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陆尘已经奄奄一息，整个人都被汗水湿透，尖廋男子享受着陆尘痛苦带来的快感。

只是陆尘一直没有大声呼喊，没有留着眼泪求饶，让他有些不满，尤其是每次抡锤子，鼻梁传来的隐隐作痛，更是让他整个人都怒火中烧。

给我像个娘们一样叫，眼泪鼻涕哭着求饶！

尖廋男子一锤锤下去，直到啪的一声，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他没有理会，手腕猛地用力。

只是马上就有一股他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把他整个人带了起来，车轮般转了几个圈，直到后背撞上墙壁，才停了下来。

“谁他妈……”尖廋男子吼着，只是看到来人身上的制服，马上乖乖闭上了嘴。

“出去吧。”贝杰明毫不客气地说道。

陆尘听到了声音，知道拷问暂时是结束了，他有些艰难地缓慢呼吸了几下，每一下呼吸都感觉到了肺叶传来的刺痛还有……空气中浓重的烟味。

他连带着椅子被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咔嚓一声，陆尘感觉自己手上的手铐被打开了，强光接着消失，他勉强睁开眼，模糊的视野中，一只手伸了过来，捏住了自己的双颊，那是一股巨力，宛若铁钳。

那个人穿着黑色制服，嘴里叼着，呃，两根烟？

那人捏着陆尘嘴巴的手，翘起食指，伸进了陆尘的嘴唇，翻开陆尘的上唇，露出红色的牙龈，仔细看了看，另一只手撑开陆尘的眼皮，看了看，然后扯了扯陆尘的头发，又检查了陆尘的指甲。

陆尘完全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结束这一切，那个男人很不客气地在陆尘衣服上擦了擦食指上沾着的口水，身体后靠在陆尘面前的桌子上，抽了一口烟，说道：“很纯血的东方人种，放在千年王朝，起码能混个男爵当当，还有……牙长得不错。”

陆尘有些发懵，那语气就像在说这头毛驴牙口不错。

“陆尘，是吧，雷鸣，动物园区出生，半个东方人。”男子指着自己的脸介绍道。

陆尘注意到他黑色的头发和一双碧色的眼眸，同时注意到他身上的黑色制服，左胸口处绣着一只蜜蜂，蜜蜂头上戴着一顶皇冠。

这是蜂巢公司的标志，联邦每个区都有自己的武装力量，警察，特警，军队，但每年也会以招标的形式招收民间的安防力量。

蜂巢公司就是这样一家跨区域的民间安保公司，在日常巡逻，道路管控，消防灭火，灾害救援等方面都能看到他们。

他们就好像是在这座城市筑巢的蜜蜂，随处可见。

只是蜂巢公司还能直接参与案件调查吗？而且怎么感觉他们似乎比正规警察的权利还要大。

“说说这东西吧！”雷鸣两根手指夹起黑白照片，在陆尘的面前晃了晃。

“这是罗德里克先生最近研究的遗迹文物，罗德里克先生相信这文物的历史甚至可能追溯到失落纪元之前，对填补空白历史有着很高的价值。

目前我们还无法确定它的用途，也许是某种祭祀的器物，或是一些异教文化崇拜的神明神格的意向物。”

陆尘将蛛丝倒吊人和那一圈古代文字省略掉了，反正照片上也看不到，说一半留一半，话不可说尽，这是陆尘自认为像他这样的小人物必须掌握的智慧。

“你昨天都干了些什么？”

陆尘开始将昨天的行程，从早上去实验室，一直说到晚上送外卖，这一说就说了十来分钟，听得站在陆尘身后的贝杰明整个人都有些懵。

这人到底到了多少份工，打工狂魔！？

“这么说，除了在实验室的那段时间，你几乎一整天都有人证？”

陆尘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钥匙：“这是保险箱的钥匙，我要偷，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破坏保险箱。”

雷鸣掏出香烟，再次点了两根，吸了一口，在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从烟雾背后传来：

“最后一个问题，最近身边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再小的事情都可以，一个古怪的眼神，一些诡异的声音，甚至一个古怪的梦。”

陆尘几乎都快要跳起来了，凭着强韧的神经才克制住了这种冲动，他感觉自己皮肤下的肌肉瞬间绷紧，陆尘屏住了呼吸，让这一口气，慢慢地，慢慢地从自己的鼻腔里呼出。

他假装思考起来，手指习惯性地有韵律地敲起眉骨，这让他整个人慢慢放松起来。

他抬起黑色的眼眸，隔着烟雾望着雷鸣碧色的眼睛，语气诚恳地说道：“没什么奇怪的地方，除了被抓到了这里，每天都差不多。”

……

隔着贝斯克大街警察局的落地窗，雷鸣看着陆尘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转头向身边的贝杰明开口问道：“有什么看法？”

贝杰明依然站的笔直，回忆了一下资料，整理了一下语句说道：“目前来看，陆尘并没有被污染的迹象，现场来看，犯人是破窗而入，破坏了保险箱，实施盗窃，刚刚核实了陆尘的描述。

他确实没有时间折返实验室实施盗窃，而且即使实施了，也没有时间藏东西，除了失窃的遗迹文物年代久远这一点，还没有迹象能证明失窃的是一件禁忌物，有没有可能就是一起普通的失窃案。”

“我问的是你对陆尘这个人有什么看法。”雷鸣解释道。

“嗯，资料上看很有前途的圣乔治大学考古系学生，学习成绩很优秀，师生对他的评价都很好，一个招人喜欢的年轻人，至于刚才的表现来看还是个骨头很硬的年轻人。”

“那可不是骨头硬，那只是知道不能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而已，你信不信，他老实交代之后，被活活打死都有可能，小人物的生存智慧而已，我们那的人都懂。”雷鸣纠正道。

雷鸣饶了饶头，享受地吸了一口烟，接着说道：“这小子看着老实，骨子里滑的很，他隐瞒了一些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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