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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虹破渊》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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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塘镇之夏,以荷盛名百里之外,常有文人骚客游止于此,品风吟诗,观景作画,磨墨弃砚甚多,久而久之,镇东迎客门前有一抹方圆七丈之碧潭色泽渐深,犹如泼墨,极为怪异。个中人奉其为仙迹,称之为墨潭,并迁东门以北,于墨潭前建碑以记之,碑前有文:

“墨水文潭,掷墨十文,投砚倍之。”

……

次年七月中旬,墨潭中心有白荷一夜生之,惊动众人,连日观者不下千余。其叶沃若,枝干挺立,花如润玉,远视静止似古画,近观摇曳如佳人。个中人随即改碑以文:

“墨潭白荷,掷墨十文,投砚倍之,乘船观之则碎银半两。”

生意火爆,游者日增千人,无居则眠于青地,潭中三船日进斗金。

奇景传遍四野,惊动朝廷,墨潭于七月下旬被封禁,昔日青塘游者尽空。

直至季冬,墨潭之中白荷犹立,其色不衰,势不减,反而愈加鲜艳欲滴。雪落,青塘各水皆冻,冰可行车,不见荷花之影,唯墨潭依旧,黑水荡漾,白荷仍立,以手入水竟有暖意。

皇帝闻之,命人取水拔荷,水取百鼎而不减,荷以绳牵则不动。此闻惊于朝中,有臣献策,建行宫于墨潭,皇帝取之;有臣谏言,行宫之事劳民伤财,此等异像应加以护之,帝贬之。

正月即工期,青塘迫迁,移于南方峻岭,缴白银黄金者方可随军入它境,千户锐减,余百户挨冻受饥,被孤立于山中,茫茫白雪掩尽生机。

一个稚童站在雪地之中,用拇指跟拭去了流至嘴边的鼻涕,一抹白霜顺着擦痕显露在他红扑扑的脸蛋之上,他搓了搓因受寒而显得红肿的小手,裹紧了厚袄,仰头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向大人,不解的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赶我们走啊?”

“唉!”大人重重的叹了口气,神情悲愤,却又浑身无力,只后悔当初没有靠那墨潭赚些银两用来寻些好的谋生,于是不得不苦笑道:“是父亲无能,生得笨拙,只盼你日后能有所成,为我们摆脱这片苦境。”

稚童紧紧地抱着父亲的大腿,扭头望向山下已成废墟的青塘,紧绷着小嘴,脸上的白霜碎裂,神情愤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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