来,缓缓行了一礼:“妾身韩五,给殿下请安,给沈大公子请安。”

昭指着她疑惑道:“兄弟,这是?”

“这是兄弟的结拜兄弟韩珣的亲妹子,已经许了柳兆庭了,先暂住我这儿。”

昭点了点头,正要让韩五起身。忽然猛地吼道:“妈的!谁跟着老子呢!给老子滚出来!”

李旦和沈琰俱是一震,就见一人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撅起嘴说道:“表哥,你那么凶干什么啊?”沈琰一见,又惊又急,忙上前两步喝道:“你怎么窜在房梁上啊?”

只见一小姑娘一身脆亮的鹅黄色衣裳,腰畔别着把长鞭,打扮得伶伶利利的。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明艳得像一轮初升的太阳。她噘着嘴跺着脚冲沈琰叫道:“哥,你又凶什么?你们两个凶神恶煞的都比门神恐怖了,讨不讨厌啊!”

沈琰猛地拽了她一把,呵斥:“你跟着我们倒是有道理了?快过来拜见秦王殿下!”他转向李旦说道:“殿下,这是我二妹子,小名一个‘婞’字。”

谁知沈婞冷冷瞥了李旦一眼,哼了一声,抱起双臂不做声。

沈琰蹙起眉来,喝道:“干什么!摆脸色给谁看呢!”

沈婞推了一把沈琰,抱着双臂走到李旦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李旦一番,冷冷问道:“你就是秦王李旦?”

李旦不以为意的拱了拱手,包含着笑了笑:“正是。”

沈婞冷哼一声,颇有些鄙夷的说道:“常听人说起你,可你哪点比得上我大表哥?你娘生前不过是我姑母的侍女,如今倒是成了皇后娘娘了。你口口声声称我姑母叫‘母亲’,可怎么不见你为她公开的说一句话?依我看,你就是个伪君子!”

她这一番话说得李昭脸色都变了,厉声呵斥道:“沈婞!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你再口无遮拦的,我拿大耳刮子抽你了!”李昭拽着沈婞的胳膊,猛地一使劲,就把她摁在了桌上。

旁边的客人本来都在看热闹,但看得出来他们都是大富大贵之人,见真起了事端,反倒纷纷散开了。

沈婞被她表哥摁住了,还在不服气的不住挣扎,口里叫嚷道:“你抽死我算了!我是为你不值呢!你才是正经八百的嫡子,他算什么玩意?凭什么高你一等!”

李旦本来是笑着的,一看李昭还要使劲,知道他是武官出身,真有力拔山兮的本事,连忙上前拉开他,说道:“二小姐说得一点没错,我已经很羞愧了。大哥你再弄伤了二小姐,这不是让我没脸么?”

沈婞得了自由站直身子,并不领情,翻了两个白眼,走到一边不说话。李昭拿这个表妹没办法,只得向沈琰使个眼色。沈琰会意,走过去轻轻拽了拽沈婞的胳膊,轻声呵斥道:“不许再胡闹了!否则我告诉你姐,让你姐治你!”

沈婞竟然闻言色变,赌气跺了两脚,又狠狠瞪了一眼,抱着双臂飞似的跑了出去。沈琰告了声罪,也慌忙跟着追了出去。李旦看着稀奇,凑到李昭身边问道:“哥,这沈二小姐怎么听了她姐姐的名字吓得魂飞魄散似的?这沈大小姐有这么厉害?”

李昭摇着头叹了口气说道:“从前,阿婞也不是这个样子,一肚子的愤愤不平。”他向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望去,目中流露出悔意来,喃喃自语道:“其实是我对不起她姐妹三个,可阿婞呢,不记恨我,反倒还处处向着我。”

李旦闻言很是奇怪,拍了李昭一下说道:“大哥,你说什么呢?”

李昭猛地拍了下脑壳,笑了起来:“没事儿!你问沈大小姐啊?我可告诉你,那可是位少见的绝世美人,好着呢!你见了就知道了!”说完,这才有空顾得上韩小五,转身对着默默站在一旁的姑娘咧嘴一笑,说道:“韩姑娘,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韩易书看他那种张牙舞爪的样子,不由的浑身一颤,激灵了一下,俯下身去行了一礼:“妾身不敢!”

李昭摆摆手虚托了她一把,褪下大拇指上戴着的一块玛瑙戒指递到易书手上说道:“听说你的大喜日子将近了,我不能空着手祝贺你,这个就是个小玩意,拿着吧!”

易书看了看李旦,后者笑了笑点点头,便双手接过又是一礼,说道:“谢殿下赏赐。”

“得嘞!本来是想跟着我大表兄弟来吃个早饭的,结果倒闹出个笑话来了。不吃了!我先走了!”李昭说着,掸掸衣裳就想走。

李旦笑道:“表兄弟跟着妹子走了,不如我陪您吃顿早饭如何?”

“不了!”李昭笑了一下,“等会儿我得去趟我舅舅家,省得阿婞被教训得太狠了。哦,对了,三弟啊,我这妹子嘴上没个谱,你可别往心里去!”

李旦大笑起来,说道:“大哥,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把兄弟想成什么样的人了!您尽管去吧,改日我去您府上讨杯酒喝!”

李昭叹气似的笑了笑,拍拍李旦的肩膀,说道:“好,你的心意我领了,没事儿就别上你大哥家跑了。省得沾了晦气!咱马球场上见!”说着,留下惊愕不已的李旦,迈开大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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