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大难临头

“开玩笑而已，不用这么紧张。”见聂守心那副冷冷的表情，王斩尴尬的笑了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二人走到那队锦衣卫前，王斩抬头冲小巷外面吹了个口哨，很快，墙的另一边也传来了口哨回应。“于家那边没什么异动。”冲聂守心说了一声，王斩把手搭在腰间的短刀上，另一只手指着巷口。“开路。”

一声令下，锦衣卫整齐的动身，迅速的奔出巷口，朝着于谦家行去。

吊在最后方的王斩突然压低了声音，冲聂守心小声说道：“聂兄，待会儿我有件事要办，你看，能不能？”说着，王斩手中冒出一块银元宝，不动声响的碰了碰聂守心的手。

聂守心早已经摸透了他的套路，也不客气，悄悄把银子收下。“我只负责抓人，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多谢聂兄。”王斩满意的笑着，突然话锋一转，道：“对了聂兄，这趟活应该没什么油水，要不然就……别劳烦你亲自出手了，在外面转悠转悠。放心，到时候报告我一定写的明明白白。”

听到这话，聂守心倒是对王斩一会要做的事起了兴趣，光是行贿还不够，还必须把自己支开，王斩到底想干什么？心里这么想着，聂守心嘴上还是答应着：“好说。”

“哎呀，锦衣卫这帮人，我就是喜欢跟你一起行动。”这句话是王斩发自真心说的，换做别人，绝对要想尽办法从他这里榨出点油水来，唯独聂守心，收了钱就办事，绝对信誉。

“你去吧。”聂守心心里也想赶紧把王斩撵走，现在他心头只想着一会张老五救人的时候该怎么配合，哪有时间管他的私事。

王斩礼貌的拱了拱手，转身速度奇快的跟上了锦衣卫队伍的步伐。直到王斩彻底消失在视野中，聂守心才离开原地。手脚并用，一个腾空就翻上了旁边酒楼的高层。站在酒楼顶，俯视着偌大的半个北京城。

巷子里，锦衣卫们像一条蜈蚣，左转右弯的前进，最后停在了一间普普通通的民宅前。

于家老宅里，十几个衣着朴素的人被锦衣卫赶到院子中间。这些人中，除了老人就是幼童，相互抱在一起，惊恐的眸子环视着一个个穿着飞鱼服的凶神恶煞。

王斩一个简单的手势，锦衣卫们便冲进了于家各个房间，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众人回到院子里，但手中却空无一物。

“大人，屋内外都搜过了。”

“如何？”

“额……”

“怎么了？讲！”

报告的锦衣卫脸色为难的说道：“罪犯于谦家中，并未搜到贪污罪证，只有一箱的书籍。还有……”

“还有什么？”王斩没好气的问，他最讨厌办事磨磨唧唧的人了。

“还有之前皇帝赐予的蟒服、宝剑。”锦衣卫口中之前的皇帝，便是已经被废掉的朱祁钰。此人在位期间，受到于谦的大力支持，便赐了于谦一柄宝剑、一套蟒服。可于谦只是将这两样东西放在家中，从未拿出去与人显摆过。

再看于谦家中，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除了吃饭用的碗筷和一大箱书籍，再无他物。再看于家人的穿着，甚至还不如普通老百姓。堂堂朝廷正二品的命官，竟混成这个样子。在王斩看来，实在是太不会过日子了。若是让他坐上这个位子，怕是一年时间就要“攒”个几百万两银子。

“再搜。”

“是。”

王斩下令后，一脸阴笑的转过头，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院子中的于家人。

于家的孩子们吓得不敢直视他，躲在大人身后瑟瑟发抖。反观管事的老人，则用一种包含着愤怒、怨气和无奈的复杂目光看着他。

王斩扫视一圈周围，突然走到于家老人身前，开口道：“于大人不愧是清廉名官，在下佩服。”

于家人一脸的警惕，天知道这个锦衣卫满脸的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阴谋。

“只是，不知是不是于谦贪污的金银财宝，都已经被你藏到了其他地方？”他用手指着老人，奸笑道。

听到他这话，老人脸色立刻黑了下来，满眼的愤怒。

“来人，将这些逆党余孽压下去。”

“是！”

话音刚落，冰冷的铁链已经垂到了于家人面前。不论是老人还是孩子，都齐齐被困了个结实，带着屈辱和不甘，于家老小被锦衣卫压出了于府。他们并不知道，王斩没有将这些人压往昭狱，而是选了另一条路，出了城。

于谦在京城百姓中威望极高，在于家宅子里动手杀人，难免会闹出乱子，若是因此激起民愤，可不是王斩能担得起的。所以他早早做好了准备，把于家人带到了城外的一片小树林里，方便毁尸灭迹。

从出于府到出城，众人的一举一动都被聂守心看在眼里。见王斩打算动手了，他紧张的来回张望。终于，在杂乱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人群中，张老五小心翼翼的出了城，不声不响的远远跟在锦衣卫身后。

“恩？”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聂守心突然眉头一皱，目光落到了城门口。

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一起，看上去和平常百姓没什么区别。可从他们走路的脚步身法来看，这些人全都是练家子。就在锦衣卫出城后，这帮人就紧跟着摸了出去。

“这些人……”一股莫名的不安感从心底涌出，聂守心脚下生风，赶紧追了上去。

王斩带队走的并不快，张老五不敢追的太紧，便远远的吊在后面，确保锦衣卫一直在自己的视线里。

同时，在树林另外一侧。

二十多个人聚集在一起，目光冷峻的看着远处。“准备。”其中一人小声说着，将一条红色的布条绑在了自己的左臂上，其他人见状，也齐齐拿出布条绑了起来。

距离这些人不远处，聂守心躲在一颗树后，此时只恨自己轻功太烂，不能再靠近一些，好弄清楚这些人的来意。

平日里最不起眼的小树林里，四拨各有打算的人撞到一起，一场大战即将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