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博士，欢迎归来，江所长和各位专家领导在研究所等候你们呢！”

来机场接待华明一行人的司机殷勤道。

华明面带自信的笑容礼貌点点头，跟随着接待的人回到那个他们的梦想播种之地。

“启明脑科学与心理学研究与应用科研中心”，这个坐落在一个生态公园附近的研究所，环境优美，几栋白色外墙大楼错落有致，简约而富有现代感的流畅线条，透露着冷静的智慧兼亲和力。主楼有16层，主要功能是接待，实验，研究，会议，人员办公，体检和治疗。其他副楼为康复中心和服务中心，后勤部等，为患者或者有需求的人休养和提供一般服务，物资供应。楼外面绿化郁郁葱葱，令人心旷神怡，中心位置还有个大大的园子，优雅别致，这里更像是个高级疗养所。

大概半年多前，华明和华扬应邀来到研究所作心理学研究的讨论。

“华明博士，华扬医生，你们发表的《梦境对人格重塑的研究》论文，得到我们重点关注，而且你们有很多临床案例我们也有关注。从弗洛伊德荣格等人的精神分析开始，到现在的脑科学，我们对于人的心理，意识之谜了解的是越来越多，不过能像你们分析得这么精道的，我认为十分有价值。两位真是年轻英才啊！”

“江所长您过誉了。”

华明有些得意微笑着回应，华扬很礼貌的微笑不语。

“不知二位对于人工智能机器人投入心理治疗有些什么看法？”

“前年一个国外心理机构已经投入了人工智能心理医生的临床实验，智能化对于心理治疗领域估计会有广大前景。”

华明表示着对这个话题的兴趣，华扬在旁边依然默默不语。

所长江宁对于他们俩人的反应饶有兴致。

“是的，人工智能的进步对于我们启发很大，我们打算进一步拓展其投入心理治疗的范围。不知华扬医生你的看法如何呢？”

华扬微微一笑，似乎带着冷意。

“我的看法是，过分自大。”

华明对哥哥的态度很意外，对于这个措词简直感到惊讶。一位心理专家这样用词好像显得情商过低，怎样也应该婉转些嘛。

江宁并不介意，倒像是认为年轻气盛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也三十有几了，这的确还年轻，但气盛，似乎不太恰当，这分明就是义正言辞。

“华医生是对于我们的设想感到不合理还是认为无法实现？”

“不好意思，如果是基于对我们的研究成果的兴趣，那我想我们还可以继续探讨，如果是关于这些狂妄的设想的话，抱歉，失陪了，我诊所还有事情要忙。”

华扬正欠身想起来。

“稍等，华医生你是不打算作一下解释吗？其实我们的设想也是基于二位的研究成果……”

“对不起，如果我做解释的话，那会是一篇论文形式，稍后您会看到的。现在我觉得不必作任何解释了。因为我们都不可能说服对方，不必浪费时间。”

好一个华扬，拒绝就是这么彻底。还未唇舌之战已经宣布结果。虽然江宁始料不及他是这样态度，不过也并未多作纠缠，他依然保持风度的微笑着。

“好吧，既然华医生事务繁忙，那我们有机会再探讨。”

“告辞。”

华扬礼貌却又强硬的态度，令华明也不好意思继续待在这了，他也一同告辞。当然这样不欢而散令华明内心颇感郁闷，还没详聊就拒绝一个新的发展机会，这态度实在像个老古董。

华扬对华明的解释就是人工智能参与人的心理和意识是很容易违反道德，还可能造成不可知的伤害，他是坚决反对的。华明虽然理解华扬说的不可知伤害是什么，但是他认为人工智能的帮助还是利大于弊，而弊端是可以通过法制和规则限定的。讨论最后自然是换来华扬不耐烦的一句“幼稚！”令大家不欢而散。

“所以你知道我为何不再跟江宁谈下去，就是我们现在这个样子。”

好吧，对于话题的理解早早已经有结论的话，这点其实也完全在意料之中，而至此，他们二人的理念宣告分离。

“人工智能介入梦境辅助心理治疗，人格重塑，这个是基于你们对于潜意识的深度研究基础上提出的研发方向，你们提出了梦态思维对人格的影响，对于自我认知，解决问题，提供了非常有价值的思路，人工智能现在在神经网络设计方面越来越成熟，也有助于对梦态中人的状态进行深度了解。我们这里有心理学，神经学，脑科学，生物学，智能科学方面的专家，所以很希望你们能加入，以你们的理论领导研发，我相信这一定是一项伟大而造福人类的发明。”

江宁提出的设想打动了华明，他简直觉得不谋而合，这本身也正是他想寻找的突破方向。

虽然理解哥哥的顾虑，但华明对于哥哥的坚决反对十分不解。两兄弟从未有过的激烈争执对抗，分裂，最终分道扬镳。没有挽留，也无法挽留。

华明心中不是没有遗憾，只是面对新的发展，这点遗憾不足以牵绊，他始终认为兄弟情是不会改变的，只是还没合适的时机调合。

现在要面对的是抓住这个发展时机，投入智能造梦机器人团队的组织研发工作。

这是一个充满朝气活力而忙碌的研发间。一众专家在对着电脑，图纸在热烈讨论，工程人员对机器人进行调试，一派忙碌景象。华明回到这里，马上受到大家的热烈欢迎。他跟大家汇报了学术交流的收获，接着察看着研发的进度，提出各项建议。专家们也提出各自见解，但是有个令众人还是讳莫如深的是关于智能机器人介入梦境治疗过程的有关法律和道德原则问题还是处于争议不断中。

“梦境有关的线索，感受，知觉，直觉，意识，这些复杂元素，不是我们研究控制的方向。我们的造梦机器，需要完成的是某些设定和转换，有关场景和人物事物的融合设计，不能刻意设计令入梦者产生负面情绪的事物，除非被排除在设计外，是入梦者自身梦境产生的，随着入梦者情绪变化，比如恐惧，疑虑而产生的不安时候，进行场景的转换，避免造成过度刺激伤害。不能有带控制性和暗示性的具体认知植入，因为梦境，始终是属于个人的专属领地范围，我们不能逾越这条界线，如果越界，那将是侵犯他人意识系统，那将会带来道德灾难。我们要加入防控系统，防止某些病毒程序侵入，侵入时候要发出警报。如果设计或操作人员失当，只要证据确凿，将面对无可申辩的法律惩罚……”

经过大家讨论，所长江宁总结了智能机器人的运作细节程序及原则。除此之外还需要符合机器人三大原则。

有了更清晰的细则，研发工作自然是更畅行无碍，大家都期待着数月后激动人心的时刻。