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血放干，拧着野鸡的双腿，在滚烫的热水中过一圈。将热水换成温水，去鸡毛，开膛破肚取出鸡内脏，将整鸡清洗一遍。鸡胗鸡肝洗干净，鸡肠用筷子刮干净，再用粗盐一起洗几遍，把鸡杂给塞到鸡肚子里去，将洗干净的鸡放到锅里，大火煮开，换小火慢慢炖半个时辰。

南方人家，最喜欢的就是白斩鸡了。简单利落，肉甜味美。汤水就着野菜煮成一锅，就又是一个甘甜带香的菜。

鸡肉出锅，等到半凉的时候再剁成小块，拼出一个全鸡陈列摆好。

下山的时候季长歌揪了两颗野生葱，葱苗切成小段，没有酱油，就用盐油加热汤，配上葱花，白切鸡配蘸料再好不过。

季长歌剁肉的时候，刻意留下了鸡翅和鸡腿没剁碎。起床不久的季长乐和季长宁一人一只鸡腿啃着，季长安分到了一只鸡翅，余下另一只鸡翅被季长歌给拿着啃了。

“大姐，以后天天都可以吃肉吗？”季长乐歪着头，满脸单纯。

季长歌坐下来，顺手将季长乐给搂到自己怀里去，让小娃坐在自己的膝盖上，“不成。”

季长乐的小脸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又听到季长歌补充了一句，“还是要吃青菜的，荤素搭配，营养才能均衡。你想不想长高，比大伯他们还要高？”

季大伯并不算高，但在季长乐眼中，能长那么高，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他连连点头：“我要长高！要比大伯他们高，以后才能保护哥哥姐姐！”

季长歌笑着，拍了拍小孩儿的脑袋，“快吃！”

季长歌一共带回来两只野鸡，四个人都没能将一只鸡给吃完。还有一只已经咽气儿了，如果不赶紧处理了，口感会受到影响。

家里只有油盐，煮出来的东西也不过图个新鲜，吃久了一定会腻。倒不如将这只鸡送到李大娘家里去，也好问一问李大娘什么时候去镇里，到时候她跟着一起去，买点调料和日常生活用品。

这些都是要银子的……

说到银子，季长歌不免又想起她那个没啥用处的军火系统。

她闭上眼睛去感受，面前的屏幕上有一个小图标被点亮，下面用宋体四号标着：匕首。

我……去年买了个包！

还不如新手包呢！

季长歌至今都没弄明白，这系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话是机械音，不会卖萌，连字体都是最严谨的宋体四号，仿佛一个过时迂腐的老爷子。

正想着，“吧嗒”一声，一个薄薄的本子落在了季长歌的跟前。

她将本子捡起来，翻开一看，哦，简体字，看来又是这个过时系统丢给她的东西！

是“军火系统211”的使用说明，里面说的是军火系统211有从古至今所有的武器，但要换取武器，就需要宿主的存款到达一定限度。简单来说，季长歌有十四两存款，那可以换一把匕首。匕首取出来，她的银子并不会减少，相当于一个激励宿主攒钱的鼓励系统。

……异常的先进！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银子花掉后，武器不会被收回去……

这么一想，竟然还有点小安慰……

季长歌将说明书丢到火里烧了。

反正相当于白送的匕首，就算再鸡肋，可能只能用于削水果，那也是要得的！

季长歌趁着没人注意她，将匕首换出来，藏到了衣服里。

三个孩子在院子里拔草，季长歌想了想，过去和季长安说：“昨天多亏了李大娘，我把这只野鸡送过去，你们就在院子里，不要乱跑。”

季长安有些舍不得，但转念一想，要不是李大娘的米汤，说不得长歌得到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这大概算是救命之恩了，送一只鸡还是少了的。

季长宁嘀咕：“什么不要乱跑，好像我们是小孩子似的！”

你们确实是呀！

季长歌笑眯眯地将野鸡给放到包里去，免得在路上遇见熟人难以解释，出门前又堵了季长宁一句，“你当然是小孩子，你才十岁！小屁孩！”

“就你话多！”季长宁气呼呼地拔起一株草，想要往季长歌身上丢。抬头一看，季长歌又已经不见人影儿了。

跑得贼快！

*

李大娘家就在季家的隔壁，季长歌过去的时候，还在门口遇见了季老太太太。昨晚季大伯家的三个孩子，连夜搬到新房子里去了，终于不用和老太太挤在一个房间里，季大伯家的两个女儿很是兴奋。

然而季老太太太的心情却是没有那么好了，白白给了季长歌那臭丫头十四两银子，任谁不心疼？

因而见到季长歌的时候，季老太太太哼了一声，吐了一口唾沫。

季长歌毫不在意，一面往李大娘家里走，一面回头笑嘻嘻的，“阿奶今天看起来很精神，不和姐姐们住一屋之后，阿奶睡得挺好呀！”

话说完，人已经闪到了屋内。

李大娘听到动静出来瞧，季长歌眨眨眼，转身将门给关上，才是把包里的野鸡给拿出来。

“长歌，这是在做什么？”李大娘瞪大眼睛。

这野味在村里很少见，除非是天荒，不然很少会有村民冒险进山加菜。这都是赌命的事儿，说不定碰上野猪野狼什么的。在山脚找蘑菇木耳的人倒是多，偶尔也能逮到一两只跑出来的野鸡。

“我今早在山脚逮的，有两只鸡特别倒霉，我那边吃了一只，这只是吃不下了。我哥说平时李大娘您一家挺照料咱们的，就让我给送了过来。”季长歌露齿笑，笑出两排大白牙。

“瞎胡闹！哪儿能吃不下呢？这都是肉，你拿回去，拔了毛挂在屋檐下晾着，明天还能吃！”

“别，您别！”季长歌摆手，“您留着就是了，我们那边就五个孩子，您家里不是还有几个人？再说了，我也不喜欢吃隔天的鸡肉，柴了！”

李大娘的女儿李荷花从屋里走出来，嗓门挺大，“长歌你这嘴巴真是被你阿爹给养刁了！你家那几个孩子不得吃饭长身子？我们家再不济，那还是有大人撑着，你客气啥？回头这只鸡给了咱们，你们家孩子不得饿死？”

她最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平时和季长歌玩得也好，是什么话都能说一起的小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